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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惊恐地瞪着胸口那些红色印记。吻痕!我有吻痕!我嫁给了全美国数一数二、最受尊重的商业巨子,而他竟然给我种了一堆该死的草莓。我怎么会对此完全没有感觉?继而我的脸泛起红晕。事实上,我很清楚原因是什么:高潮先生对我使出了他那出神入化的性爱技巧。

  我的潜意识从她那半月型的镜片后方瞪我一眼,啧啧作声表示不赞同,我内心的女神则在她的贵妃椅上睡得不省人事。我盯着自己的镜影,我的手腕被手铐勒出了两道圈状的红痕,肯定会变成瘀青的;我检查脚踝,有更多道红痕。真该死,我看起来像是某种灾难生还者,我瞪着自己,试着接受现在的模样。这阵子我的身体和以前不一样了,从我认识他以来就一直微微改变……我变得苗条结实,我的头发闪闪动人、修剪得宜;我的手脚指甲都经过精心修护保养,眉毛整齐,眉型也漂亮,我这辈子第一次仪容被打理得妥妥当当─除了那些难看的爱之吻痕。

  此时此刻,我不想去烦恼仪容的事情。我气坏了,他怎么敢留下那么多吻痕?像个青少年似的。在我们短短的交往时间中,他从来没帮我种过草莓,我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该死的控制狂。没错!我的潜意识将她的双臂交抱在扁平的胸前,他这次做得太过火了。我大步走出和卧舱相连的主浴室,来到更衣间,小心不要往他的方向看去。我脱下睡袍,穿上运动裤和小可爱,而后解开发辫,从小化妆台上拿起梳子,开始梳开纠结的发丝。

  「安娜塔希娅,」克里斯钦喊我,听起来有些担忧。「妳没事吧?」

  我不理他。我没事吗?不,我有事得很。在他对我做了这些之后,我怀疑自己在剩下的蜜月时间里还能不能穿泳装,更别说那些贵得要命的比基尼,想到这里我忽然怒火中烧。他怎么敢?我就有事给你看看。我的火气变得更大,我也可以当个不成熟的青少年!重新走回卧舱,我猛地将发梳往他丢,随后便转身离开─但我还是来得及看到他一脸惊慌及敏捷的反应,他迅速地将手举起保护头部,梳子在砸到他的前臂之后弹开掉到床上。

  我怒气冲冲地走出船舱,像脱缰野马似地往楼上冲,经过甲板打算逃到船头。我需要一些空间让自己冷静下来。天色很暗,空气中有股香味,温暖的微风带着地中海、茉莉和九重葛的香气从海岸边吹拂过来。窈窕淑女号轻巧滑过平静的蔚蓝大海,我将手肘靠上木制扶手,望着远方的海岸线,灯光正忽明忽灭地闪烁着。我深深吸进一口气,感觉通体舒畅,慢慢平静了下来,而还没听到他开口,我就已意识到他站在我身后。

  「妳在生我的气。」他低语。

  「看出来啦,福尔摩斯!」

  「有多生气?」

  「用一到十来分级的话,我想应该是五十。很贴切,对不对?」

  「这么气啊。」他听起来很惊讶,同时也很印象深刻。

  「对,气到要炸开的那种。」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转身怒视他,他沉默以对,但瞠大眼紧张地看着我。他没有碰我,从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有点束手无策。

  「克里斯钦,你必须停止努力逼我就范的举动。你在海滩上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如果我没记错,也相当有效。」

  他微微耸肩。「唔,这样妳就没办法再表演上空秀了。」他不高兴地嘟囔。

  这样就可以合理化他对我做的事?我瞪着他。「我不喜欢你在我身上做记号,唔,至少不要这么多。总而言之,这是绝对限制条例!」我对他嘶声吼道。

  「我不喜欢妳在大庭广众之下脱光衣服,这是我的绝对限制条例。」他低吼。

  「这点我们已经谈好了不是吗?」我从牙缝里恨恨地迸出话。「看看我!」我拉下小可爱,露出胸部上缘,克里斯钦看着我,视线没离开过我的脸,表情戒备又不安,因为他很少看到我气成这样。他看不见他做了什么吗?他看不见自己这样做有多荒谬吗?我想对他大吼,但我忍住了─我不想逼他太紧,天知道他被逼急了会做出什么。终于,他叹口气,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

  「好,」他以安抚的口气说。「我明白了。」

  哈利路亚!

  「很好!」

  他用手爬梳过头发。「我很抱歉,请不要生我的气。」他总算看起来面有愧色了,还把我之前的台词拿来用。

  「你有时候真的很不成熟。」我斥责他,虽然还是很不情愿,但口气已经软化,他也听出来了。他往前站一步,试探地伸出手将我的发丝拢到耳后。

  「我知道,」他轻轻点头,「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弗林医生的话浮上脑海:情感上来说,克里斯钦还很不成熟,安娜。他完全错过了生命中情感成长的阶段,他将所有精力全部投注在成就他的商业王国,也确实让人刮目相看,但他的感情世界也得跟上脚步才行。

  我的心融化了些许。

  「我们都一样。」我叹息,抬起手小心地按在他的心口上,他不像以前一样瑟缩,但僵了一下。他伸手覆上我的手,露出那腼腆的笑容。

  「我刚才见识到妳的臂力和准头了,格雷太太,我真是没想到,这么久以来我都太小看妳了,妳总是会带给我惊喜。」

  我挑起眉看着他。「我常和雷伊去练习打靶,我的抛掷和射击可都是例不虚发,格雷先生,你要好好记住这一点。」

  「我会谨记在心,格雷太太,或许我得把所有能拿来乱丢的东西钉牢,更不会让妳有机会摸到枪。」他的嘴角扬起。

  我回他一个狞笑,瞇起了双眼。「我本事大得很。」

  「这倒是。」他低语,放开我的手,接着伸臂将我拉入怀中,鼻尖埋入我的发间,我紧紧环抱着他,感觉他的身体放松下来磨蹭着我。

  「原谅我了吗?」

  「我呢?」

  我感觉他在笑。「嗯。」他回答。

  「一样。」

  我们携手并肩而立,我的不快已经抛诸脑后。他闻起来真香,不管是否不够成熟,我怎么能抗拒他?

  「饿吗?」过了一会儿后他问,我闭上眼睛,头倚在他胸前。

  「嗯,饿坏了,那些……呃……活动让我胃口大开,但我没换晚餐的服装。」我确定这一身小可爱加运动裤的打扮,应该会在餐厅引人侧目。

  「妳的打扮对我来说没问题,安娜塔希娅,况且这星期整艘船都属于我们,我们可以爱怎么穿就怎么穿,把它想成是蔚蓝海岸地区的星期二便服日就好。总之,我们去甲板上用餐吧。」

  「好,我喜欢那样。」

  他亲吻我─一个真心诚意又带着歉疚的吻,随后我们牵着手漫步走向船头,西班牙冷汤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服务人员帮我们端来烤布蕾之后,就识相地退开了。

  「你为什么老是喜欢帮我编辫子?」我出于好奇地问克里斯钦。我们比邻而坐,我的小腿缠着他的,他正准备拿起甜点匙,听到问题时顿了一下,接着蹙起眉。

  「我不想让妳的头发卷到什么东西里,」他平静地说,一瞬间似乎失了神。「习惯吧,我想。」他沉默下来,突地双眉紧蹙,眼睛微瞠,眸里充满警戒。

  他想起了什么?我猜是某个痛苦的童年回忆。我不想提醒他那些事,我靠过去,用食指抵着他的唇。

  「别想了,没关系,我不必知道,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对他露出一个温暖安慰的微笑,他一脸警惕,但随后整个人明显地如释重负。我凑上去吻他的嘴角。

  「我爱你,」我低吟,他露出那令人心痛的腼腆微笑,我融化了。「我会永远爱你,克里斯钦。」

  「我对妳也是。」他柔声说。

  「不管我有多不听话?」我挑起一道眉。

  「我就爱妳的不听话,安娜塔希娅。」他笑。

  我用汤匙敲着甜点表层的脆皮焦糖,摇摇头。我会有搞懂这个男人的一天吗?嗯……这个烤布蕾真好吃。

  等服务人员收走我们的餐盘,克里斯钦拿起一瓶粉红香槟帮我斟满酒杯。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只剩我们两人,便开口问他:「不准去上厕所是怎么回事?」

  「妳真的想知道?」他微微一笑,眼里闪着情欲的光芒。

  「不行吗?」我啜一口酒,从睫毛底下望着他。

  「妳的膀胱越胀,妳的高潮就越激烈,安娜。」

  我的脸颊发烫。「哦,我懂了。」真要命,这解释了不少事情。

  他笑起来,一副万事通的模样。我是不是永远都无法跟上性爱专家的脚步?

  「嗯,唔……」我绝望地绞尽脑汁想要转移话题,下一刻他伸出援手。

  「妳今晚接下来还想做些什么?」他将头偏向一侧对我笑。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克里斯钦。再来测试一次你的理论?我耸耸肩。

  「我知道我想做什么,」他喃道,拿起自己的那杯酒,站起身向我伸出手。「来。」

  我握住他,他带我回到主客厅。

  他的iPod正插在柜子上的喇叭座里,他转开它,挑了一首歌。

  「陪我跳舞。」他将我拉入怀中。

  「如果你坚持。」

  「我很坚持,格雷太太。」

  一段性感但有点俗气的曲调响起。这是拉丁舞曲吗?克里斯钦低头对我一笑,接者开始舞动,将我的脚带离地面,随着他在厅里翩翩起舞。

  一道像融化的焦糖般温暖的男声开始吟唱,这首歌我听过,但不知道名字。克里斯钦将我放低,我惊叫一声,接着格格笑起来,他则微笑起来,眼里充满欢乐。他抱起我,让我在他举高的手臂下转圈。

  「你真会跳舞,」我说。「把我带得也像个舞棍了。」

  他对我神秘一笑,但没接话,我怀疑是否因为他想起了她─罗宾森太太,那个教他如何跳舞……以及如何交欢的女人。我好一阵子没想起她了,从生日之后克里斯钦就没提过她,就我所知,他们的生意关系也结束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得承认:她是个很厉害的老师。

  他再次将我放低,在我唇上快速印下一吻。

  「我会想念你的爱。」我低语,回应歌词的内容。

  「我想念的不只是妳的爱。」他说着再次让我转个圈,接着在我耳边轻柔地吟唱起来,令我神魂颠倒。

  一曲既终,克里斯钦低头看着我,眸色变深且炯炯有神,所有的欢乐已不见,让我忽地喘不过气。

  「跟我上床去?」他轻声问,发自内心的恳求让我的心揪紧。

  克里斯钦,你在说出「我愿意」时就拥有我了─那是两个半星期前。但我知道这是他道歉的方式,用来确认争吵之后我们俩心中并无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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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时,明亮的阳光从舷窗照进来,海面在卧舱天花板映射出粼粼波光。克里斯钦不见人影,我伸个懒腰微微一笑。嗯……每天都先来个惩罚性的交欢,接着再来个和好的性爱也不赖。令我惊异的是,这就像和两个完全不同的男人上床:火大的克里斯钦,以及柔情蜜意、使尽全力要弥补我的克里斯钦,要在两者之中选出我最喜欢的似乎有点难。

  我起身走向浴室,打开门,发现克里斯钦正在里面刮胡子,他打着赤膊,只在腰上围了一条毛巾。他转过头,脸一亮,对我打扰了他没有丝毫不悦。我发现即使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他也是从不锁门的,这其中的原因很严肃,而我不想再想下去。

  「早安,格雷太太。」他充满好心情地说。

  「你也早安。」我回他一笑,看着他刮胡子。我喜欢看他刮胡子,他抬起下巴,刮着下颚,每个动作都仔仔细细。我发现自己无意识地模仿他的动作,像他一样拉扯上唇修刮人中部位,他转身对我扬起嘴角,半张脸依然被刮胡泡沫遮盖。

  「满意这场表演吗?」他问。

  噢,克里斯钦,我可以看你几小时都不腻。「这辈子最喜欢的表演之一。」我轻声说,他俯身很快地吻我一下,刮胡泡沫沾上我的脸。

  「要我再帮妳做一次吗?」他举起刮胡刀,坏心地低问。

  我对他噘起嘴。「不了,」我咕哝,假装不高兴。「我下次会用蜜蜡脱毛。」我想起在伦敦时,克里斯钦发现我趁他去开会,出于好奇把私处的毛发全剃光时他有多开心。当然,想也知道我的杰作并不合乎难搞先生的高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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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见鬼的做了什么?」克里斯钦惊叫,掩饰不住脸上好气又好笑的表情。他坐在伦敦「布朗酒店」我们住的套房床上,这里离著名的旅游景点「皮卡迪利广场」很近。他打开床头灯,低头看着我,嘴巴惊讶地张成O型。现在应该是午夜了,我的脸却红得像游戏室里的床单一样,同时试图将我的缎质睡裙往下拉,让他看不见,但他抓住我的手要我停下来。

  「安娜!」

  「我……呃,除毛了。」

  「我看得出来。为什么?」他的笑快咧到耳朵边了。

  我用手摀住脸。我为什么尴尬成这样?

  「嘿,」他柔声说,将我的手拉开。「别躲呀。」他咬着唇以免笑出来。「告诉我,为什么呢?」他的眼里闪动着欢愉。他为什么觉得这事如此好笑?

  「不要再笑我了。」

  「我不是在笑妳,我很抱歉,我只是……很高兴。」他说。

  「哦……」

  「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深吸一口气。「今天早上,在你出发去开会之后,我冲了个澡,想起了你那些规则。」

  他眨眨眼,脸上的促狭消失了,表情紧张地看着我。

  「我在心里一项项想过一遍,同时衡量我对它们的感觉,我记起那间美容沙龙,然后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只是我之前不太敢去做蜜蜡除毛。」我的声音微弱到近乎耳语。

  他盯着我,眼眸闪闪发光─这次不是在笑我做的傻事,而是充满爱意。

  「噢,安娜。」他低语,俯身温柔地吻我。「妳让我着迷。」他在我唇边轻语,用手捧住我的脸再一次吻我。

  过了令人屏息的一段时间,他退开身,用一只手肘撑起身体,好心情又回来了。

  「我想我应该彻彻底底检查一下妳的好手艺,格雷太太。」

  「什么?不行。」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吧!我遮住自己,保护那刚变得光溜溜的区域。

  「哦,不,可以的,安娜塔希娅。」他抓住我的两只手将它们拉开,敏捷地移动到我的两腿之间,将我的双手钉在我身旁。他目光灼灼地看了我一眼,热度足以点燃火苗,但我还来不及熊熊燃烧,他就弯下腰,双唇掠过我光裸的小腹,直接往私处而去,我在他身下蠕动,不情愿地向我的命运屈服。

  「唔,我们在这里发现什么啦?」克里斯钦在那个今天早上还有毛发的地方印下一吻─接着用长满胡碴的下巴擦过我。

  「啊!」我大喊。哇……变得好敏感。

  克里斯钦飞快地瞥我一眼,眼里充满情欲的渴望。「我想妳漏了个地方没刮到。」他低低喃语,在下方轻轻一拉。

  「噢……可恶。」我咕哝,希望他那侵入性的检查可以就此终结。

  「我有个主意。」他裸身从床上跳起,往浴室走去。

  他到底想做什么?不久,他走回来,拿着一杯水、一个马克杯、我的除毛刀、他的刮胡刷、肥皂和一条毛巾。他将水杯、毛刷、肥皂和除毛刀放在床头柜上,低头看着我,手里拿着毛巾。

  噢,不!我的潜意识合上她那本《查尔斯.狄更斯全集》,从扶手椅上跳起来双手叉腰。

  「不,不行,不要。」我尖叫。

  「格雷太太,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把屁股抬起来。」

  他的眼眸灰暗如夏日暴风。

  「克里斯钦!不准你帮我除毛。」

  他将头偏向一侧。「为什么?」

  我的脸一红……这还不明显吗?「因为……这个太……」

  「私密?」他低语。「安娜,我渴望和妳更加亲密,妳知道的。何况,在经过我们一起做的某些事情之后,现在可别在我面前扮拘谨了,而且,我对妳身上的这个部位可是比妳更了如指掌。」

  我瞪着他。超级自大狂……但他说得对,他确实懂,但还是不行。「这样做就是不对嘛!」我的声音既拘谨又充满抱怨。

  「这没有不对─只是火辣而已。」

  火辣?真的假的?「这会让你兴奋?」我无法掩饰声音里的惊讶。

  他哼了一声。「妳看不出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勃起。「我想帮妳除毛。」他低声说。

  噢,管他的。我往后躺,用手臂遮着眼睛,不想亲眼看到。

  「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克里斯钦,那就动手吧。你真的是个怪人。」我嘟囔着抬起臀部,他将毛巾垫在我身下,吻了吻我的大腿内侧。

  「哦,宝贝,这妳就说对了。」

  我听到水花的声音,他正用刮胡毛刷沾着杯里的水,接着轻轻在马克杯里绕圈搅拌。他抓起我的左脚踝将我的腿分开,接着床垫一沉,他就坐在我的两腿之间。「我现在真的很想把妳绑起来。」他喃道。

  「我保证不会乱动。」

  「很好。」

  他用满是泡沫的毛刷擦过我的耻骨,我惊呼出声─感觉很温暖,杯里一定是热水。我动了一下,好痒……但是舒服的那种。

  「不要动,」克里斯钦警告我,再次用毛刷擦过我。「不然我会把妳绑起来。」他沉声补充,一股甜美的轻颤窜下我的脊梁。

  「你以前做过这种事吗?」我试探地问,他伸手去拿除毛刀。

  「没有。」

  「噢,很好。」我笑。

  「又一个初体验,格雷太太。」

  「嗯,我喜欢初体验。」

  「我也是,要来啰。」以一种令我惊讶的温柔,他将除毛刀轻轻刮过我敏感的肌肤。「不要动。」他随口说了一句,我知道他正全神贯注。

  没过几分钟,他就抓起毛巾将多余的泡沫拭净。

  「好啦,这样比较象话。」他深思后道,我终于移开手臂睁眼看他,他正往后坐,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开心吗?」我哑声问。

  「非常开心。」他坏坏扬唇一笑,接着,轻轻用一根手指探入我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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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很有趣。」他说,眼里有着调侃。

  「对你而言可能是吧。」我试图噘嘴。但他说得没错,那确实……很撩拨人。

  「我记得剃完后的结果也很令人满意。」克里斯钦继续刮着他的胡子,我很快地低头看着手指。对,没错,我一点也不知道没有了毛发会造成如此不同的感受。

  「嘿,逗妳玩的啦,那些爱老婆爱到无药可救的老公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克里斯钦勾起我的下巴看着我,在努力解读我脸上的表情时,眼里瞬间盈满忧虑。

  嗯哼……报仇的时间到了。

  「坐。」我轻声道。

  他瞪大眼望着我,一脸不解,我轻轻推他坐上浴室的白色圆凳,他一头雾水地坐下,我从他手里取过除毛刀。

  「安娜。」发现了我的意图,他出声警告,我则倾身吻他。

  「头往后仰。」我低语。

  他有点犹豫。

  「礼尚往来,格雷先生。」

  他不安地盯着我看,有点好笑又难以置信。「妳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吗?」他声音低沉地问,我故意慢吞吞地摇头,尽可能看起来一本正经。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接着投降似地把头往后仰。

  真要命,他打算让我帮他刮胡子了。我试探地用手梳过他前额微湿的发,紧紧拉住让他不要乱动,他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双唇微张。我很轻很轻地将刮胡刀从他的脖子往上刮到下巴,露出泡沫之下的一片肌肤,克里斯钦呼出一口气。

  「你以为我打算弄伤你吗?」

  「我从来不知道妳打算做些什么,安娜。但不─妳不会故意这么做。」

  我再次从他的脖子往上刮,在泡沫中清出一条更宽的肌肤小径。

  「我永远不会故意伤害你,克里斯钦。」

  他睁开眼,伸手圈抱住我,我正轻轻从他鬓角往脸颊刮。

  「我知道。」他说,调整角度让我可以刮到脸颊的其余部位。我又刮了两下,清洁溜溜。

  「刮好啦,一滴血都没喷出来。」我骄傲地笑。

  他的双手滑上我的腿,我的睡衣被撩到大腿,他拉我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我扶着他的手臂调整坐姿─他真的很壮。

  「我今天带妳出去走走好吗?」

  「不做日光浴了?」我挖苦道,挑起一道眉看着他。

  他紧张地舔舔唇。「不,今天不做。我猜妳会喜欢做点别的。」

  「唔,既然你搞得我全身都是吻痕,害我没办法享受日光浴,我当然会想做点别的事啰。」

  他很聪明,对我的话不予置评。「要开车过去,就我所读到的介绍来看,那里很值得一游。我爸建议我们去参观那个叫圣保罗的山城,那儿开了几间艺廊,我想我们可以帮新房子挑些画或雕塑─如果有看到喜欢的东西的话。」

  真要命,我往后退开,盯着他看。艺术品……他想买艺术品,我哪懂啊?

  「什么?」他问。

  「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克里斯钦。」

  他耸耸肩,宠爱地微微一笑。「只买我们喜欢的东西就好,这和投资无关。」

  投资?天。

  「怎么了?」他又问一次。

  我摇摇头。

  「听我说,我知道我们才刚看到建筑设计师的草图─但去逛逛也没有坏处呀,而且那个小镇是中世纪的建筑,很有味道。」

  哦,建筑设计师,这让我想起了她……艾立欧的朋友吉雅.马蒂欧,克里斯钦在亚斯本的房子也是她负责的。我们和她见过几次面,她每次都很想直接扑到克里斯钦怀里。

  「怎么回事?」克里斯钦大声问,我还是摇头。「告诉我。」他催促。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不喜欢吉雅?还不喜欢得莫名其妙,我不想变成那种爱吃醋的老婆。

  「妳还在为我昨天做的事生气吗?」他叹口气,脸颊在我胸口磨蹭。

  「不,我饿了。」我喃道,心知这是转移他那连珠炮式问题最好的方式。

  「刚才怎么不说呢?」他扶我离开他的大腿,随即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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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普罗旺斯山顶的圣保罗山城是中世纪留下的堡垒小镇,风景如画,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城市之一。我和克里斯钦互搂着腰走过窄小的鹅卵石路,我的手插在他的后裤袋里,泰勒和……不知葛司通还是菲利普─我分辨不出他们两人,跟在我们身后。我们经过一个林荫蔽天的广场,三位老人家正在玩法式滚球,尽管天气炎热,其中一位还是戴着传统贝雷帽。这里挤满了观光客,但我在克里斯钦的怀抱中感觉很自在。这里的风景美不胜收,以精致石雕喷泉、古今交错的雕像布置而成的各式小广场,四周满是精品店和商铺,以小小的巷道和长廊连接相通。

  在第一间画廊里,克里斯钦出神地望着我们眼前的一组情色摄影作品,一边轻咬他飞行员墨镜的镜脚。这些是佛罗伦斯.黛尔7的摄影作品,有许多裸女摆出各种不同的撩人姿势。

  「不合我的口味。」我不满地嘀咕,它们让我想起我在他衣橱(我们的衣橱)里发现的那一盒照片,我怀疑他到底有没有销毁它们。

  「也不合我的。」克里斯钦说着低头对我一笑。他牵起我的手,我们慢慢走向下一个画家的作品,我则愣愣地想:是不是也该让他帮我拍些照片?

  下一个展示的是位专精于具象艺术的女画家,她用浓烈鲜明的色彩画出蔬果的超级大特写。

  「我喜欢这些,」我指着三张辣椒的画。「它们让我想起你在我公寓里切菜的样子。」我格格笑起来,克里斯钦的嘴角微扯,像是试图隐藏笑意,可惜效果不彰。

  「我认为我切得相当不错,」他咕哝道,「我只是切得慢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他拥我入怀,「是妳一直让我分心。妳打算把它们挂在哪里?」

  「什么?」

  克里斯钦磨蹭我的耳朵。「这些画啊,妳打算把它们挂在哪里?」他咬着我的耳垂,我的小腹有了反应。

  「厨房。」我小声说。

  「嗯,不错,格雷太太。」

  我斜瞄一眼价钱,一幅要五千欧元。我的妈呀!

  「它们也太贵了!」我惊呼。

  「所以呢?」他再次磨蹭我。「想办法习惯吧,安娜。」他放开我,往柜台走去,一个穿着全身白的年轻女人正傻傻地盯着他看。我很想翻白眼,但还是将注意力转回画像上。五千欧元……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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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圣保罗酒店」吃完午餐,正悠闲地享用咖啡,身旁的乡间风景美得慑人:葡萄园和向日葵田在平原上相互交织如一幅拼贴画,精致小巧的法式农庄点点散落在田野之间。今天的天气很好,晴朗无云,我们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在地平线上微微闪烁。克里斯钦打断我的沉思。

  「妳问过我为什么喜欢帮妳编辫子。」他低声说,口气让我心头一惊。他看起来……有点内疚。

  「对。」噢,糟糕。

  「我认为吸毒婊子以前让我玩过她的头发,但我不知道这是真实的回忆还是梦境。」

  哇!他的生母。

  他看着我,表情无法判读,我的心则跳进了嘴里。当他说这种话时我该怎么应对?

  「我喜欢你玩我的头发。」我有点犹豫地说。

  他半信半疑地注视我。「是吗?」

  「嗯。」这是实话,我拉起他的手。「我觉得你曾经很爱你的生母,克里斯钦。」他双眼大瞠、面无表情地瞪着我,一语不发。

  糟,我太没分寸了吗?说点什么,五十道阴影先生─求你。但他还是默不作声,盯着我的银灰眼眸让人看不透,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他似乎有点迷惘。

  他低头看着我与他交握的手,蹙起双眉。

  「说点什么吧。」我低声说,因为我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沉默。

  他摇头,深吸一口气。

  「走吧。」他放开我的手,站起身,表情戒备。我是不是冒犯到他了?我不清楚,我的心沉宕,不知道该把话题岔开还是就此作罢。我决定采取第二种方式,乖乖地跟着他走出餐厅。

  在一条可爱的小窄巷中,他牵起我的手。

  「妳想去哪里逛?」

  他说话了!而且没有生我的气─谢天谢地,我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耸了耸肩。「我只是很高兴你还愿意跟我说话。」

  「妳知道我不喜欢谈那些有的没的,一切都过去了,早已结束。」他平静地说。

  不,克里斯钦,并没有。想到这里我伤心起来,也是我第一次开始怀疑这些是否有结束的一天,他永远都会背负过去的阴影……我的五十道阴影先生。我希望他改变吗?不,不完全是─我只希望他感受到被爱。我偷瞄他一眼,趁机欣赏他令人心醉的俊美……而且他属于我。不只是他无懈可击的容貌和身材使我恋慕,让我无法自拔,是在那完美外表底下的东西吸引了我、呼唤着我……他那脆弱受损的灵魂。

  他垂眼看着我,脸上半是好笑半是担心,性感得要命,接着他将我搂在腋下,一路穿过重重观光人群来到菲利普(或葛司通)停那辆大型宾士车的地方。我将手插在克里斯钦短裤的后口袋里,庆幸他没有因为刚才的事生气。但说真的,有哪个四岁大的小孩会不爱他妈妈,无论他妈妈有多坏?我重重地叹口气,紧抱着他。我知道保全小组就潜伏在我们身后某一处,我很好奇他们吃过饭了没。

  克里斯钦在一间贩售精致珠宝的小巧精品店前停下脚步,盯着橱窗看了一会儿,接着将视线转向我。他拉起我空着的手,用拇指摩挲我手腕上那逐渐褪去的手铐红印,一边仔细观察。

  「已经不痛了。」我安慰他。他转过身,我从他裤袋抽出另一只手,他将那只手也握住,轻轻翻过来检查手腕上的红印。我手上的白金欧米茄腕表遮住了痕迹,那是我们到伦敦的第一天早上吃早餐时他送给我的。表上的题字依然让我无限欣悦。

  安娜塔希娅

  妳是我的更多

  我的爱,我的生命

  克里斯钦

  不管发生了多少事,他的过去有多么阴暗,我的老公依然可以如此浪漫。我低头看着手腕上的印痕,但话又说回来,他有时也挺野蛮的。放开我的左手,他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研究我的表情,眼里充满担忧。

  「不痛的。」我重申。他拉起我的手到唇边,在我手腕内侧印下一个轻柔、充满歉疚的吻。

  「走吧。」他说道,带我走进商店。

  「来。」克里斯钦将刚才买下的白金手镯放在手心。它非常精致,雕工细腻,金属镂空成花的样子,花蕊中则镶嵌着钻石。他帮我戴上手镯,它很宽,有点像铐环,刚好可以遮住红印,虽然我无法完全理解店员的法文对话,但我猜价格大概要三万欧元。我从来没戴过这么贵的东西。

  「来,这样好多了。」他喃喃道。

  「好多了?」我低问,看进那对明亮的银灰眼睛,另一方面也意识到瘦得像竹竿的店员正注视着我们,一脸的嫉妒和不以为然。

  「妳知道原因。」克里斯钦含糊其辞。

  「我不需要这个。」我摇摇手腕,手环晃了晃。午后的阳光穿透店家的玻璃窗照了进来,钻石反射出的小小灿烂虹彩在四周跳跃闪动。

  「我要。」他无比真挚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他需要这个?是感到内疚吗?原因又是什么?那些红印?还是他的生母?或是因为不信任我?噢,五十道阴影先生啊。

  「不,克里斯钦,你不需要。你已经给了我太多太多了,梦幻般的蜜月,伦敦、巴黎、蔚蓝海岸……还有你自己。我是个非常幸运的女孩。」我轻声说,他的眼神柔了下来。

  「不,安娜塔希娅,我才是幸运的男人。」

  「谢谢你。」我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吻他……不是因为他送了我手镯,而是因为他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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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车里,他似乎若有所思,看着窗外那片正沐浴在午后阳光下、耀眼的向日葵花田出神。双胞胎其中一位─我猜是葛司通─担任驾驶,泰勒坐在前座。克里斯钦沉浸在思绪中,我握住他的手安慰地轻捏,他看向我,放开我的手转为轻抚我的膝盖。我穿了件蓝白相间的宽松短裙,搭配紧身无袖蓝衬衫,克里斯钦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的手是打算沿着我的大腿往上,还是顺着小腿往下。他指尖温柔的抚触使我因期待而紧绷,呼吸开始加速。他想做什么?他选择往下,忽然抓起我的脚踝把我的腿架在他的膝上,我调整坐姿,现在我在车后座面对着他。

  「另一只脚也要。」

  我紧张地瞄一眼正直直望着前方路面的泰勒和葛司通,将另一只脚也抬上来。他眼神冷漠地侧身按下车门上的某个按钮,我们面前缓缓升起一道深色玻璃,十秒之后,车后座就成为我们俩独享的私人天地。哇噢……难怪车后座的空间这么大。

  「我要看一下妳的脚踝。」克里斯钦轻声解释,眼里尽是担忧。那些铐环痕迹?天……我以为我们已经处理过了。就算有留下红印,也被凉鞋的系带遮住了,我也不记得今天早上有看到什么红印。他轻轻用拇指掠过我的右脚背,害我格格笑出声,他露出一抹浅笑,灵巧地解开系带,在看到深深的红印之后笑容随即消失。

  「不痛的。」我轻声道。他看我一眼,双唇紧抿成细线,一脸难过,随后他点点头,像是听进去了。我踢开凉鞋让它掉在地上,我知道他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了,他再次心不在焉、郁郁寡欢,无意识地按摩我的脚,视线再次转向车窗外。

  「嘿,不然你以为会怎样?」我轻声问,他转头看我,耸了耸肩。

  「当我看到这些痕迹时,我没想到会有这种感觉。」他说。

  噢!上一秒还语带保留,下一秒又这么直接?怎么这么……难以捉摸!我要怎么跟上他?

  「你有什么感觉?」

  满布凄然的眼眸望向我。「很不自在。」他小声说。

  噢,不。我解开安全带,迅速挪近他身边,腿还架在他的大腿上。我想爬进他怀里搂抱他,如果前座只有泰勒在的话我敢做,但葛司通也在让我无法随心所欲─虽然中间隔着玻璃,当然,颜色再深一点更好。我握紧他的手。

  「我不喜欢吻痕,」我低语。「但其他的部分……你用铐环……」我的声音更低了,「对我做的那些事,我还满享受的。唔,不只是享受,根本是如痴如醉。你随时都可以再来一次。」

  他在位子上动了一下。「如痴如醉?」我内心的女神从她正在读的畅销作家贾姬.柯林斯的小说中猛然抬起头。

  「嗯。」我笑,弯曲脚趾顶着他已然变硬的裤裆,看着─而不是听见─他倏地倒抽一口气,双唇微启。

  「妳应该乖乖扣好安全带,格雷太太。」他的声音很低,我再次弯曲脚趾,他深呼吸,眸色变深,警告地抓着我的脚踝。他要我停止吗?还是继续?他顿了一下,臭着脸从口袋拿出从不离身的黑莓机,边看手表边接听来电。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巴尼。」他厉声说。

  真糟,我们又被公事打断了。我想移动双脚,但他将我的脚踝扣得更紧。

  「是在伺服器机房吗?」他似乎不可置信,「自动灭火系统没有启动吗?」

  失火了!我把脚从他腿上挪下来,这次他没有阻止我。我在位子上坐正,扣好安全带,紧张地拨弄着那三万欧元的手镯。克里斯钦按下车门边扶手的一个按钮,玻璃隔板降了下来。

  「有没有人受伤?损失呢?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克里斯钦再看一眼手表,接着用手爬梳过头发。「不,不要找消防队或警察,现在还不要。」

  火灾?在克里斯钦的办公室?我呆望着他,大脑飞快运转。泰勒挪动了姿势,以便更清楚听到克里斯钦的对话。

  「他做了吗?很好……好吧,我要一份详细的损失报告,还要一份过去五天有哪些人进出的完整资料,包括清洁人员……联络安德瑞雅,叫她打给我……嗯,听起来氩气确实管用,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损失报告?氩气?我想起久远之前的化学课,我猜那是某种元素。

  「我知道现在还太早……两小时之后再用Email告诉我……不,我要知道。谢谢你打给我。」克里斯钦挂断电话,随即又用黑莓机拨了一个号码。

  「卫区……很好……什么时候?」克里斯钦再次瞄向手表。「一个小时吧……对……我要人每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离站备份主机……很好。」他挂断电话。

  「菲利普,我需要在一小时内回到船上。」

  「没问题。」

  可恶,那是菲利普,不是葛司通。车子向前疾驶。

  克里斯钦看我一眼,表情难以判读。

  「有人受伤吗?」我轻声问。

  克里斯钦摇摇头。「伤害不大。」他靠过来握住我的手,安慰地捏一下。「别操心这个,我的人在处理了。」他又回复到总裁模式,发号施令,指挥若定,丝毫不会惊慌失措。

  「火势从哪里开始的?」

  「伺服器机房。」

  「格雷总部?」

  「对。」

  他的回答很简短,我知道他不想谈这些。

  「为什么损失这么小?」

  「伺服器机房装设的是目前最先进的灭火系统。」

  我想也是。

  「安娜,帮个忙……别操心了。」

  「我没有操心啊。」我说谎。

  「我们还不能确定是纵火案。」他一语切中我心中的隐忧,我的手惊慌地抚着脖子,先是查理探戈,现在又这样?

  接下来呢?

  7 佛罗伦斯.黛尔(Florence D’elle),比利时女摄影师,以拍摄女性裸体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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