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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夺取这颗星球(地球)之后,瑞吉斯就面临着如何处置人类的问题。她从以往的经验得知,尽管人类看起来要比泰洛人落后,但他们却会变得十分危险。所以最终,她只会留下百分之一的幸存者作为史前文化能量农场里的劳工,但这必须是在所谓的“反复实验期”结束之后。在此期间,一些不走运的人就成了实验样本。幸运的是,大多数实验品或早或迟都已死亡,只有极少数的几个半人半鬼的幸存者逃回了他们惨遭蹂躏的故乡。
——布鲁姆·耐斯特菲格,《因维德人的社会组织形态》  

 
兰德是这样记载的:
“当我们经过小镇的时候,这些士兵已经死了一个星期,可是镇上的人刚刚准备给他们下葬……我必须承认,虽然我压根儿不相信沿途听到的传言,但可以肯定的是,镇子里有太空堡垒的战士在活动。他们和斯科特一样,是在那场不走运的突袭中幸存下来的火星师成员。在距离因维德控制区这么近的地方竟然会有一座人口稠密的村落,这件事本身就非同寻常,更何况还能见到自己的战友,斯科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我至今还记得他跨骑着旋风车停在小镇的主干道上,满脸笑容地向外界宣布我们到来的那一幕。但没有几个人上前迎接我们,我记得自己当时的想法:这又是一座乡巴佬和流氓恶棍控制的鬼城。但我们很快就知道,当时几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墓地参加葬礼去了。
虽然斯科特没有马上动身,但最终他还是去了那里。葬礼正在进行,于是我们就待在人群的外围等待,直到众人渐渐散去。远处传来教堂的钟声,葬礼结束后,斯科特走上前去,向在场的士兵首脑做了自我介绍——首脑是个高个子军官,穿着和斯科特一样的灰色高领军服,戴着一副太阳镜。我始终没弄明白这个光鲜体面的家伙叫什么名字,回想起来,除了简单的握手之外,那会儿我们几乎再没有进行过其他的交流。
他们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他们知道反射据点南部的某个地方有一支部队正向北方大陆进发,并且那支部队的成员希望能移遇见火星师的幸存者。他们见证了过去的一些军事行动,但他们决定在这里盘桓一阵,等大部队抵达后再继续进发。他们都听说过斯科特的名字,当他们得知远征部队已经上路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十分激动。他们掌握了不少关于反射据点的情报,但在他们讨论根本性的问题之前,还有不少事情需要沟通。
墓地里又添了三座新坟,上面只标记着简陋的木头十字架,其中一个十字架上扣着一顶面甲完全碎裂的‘思维帽’。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因维德人光临了小镇,并且留下了它们的纪念品,但事实并非如此。根据分析,这三个人是被一个独来独往的车手杀死的,他的名字叫做达斯第·阿里斯。最后的一起谋杀,使这个叫阿里斯的杀手杀死的人数增加到了十三个。
除了因维德人,竟然还有其他人与军人为敢,这令斯科特感到难以接受。他向那名军官询问阿里斯的情况。
“我们也不太了解他的情况,”那个人答道,“我们只知道他专门和军人过不去。”这名军官一脸阴沉地看着他的部下,“有些人甚至声称他是杀不死的。”
我并不想了解这些,但斯科特却很想知道三个人怎么会栽在一个独行客手里。我懒得向他们点破,一个人不可能打败一群人却毫发无损。很显然,斯科特已经联想到了因维德人。任何人都做不到这一点。这似乎让斯科特想起了沿途遇上的叛徒。伍尔夫,就是其中的一个……
“听起来还真是个神秘的家伙。”兰瑟说道,“有人知道他为什么到这儿来吗,嗯?”
斯科特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你们必须掌握更多的信患。”
我很高兴,因为我并不是队伍中唯一被怀疑的对象。但这个军官却不想更多地谈及阿里斯。“要是我知道就好了。”他耸耸肩,“目前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于传言。”
“达斯第·阿里斯,是这个名字吧?”斯科特重复了一句。
“这是我们听他说过的唯一一个名字。”
“兰瑟又想起了人类当中的叛徒。
“伦克双掌一拍。‘要是他胆敢对我们下手,我就一拳打烂他的脸。”
真是太棒了,我想。我看着那三座坟茔,脑子里却在想自己的头盔扣在十字架上是什么样子。
“我们必须缉捕他,”那个军官告诉斯科特,‘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干吗,中尉?’
斯科特警觉起来。“在了解更多的事实真相之前,我不希望我的人卷入此事。”
“这个当然,中尉。你是不用着急,等我们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死光……”
我倒吸一口冷气。没有人能这样跟斯科特说话,除非你正用H-90指着他的脑袋。幸好,兰瑟走上前来打了圆场。他自愿提供帮助,要知道他也只能这么做。大块头伦克也跟着表了态,我想对于斯科特来说,他已经有了一个台阶。
“你们不会后悔的,中尉。”那名军官向我们表示了感谢。
至于我。当然已经懊悔得不得了了,不过在场每一个人都在说狠话,而且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们把安妮和玛琳留在后方——这使得我们的生日小姐大为恐慌。毕竟,她满“十七”周岁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她有充足的理由参与这次“有趣的活动”。她的原话是这样的:“这就是不公平!”
露可对此的意见倒是不小。不过直到我们分成几个小组各自行动之后,她才把心里话说出来:
“公平?她真的说了公平?”
我把安妮的原话一字不差地通过头盔内置的话筒转述给露可,然后露可笑了。我们都穿着战斗护甲,并排穿越上一次阿里斯现身过的贫瘠旷野,接近那三名士兵的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这个地方曾被人称作“狭地”,地名的起源已经无从考证。不过,在我们看来那不过是一片平坦的荒漠,和我们离开山脉地带后穿越的废弃地没什么两样。斯科特和兰瑟就在我们南面的某个地方,伦克则驾车载着其他几个士兵。
我把自己是多么讨厌这档子事的想法,全都告诉了露可。“我是说,反射据点的事该怎么办?才一转眼的工夫,我们就变成了雇佣兵,或者说别的什么类似的角色。”
露可居然破天荒地同意了我的看法。真是奇怪,自从爬浴室窗台的事件结束之后,她就一直没搭理过我。那段时间里,我总是怀着歉意低三下四地跟她说话,可这一次我建议两个人分头搜索这片地区。她却明确地表示反对。
“如果你无所谓的话,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会更好些。”
用不着她说第二遍,我敢肯定自己正在头盔底下偷笑。这时,因维德人的机甲出现在山丘的上空。
“要是刚才我们贸然分开会怎么样?”露可在战术网络里嚷道。
五具机甲向我们逼近:四具棕褐色的钳形战斗机甲,领头的是一架漆成蓝白色的新型号,我们曾经在地下城市见到过这种怪物。
这显然无法避免——我们的旋风车可能是数平方英里之内,唯一发散史前文化能量的物体。在我们分头行动之前我就跟他们说过这件事,可没有一个人听得进去。
领头的敌人向我们开了几炮,不过我们已经完成了提速,避开了炮火的攻击。我们分头前进,可那个大家伙却始终咬住我不放。而露可也被钳形飞艇缠得腾不开手。我看见她漂亮地避开爆炸的火花,跃上半空变形为战斗铠甲模式。她几乎立刻就开始反击,向其中一个追踪者射出了一枚蝎武导弹。我真想为她鼓掌叫好。但却始终忙于躲避敌机的炮火,实在腾不出手来。在我的前方有一块低矮的台地,我便在它的底部作蛇形机动,在敌人的机甲进行下一波攻击之前转换为战斗铠甲模武。我在侵蚀风化的山体附近盘旋,和敌机互相对射,但我无法瞄准敌机的薄弱环节。因维德人像高耸的铁塔俯瞰着我,一边用下颚部位的两个小炮口向我倾泻致命的等离子湮灭光弹,直到那时我才知道这种火炮的存在。一分钟以后,我摆脱了这个家伙击寻找露可。当我们并肩着陆时,她说:“我们可别再碰上这种事情了。”
“要不是敌人首领射出炮火又迫使我迅速跳开,我肯定会笑的。”
当我们再次落地的时候,露可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恐慌。“真糟糕,兰德!敌人太多了!”
“情况一直是这么糟!”我喊道,“靠近那个大家伙,想办法瞄准射击!”
另外四具机甲重整队形向我们逼近。我们抬起前臂的导弹发射器,这时,露可瞥见附近的小山顶上有什么东西。我转过脑袋,恰好看见了一道金属的反光。
“那是什么?”露可问我。
我对她说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朋友,我们可真的麻烦了。”
因维德人也看见了那个东西。很显然,它们立刻断定那是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几具机甲经过我们上方时一枪未放,就径直扑向山顶。我想那一定是斯科特,要不然就是驾驶卡车的伦克。不过我又考虑了一番,因为这几具机甲并没有发起攻击,它们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掉转方向朝远处飞去。
我想它对我们没有恶意。”露可说着向前走了几步,想把那个物体看清楚。不过,这根本没有用。我跟在她后面告诉她,如果它婶我们没有恶意,刚才就应该向敌人射击。我猜想那是一具因维德指挥机甲——也许是橙色和绿色条纹交错的那一具,前一段我们曾经见过它。
当那个物体出现在我们视野里的时候,我们发现它不过是一辆配备拖斗的摩托车,驾车的是个男人,他身按斗篷,头戴西部风格的帽子。我们和他对视了几眼,这时他突然从车上滚落下来,显然是受了枪伤!
这个游侠受了伤,但是他还能够驾车。露可坚持要为他护理受伤的胳膊,他带着我们到了一片河水环绕的树林,在我们进入小镇的时候曾经淌过这条河流。他个子很高,相貌堂堂,脸上却带着一种被人遗弃的神情。他的头发从中间向两侧分开垂落在肩膀上,他很久没有刮脸和沐浴,但这些在露可眼里却都算不了什么。她乐于为这个沉默的牛仔实施护理,我装出感兴趣的样子打量着他的座驾,这辆车并不寻常——它配备了一对越野型号的排气管,以及一个多管导弹发射架(起先我还以为那是摩托车的拖斗)——而且我听到了他们的每一句对话。此刻,我已经断定这个男人是园维德人的密探。他声称对于因维德人没有攻击我们反而掉头离去这件事和我们一样惊讶,但我压根几就不相信他说的话。
露可和我卸下战斗护甲,陌生人也背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
他解开肩膀一侧的防水衣,以便于露可用旋风车急救箱里的镊子为他检查伤口。露可竟然从他的伤口里取出了一枚老式的子弹头!即便如此,露可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忧虑神情。
“这样就好多了。”露可说着,把那颗小小的弹头丢到地上,开始对他的伤口进行消毒。
这个男人还是那样淡淡地向她道谢,我开始讨厌他那种过分清晰的语调。一阵微风吹过树林,突然发现的一丝异样,使我加深了对这个男人的怀疑。风吹起他的防水衣,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他的胳膊和胸膛的很大一部分都覆盖着某种亮闪闪的合金。露可一定也看见了,因为我听见她询问这个游侠名字的时候抽了一口凉气。
“对不起,先生。我并不想令你难堪。”她急忙添了一句,“你的身上出了什么事情?”
“我很高兴,因为你看见它的时候没有吓得落荒而逃。”陌生人慢条斯理地说,“人们通常都是这样的反应……这么说吧,那是我们的因维德朋友留给我的小礼物。也许你会认为我很幸运。因为它们竟然让我活了下来。”
露可做了个鬼脸。“我想这一定更糟……”她让这个男人脱下防水衣,好为他裹上绷带,“起码你逃出来了。”露可调皮地朝他一眨眼,“听着,我不是医生,所以你最好还是找个懂行的人帮你处理一下。”
这个游侠几乎笑了起来——也许对他来说,把紧闭的嘴唇向两边微微撑开就算是微笑吧。无论如何,他还是很客气地说道:“你刚才说你的名字是……露可小姐?为一个陌生人提供这样的帮助,露可,我真不知道该怎样感谢你。”
“露可羞红了脸,我看见她突然指了指那个子弹头。‘可它不是因维德人使用的武器。”她接着说道,“它们的军械库里没有这么原始的东西。”
“陌生人刚要回答,我却上前两步,用伽蓝德手枪指着他躯干部位:“你说对了,露可。因维德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这个游侠是个密探。”
“你这是干什么?!”露可冲着我喊道,“把枪放下!”
“我要他先告诉我,他是怎么支走因维德人的,要不就从胳膊里的那颗子弹说起。”
那个游侠盯着我看,脸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如果你非得知道的话。这颗子弹是我自已的枪打的,一次走火罢了。如果不相信,你可以在摩托车的座椅附近找找,孩子。你会发现底下藏着一枝过时的左轮手枪。”
“你是因维德人派来的密探。”我向他怒喝的同时,根本没有理会那枝枪,因为它的确有几分可信。
“如果真是这样,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孩子。”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不过我没往心里去。我挥挥手枪示意他站起来,这时露可早就站起来开始不停地骂我。
“他不是敌人,兰德。而且——他受伤了!”
我叫露可站开些,同时命令这个男人站起来。他缓缓地,甚至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说他十分感谢我们的帮助。“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平端武器指着前方,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拔枪我甚至向他身后的树干开了一枪以示警告,可他的手还是滑向了枪套,他显然断定我不会那么残忍地把他打死。他一枪打中了我的右手,震飞了双手握持的伽蓝德手枪。
“我又一次犯下了同样的错误,我本该先开枪,再提问的——第一次是和伍尔夫,现在我的对手换成了克林特·麦格林特先生。上帝保佑,如果我还有机会用枪指着别人……
尽管如此,露可还是立刻跑到我跟前仔细检查了我的手,当她发现我只是擦伤了点皮,便粗鲁地放开了我的双手。
“我想你这下该满意了吧!”她火冒三丈,“你差点被打死!”
陌生人瞟了我一眼。“我跟你说过,孩子,如果我是它们的人,就绝不会留下活口。”
“我望着露可,希望理清自己纷乱的情绪,我认定都是她的过错,是她的和善惹出了麻烦。
我悻悻地退到一边,心里却嫉妒得要命。
我一个人护理着手上的伤口和受损的自尊,让露可和那个陌生人在河边独处一段时间。但我并没有等得太久。太阳快要落山了,我想斯科特和其他人一定在为我们的安全担忧。我把达斯第·阿里斯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而我们来到这里的就是为了找他。
露可和她的英雄偶像离我太远,我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我从她的体态看出,他们似乎显得过于亲密。因此,我终于发动了旋风车,开到他们跟前才停下来。
“抱歉打断你们的谈话,不过现在我们得回镇上去了。”我对她说,“感谢你的朋友的盛情,我们走吧。”
陌生人看了我一眼,又把脸别过去对着露可。“我也得走了。”
“真是遗憾。”我说道。
他没有搭理我的讥讽。我催促露可尽快上路,然后驾车轰鸣而去,心里希望他俩别再搞什么依依惜别之类的花样。
几分钟后露可追了上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俩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后来她反复对我说,我从一开始就看错了人——那个没有名字的男人。正如他说的那样,地球军队被因维德人打败后不久,他就被因维德人抓去当作实验样本,很显然,他的右半身被完全切除,替换成了合金部件。更加糟糕的是,他的朋友们竟然袖手旁观,没有一个人肯出手相救。露可坚持认为,他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而我却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把两者进行对比,可我却在思索这个陌生人到底是何方圣贤。我想我被露可对他显而易见的依恋困扰侧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了结。”当露可邀请那陌生人同行的时候,他是这样答复的。
“回到镇上的时候,我已经被露可说服。我感到自己犯了错,期且不再记恨露可的所作所为。虽然我并不害怕公开认错,但我还是收回了我的反对意见,并对此事不置一言。
“兰德,你跟我说实话。”当我们从旋风车上下来的时候,露可说道,“为陌生人提供救助,难遭是错的吗?”
“你是对的。”我告诉她,“无论如何,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
当时我想当然地认为,露可只是想安慰一下我早已袒露无遗的占有欲。后来我才明白她的真实想法:她早就知道自己救助的是何许人也。这个问题和我们根本毫无关联,它完全是另外一类截然不同的忠诚……
我们一路打听斯科特的行踪,最后,我们来到了一座西部电影里的那种酒吧兼旅馆。但是,黄衣舞者的出现令我惊讶得差点昏倒在地。我还以为她已经不复存在了——在和我们同行的途中,她只出现了一段时间,就在这场怪异的战争中彻底烟消云散。因此,当我看见兰瑟穿着绿色的束腰外衣,头戴无沿女帽,紧身裤上系着一条粉红色腰带的时候,我觉得实在难以接受如此强烈的反差。黄衣舞者正在演唱一首十分压抑的《孤独的年轻战士》,酒吧里的斯科特和伦克也显得十分震惊。”
“这时,门外进来了几个镇上的士兵,他们宣称得到了一张达斯第·阿里斯的照片,要把它转交给我们。传看照片的时候,露可和我还有其他人都在酒吧里。照片上的面孔显然就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这张嘴里叼着烟的照片显然要比真人看起来更加邪恶。
“我期待露可有所表态,起码看我一眼也好,但她却不动声色。
面对着她,我整张脸都扭曲了,随即开始大喊:
“看见了吗?——我一直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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