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奎因
奎因又在育儿室里了，她听着其他人在大厅另一侧某个地方的声音。房间里有两个孩子和她在一起，他们可能是双胞胎，但是很难确定这一点。孩子们在墙角里缩成一团，靠着印花墙纸。在月光下，墙纸上的花朵像是暗红色的污渍。
我在做梦。这是一个遥远的想法，出现在奎因意识最遥远的角落。我总是梦见这个晚上。有时候梦里只有一个孩子，但是两个才是真实的数量。事实上是有两个孩子。
“我很害怕。”那个小女孩用法语说道。她长长的金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我也是。”她的兄弟说道。他们两个吓坏了，在对彼此说着这些话，但是同时也是在对奎因说，仿佛他们两个指望她去做些什么一样。他们指望我来帮助他们。
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可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可能是一个男人的——根本不可能确定声音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
“是妈妈在尖叫吗？”小女孩问道，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当然不是了。”奎因用法语说道，试图安抚他们，尽管她自己也在胸腔中感到了一阵阵尖锐冰冷的恐惧感。“跟我来，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拉着我的手。”
他们并不情愿。我要是能够更好地让他们保持镇静就好了，她在她意识的那个遥远的角落里想道。
“来啊，拉着我的手。”她再次催促道。
他们不肯，但是她把他们的手攥在手里，领着他们走到门口。她用斗篷将他们两个都罩住，偷偷溜出了育儿室，跑过大厅。
正当她在那个宽大华丽的楼梯上转过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看到楼下的前门那里有什么人守着。她将孩子们拉到栏杆后面，藏在视线之外。那个小男孩贴着她的大腿，恐慌地哭着，哭得喘不过气来。
“嘘，嘘，”她用气声说道，“你们一定不能出声。拜托。”
那个小女孩恣意地哭着，但是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这样就对了。”奎因对她低语道。
奎因绕过楼梯栏杆窥视着门口的人影，抬头向上看了看二楼。他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吗？她转身，后背抵着宽宽的栏杆，竭力希望他看不到她。一只靴子重重地踩在最底下的一级楼梯上，然后又踩在另一级上。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正在上楼梯！她抓住孩子们的手，准备跑到上面的大厅里。
然后，从他们下方更远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声音，男人往下退去的脚步声。她向下望，看到他从楼梯处走开，在他走向房子的另一部分的时候，长长的斗篷在他的双腿边摆动着。是布里亚克。布里亚克，她用她知道这是一场梦的那部分大脑想道，那是他的名字，但是还有一个我用来叫他的其他称呼。
布里亚克的身影一消失，她就飞快地跑下楼梯，现在两个孩子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小女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绊了一下，将墙边一张小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花瓶撞倒在地。在花瓶落地之前，奎因抓着两个孩子胸前的衣服跑向前门。
她听到花瓶在他们身后摔得粉碎，那沉重的靴子落地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冲着他们来了。
“奎因！”布里亚克喊道，“奎因！”
如果我当时没有停下来会怎样？她用她没有在做梦的那部分意识纳闷道，如果我一直往前走呢？我可以一直走的……
她通过了门口，走到外面的夜风之中。孩子们太重了，她没法儿继续抱着他们，但是现在她可以看到耶伦。她的马就等在外面，蹄子不耐烦地刨着地面，就像一个奇迹一样。耶伦从来就没有出现在那里过，她的意识告诉她，但是如果它在呢？
重重的靴子落地声变得越发响亮了。孩子们仍然在哭，但是现在他们感觉到了她的急迫，在帮她的忙。奎因疯狂地将他们两个抱到马背上，然后翻身跃到了他们之间的马鞍上。
布里亚克的脚步声如同雷鸣一般，他就在门口了。
“抓紧我！”她对那个男孩命令道，男孩坐在她的身后，双臂环抱住她的腰。
一个影子站在房子门口，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停下回头。她用脚后跟重重地踢到耶伦的侧腹部，她的马纵身跑过砾石小径，在月光下的广阔庭院中穿行。
“奎因！你必须做这件事！你别无选择。现在就做。”
这是我的梦，她想道，我可以无视他，我可以做正确的事。孩子们紧紧地抓着她，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而耶伦驮着他们三个人跑向远方。她几乎没有感觉到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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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梦。这是一个遥远的想法，出现在奎因意识最遥远的角落。我总是梦见这个晚上。有时候梦里只有一个孩子，但是两个才是真实的数量。事实上是有两个孩子。
“我很害怕。”那个小女孩用法语说道。她长长的金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
“我也是。”她的兄弟说道。他们两个吓坏了，在对彼此说着这些话，但是同时也是在对奎因说，仿佛他们两个指望她去做些什么一样。他们指望我来帮助他们。
从另一间屋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可能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也可能是一个男人的——根本不可能确定声音的主人到底是男是女。
“是妈妈在尖叫吗？”小女孩问道，她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当然不是了。”奎因用法语说道，试图安抚他们，尽管她自己也在胸腔中感到了一阵阵尖锐冰冷的恐惧感。“跟我来，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拉着我的手。”
他们并不情愿。我要是能够更好地让他们保持镇静就好了，她在她意识的那个遥远的角落里想道。
“来啊，拉着我的手。”她再次催促道。
他们不肯，但是她把他们的手攥在手里，领着他们走到门口。她用斗篷将他们两个都罩住，偷偷溜出了育儿室，跑过大厅。
正当她在那个宽大华丽的楼梯上转过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看到楼下的前门那里有什么人守着。她将孩子们拉到栏杆后面，藏在视线之外。那个小男孩贴着她的大腿，恐慌地哭着，哭得喘不过气来。
“嘘，嘘，”她用气声说道，“你们一定不能出声。拜托。”
那个小女孩恣意地哭着，但是几乎没有发出声音。“这样就对了。”奎因对她低语道。
奎因绕过楼梯栏杆窥视着门口的人影，抬头向上看了看二楼。他听到他们的声音了吗？她转身，后背抵着宽宽的栏杆，竭力希望他看不到她。一只靴子重重地踩在最底下的一级楼梯上，然后又踩在另一级上。他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正在上楼梯！她抓住孩子们的手，准备跑到上面的大厅里。
然后，从他们下方更远的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声音，男人往下退去的脚步声。她向下望，看到他从楼梯处走开，在他走向房子的另一部分的时候，长长的斗篷在他的双腿边摆动着。是布里亚克。布里亚克，她用她知道这是一场梦的那部分大脑想道，那是他的名字，但是还有一个我用来叫他的其他称呼。
布里亚克的身影一消失，她就飞快地跑下楼梯，现在两个孩子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小女孩在最后一级台阶上绊了一下，将墙边一张小桌子上摆着的一个花瓶撞倒在地。在花瓶落地之前，奎因抓着两个孩子胸前的衣服跑向前门。
她听到花瓶在他们身后摔得粉碎，那沉重的靴子落地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冲着他们来了。
“奎因！”布里亚克喊道，“奎因！”
如果我当时没有停下来会怎样？她用她没有在做梦的那部分意识纳闷道，如果我一直往前走呢？我可以一直走的……
她通过了门口，走到外面的夜风之中。孩子们太重了，她没法儿继续抱着他们，但是现在她可以看到耶伦。她的马就等在外面，蹄子不耐烦地刨着地面，就像一个奇迹一样。耶伦从来就没有出现在那里过，她的意识告诉她，但是如果它在呢？
重重的靴子落地声变得越发响亮了。孩子们仍然在哭，但是现在他们感觉到了她的急迫，在帮她的忙。奎因疯狂地将他们两个抱到马背上，然后翻身跃到了他们之间的马鞍上。
布里亚克的脚步声如同雷鸣一般，他就在门口了。
“抓紧我！”她对那个男孩命令道，男孩坐在她的身后，双臂环抱住她的腰。
一个影子站在房子门口，一个愤怒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她没有停下回头。她用脚后跟重重地踢到耶伦的侧腹部，她的马纵身跑过砾石小径，在月光下的广阔庭院中穿行。
“奎因！你必须做这件事！你别无选择。现在就做。”
这是我的梦，她想道，我可以无视他，我可以做正确的事。孩子们紧紧地抓着她，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而耶伦驮着他们三个人跑向远方。她几乎没有感觉到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