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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2

威尔低头看着墓碑。他一手拿着帽子,另一手拿着步枪。坟墓上的土还是新填的,地面没有怎么塌陷。他扫视着其他墓碑,有很多他知道的名字。他盯着其中自己熟识的两个人,他的妻子和女儿。他觉得这个地方很快就要死了,因为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已经在墓地里。
“他们有寻求过帮助,但没人听他们的话。”
威尔转过身来,看到牧师站在那里。他依然穿着威尔记忆中的黑西装,露出白色的领子。虽然他黑色的卷发中已经有了白色,但他至少比威尔年轻二十岁。而且威尔记得,第一次海湾战争中,他曾是一名炮兵中士,随后他找到了上帝,将信仰带到了这里。
“我没有听他们的话。”牧师似乎想撇清自己。
威尔盯着他。墓地就在教堂的周围,一排排墓碑后面,开着一扇小门,威尔可以模糊地看到里面的椅子和玻璃窗。
“我以为你是来毁掉这里,骚扰我,伤害教堂的。但我现在觉得,你来这里是想亲眼看看你的教会都做了什么。现在我又见到你了,我想知道当你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也会像我想的一样?”
“杰隆,”威尔说,“你好吗?”
“很累,我现在一直很累。大部分人都厌倦了这样的事情。”
威尔从车上下来,背着他的背包。他从酒吧出来,在镇上游荡,手里拿着步枪。现在,他仍然拿着枪。他看着杰隆说:“我不是来射杀你,骚扰你,或者把这里烧掉的。我是来寻找答案的。”
杰隆笑了。他其实并不爱笑,他看着威尔说:“伊甸之门有很多答案。圣父对那些寻求避难所的人有很多答案。但我没有答案,我不是那个希望人们相信他是先知的圣父。我是上帝的追随者。我是《圣经》的读者,我不会改变书中的词句来让它符合我自己的错觉。”
“基督啊,”威尔说,“你别胡说八道了,杰隆。发出屠杀的号令,让战争的猛犬四处蹂躏。”
“人们喜欢在战争开始之前引用莎士比亚,”杰隆说,“这可能会让他们在被炸飞,然后觉得自己其实非常愚蠢之前,自以为非常聪明。我他妈能为你做什么,威尔?你想为自己的什么罪孽进行忏悔吗?”
“也许有一些,”威尔说,“现在,我只想让你告诉我这里都发生了什么。”
“几周前艾琳死了。这听起来似乎很糟糕,但我真的认为她死于心碎。”
“怎么回事?”
“大约一年前,你的朋友们对艾琳和加里的评价不高。他们明确表示不希望他们卖酒。他们甚至截住了几辆送酒水的卡车。没有酒就没有钱挣,没有钱就意味着他们必须在放弃房子或放弃酒吧之间做出选择。”
“他们选择留下酒吧?”
“是的,”杰隆说,“但是,猜猜看谁突然出现,买下了他们的房子?”
“伊甸之门。”
“你反应很快,”杰隆说,“就像没有人愿意购买这个地方一样。他们可以提出任何他们想要的支付方式来换房子,他们知道加里和艾琳必须接受。”
“那艾琳呢?”
“她一个月之后就死了。动脉瘤之类的疾病,她压力太大了。”
“加里呢?”
“我们尝试了几次才得到德鲁的消息,但你知道伊甸之门是什么样。你知道他们不听我们的话。于是,加里决定去那里找德鲁,他要把他带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为艾琳准备葬礼了。”
“但结果并非如此,是吗?”
杰隆盯着他。他低头看着两个坟墓,然后看着威尔。“威尔,你到底在这里玩什么花招?你还和他们在一起吗?你说你来这里寻找答案,但你好像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们别废话了,这是老兵之间的对话,你他妈的想告诉我什么?”
“我开始意识到,也许我只了解事情的一面,”威尔说,“而你似乎了解事情的另一面。”
“你我都知道这就是战争时期的情况。”
威尔看着他,说:“艾琳和加里曾经对我很重要,他们一家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真是个笨蛋,但我知道这一点。”
“情况变了,威尔,”杰隆举起一只手,指着他们周围的坟墓说,“这个地方证明了这一点。”
“是的,但他们有家人,那么多人。在战争中你有时会忘记这一点。你忘记了家,忘记了那里的人。你和我都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威尔说,“你出门在外,远离你所了解的一切,这让你觉得那里的生活才是你真实的生活。而家中的生活,正常的生活,你出生的地方,你长大的地方,那里的生活是假的,假的,而你只想重返战场。”
“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杰隆问道,“因为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变聪明了,我可以分辨其中的不同之处。我不会像过去那样盲目,我不是傻瓜,会去认为那是一种现实之类的事情。它们是一样的,这样的生活和那样的生活,都他妈只是一团糟。这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一点。”他走过威尔身边,看着这片墓地。
威尔思索着该说些什么。他想起了玛丽·梅,想起她是怎么走到那里寻找她的弟弟的。“你是上帝的人,”威尔说,“你曾经在房子上见过‘罪人’这个词吗?”
杰隆迅速转过头问:“你在哪里看到的?”
“它被画在伊甸之门的一座房子上。我在回忆前一天这个词是否也在那里。”
“我之前看到过,”杰隆说,“我看到附近的几座伊甸之门关掉的房子上写着这个词,房子的主人来到教堂,想要卖掉他们的房子,但是没有人买。没有人愿意住在伊甸之门附近,没有人愿意成为邪教的邻居,于是这两个家庭都离开了。他们悄悄走了,从未说起过。他们甚至没有卖掉他们的地,我想他们认为这里的土地毫无价值。后来我听说伊甸之门从银行手里把地买了下来。”
“你去过那里?”
“他们连续几个星期天没有去教堂,所以我过去看了看。房子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一件家具或是衣服,只是空着。有人在房子上打上标记,在人们能看到的地方写下了‘罪人’这个词。”
威尔转过身,看着太阳。他回忆着他最后一次见到玛丽·梅是什么时候。他想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他希望现在还不算太晚。他回头看着杰隆,问道:“你有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可以借给我吗?我需要回伊甸之门。”
“你还要和他们在一起?”杰隆问道。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们。你可以说我这样很愚蠢,但现在已经到了该引用莎士比亚那句话的时候了。”
* * *
玛丽·梅喘着粗气醒了过来,就好像她是在水里睡着了似的。他们在她身上做了些什么,喂了她一些药。
她待在一个黑漆漆的房间里,尽管已经醒了过来,但眼前依然一片模糊。等她的眼睛能重新聚焦时,她发现视野的边缘就像负片的颜色。黑色是白色,红色是绿色。他们把她放在角落里,让她的后背靠着一面墙,脑袋靠着另一面墙。她可以看到光从门下面的缝里泄进来,漫过地板。她想动一动,但发现双手被绑在身后。她想要挣脱,却意识到手指已经麻木了。
他们绑住了她的脚踝,她刚要站起来,就摔倒在地上。她能闻到灰尘和金属的气味,她突然想起,血液就有金属的味道。
她用双脚推开墙壁,慢慢在地板上蠕动着,她抬起眼睛,寻找光线。她的手和手指又活了过来,皮肤上有一股刺痛感,温暖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她又推了一下墙壁,往前蹭了一些。
他们把她带上卡车,离开了大院。她一直坐在那里。她曾多次起来,又一次次地摔倒。轮胎下方的路面,弹簧在震动,动荡环绕着他们,还有不断升起的松木气味,树枝遮蔽着的星星和月亮。车子停了下来,她知道他们来到了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河边。空气变得很凉,空气中充满了水、淤泥和石头的气味。在更远的地方,激流奔涌,流水声越来越急。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把她带过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哪里。他们把她抱起来,把她从车上拽下来的时候,她环顾四周。他们把她扔在了水边的沙滩上。
“你要忏悔吗?”
她想看看是谁在说话。约翰从及膝的水中向前走了过来,他伸出手,托起了她的下巴。
“你要忏悔吗?”他又问道。
“忏悔什么?”
“你是否愿意为自己的罪孽忏悔?”
她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她有一种感觉,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但是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她从内心里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
“忏悔吧,一切都会被原谅的。”他说。
她四处寻找着自己的弟弟,但却没找到,约翰的手紧紧捏住了她的下巴。他把手握在她的脸上,保持这个姿势,把她固定在那里,手握在脸上。她感觉他的手指向上抚过她的脸颊。“德鲁在哪里?”她现在终于把这句话问出来了。
“德鲁?”约翰问道,好像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似的。“德鲁是我们所有人,我们所有人都是德鲁。你对你的弟弟一无所知。你总是这样,但你现在会看到他是什么,我们是什么,在这里你会得到自己的救赎。”
他放开了她。他退后一步举起双臂,仿佛他把双臂举高能引来一阵雨水。“那些升入天堂的人已经放下了他们的罪恶之心,”他仍然高举着胳膊,大声冲着玛丽·梅和所有带走她并将她压在卡车货厢里的人说,“那些没有背负罪恶的人可以握住先知的手,可以进入天堂。但那些选择不去接受他的怜悯的人,那些不向我们坦白自己的罪孽的人,那些将伊甸之门和天命拒之门外的人,那些缺乏先见之明的人,他们会被投入自己制造的地狱中。火焰将会降临,整个世界将会变成灰烬。”
慢慢地,他放下手臂,接着再次将眼睛移到她跪下的地方。“现在,兄弟姐妹们,我们必须帮助她,帮助她找到方向。”
她可以感觉到周围人们的动作,她可以感觉到他们在她周围越来越紧密地聚集。她呼吸困难,仿佛他们在行动的同时也吸走了周围的空气。她喘起了粗气,努力吸着周围的氧气。他们来到她的身边,两个人驾着她的胳膊把她抬到水面上。她在挣扎,扑打着胳膊和腿,她可以感觉到她的脚趾在沙地上拖过,湿冷而又沉重。
他们带着她一起走进了水中,在她身边,她看到一名男子往水里倒着某种黑色的液体。水面上流动着那种液体,就仿佛油一般,一股鲜花的气味飘了过来,但在黑色的水流中,她并没有看到什么鲜花。
“现在,兄弟姐妹们,你们都清楚流程和原因。我们来到这里是为了完成这个过程,我希望你们都有责任见证以及支持今晚的一切,并在这里支持我们拯救她的愿望。玛丽·梅是一名罪人,我们将成为切除她的罪孽的手。”
她感觉约翰的手抓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前推了过去,她的头被按进了油乎乎的水里,一直按着。她挣扎着,在漆黑中战斗。她又踢又打,但有两人抱着她,她能感觉到约翰的指甲刺进了她的皮肤。
她从水里冒了出来,吐掉了嘴里的水,还来不及尖叫,但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她身后,接着她又听到他的声音。“她反抗我们的拯救,她为了留下她的罪孽而斗争。看啊,兄弟姐妹们,她身上带着恶魔,而这恶魔正在竭力逃避由圣父赐予我们想要传递给她的善意。她会明白,这里没有争斗。她会学着接受她的罪孽,然后用这种方式抛弃它。她会明白,我的手,还有你们的手,是先知的工具,是先知力量的延伸。”
他再次把她按入水中,然后抓住了她。她可以感受到身下液体的流动,感受到一股寒意。这次她没有挣扎,因为她担心他会不让她重新站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身体开始抽搐,她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呼吸的欲望,在水中张开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孔。她开始挣扎,而他把她牢牢按住。
她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醒来,气喘吁吁,仿佛被淹死过一次了,身上的衣服仍然是湿漉漉的。现在她知道他们已经差不多搞完了这套仪式。于是,她手脚并用,朝着灯光的方向爬了过去。
* * *
杰隆将他古老的奥兹莫比尔开下了郡道,来到了悬崖上。威尔已经把所有他能想到的话告诉了牧师,但他明白有些细节自己根本不知道。在向杰隆讲述自己的故事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被伊甸之门和圣父欺骗了。两个人离开了悬崖,望着下面的湖泊和散落在森林里的那些伊甸之门的建筑。威尔知道,尽管他已经明白了伊甸之门是怎么回事,仍然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
“你把他们的位置告诉了我,”杰隆说,“我仍然认为这一切都太疯狂了,你可能也疯了。”
车子穿过树林,随着奥兹莫比尔的移动,威尔瞥到了那边的建筑。他扫视着前方,想要为自己计划出一条路线,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爬下峭壁,找到玛丽·梅,再把她带出来。“从这里上去,找到隐蔽的地方就把车停下。”
杰隆转过身来看看下面的土地。“这儿有很多适合隐蔽的地方。”
“我有枪,”威尔说,“我会没事儿的,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的。”
杰隆把车停在路边,然后掉了个头。几棵小松树从一根倒掉的滋养木上滋生出来。杰隆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接着关掉发动机,看向了威尔。他一脸严肃地说:“你知道他们也有枪吗?”
威尔看着他,笑了。“是的,”他说,“我听说了。”
“那你担心吗?”
“只有他们开始使用手中的枪,我才会担心。”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杰隆说,“我也能帮忙的。”
“你这就是在帮忙,”威尔说,“如果她在那里,如果他们看守着她,如果我们能够回到这里,我们都需要你准备好让我们离开。”
“好吧,”杰隆说,“尽量别被枪瞄上。”
威尔打开车门,起身离开了座位。“我之前又不是没被枪瞄上过。”威尔说。
“被瞄上也还好。”杰隆说,“被打中就不一样了。记住这一点,尽量想办法回来。”
威尔关上门,他拿着步枪,将帽子戴在头上,从包里掏出猎刀,将早上购买的点308子弹装入口袋。接着,他走进了树林,走到了一个缺口处,向外望着远处的湖泊和伊甸之门。他停下了脚步,用瞄准镜观察着有谁在往这边看。
* * *
一开始,玛丽·梅认为前方的光是阳光,但随着她越来越靠近门边的那条银色,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这一想法。她躺在地板上,双手被绑在身后,脚踝也被捆着,只能看到门前的空气在轻微地运动。灰尘飘浮着,像缓慢的水流中的原生动物一样。
外面传来了脚步的回声。那声音一直在靠近,仿佛有人在一间很大很空的大厅里走动。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盯着面前的光线碎片,很快就看见了一条阴影穿过细缝,然后停在了她这扇门前。
门开了,灯光在闪烁,她紧紧闭着眼睛,想要转过身去。但这里并没有什么逃脱的机会,她的双手绑着,所以只能滚到一边。她躺在那里,看着整个房间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这是一个标准尺寸的房间,每一面墙上都写满了罪孽。那七个词重复了上百次,每一个都写在蜡纸一般的褪色纸片上,这些纸片被钉在墙上。
暴食。
淫欲。
贪婪。
傲慢。
嫉妒。
愤怒。
懒惰。
玛丽·梅从她躺着的地方翻过身,盯着它们,看着每一个潦草的字。那些像纸片一样的东西歪歪扭扭地被挂在墙上,没有被钉住的地方满是锯齿。她一直看着它们,然后惊讶地注意到了飘在这个房间里的气味。那是带着金属气息的,散发着酸味的人皮,从这一头挂到那一头,有几百块,挂满了墙壁,颜色有深有浅,就像不同的人皮肤的颜色一样。
“你不必担心。”德鲁说。他站在门口,看着里面,他等待着她的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等着她的视线变得清晰。
她滚了一圈,想知道他站在哪里,她看到他的目光扫过墙壁,然后落在了她躺的地方。
“你逃进森林里之后,约翰想杀了你。他曾希望你离开,消失。我要他不要杀你。我想要他放过你,因为我们被教育说要放过一切知道真相的人。”德鲁向前一步走进了房间。他观察着墙上的人皮,然后转身面对她。“这一个,”他指着其中的一块,“这是我的。”
她看着墙壁,读出了上面写下的罪孽:嫉妒。
“圣父和约翰帮我看到了我心中的嫉妒。我一直都很嫉妒,除非我接受我自己的身份,否则这种嫉妒会继续下去。他们帮助了我,让我变得更强。在这个过程中,他们让我知道了我有多么的迷茫。”
“那是你的?”她不明白。她看着他,然后环视整个房间。“这是什么?”她问,“那又是什么?”
他弯下腰跪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脖子,接着他的手指划过她的胸骨。“他们在这里文下了文身,”他说,“他们窥视着你的灵魂,看到了你身上的罪孽。在你的胸前文上文身,就是将你的罪孽放到了身体表面。”他站了起来,把放在她身上的手拿开。“你一旦接受了自己的罪孽,就可以将它释放。”他勾起一根手指,拉下了自己衬衫的领子。
她可以看到那里的疤痕。那仿佛是一处烧伤,但她知道那不仅仅是烧伤,而是皮肤被切掉了一部分。她再次望向了墙壁,她看着曾经弟弟胸前的罪孽。接着她看着他,问道:“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德鲁?你让他们对你做了什么?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的人。”
“不,”他说,“我不再是那个人了。你说得对。”他从身后掏出了点38,拿在手里,盯着它,就仿佛这把枪是从海底捞出的宝藏。“他们从来没有平等对待我。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成为像你这样的人,或者像他那样的人。他们一直认为我是次要的。他们从来不想要我。我现在知道了,我知道是他们的罪给了我生命,而我接受了这一点。在他们将这样的生活赋予我之后,我接受了他们,但他们却从来没有接受我。”
“你在说什么?”她问,“妈妈和爸爸爱你。爸爸来到这里找你,他来接你,像我一样,想把你带回去。你要知道,世界上还是有爱的。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不。”德鲁说。他带来了那把枪。他向她送出了手里的枪,然后伸手把她拉了起来。“你才是那个不懂的人,你已经被打上了罪人的标记。他们要处理掉你。我是来救你的,我仍然是那个可以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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