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和爱克西多、布里泰，还有其他几个接受赞德小组研究的天顶星人一样，卡贝尔的年龄也大得难以估算。这些克隆战士一“出生”就长成了标准尺度，而且不会变老，但卡贝尔却经历了真实的童年、青年和成年期。他自觉自愿地接受了史前文化疗程，让自己的年龄不再变老。DNA与史前文化一同造就了这个奇迹，其运作机理还有待考证。就像微缩过程一样，这仍是个谜。
——路易·尼可斯，《蜂潮涌动：佐尔之前的星系》
“我叫卡贝尔，一名泰洛科学家。在遍布这个城市的建筑物中，我们的人民被因维人剥夺了言论和行动自由。泰雷西亚皇家大厅里有一台主脑，因维舰船和无机兽就是从那里接收命令的。
要打败他们，就得摧毁那台主脑。你们必须快速行动。因维大军人数众多，极其凶残。稍有迟疑，他们的增援就会赶到。我已以命相拼，现在只能把这颗星球的未来寄托在你们身上。地球人，即刻行动吧，绝不能手下留情。除了这颗小卫星，还有很多的地方也危如累卵。”
卡贝尔重复了两遍这则讯息，关掉了通讯装置，转身对雷说：“孩子，就这样了。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雷坚定地答道：“但我们可能救了泰洛，卡贝尔。”
老人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走，神情既痴迷又渴望。他长长的手指抚拭过控制台。
“这里曾是个不毛之地……我们完成了何等的壮举，我们应该能在第四星区创造更多的奇迹！”
这时一阵轰响震动了实验室，如同远方惊雷。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听到远处传来能量光束的咝咝爆裂声。
“别再心存幻想啦，卡贝尔。”雷说。
“看来你是对的，搜捕已经开始了。”
雷又打开了通讯器，指着控制台的采音器说：“继续发送讯息吧，我们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讯号在重复播送。”因维主脑告诉奥布西姆。
“主脑，请查明信号源。”
主脑皮层的褶皱上窜过一条波浪状的脉冲：“这个房间的下面，有地下室和走廊，像迷宫一样复杂。”
奥布西姆回头对一名执行者副官说：“让无机兽去扫平他们。
告诉你的部队待命。”
副官敬了个礼，离开中央广场来到一个邻近的地方，几个因维人正在那里观看一架装甲突击机用湮灭光弹灼烧一段耐火的路面。出现了一个几码深的宽缝，还有许多已经敞开的缺口。
“继续干，”“找到并消灭他们副官用他的合成声音命令道，”
“他说的‘无机兽’是什么意思？”瑞克不太明白。
朗的身体从简报室的桌子旁靠了回来，他双手叠成一座尖塔：“我想，他是指沃尔夫上校在市区里碰到的那些恶魔般的无人战斗机甲。可以肯定，我们捕获的那些飞行器不是无机兽。”
朗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别太激动，但他肯定瑞克和其他人还是察觉到了。他费了大半天时间，在实验室仔细检查了飞行器和一名外星飞行员的残骸。对因维人的新发现，让他陷入了短暂的精神狂乱。现在回想起实验和发现的过程，仍感觉像在乘坐狂野的过山车。这些生物的体形和构造令人惊叹，它似乎没有遵循任何一种进化规律！他们的大脑构造，与史前文化自身的造物难以置信地相像！此外还有很多谜团，比如蟹状飞行器里浸泡着驾驶员的绿色营养液，飞行器的推进、通讯和武器系统，被捕获的驾驶员和飞行器都毫发无损的原因。两相比较，不难能看出机器人技术的进展是多么粗糙而幼稚……这些促使朗不断——确实跑断了腿——恳求委员会，采用战争之外的其它手段……
“朗博士，”瑞克开口道，“我想知道，这个信息能否改变委员会离开泰洛空间的决定。”
朗刚要答话，这时迟到的爱克西多闯进来打断了他。天顶星大使致歉后，坐在了朗和爱德华兹将军之间的桌子前，后者显然被搞得心烦意乱。瑞克把那则信息给爱克西多重放了一遍，等候他的评断。
爱克西多沉默了很久。“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开口道。
这个天顶星人情感外露的模样，瑞克从没见过。
“卡贝尔，”爱克西多说，“是和佐尔同时期的人，用你们的话讲，就是‘导师’。对我来说，最好的说法是，他……他创造了我。”
朗和瑞克听到爱克西多的说法，不由惊讶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么说来，卡贝尔参与了第一批生物起源性设计克隆体的创造。
“那，爱克西多，这消息可信吗？”
“将军，不会有人顶着‘卡贝尔’的名字干坏事。我深信不疑。”
“胡说，”爱德华兹咆哮道，“这是因维人的另一个诡计。他们想诱骗我们去这个什么……‘皇家大厅’。为什么？因为他们在那里拥有某种武器，他们在耍我们。”
“大家怎么看？”瑞克问与会者朗的一名技术员开始发言
“扫描仪显示讯息的来源是地下——多半就在那个我们认为是皇家大厅的建筑物下方。沃尔夫上校形容它是……”技术员翻了翻他的笔记“‘一个大小同小山差不多的平顶金字塔，顶上有立有圆柱的神殿’我们探测到，从那个建筑中发出了很强的能量读数。”
“武器。”爱德华兹急忙插了一句。
瑞克试图理清思路：“假设这些是真的，爱克西多，卡贝尔会故意请求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打击吗？”
“如果这样做能救泰洛，他肯定会的。”
“这么说，机器人统治者可能还在。这能说服委员会吗，博士，行不行？”
“我猜，他们会信服理智。不过，如果我们能达到目的，而不导致破坏……”
“呼叫
GMU，”瑞克命令他的一名副官，“通知斯特林指挥官，我要他飞行侦察那个金字塔。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让格兰特
的GMU继续开掘通道，等候我的进入命令。”
“那卡贝尔呢？”爱克西多说。
“是啊，”朗附和道，“派一支救援队——”
“博士，我很抱歉，”瑞克打断了他，“爱克西多，你也不必多说了。我希望在派遣部队之前，弄清楚状况。”
爱德华兹哼了一声。“我们会在墓地上祝福他的。”他说得很大声，爱克西多听得清清楚楚。
蒙面骑士总会在最后一刻到达战场，这次也是。穿梭机将骷髅中队运送到交火最激烈的战区，它们猛冲进泰洛的天空，像愤怒的大鸟般落下，捕食敌人的螯击机和突击骑兵机。守护神模式的变形战斗机俯冲而下，发射导弹、机枪扫射，战术通讯网络里爆发出一阵气垫坦克手和机甲指挥官们的欢呼声。
布里泰的天顶星精锐部队正与一组因维蓝巨人指挥机厮杀，米莉娅·帕丽诺·斯特林上校带着她的红色战斗机队加入了进来。
在因维人顺利突破
GMU前沿防线的地方，宽广的高地上满是弹坑、冒烟的战斗壳和攻击舰船的残骸。米莉娅的阿尔法战斗机打中了一对巨大的双子加农炮的基座，分体式起落架机关炮咔咔作响，横扫过驾驶舱防护罩和机体，熔化了叠条，多枚红头热寻导弹也在搜索着因维指挥机上脆弱的传感口。爆炸产生了忽亮忽暗的白热光，随着因维指挥机一架架坠落，战斗发出的光亮减弱了，粘稠的绿色液体流到了干燥的地面上。战斗壳陆续而来，跳跃进攻夺取失地，它们与大型舰艇来回交替地齐射能量弹，放出的橙蓝闪电形成了细长的电离辐射，狂暴地充斥着这颗卫星的稀薄空气。
在另一处，麦克斯的蓝色小队也以战斗员模式投入了近战，他们在支援沃尔夫战队受挫的气垫坦克队列。天空中，各自为战的变形战斗机追逐着机动性较差的因维突击机。战机上升或者下降，相撞时翻滚、倒转成一团。
GMU主炮也开火了，带着雷鸣般的巨响加入到战斗的血腥交锋之中。基地的前部坡道上突然出现了第二波、第三波的增援机甲——Mac II重炮、圣剑机器人、斯巴达重型机器人——但是，因维人既没后退，也不投降。
麦克斯正在锁定视野里的两架外星战机，“拼个你死我活吧”，他想。导弹从战斗机器人肩部的发射架上呼啸而出，直奔目标而去；敌机爆裂了，变成两团火光和浓烟。战场上到处是太空堡垒防卫军的机甲残骸，那情景就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与此同时，男人和女人也在接连不断地死去。
战斗员模式下，麦克斯操纵飞机大步奔跑，随后拉动操纵杆，用思维发令变形为战斗机模式。战机拉出一条弹道冲向天空，他要僚机跟上配合。麦克斯正准备去增援米莉娅，文斯·格兰特的脸出现在座舱内的一个对讲屏幕上。
“指挥官，你有新命令了，直接从上面下来的。”
“嗯，收到，总部。请讲。”
“带领你的小队去侦察一个秘密地点。飞越指定点就行了，尽量不要发出响动和光亮。骷髅一号，明白了吗？”
“明白，总部。请给我坐标方位。”
“现在就给你，”文斯说。
麦克斯的机载计算机正在工作，显示屏上陆续出现了目标的向量和坐标。
“还有，麦克斯，”文斯补充道，“务必保持联络。”
夜晚的阴影再度笼罩了泰洛的表面；南方天空中凡托玛星现出了一弯月形，它的尘环平面的色彩也迅速消逝了。战斗结束了——很难说是暂时结束还是永久结束，更没法说谁输谁赢。从常规来讲，太空堡垒防卫军获胜了，但当天的五百名阵亡者却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杰克穿上了全套制服，来到筑有防御工事的地带。终于站在泰洛的地面上了，他一直觉得这才是他想呆的地方。此刻，他的周围人们正在忙忙碌碌：机甲拖着残骸，装甲战机输送车高速驶过，变形战斗机在进行侦察飞行。但他仍然心怀不满。他被指派参加埋设地雷，而角斗士机器人在战场上装AM-2看门狗地雷时，他只能袖手旁观。（高速塑料炸弹式的反机甲地雷R·伯克博士开发的，他也负责研发金刚狼突击步枪。该地雷配有敌我目标识别芯片，其中保存着敌方战场识别标志库，和最近
GMU电脑构建的识别因维侦察机和突击机的信息。）所以杰克没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角斗士机器人身上，而是跑到一旁偷听在一间前线指挥所里进行的对话。杰克知道敌人已经被彻底击败，但对下一步计划不甚了解。他预感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让人惊骇的细节。
防卫军收到了一条从泰洛沦陷城市发出的讯息，讯息由一个反叛小团体发出，提供了因维中央司令部的位置。骷髅中队已得到命令去侦察那个地点，虽然反叛者很明显就在邻近的同一地区，但没采取任何行动营救他们。杰克曾看过一张粗略的泰雷西亚地图，他确信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那个地点的位置。如果一个小组——哪怕只有一个人——能突破进去，就可以救出那些反叛者。就差挑个合适人选了。
要命的是，杰克不知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全被凯伦·潘看在眼里。杰克在指挥所后拐了个方向，准备去前线补给区，凯伦紧跟在他身后。杰克趁岗哨分心，溜进补给区拿了一支金刚狼突击步枪和一条能量包子弹带。这时凯伦掏出了手枪，决定和杰克打个照面。
突然被发现，杰克吃惊地高举双手转过身来，准备估摸一下形势。但发现是凯伦后，杰克抖抖脑袋，用肩膀把她一推，走开了。凯伦打开了手枪保险，一声短促但明确无误的装弹音让杰克停下了脚步。
“杰克，你想和我聊聊，还是和部队指挥官谈天？”
“你瞧，”杰克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说，“我有些事要办。”他解释了那条讯息和反叛小团伙的事儿，和一个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那里的办法。
凯伦一声不出地听着，突然笑了，收起枪说：“你精神失常了，知道吗？”
杰克做了个鬼脸，说：“凯伦，我正打算自个儿去呢。”
“噢不，你可不能单干”凯伦说着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支金刚狼突击步枪，“我和你一起去。”
杰克冲她咧嘴一笑：“我知道哪里有两辆气垫摩托。”
凯伦把子弹带束紧。“大英雄，带路吧。”她对杰克说。
奥布西姆眯眼看着士兵们在皇家大厅地板上打开的深沟。他们已经向下挖掘了五十英尺深，一直通到一个狭窄走廊的屋顶，这就是主脑发现的那个迷宫般的地下工程。
奥布西姆又走进皇家大厅的中央广场时，主脑向他报告：“无机兽会在这个区域内找到泰雷西亚人。”
“很好，”奥布西姆学着用威严的语气说。
“还有几件事……”
“拣重要的说。”
“一队飞行机甲正在接近我们。”
奥布西姆扫了一眼球幕信息屏，上面出现了六架蓝色变形战斗机的全息图像。
“主脑，有什么建议吗？”
“保护主脑。启动防护罩。”
奥布西姆计算了能量消耗的情况。“就按你说的办，”他沉思了一会后说。
在主脑的液体槽底座上，泡沫室形成了。
“操作完成。”
在降低高度近距观察之前，麦克斯带领他的机队在城市上方的高空盘旋了两轮。骷髅战斗机上地形扫描仪的图像显示，泰雷西亚的皇家大厅是一座极其巨大的建筑，如同近一千英尺高的平顶金字塔，上面建有古罗马神殿，它统治着泰洛星荒凉地表上这座状如圆形祭坛的城市。扫描仪还捕捉到了城市街道里的微弱活动信号，但是信号强度不大，表明下面的移动生物比骷髅中队这之前遭遇的任何因维敌舰都要小。
“好，保持警惕。
”麦克斯在通讯网络里下达命令，此时中队正紧跟在他后面。“密切注意彼此的情况。蓝色丝绒，你去查看第一现场。”
“明白，骷髅队长，我这就出发。”那架变形战机答道。
麦克斯注视着他脱离编队，翻转机身，向目标俯冲而去。他们已经接近皇家大厅，只有不到五百英尺的高度。突然间，一个发出闪光能量的透明保护膜快速膨胀，升起，出现在他们面前。
保护膜迅速扩张，包住了整个大厅和单独行动的蓝色丝绒。其余的战机立即散开，向高空爬升。
“这是某种力场。
”麦克斯喊道，“蓝色丝绒，马上离开那儿！”
“骷髅一号，我无法控制，系统崩溃了！必须立即变形着陆……”
麦克斯掉转机头再次飞向皇家大厅，看见守护者模式的变形战斗机正在向下坠落。突然，在神殿的阶梯上出现了三个外表古怪的家伙——无头，恶魔般的双足机甲——它们挥舞着手臂，能量弹填满了枪口。
“蓝色丝绒，有客人朝你那儿去了！
”麦克斯在飞行员联络网里连续呼叫了两遍，但没听到任何回话。阿尔法战斗机正要着陆，这时那些机甲开火，把它报销了。麦克斯无能为力地看着变形机掠过金字塔建筑，起火爆炸，燃烧的碎片如雨点般落在皇家大厅陡峭的斜墙上。
“揍他们！”麦克斯下达了命令。
变形战斗机机腹下的导弹挂架上释放出了数枚导弹，它们四散而开，呈螺旋状轨迹射向那些无机兽，可最后只击中了皇家大厅上的防护钟罩。但敌人的火力却能穿过保护膜，麦克斯还来不及命令撤退，又有一架变形战斗机被击落了。麦克斯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一个僚机出现在战术网络中：“骷髅队长，雷达显示我们下方有两个友军。”
麦克斯记下了坐标，倾斜机身，俯身向下看，“你确定他们是自己人？”
“确定。敌我识别系统说是两辆气垫摩托，他们正在接近皇家大厅。”
气垫摩托？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麦克斯心里想。“好吧”
他说，“我们下去看个究竟。”
“呦——呼！”杰克兴奋地大喊起来，驾驶气垫摩托沿着一块干旱的斜坡而下，又急速冲上了前往泰雷西亚市中心的一条辐射形街道。“飞速奔驰，这才是生活！”
“傻瓜，”凯伦嘟哝着，握紧摩托的把手，加大油门试图追上他。“他会让我俩送命的。”
这是一款外形很酷的摩托车。它的车把手式样传统，通过与把手垂直的轴杆和车身相连。车前端底部有个像是老式地毯吸尘器的气垫。这款摩托虽是为单人设计的，但座椅和靠背是一个宽大的衬垫，必要时后舱平台上可以乘坐另一个骑手。它们快速灵活，机动性强，静音无声，操作简便，但却没有配备武器。
“你到底想干什么？”凯伦从一侧赶上了杰克的摩托，问道。
“这是营救任务，还是驾车兜风？”
杰克扫了她一眼，开始发表他那套“为什么自信最重要”的哲学。凯伦根本没在听，她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凯伦就举起了枪，直指着他。
“闪开！
”她大叫，飞快地射出两枪，子弹险些打散了杰克橙色的头发。
“呀！”杰克说，他俩的摩托停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看看这个。”
杰克在座位上扭过身来，看到无机兽几乎被凯伦打穿了。它身躯懒散地向下耷拉，还靠墙站立着，这让他想起了一部老动画里的角色。因维克兰无机兽滑倒在安静的城市街道上，杰克弹了弹手指，终于记起来了：“大嘴怪①。”
“它还活着？”凯伦问，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可能。”
“那，这是什么？”
“我不明白，”杰克从肩膀上取下金刚狼突击步枪，“又有三个，向我们走过来了。”
凯伦重新拿起她的随身武器，跟上杰克。突然，几道蓝色的能量束尖啸着从她身旁擦过，打在墙上，变成一团白热的粘稠物质。她举起来复枪瞄准了无机兽，这时一股炙热的气流向她窜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和鼻子。
原来是杰克开火了。他的扫射打中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无机兽，凯伦看见那怪物炸开、碎成几块，就像身体是空心的一样。一会儿，又有两个无机兽被击中，像瓷人一样裂了开来。
①大嘴怪是美国华纳兄弟娱乐公司的著名动画形象，动画系列剧《乐一通》中的人物。——译者注
“我们快离开这里！”杰克冲凯伦嚷道，这时能量束像下雨一样从周围的屋顶上向他们俩倾泻过来。
凯伦跟上杰克，一手操纵着气垫摩托，一手拿枪向后扫射能量弧，依靠良好的传感器定位又干掉了两个克兰无机兽。“现在我们去哪？”凯伦的声音在热浪、浓烟和爆炸声中显得异常焦躁。
杰克驶上街道，指着一座像山一样的建筑。“一直向前走，那里就是皇家大厅！信号就是从那下面发出的，我想那里一定有路可以下去。”
“你确定吗？”凯伦有些迟疑，“我正打算掉头呢。”
“啊哈。现在我也想往回走啦！”
凯伦抬头一看，十多个无机兽挡在街道上，正要开火。
卡贝尔不知所措地看着雷递给他的武器，他学着拨动来福枪的控制杆，“这样可以吗？”
“不，小心，卡贝尔！”雷已经几乎失去耐心了。“像这样”
他摆弄着自己的武器，给卡贝尔做示范。
卡贝尔模仿着雷的动作。“哦，我明白了……你这样拿着它，嗯，你用右手，呃，等一下，让我看看，你——”
“把枪给我！”雷飞快地从老人手里夺下来复枪。卡贝尔有点尴尬地冲他耸了耸肩。“会把你的脚打飞的！”
“一时半点儿我肯定学不会。”卡贝尔承认了，“真抱歉，我从来没有在格斗技术上显露过任何天赋。要说原因嘛，那得追溯机器人统治者第一次——”
“别说了，卡贝尔。我们还走不走了？”
卡贝尔最后一次深情地环顾着这间屋子。在运作的电脑终端上，他俩看到了人类的侦察尝试，他们无法突破因维主脑部署的防护罩。但是，现在没时间继续监测情况了，因为无机兽正在逼近地下实验室。他们不能在实验室里被抓，卡贝尔拒绝妥协。他留给因维人的礼物是传粉兽，和一些生命之花种子，或许它们能使饱受蹂躏的奥普特拉星重获生机，结束接连不断的屠杀……
“来，瞧瞧这是什么？”卡贝尔突然说道。
雷咒骂着回到实验室，看见卡贝尔正指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力场外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骑着怪异的气垫船。
“他们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的，雷？”
“别自我陶醉了。”雷说，把卡贝尔拖到了走廊里。他们能听到无机兽就在附近，炸开走廊的墙壁，闯进一个个房间。
“或许他们真的是在找我们。”
雷继续拖着卡贝尔，沿着走廊向下走。“好，就算你是对的……”
卡贝尔伸手抓过雷身上的一件武器，“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马上出去会会他们。”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路易·尼可斯，《蜂潮涌动：佐尔之前的星系》
“我叫卡贝尔，一名泰洛科学家。在遍布这个城市的建筑物中，我们的人民被因维人剥夺了言论和行动自由。泰雷西亚皇家大厅里有一台主脑，因维舰船和无机兽就是从那里接收命令的。
要打败他们，就得摧毁那台主脑。你们必须快速行动。因维大军人数众多，极其凶残。稍有迟疑，他们的增援就会赶到。我已以命相拼，现在只能把这颗星球的未来寄托在你们身上。地球人，即刻行动吧，绝不能手下留情。除了这颗小卫星，还有很多的地方也危如累卵。”
卡贝尔重复了两遍这则讯息，关掉了通讯装置，转身对雷说：“孩子，就这样了。我们的位置暴露了。”
雷坚定地答道：“但我们可能救了泰洛，卡贝尔。”
老人的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游走，神情既痴迷又渴望。他长长的手指抚拭过控制台。
“这里曾是个不毛之地……我们完成了何等的壮举，我们应该能在第四星区创造更多的奇迹！”
这时一阵轰响震动了实验室，如同远方惊雷。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听到远处传来能量光束的咝咝爆裂声。
“别再心存幻想啦，卡贝尔。”雷说。
“看来你是对的，搜捕已经开始了。”
雷又打开了通讯器，指着控制台的采音器说：“继续发送讯息吧，我们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讯号在重复播送。”因维主脑告诉奥布西姆。
“主脑，请查明信号源。”
主脑皮层的褶皱上窜过一条波浪状的脉冲：“这个房间的下面，有地下室和走廊，像迷宫一样复杂。”
奥布西姆回头对一名执行者副官说：“让无机兽去扫平他们。
告诉你的部队待命。”
副官敬了个礼，离开中央广场来到一个邻近的地方，几个因维人正在那里观看一架装甲突击机用湮灭光弹灼烧一段耐火的路面。出现了一个几码深的宽缝，还有许多已经敞开的缺口。
“继续干，”“找到并消灭他们副官用他的合成声音命令道，”
“他说的‘无机兽’是什么意思？”瑞克不太明白。
朗的身体从简报室的桌子旁靠了回来，他双手叠成一座尖塔：“我想，他是指沃尔夫上校在市区里碰到的那些恶魔般的无人战斗机甲。可以肯定，我们捕获的那些飞行器不是无机兽。”
朗力图让自己的声音别太激动，但他肯定瑞克和其他人还是察觉到了。他费了大半天时间，在实验室仔细检查了飞行器和一名外星飞行员的残骸。对因维人的新发现，让他陷入了短暂的精神狂乱。现在回想起实验和发现的过程，仍感觉像在乘坐狂野的过山车。这些生物的体形和构造令人惊叹，它似乎没有遵循任何一种进化规律！他们的大脑构造，与史前文化自身的造物难以置信地相像！此外还有很多谜团，比如蟹状飞行器里浸泡着驾驶员的绿色营养液，飞行器的推进、通讯和武器系统，被捕获的驾驶员和飞行器都毫发无损的原因。两相比较，不难能看出机器人技术的进展是多么粗糙而幼稚……这些促使朗不断——确实跑断了腿——恳求委员会，采用战争之外的其它手段……
“朗博士，”瑞克开口道，“我想知道，这个信息能否改变委员会离开泰洛空间的决定。”
朗刚要答话，这时迟到的爱克西多闯进来打断了他。天顶星大使致歉后，坐在了朗和爱德华兹将军之间的桌子前，后者显然被搞得心烦意乱。瑞克把那则信息给爱克西多重放了一遍，等候他的评断。
爱克西多沉默了很久。“我……不知该怎么说，”他开口道。
这个天顶星人情感外露的模样，瑞克从没见过。
“卡贝尔，”爱克西多说，“是和佐尔同时期的人，用你们的话讲，就是‘导师’。对我来说，最好的说法是，他……他创造了我。”
朗和瑞克听到爱克西多的说法，不由惊讶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这么说来，卡贝尔参与了第一批生物起源性设计克隆体的创造。
“那，爱克西多，这消息可信吗？”
“将军，不会有人顶着‘卡贝尔’的名字干坏事。我深信不疑。”
“胡说，”爱德华兹咆哮道，“这是因维人的另一个诡计。他们想诱骗我们去这个什么……‘皇家大厅’。为什么？因为他们在那里拥有某种武器，他们在耍我们。”
“大家怎么看？”瑞克问与会者朗的一名技术员开始发言
“扫描仪显示讯息的来源是地下——多半就在那个我们认为是皇家大厅的建筑物下方。沃尔夫上校形容它是……”技术员翻了翻他的笔记“‘一个大小同小山差不多的平顶金字塔，顶上有立有圆柱的神殿’我们探测到，从那个建筑中发出了很强的能量读数。”
“武器。”爱德华兹急忙插了一句。
瑞克试图理清思路：“假设这些是真的，爱克西多，卡贝尔会故意请求落在自己脑袋上的打击吗？”
“如果这样做能救泰洛，他肯定会的。”
“这么说，机器人统治者可能还在。这能说服委员会吗，博士，行不行？”
“我猜，他们会信服理智。不过，如果我们能达到目的，而不导致破坏……”
“呼叫
GMU，”瑞克命令他的一名副官，“通知斯特林指挥官，我要他飞行侦察那个金字塔。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让格兰特
的GMU继续开掘通道，等候我的进入命令。”
“那卡贝尔呢？”爱克西多说。
“是啊，”朗附和道，“派一支救援队——”
“博士，我很抱歉，”瑞克打断了他，“爱克西多，你也不必多说了。我希望在派遣部队之前，弄清楚状况。”
爱德华兹哼了一声。“我们会在墓地上祝福他的。”他说得很大声，爱克西多听得清清楚楚。
蒙面骑士总会在最后一刻到达战场，这次也是。穿梭机将骷髅中队运送到交火最激烈的战区，它们猛冲进泰洛的天空，像愤怒的大鸟般落下，捕食敌人的螯击机和突击骑兵机。守护神模式的变形战斗机俯冲而下，发射导弹、机枪扫射，战术通讯网络里爆发出一阵气垫坦克手和机甲指挥官们的欢呼声。
布里泰的天顶星精锐部队正与一组因维蓝巨人指挥机厮杀，米莉娅·帕丽诺·斯特林上校带着她的红色战斗机队加入了进来。
在因维人顺利突破
GMU前沿防线的地方，宽广的高地上满是弹坑、冒烟的战斗壳和攻击舰船的残骸。米莉娅的阿尔法战斗机打中了一对巨大的双子加农炮的基座，分体式起落架机关炮咔咔作响，横扫过驾驶舱防护罩和机体，熔化了叠条，多枚红头热寻导弹也在搜索着因维指挥机上脆弱的传感口。爆炸产生了忽亮忽暗的白热光，随着因维指挥机一架架坠落，战斗发出的光亮减弱了，粘稠的绿色液体流到了干燥的地面上。战斗壳陆续而来，跳跃进攻夺取失地，它们与大型舰艇来回交替地齐射能量弹，放出的橙蓝闪电形成了细长的电离辐射，狂暴地充斥着这颗卫星的稀薄空气。
在另一处，麦克斯的蓝色小队也以战斗员模式投入了近战，他们在支援沃尔夫战队受挫的气垫坦克队列。天空中，各自为战的变形战斗机追逐着机动性较差的因维突击机。战机上升或者下降，相撞时翻滚、倒转成一团。
GMU主炮也开火了，带着雷鸣般的巨响加入到战斗的血腥交锋之中。基地的前部坡道上突然出现了第二波、第三波的增援机甲——Mac II重炮、圣剑机器人、斯巴达重型机器人——但是，因维人既没后退，也不投降。
麦克斯正在锁定视野里的两架外星战机，“拼个你死我活吧”，他想。导弹从战斗机器人肩部的发射架上呼啸而出，直奔目标而去；敌机爆裂了，变成两团火光和浓烟。战场上到处是太空堡垒防卫军的机甲残骸，那情景就像发生过一场大屠杀；与此同时，男人和女人也在接连不断地死去。
战斗员模式下，麦克斯操纵飞机大步奔跑，随后拉动操纵杆，用思维发令变形为战斗机模式。战机拉出一条弹道冲向天空，他要僚机跟上配合。麦克斯正准备去增援米莉娅，文斯·格兰特的脸出现在座舱内的一个对讲屏幕上。
“指挥官，你有新命令了，直接从上面下来的。”
“嗯，收到，总部。请讲。”
“带领你的小队去侦察一个秘密地点。飞越指定点就行了，尽量不要发出响动和光亮。骷髅一号，明白了吗？”
“明白，总部。请给我坐标方位。”
“现在就给你，”文斯说。
麦克斯的机载计算机正在工作，显示屏上陆续出现了目标的向量和坐标。
“还有，麦克斯，”文斯补充道，“务必保持联络。”
夜晚的阴影再度笼罩了泰洛的表面；南方天空中凡托玛星现出了一弯月形，它的尘环平面的色彩也迅速消逝了。战斗结束了——很难说是暂时结束还是永久结束，更没法说谁输谁赢。从常规来讲，太空堡垒防卫军获胜了，但当天的五百名阵亡者却永远不会知道这些。
杰克穿上了全套制服，来到筑有防御工事的地带。终于站在泰洛的地面上了，他一直觉得这才是他想呆的地方。此刻，他的周围人们正在忙忙碌碌：机甲拖着残骸，装甲战机输送车高速驶过，变形战斗机在进行侦察飞行。但他仍然心怀不满。他被指派参加埋设地雷，而角斗士机器人在战场上装AM-2看门狗地雷时，他只能袖手旁观。（高速塑料炸弹式的反机甲地雷R·伯克博士开发的，他也负责研发金刚狼突击步枪。该地雷配有敌我目标识别芯片，其中保存着敌方战场识别标志库，和最近
GMU电脑构建的识别因维侦察机和突击机的信息。）所以杰克没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角斗士机器人身上，而是跑到一旁偷听在一间前线指挥所里进行的对话。杰克知道敌人已经被彻底击败，但对下一步计划不甚了解。他预感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一会儿他就听到了让人惊骇的细节。
防卫军收到了一条从泰洛沦陷城市发出的讯息，讯息由一个反叛小团体发出，提供了因维中央司令部的位置。骷髅中队已得到命令去侦察那个地点，虽然反叛者很明显就在邻近的同一地区，但没采取任何行动营救他们。杰克曾看过一张粗略的泰雷西亚地图，他确信很容易就能推断出那个地点的位置。如果一个小组——哪怕只有一个人——能突破进去，就可以救出那些反叛者。就差挑个合适人选了。
要命的是，杰克不知道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全被凯伦·潘看在眼里。杰克在指挥所后拐了个方向，准备去前线补给区，凯伦紧跟在他身后。杰克趁岗哨分心，溜进补给区拿了一支金刚狼突击步枪和一条能量包子弹带。这时凯伦掏出了手枪，决定和杰克打个照面。
突然被发现，杰克吃惊地高举双手转过身来，准备估摸一下形势。但发现是凯伦后，杰克抖抖脑袋，用肩膀把她一推，走开了。凯伦打开了手枪保险，一声短促但明确无误的装弹音让杰克停下了脚步。
“杰克，你想和我聊聊，还是和部队指挥官谈天？”
“你瞧，”杰克小心翼翼地转过身，说，“我有些事要办。”他解释了那条讯息和反叛小团伙的事儿，和一个小分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那里的办法。
凯伦一声不出地听着，突然笑了，收起枪说：“你精神失常了，知道吗？”
杰克做了个鬼脸，说：“凯伦，我正打算自个儿去呢。”
“噢不，你可不能单干”凯伦说着从武器架上抓起一支金刚狼突击步枪，“我和你一起去。”
杰克冲她咧嘴一笑：“我知道哪里有两辆气垫摩托。”
凯伦把子弹带束紧。“大英雄，带路吧。”她对杰克说。
奥布西姆眯眼看着士兵们在皇家大厅地板上打开的深沟。他们已经向下挖掘了五十英尺深，一直通到一个狭窄走廊的屋顶，这就是主脑发现的那个迷宫般的地下工程。
奥布西姆又走进皇家大厅的中央广场时，主脑向他报告：“无机兽会在这个区域内找到泰雷西亚人。”
“很好，”奥布西姆学着用威严的语气说。
“还有几件事……”
“拣重要的说。”
“一队飞行机甲正在接近我们。”
奥布西姆扫了一眼球幕信息屏，上面出现了六架蓝色变形战斗机的全息图像。
“主脑，有什么建议吗？”
“保护主脑。启动防护罩。”
奥布西姆计算了能量消耗的情况。“就按你说的办，”他沉思了一会后说。
在主脑的液体槽底座上，泡沫室形成了。
“操作完成。”
在降低高度近距观察之前，麦克斯带领他的机队在城市上方的高空盘旋了两轮。骷髅战斗机上地形扫描仪的图像显示，泰雷西亚的皇家大厅是一座极其巨大的建筑，如同近一千英尺高的平顶金字塔，上面建有古罗马神殿，它统治着泰洛星荒凉地表上这座状如圆形祭坛的城市。扫描仪还捕捉到了城市街道里的微弱活动信号，但是信号强度不大，表明下面的移动生物比骷髅中队这之前遭遇的任何因维敌舰都要小。
“好，保持警惕。
”麦克斯在通讯网络里下达命令，此时中队正紧跟在他后面。“密切注意彼此的情况。蓝色丝绒，你去查看第一现场。”
“明白，骷髅队长，我这就出发。”那架变形战机答道。
麦克斯注视着他脱离编队，翻转机身，向目标俯冲而去。他们已经接近皇家大厅，只有不到五百英尺的高度。突然间，一个发出闪光能量的透明保护膜快速膨胀，升起，出现在他们面前。
保护膜迅速扩张，包住了整个大厅和单独行动的蓝色丝绒。其余的战机立即散开，向高空爬升。
“这是某种力场。
”麦克斯喊道，“蓝色丝绒，马上离开那儿！”
“骷髅一号，我无法控制，系统崩溃了！必须立即变形着陆……”
麦克斯掉转机头再次飞向皇家大厅，看见守护者模式的变形战斗机正在向下坠落。突然，在神殿的阶梯上出现了三个外表古怪的家伙——无头，恶魔般的双足机甲——它们挥舞着手臂，能量弹填满了枪口。
“蓝色丝绒，有客人朝你那儿去了！
”麦克斯在飞行员联络网里连续呼叫了两遍，但没听到任何回话。阿尔法战斗机正要着陆，这时那些机甲开火，把它报销了。麦克斯无能为力地看着变形机掠过金字塔建筑，起火爆炸，燃烧的碎片如雨点般落在皇家大厅陡峭的斜墙上。
“揍他们！”麦克斯下达了命令。
变形战斗机机腹下的导弹挂架上释放出了数枚导弹，它们四散而开，呈螺旋状轨迹射向那些无机兽，可最后只击中了皇家大厅上的防护钟罩。但敌人的火力却能穿过保护膜，麦克斯还来不及命令撤退，又有一架变形战斗机被击落了。麦克斯正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办，他的一个僚机出现在战术网络中：“骷髅队长，雷达显示我们下方有两个友军。”
麦克斯记下了坐标，倾斜机身，俯身向下看，“你确定他们是自己人？”
“确定。敌我识别系统说是两辆气垫摩托，他们正在接近皇家大厅。”
气垫摩托？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麦克斯心里想。“好吧”
他说，“我们下去看个究竟。”
“呦——呼！”杰克兴奋地大喊起来，驾驶气垫摩托沿着一块干旱的斜坡而下，又急速冲上了前往泰雷西亚市中心的一条辐射形街道。“飞速奔驰，这才是生活！”
“傻瓜，”凯伦嘟哝着，握紧摩托的把手，加大油门试图追上他。“他会让我俩送命的。”
这是一款外形很酷的摩托车。它的车把手式样传统，通过与把手垂直的轴杆和车身相连。车前端底部有个像是老式地毯吸尘器的气垫。这款摩托虽是为单人设计的，但座椅和靠背是一个宽大的衬垫，必要时后舱平台上可以乘坐另一个骑手。它们快速灵活，机动性强，静音无声，操作简便，但却没有配备武器。
“你到底想干什么？”凯伦从一侧赶上了杰克的摩托，问道。
“这是营救任务，还是驾车兜风？”
杰克扫了她一眼，开始发表他那套“为什么自信最重要”的哲学。凯伦根本没在听，她睁圆了眼睛看着他。没等他反应过来，凯伦就举起了枪，直指着他。
“闪开！
”她大叫，飞快地射出两枪，子弹险些打散了杰克橙色的头发。
“呀！”杰克说，他俩的摩托停了下来。“你想干什么？！”
“看看这个。”
杰克在座位上扭过身来，看到无机兽几乎被凯伦打穿了。它身躯懒散地向下耷拉，还靠墙站立着，这让他想起了一部老动画里的角色。因维克兰无机兽滑倒在安静的城市街道上，杰克弹了弹手指，终于记起来了：“大嘴怪①。”
“它还活着？”凯伦问，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不可能。”
“那，这是什么？”
“我不明白，”杰克从肩膀上取下金刚狼突击步枪，“又有三个，向我们走过来了。”
凯伦重新拿起她的随身武器，跟上杰克。突然，几道蓝色的能量束尖啸着从她身旁擦过，打在墙上，变成一团白热的粘稠物质。她举起来复枪瞄准了无机兽，这时一股炙热的气流向她窜来，刺痛了她的眼睛和鼻子。
原来是杰克开火了。他的扫射打中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无机兽，凯伦看见那怪物炸开、碎成几块，就像身体是空心的一样。一会儿，又有两个无机兽被击中，像瓷人一样裂了开来。
①大嘴怪是美国华纳兄弟娱乐公司的著名动画形象，动画系列剧《乐一通》中的人物。——译者注
“我们快离开这里！”杰克冲凯伦嚷道，这时能量束像下雨一样从周围的屋顶上向他们俩倾泻过来。
凯伦跟上杰克，一手操纵着气垫摩托，一手拿枪向后扫射能量弧，依靠良好的传感器定位又干掉了两个克兰无机兽。“现在我们去哪？”凯伦的声音在热浪、浓烟和爆炸声中显得异常焦躁。
杰克驶上街道，指着一座像山一样的建筑。“一直向前走，那里就是皇家大厅！信号就是从那下面发出的，我想那里一定有路可以下去。”
“你确定吗？”凯伦有些迟疑，“我正打算掉头呢。”
“啊哈。现在我也想往回走啦！”
凯伦抬头一看，十多个无机兽挡在街道上，正要开火。
卡贝尔不知所措地看着雷递给他的武器，他学着拨动来福枪的控制杆，“这样可以吗？”
“不，小心，卡贝尔！”雷已经几乎失去耐心了。“像这样”
他摆弄着自己的武器，给卡贝尔做示范。
卡贝尔模仿着雷的动作。“哦，我明白了……你这样拿着它，嗯，你用右手，呃，等一下，让我看看，你——”
“把枪给我！”雷飞快地从老人手里夺下来复枪。卡贝尔有点尴尬地冲他耸了耸肩。“会把你的脚打飞的！”
“一时半点儿我肯定学不会。”卡贝尔承认了，“真抱歉，我从来没有在格斗技术上显露过任何天赋。要说原因嘛，那得追溯机器人统治者第一次——”
“别说了，卡贝尔。我们还走不走了？”
卡贝尔最后一次深情地环顾着这间屋子。在运作的电脑终端上，他俩看到了人类的侦察尝试，他们无法突破因维主脑部署的防护罩。但是，现在没时间继续监测情况了，因为无机兽正在逼近地下实验室。他们不能在实验室里被抓，卡贝尔拒绝妥协。他留给因维人的礼物是传粉兽，和一些生命之花种子，或许它们能使饱受蹂躏的奥普特拉星重获生机，结束接连不断的屠杀……
“来，瞧瞧这是什么？”卡贝尔突然说道。
雷咒骂着回到实验室，看见卡贝尔正指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力场外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骑着怪异的气垫船。
“他们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的，雷？”
“别自我陶醉了。”雷说，把卡贝尔拖到了走廊里。他们能听到无机兽就在附近，炸开走廊的墙壁，闯进一个个房间。
“或许他们真的是在找我们。”
雷继续拖着卡贝尔，沿着走廊向下走。“好，就算你是对的……”
卡贝尔伸手抓过雷身上的一件武器，“既然这样，我们就应该马上出去会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