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寻找圣所(下)
第二十六章：寻找圣所(下)
一群人在烈阳特别关照的视线底下，跟着大卓嘉号游荡着，而小卓嘉正在使用她的驾驶舱去捕捉丝缕难以掩饰的魔法波动。她总是宣称圣所就在他们前面了，但是他们已经来回走过自已的足迹两次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任何一粒里面藏有葛林特圣所的砂子。
大卓嘉号艰难地爬上一座山丘。它的踝关节发出一阵痛苦的嘶嘶声，球形的槽臼上面交错着砂子的磨痕。魔像将它的双脚大步地张开然后就定位置。它的肩膀上有一对排气阀喷出了蒸汽，而在躯体上，驾驶舱的防爆护罩咯吱咯吱地打开来。“啊！冷空气！”里面传来一道声音。皮带跟扣子都被解开了，小卓嘉跳下来落在众人之间。“那里面可真热。”
精疲力竭又被晒伤了，艾儿艰难地爬上一座沙丘的顶端，她跪了下来，躺在还有点温热的沙子上。“这里跟其他的地方长得一样啊。”
卓嘉安静地小心移动着。“很靠近了。”
“你整天都这么说，”莱洛克说道，同时他也累倒在沙子上。
洛根吃力地爬上来，使劲脱下一只靴子，把一堆沙子倾倒在地上。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它！”莱洛克大喊着：“圣所就在洛根的靴子里面！”
“哈，哈～”洛根回应着。
卓嘉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个道地的夏尔。”
“那个该死的地方在那里啊？”洛根问道。
卓嘉闭上双眼然后摊开她的双手。“感觉象是…象是它在任何方位。”
“怪不得我们一直在绕圈子，”莱洛克碎碎念着。他从他的水壶里面喝了两大口的水。“几乎要喝完了。”
艾儿拿出了硬饼干还有肉干。“我们明天再开始找吧。我们需要休息。”
大史奈夫号也爬了上来，方式跟大卓嘉号几乎一样。那个阿苏拉天才从他的驾驶舱里爬下来然后跟其他人躺在一起。
“晚上会变得很冷的，”凯西说道。
“很冷？”莱洛克问道。
“沙漠的夜晚会很冷的。我希望我们有些东西可以生火。”
“我随时都在燃烧，”莱洛克说道：“坐在我旁边，你们就会觉得相当温暖了。”
一群人没有多说什么话，然后繁星开始出现在他们上空，有好几百颗的星星。它们的蓝色光芒似乎把沙子里的热气给抽走了。夜越来越深，伙伴们彼此靠得更近一些，彼此取暖。
在夜晚最深的时刻，莱洛克抽出苏哈辛，将之放在众人之间的沙地上，保持大家温和。然后他们才一个接着一个睡着了。
当太阳光穿透东方的天际时，他们被第一道，如利刃般的曙光给刺醒了。除了卓嘉以外，其他人都刚醒过来，而她已经站着身子，闭上双眼并且伸出双手感应着圣所的位置。“它就在我们面前。就在这里的某个地方。藏在一粒沙子里面，不过是那一颗呢？”
洛根用他的手挖进沙砾里。沙子从他的指间流泄而出，堆落成一小堆。“有好几万颗的结晶，其中有一颗里面暗藏着一座圣所？”
史奈夫冷静地看着沙子落下。“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可怜的沙仔。”然后他突然拍了他的头一下：“沙仔！当然啦！”
“什么？”洛根问道。
“沙仔是由几十亿颗沙子结晶构成的，而不是一颗，”史奈夫兴奋地解释着：“我们之所以可以把它藏在竞技场里面，是因为每个人都看得到它，却不知道它的存在。这跟核心圣所是一样的道理。它不存在于单一的沙砾之中。它是存在于全部的沙子之中！卓嘉说得对，我们就在圣所的中央啊！睁开你们的眼睛吧！”
当他们环视着周遭时，屏蔽的魔法就散开了。
沙子在移动，砂砾熔结成了水晶，而水晶熔结成了宝石，而宝石组成了长杆，柱子，墙壁，以及柱廊。他们身旁到处立着钻石的圆柱，上面形成巨大的拱门连结着每根圆柱。拱门也一样展开形成一片圆形穹顶，有着蓝宝石天空的颜色。拱门之间的墙壁凝固了，而他们的脚底下，沙子变成了一片如同玻璃般平滑的地板。
片刻之间，原本只是杏无人迹的沙漠，现在变成一座庞大的圣所。
“各位，准备好武器！”艾儿一边命令着，同时在她的弓上搭了三支箭。
其他武器也现身了，火焰之剑，旋转的鎚子，以及白刃的双刃短剑。史奈夫与卓嘉爬上他们魔像的大腿，然后仓促地将自已扣紧在魔像的体内，催动了这两具巨大的机器。
“我们到了，”卓嘉不可置信地低语着。她凝视着底下一条金色的柱廊，从中央穹顶向外围通去。“我们在一头龙的圣所里面了。”
“而且她也在里面，”艾儿警告着：“就在某处。”
伙伴们转身背对着背，紧盯着这座美丽的宫殿。
在主厅穹顶的某一边，有一颗水晶树。它的叶子是绿宝石做成的，散发着宝石本身的光芒。在穹顶的另一边，挂着一根巨大的石英长矛，悬放在一个台座上面。它的刀刃里面，似乎也闪耀着光芒。主厅穹顶底下有三道巨大的拱门，各自引领出一条柱廊从主厅向外延伸。其中的两条柱廊通往远方的入口，外面就延伸到沙漠了。
但是第三条柱廊的深处却是漆黑的。
从里面传来一道古老的声音，干燥得像沙子一样：“你们吵醒一条龙，这可是很危险的。”
“结队！在我身边！”艾儿大喊着，同时拉开她的弓，将箭矢瞄准向黑暗处。
甘姆将身子挡在她前面，黑色的颈毛竖了起来，双眼燃烧着。莱洛克侧身移动到艾儿的右侧，而洛根到她的左侧。凯西也准备好她的匕首并且就定位了，就在艾儿的身后，而大史奈夫号以及大卓嘉号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队伍的两侧。
伙伴们站好了，准备要攻击了，但是他们没办法看到那条龙，只看到阿苏拉体型般大小的爪子，以及飘浮在黑暗之中的巨大眼睛。
那头怪物再次开口，她那远古的声音在他们的身边发出了咯咯声。“我知道你们为何前来。”
“我们是来阻止你的主人苏醒的，”艾儿回应着。
一阵笑声作为回应，安静的笑声却震动了整个圣所。“你们是无法阻止的。”
“但是我们可以杀死你！”莱洛克吼叫着，举起苏哈辛往前冲。
突然间，在一片黑暗之中，水晶状的鳞片，尖牙，还有爪子从柱廊里冲了出来，撞上莱洛克与他的伙伴们，将他们扑倒。艾儿甚至来不及放开她的箭，就被那头怪物岩石般的头部给撞上，把她跟甘姆抛飞到地板上。洛根挥舞他的鎚子击打在那头怪物的肩膀上，然后随即也被撞飞到地板上。那条龙猛烈撞击大卓嘉跟大史奈夫号，它们被撞翻，背部朝地摔倒了。只有凯西躲过龙的突袭，趴倒在地上让古龙从头上飞过。
命运之刃像玩具一般在地板上打滚着。
巨大的翼膀控制着空气。葛林特在她的圣所内盘旋，然后在另一侧着陆。葛林特耸立在他们的上面。她的头部覆盖着水晶尖刺，比剑还要锐利，而她的身体是大量的肌肉以及鳞甲。每只腿都有如千年橡树那般粗，而且每只脚尖上都有着剃刀般的爪子。其中最可怕是她的翼膀，从圣所的一侧伸展到另一侧。
“结队！”艾儿吃力地站起来，同时大喊着。
她的朋友们艰难地聚在一起。
葛林特用后腿站立然后发出怒吼。那道怒吼声把空气变硬了。
战友们又再次倒地。
只有艾儿还站着，紧握住她的耳朵以隔绝怒吼声。随着龙啸一结束，艾儿马上从箭囊里抽出三支新箭，搭上她的弓并且拉满弓弦。这些箭是用爆炸充能过的，设计来穿透龙的鳞甲。“你不能唤醒你的主人！”
葛林特狂怒地眨着双眼，她的前脚重击在地上。她大步向前走去，脚上的爪子刮着大理石。“我并无意唤醒它。”
艾儿没有动摇，但是也没有射箭。“你是没办法欺骗我的，大蛇！”
“我没办法，难道一个来自梦魇宫廷的坏蛋就有办法吗？”葛林特问道。
当龙大步走向她时，艾儿的弓在颤抖着。“我们杀死了巨龙的拥护者。”
龙停下脚步，凝视着那些瞄准她眼睛的爆裂箭。“很快的，你们将有机会杀死一头真正的龙。”她的尾巴突如其来的一扫，把长弓跟箭矢挥开。它们滑滚到手拿不到的地方了。
艾儿的双手颤抖着，麻木了，不过她还是站立着。
“你记得的有多么地少，”葛林特咆哮：“你知道的又有多么地少。”
“我们知道你是谁！”
“是吗？”龙怒吼着，向后拱起并且在穹顶里展开她的双翼。“吾乃葛林特，火焰追寻者预言的守护者，被遗忘者的保护者，巫妖王的敌人，泰坦的陨落者！三千年前，我被安置在此作为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三百年前，我迎接了一群像你们一样的英雄们，拥立他们成为神选者，让他们摧毁泰坦，拯救这个世界。但是他们记得吗？那些我所派出的大英雄们，没有转身再向我挑战吗？而你们现在来这里要击杀我？”
“那你知道我们是谁吗？”艾儿吼回去：“我们是命运之刃。龙妖的杀手，莫古斯.忘却者的毁灭者，生命破坏者的诅咒者。我们在它们各自的巢穴里面，瘫痪了裘玛格，战丹，还有皮摩狄斯，而且我们不会袖手旁观，放任你唤醒另一头远古巨龙来蹂躏这个世界！”
“我知道你是何人，艾儿.史黛高金。”葛林特再次放下她的前爪停在地板上，然后凝视着艾儿的眼睛。“我知道你们所经历的战斗，还有对龙族所造成的伤害。而且，我还知道你们接下来的战斗，以及你们正在消失的胜算。”
“我们会成功的！”
“徜若团结一致，你们会成功的，”葛林特说道，她看着命运之刃的成员们挣扎着向艾儿靠拢。“你们全员七人，徜若聚在一起，你们就能赢。”
艾儿眨也不眨地凝视着龙的眼睛，此时她的战友们聚集在她的身边。“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们这些？”
“因为你们不是要跟我战斗。一如以往，我是你们的盟友。”
“你会帮助我们阻止巨龙的苏醒吗？”
“没有人阻止得了。但是我会跟你们并肩对抗我的主人。”
“告诉我它的名字！”
龙的巨大双眼缓慢地闭上，然后再次打开聚焦在艾儿的身上。“它的名字是克拉克托瑞克。”
这个名字在空气中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彷佛它正在结成晶体。
“你为什么要对抗你的那位主人？”
葛林特陷入思绪地点着头，然后转身走开。她的声音变得远古而空虚。“很久以前，我生活在一个被龙族占据的世界里。我看到它们是如何地啃食着所有血肉，所有心智，以及所有生命。我看着它们不断地啃食着，直到整个世界没有东西可以让它们吃，它们吃饱后，就躺下睡着了。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渐渐地被一个有如曙光般全新的世界给取代了，一个已经忘记那些贪婪怪兽们的世界。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我一直畏惧着其中一条沉睡中的巨龙。我的主人，克拉克托瑞克。”
“但是三百年前，那些巨龙的肚子又空了，它们的神智开始清醒。三百年前，人类的子孙在了解到我是他们的盟友之前，就向我挑战。”
艾儿皱起的眉头。“为什么你要跟人类同盟，去对抗你们龙族。”
龙的巨大双眼变得暗淡。“我能听见那些生物的思绪。我是一位神喻者。我可以听见他们要计划攻击我的主人，我在他们到达主人之前阻止他们，在路上就把他们宰了。但是我也听见他们的痛苦，他们的损失。这让我感到很悲伤。”
“最初的几个世纪里，我保护着我的主人。但是我也能听见它的思绪，我知道如果它再次醒来的话，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消失。”葛林特眨着眼，凝视着艾儿。“现在时候到了。就连当下，克拉克托瑞克也在苏醒着。”
艾儿咬牙说道：“那么我们将会与你同盟。你的主人苏醒过来，将要面对命运之刃，还有一条跟它一样的巨龙。”
葛林特摇摇头。“如果你称呼我是一条龙，你就得称呼它是一座山。如果你说我是一头怪物，那么你就得说它是一个神。即便有我跟你们一起作战，我们也会象是在跟一道飓风战斗。”
“我们要如何跟一道飓风战斗呢？”艾儿回声问道。
葛林特露出她的翼膀。“让我来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