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走回女士诡计号的路显得十分漫长。等她们终于回到船上，太阳已经高高地挂在天空了。希望坚持自己走出皇宫，但现在她必须重重地倚着布力加·林，已是满头大汗。
大家似乎都一夜没睡，等着她们回来。大伙儿一看到希望，就立即纷纷跳上甲板涌到希望身边，七嘴八舌地问着。
“红眼呢？”莎蒂问。
“你他妈的手呢？”内特尔斯问。
“我、我能治好她。”布力加·林结结巴巴地说，被这群焦虑的人围得有点惊慌失措。“我答应过红眼要治好她。 ”
“他妈的红眼去哪儿了？”莎蒂再问一遍。
“他们抓走他了，莎蒂。”希望的声音十分虚弱，“他们抓走了我们的红眼。 ”
莎蒂的脸煞地白了，张着嘴巴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笨蛋，那个死笨蛋！ ”
“我不想……他……来的……”希望又感到一阵眩晕，地面快速向她脸上砸来。这时，她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接着两只强壮的手接住了她。希望抬起头，看见菲勒宽大憨厚的脸。
“我接住你了，船长。”他说。“菲勒……”希望的声音沙哑。她伸手轻轻地划过菲勒毛茸茸的脸。“他救了我们。他交换了自己。 ”
“那我们只要把他偷回来就行了，对吧，船长？”他把希望背到船上，回到船长室里。他每走一步就会铿然作响，希望才发现原来菲勒和阿拉斯研究的金属脚支撑已经做好了。菲勒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你怎么能治好她？”阿拉斯问布力加·林。“我是 ——曾是个生物法师。 ”刹那间船长室里怒吼四起。“但现在，”希望打断了大家，声音十分坚定。她用尽力气，自己坐了起来：“现在，她是我们自己人。懂木？ ”
大家都不作声。
然后失踪芬恩说：“你们听到船长的话了。现在她就是我们一员。 ”
希望把手放在芬恩的肩膀上：“谢谢，芬恩先生。 ”
“那你到底要怎样治好她？”阿拉斯问。“我只需要一只替代的手掌就行了，”她说，“用动物的爪也可以……”“不！我不要野兽的手！”希望坚决地打断。想到兰金，想到那些猫头鹰人，还有那些被变形的士兵，她不想自己也跟他们一样。她指了指菲勒的金属脚支撑，然后对阿拉斯说：“你给我做一个出来。 ”阿拉斯睁大了眼睛，神情变得严肃。“马上去办，船长。我早应该想到的。 ”“现在就去吧。”希望说。
接下来的几天，希望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布力加·林在船长室进进出出，喂她喝一种难闻的药水，说对她的康复有帮助。菲勒和阿拉斯也会时不时进来，给希望测量尺寸，讨论假肢的设计元素。等到希望身体恢复一些后，她就把当晚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莎蒂和内特尔斯，说红眼是怎样在同一个晚上连续救了她两次的。“这么说你确定他们不会杀掉他或者折磨他了？”莎蒂问。希望摇摇头，“他们说得好像红眼是全帝国最重要的人一样。 ”“但你也知道这些生物法师有什么能耐。”内特尔斯说，“他们肯对会对他动手脚的，不是我吹。 ”希望确实知道，但现在的她显然不是生物法师委员会的对手。等大家离开后，希望躺在床上，看着日落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她之前一直都刻意不使用船长室，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躺在这个狭小而整洁的房间里，她不禁想起了失去的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卡迈克尔，当然了。然后是河洛，然后是爸爸妈妈。现在还有红眼。和他离别的最后一幕依然历历在目。他大咧着嘴笑着，仿佛以为希望还不够了解他，看不出来他是假装的一样。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她已经很想他了，这比她之前所失去的都更加揪心。
这时，菲勒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只要把他偷回来就行了，对吧？”他说得对。这是她唯一一个被生物法师夺走还能抢回来的人。她只需想出来怎么抢。
过了一阵，布力加·林又带了一支补药给她。希望喝了之后便觉昏昏欲睡，很快睡着了。在她的梦里，她和红眼又回到了皇宫围墙的外面。他用那甜蜜却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说：“我们可以选的。只要喜欢，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
醒来之后，希望便知道了要怎么做。
第二天，阿拉斯和菲勒把大家都叫进希望的房间，自豪地展示他们的成品。
他们把阿拉斯的铁柱机械手套改装成一个皮袖套，在手腕上方的位置加装了一个铰状关节，并在关节末端焊上了一个夹钳，大小刚好可以握住宝剑。
“现在是复杂的部分了。”阿拉斯说，“关节可以全方位旋转，这是按你要求做的。”他旋转着夹钳作为示范，“同时它也可以在任意角度固定，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
“目前来看还不错。”希望看着菲勒小心地把袖套套到她的断肢上，然后绑紧固定。“接下来的部分你可能不会喜欢，”阿拉斯说，“我们可以采用跟菲勒的脚支架一样的收放系统，但这样的话你就必须用另一只手去操作。 ”
希望摇摇头。“我需要另一只手。想别的方法。 ”“没有别的方法了。”阿拉斯沮丧得涨红了脸。“我或许可以帮上忙。”布力加·林说。“我不要野兽。”希望说。“不会。”布力加·林说。她向菲勒伸出手，后者什么也没说，把希望穿着假肢的手递给了她。她指着那些金属线说：“我得先弄明白这个假肢的机械原理。只要弯曲并收紧这一条线，就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角度把关节锁住，是不是？ ”
“没错。”菲勒说，“但是你要怎样收紧那条线？在不用另一只手的情况下？ ”“通过把它融合到她的肌腱里面。这样她就可以像平常转动手腕那样控制假肢了。动作都差不多。 ”“把人和机械融合？”阿拉斯轻声说，表情既惊讶又着迷。“动手吧。”希望说。
“融合的过程会非常痛。”布力加·林说，“还是等到你身体好些再做吧。 ”“现在做。 ”布力加·林看了看菲勒，后者也无可奈何地看回去。“你听到船长的话了。 ”“好。”布力加·林干练地说，“给她一条皮带咬住，避免她把舌头咬断了。 ”菲勒马上解开皮带，对折起来，递给希望。希望咬住皮带，对布力加·林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痛楚简直比砍下自己的手剧烈好几倍。金属线深深地探入了她的肉体，并不断缠绕，直到所有的线和她手臂的每一根肌腱都一一连接了起来。希望紧紧地咬住皮带，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声音都喊哑了。可是由此至终她都没有晕倒。她不能晕倒。她要见证着这一切，就像她见证了所有可怕的事情一样。不管遭受的人是不是她自己，她也要一直见证下去。
终于，布力加·林退开几步，轻轻擦着又开始流血的鼻子。大家让希望缓了缓，内特尔斯命令她喝了点水，阿拉斯和菲勒接着把机械的部分安装好，最后，假肢终于完成了。
希望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然后用正常的手扶着床边稳住了身子。她举起了全新的手，满意地看着它。“我需要点空间。 ”
然后她慢慢地走向门口。菲勒想要帮助她，但她摇了摇头，继续独自走着。等她走到艉甲板时，她静静地说：“我的剑。 ”
大家小心翼翼地跟在希望后面，内特尔斯把剑递给她，和大家一样退到后面。
希望把剑柄握在夹钳上，然后扭动手臂，悲歌剑便划破夜空。它还会悲吟，但音调不一样了。更深沉，也更圆润。她把剑挥到一边，又扭转挥向另一边，在空中流畅地画出一个八字，鸣声长久而悲伤。接着她 扭转手腕，宝剑立即定住，指着天空。现在感觉比以前更加人剑合一了，希望笑了笑，把剑举到面前。在剑身的反射中，她看到了大伙儿站在她的后面。
希望垂下剑，转身面对大家。“我耗尽了一生去为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复仇。”她摇着头，“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毫无意义。 ”大家大眼望小眼，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希望并不怪他们。
“我会把红眼抢回来。”她继续说，“正面交锋，我敌不过生物法师委员会。现在还不能。所以，我将会砍掉他们的爪牙。我将会把他们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地，一次一个生物法师，一次一艘皇家战舰。如果必须，我将会摧毁整个帝国，直至大地上再无任何事物屹立，除了红眼，自由、不受拘束。我将化身一股黑暗的混沌风暴，把一切摧毁，让更好的事物降临大地。 ”
“希望……”莎蒂说。“没有什么希望。不会再有。从现在开始，世人将会叫我戴尔·贝恩。 ”她依次地看着大家。莎蒂，失踪芬恩，菲勒，内特尔斯，阿拉斯，还有布力加·林。“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内特尔斯第一个单膝跪下。“戴尔·贝恩，人中之王，帝国的灾难，我愿意追随你。 ”菲勒马上跟着跪下来，金属膝盖发出吱吱的声音。“我愿意追随你。 ”“我憎恶暴力，”阿拉斯一边跪下一边说，“但如果能拯救我的表弟，我愿意追随你。 ”“我本来还想安安静静地退休，”莎蒂说，“不过我很快就腻了。我愿意追随你。不过我不打算下跪了，不然就站不起来了。 ”
“如果莎蒂也追随你，那我也是。”失踪芬恩说，“加上，我有点爱上这艘船了。而且如果我们要做海盗的话，她就必须备上大炮了。 ”希望看向布力加·林，船队最新的成员。“红眼让你发誓帮我，你做到了。我们将要走的这条路会很艰难。如果你现在要离开的话，我视为你已经履行誓言。 ”
布力加·林漆黑的眼睛难以读懂。“虽然红眼并不认识我，甚至有充分的理由去憎恨我，但他却为我争取了生命。他给予我的慷慨和仁慈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伟大的。我会继续履行誓言，直到救出红眼，至死方休。”说完，她行了个屈膝礼。
希望把剑插到甲板上。“那么，我们将成为海盗。任何挡道的人将万劫不复！ ”
红眼站在窗边，在斯通匹克的最高的建筑向外望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能看到多远。他注视着女士诡计号驶向远海，没有一只皇家战舰尾随。
“好吧，看来你们信守了承诺。”他说。“等我们把你改造完成，你觉得你还会记得她吗？”旧如尘埃的声音说道，“你觉得你还会是你吗？ ”红眼转过头看着这个戴着兜帽的人。他一刻不离地站在红眼身边，似乎从来不吃不睡。“不然我会变成什么？ ”
生物法师脱下兜帽，露出一张跟皇宫底下的石山一样坚硬、粗糙的脸。他那石头般的嘴唇几乎纹丝不动：“等我们把你改造完成，你将会连人类都不是。你将会成为死神暗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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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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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眼呢？”莎蒂问。
“你他妈的手呢？”内特尔斯问。
“我、我能治好她。”布力加·林结结巴巴地说，被这群焦虑的人围得有点惊慌失措。“我答应过红眼要治好她。 ”
“他妈的红眼去哪儿了？”莎蒂再问一遍。
“他们抓走他了，莎蒂。”希望的声音十分虚弱，“他们抓走了我们的红眼。 ”
莎蒂的脸煞地白了，张着嘴巴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笨蛋，那个死笨蛋！ ”
“我不想……他……来的……”希望又感到一阵眩晕，地面快速向她脸上砸来。这时，她听到一声清脆的金属声，接着两只强壮的手接住了她。希望抬起头，看见菲勒宽大憨厚的脸。
“我接住你了，船长。”他说。“菲勒……”希望的声音沙哑。她伸手轻轻地划过菲勒毛茸茸的脸。“他救了我们。他交换了自己。 ”
“那我们只要把他偷回来就行了，对吧，船长？”他把希望背到船上，回到船长室里。他每走一步就会铿然作响，希望才发现原来菲勒和阿拉斯研究的金属脚支撑已经做好了。菲勒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
“你怎么能治好她？”阿拉斯问布力加·林。“我是 ——曾是个生物法师。 ”刹那间船长室里怒吼四起。“但现在，”希望打断了大家，声音十分坚定。她用尽力气，自己坐了起来：“现在，她是我们自己人。懂木？ ”
大家都不作声。
然后失踪芬恩说：“你们听到船长的话了。现在她就是我们一员。 ”
希望把手放在芬恩的肩膀上：“谢谢，芬恩先生。 ”
“那你到底要怎样治好她？”阿拉斯问。“我只需要一只替代的手掌就行了，”她说，“用动物的爪也可以……”“不！我不要野兽的手！”希望坚决地打断。想到兰金，想到那些猫头鹰人，还有那些被变形的士兵，她不想自己也跟他们一样。她指了指菲勒的金属脚支撑，然后对阿拉斯说：“你给我做一个出来。 ”阿拉斯睁大了眼睛，神情变得严肃。“马上去办，船长。我早应该想到的。 ”“现在就去吧。”希望说。
接下来的几天，希望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布力加·林在船长室进进出出，喂她喝一种难闻的药水，说对她的康复有帮助。菲勒和阿拉斯也会时不时进来，给希望测量尺寸，讨论假肢的设计元素。等到希望身体恢复一些后，她就把当晚的事情详尽地告诉了莎蒂和内特尔斯，说红眼是怎样在同一个晚上连续救了她两次的。“这么说你确定他们不会杀掉他或者折磨他了？”莎蒂问。希望摇摇头，“他们说得好像红眼是全帝国最重要的人一样。 ”“但你也知道这些生物法师有什么能耐。”内特尔斯说，“他们肯对会对他动手脚的，不是我吹。 ”希望确实知道，但现在的她显然不是生物法师委员会的对手。等大家离开后，希望躺在床上，看着日落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她之前一直都刻意不使用船长室，现在她知道为什么了。躺在这个狭小而整洁的房间里，她不禁想起了失去的人。她首先想到的是卡迈克尔，当然了。然后是河洛，然后是爸爸妈妈。现在还有红眼。和他离别的最后一幕依然历历在目。他大咧着嘴笑着，仿佛以为希望还不够了解他，看不出来他是假装的一样。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她已经很想他了，这比她之前所失去的都更加揪心。
这时，菲勒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 “我们只要把他偷回来就行了，对吧？”他说得对。这是她唯一一个被生物法师夺走还能抢回来的人。她只需想出来怎么抢。
过了一阵，布力加·林又带了一支补药给她。希望喝了之后便觉昏昏欲睡，很快睡着了。在她的梦里，她和红眼又回到了皇宫围墙的外面。他用那甜蜜却痛苦的表情看着她，说：“我们可以选的。只要喜欢，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情。 ”
醒来之后，希望便知道了要怎么做。
第二天，阿拉斯和菲勒把大家都叫进希望的房间，自豪地展示他们的成品。
他们把阿拉斯的铁柱机械手套改装成一个皮袖套，在手腕上方的位置加装了一个铰状关节，并在关节末端焊上了一个夹钳，大小刚好可以握住宝剑。
“现在是复杂的部分了。”阿拉斯说，“关节可以全方位旋转，这是按你要求做的。”他旋转着夹钳作为示范，“同时它也可以在任意角度固定，也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 ”
“目前来看还不错。”希望看着菲勒小心地把袖套套到她的断肢上，然后绑紧固定。“接下来的部分你可能不会喜欢，”阿拉斯说，“我们可以采用跟菲勒的脚支架一样的收放系统，但这样的话你就必须用另一只手去操作。 ”
希望摇摇头。“我需要另一只手。想别的方法。 ”“没有别的方法了。”阿拉斯沮丧得涨红了脸。“我或许可以帮上忙。”布力加·林说。“我不要野兽。”希望说。“不会。”布力加·林说。她向菲勒伸出手，后者什么也没说，把希望穿着假肢的手递给了她。她指着那些金属线说：“我得先弄明白这个假肢的机械原理。只要弯曲并收紧这一条线，就可以随时随地在任何角度把关节锁住，是不是？ ”
“没错。”菲勒说，“但是你要怎样收紧那条线？在不用另一只手的情况下？ ”“通过把它融合到她的肌腱里面。这样她就可以像平常转动手腕那样控制假肢了。动作都差不多。 ”“把人和机械融合？”阿拉斯轻声说，表情既惊讶又着迷。“动手吧。”希望说。
“融合的过程会非常痛。”布力加·林说，“还是等到你身体好些再做吧。 ”“现在做。 ”布力加·林看了看菲勒，后者也无可奈何地看回去。“你听到船长的话了。 ”“好。”布力加·林干练地说，“给她一条皮带咬住，避免她把舌头咬断了。 ”菲勒马上解开皮带，对折起来，递给希望。希望咬住皮带，对布力加·林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痛楚简直比砍下自己的手剧烈好几倍。金属线深深地探入了她的肉体，并不断缠绕，直到所有的线和她手臂的每一根肌腱都一一连接了起来。希望紧紧地咬住皮带，发出骇人的尖叫声，声音都喊哑了。可是由此至终她都没有晕倒。她不能晕倒。她要见证着这一切，就像她见证了所有可怕的事情一样。不管遭受的人是不是她自己，她也要一直见证下去。
终于，布力加·林退开几步，轻轻擦着又开始流血的鼻子。大家让希望缓了缓，内特尔斯命令她喝了点水，阿拉斯和菲勒接着把机械的部分安装好，最后，假肢终于完成了。
希望缓缓地从床上站起来，然后用正常的手扶着床边稳住了身子。她举起了全新的手，满意地看着它。“我需要点空间。 ”
然后她慢慢地走向门口。菲勒想要帮助她，但她摇了摇头，继续独自走着。等她走到艉甲板时，她静静地说：“我的剑。 ”
大家小心翼翼地跟在希望后面，内特尔斯把剑递给她，和大家一样退到后面。
希望把剑柄握在夹钳上，然后扭动手臂，悲歌剑便划破夜空。它还会悲吟，但音调不一样了。更深沉，也更圆润。她把剑挥到一边，又扭转挥向另一边，在空中流畅地画出一个八字，鸣声长久而悲伤。接着她 扭转手腕，宝剑立即定住，指着天空。现在感觉比以前更加人剑合一了，希望笑了笑，把剑举到面前。在剑身的反射中，她看到了大伙儿站在她的后面。
希望垂下剑，转身面对大家。“我耗尽了一生去为那些早已死去的人复仇。”她摇着头，“现在我才明白，这根本毫无意义。 ”大家大眼望小眼，不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希望并不怪他们。
“我会把红眼抢回来。”她继续说，“正面交锋，我敌不过生物法师委员会。现在还不能。所以，我将会砍掉他们的爪牙。我将会把他们撕成碎片，一点一点地，一次一个生物法师，一次一艘皇家战舰。如果必须，我将会摧毁整个帝国，直至大地上再无任何事物屹立，除了红眼，自由、不受拘束。我将化身一股黑暗的混沌风暴，把一切摧毁，让更好的事物降临大地。 ”
“希望……”莎蒂说。“没有什么希望。不会再有。从现在开始，世人将会叫我戴尔·贝恩。 ”她依次地看着大家。莎蒂，失踪芬恩，菲勒，内特尔斯，阿拉斯，还有布力加·林。“你们愿意追随我吗？ ”内特尔斯第一个单膝跪下。“戴尔·贝恩，人中之王，帝国的灾难，我愿意追随你。 ”菲勒马上跟着跪下来，金属膝盖发出吱吱的声音。“我愿意追随你。 ”“我憎恶暴力，”阿拉斯一边跪下一边说，“但如果能拯救我的表弟，我愿意追随你。 ”“我本来还想安安静静地退休，”莎蒂说，“不过我很快就腻了。我愿意追随你。不过我不打算下跪了，不然就站不起来了。 ”
“如果莎蒂也追随你，那我也是。”失踪芬恩说，“加上，我有点爱上这艘船了。而且如果我们要做海盗的话，她就必须备上大炮了。 ”希望看向布力加·林，船队最新的成员。“红眼让你发誓帮我，你做到了。我们将要走的这条路会很艰难。如果你现在要离开的话，我视为你已经履行誓言。 ”
布力加·林漆黑的眼睛难以读懂。“虽然红眼并不认识我，甚至有充分的理由去憎恨我，但他却为我争取了生命。他给予我的慷慨和仁慈是我一生中见过最伟大的。我会继续履行誓言，直到救出红眼，至死方休。”说完，她行了个屈膝礼。
希望把剑插到甲板上。“那么，我们将成为海盗。任何挡道的人将万劫不复！ ”
红眼站在窗边，在斯通匹克的最高的建筑向外望去。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他能看到多远。他注视着女士诡计号驶向远海，没有一只皇家战舰尾随。
“好吧，看来你们信守了承诺。”他说。“等我们把你改造完成，你觉得你还会记得她吗？”旧如尘埃的声音说道，“你觉得你还会是你吗？ ”红眼转过头看着这个戴着兜帽的人。他一刻不离地站在红眼身边，似乎从来不吃不睡。“不然我会变成什么？ ”
生物法师脱下兜帽，露出一张跟皇宫底下的石山一样坚硬、粗糙的脸。他那石头般的嘴唇几乎纹丝不动：“等我们把你改造完成，你将会连人类都不是。你将会成为死神暗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