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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我惊讶得掉了下巴:“你的主人?你是说小屋那儿的?茂林岛的那个?”

“是的,”他答道,用乞求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抱歉,凯特小姐。我本该告诉您的,可这个工作得保密,爸爸也是那么告诉我的。要干的活跟您差不多,就是等那俩人出现的时候通知她。我当时觉得没准可以两份活儿可以一起干,您懂的,事半功倍呗。”

“可你究竟为什么要监视他们呢?”我问,“具体做些什么?”

“我……”他摇摇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出来您可能不信,凯特小姐。有那么一本书,是我爸爸的。用这本书可以向她发消息。书是爷爷死前传给爸爸的,一道传下来的还有一个圆圆的东西。用手一碰,那东西周围就会升起字啊图画啊什么的,世博会上任何一件展品都比不上它厉害。”

显然,索尔自创了日记的新用法,连凯瑟琳和科纳都没想到这一招。男孩抬头看了看我,我努力保持表情镇定,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早上看到您从小坡上走出来的时候,我刚完工,给她发了信息。然后就看见您的信掉了,于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已载满客的摩天轮开始转动了起来,伴随着机械的撞击声,我们渐渐升上了大道乐园的半空。

“你所说的这个主人,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位教会的夫人吗?”

他点点头,但并没有说话。我于是追问道:“你为什么不相信她,米克?”

“因为爸爸不相信她,”他气冲冲地答道,“所以我们离开了农场。是教会的人出钱让我们一路坐船从爱尔兰到这里来的,所以他们肯定想让我们在农场工作更久,继续上他们的赛勒斯课。但爸爸说了,我们会另找法子还他们的钱。当初我们离开的时候和那里的人吵了好大一架,爸爸说我们从此跟他们一刀两断。他后来去当了建筑工人,妈妈也找到工作,我也在一旁打打零工。离开农场后,我们又回到了正常生活。

“但等这里各种大楼都盖好了以后,家里手头又有些紧。”他的眼睛透过眼角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随着车厢逐渐向高处攀登,人群愈发兴奋,说话声也愈发响亮,我不得不弯下腰才能听清他的话。“普鲁姊妹,她来这儿找到了咱们,说她原谅爸爸离开农场,也不计较他说过的关于赛勒斯教的坏话。她找关系给爸爸介绍了消防员的活儿,后来——后来的事我已经跟您说了。”

他的嘴角略带敌意地抽动了一下。“妈妈说她不可能料到爸爸会死,我也明白这一点,”他说道,拍了拍自己的头,“虽然明白妈妈说的没错。但我这儿,”他又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接着说道,“我心里就觉得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然后找了个好法子让爸爸闭嘴。”

他的下唇颤抖了起来,我则愤怒地咬紧了牙关。虽不能说普鲁登斯一定早就知道冷藏馆会起大火,米克的爸爸会因此而丧生,可她绝对有能力去了解这件事。

“我知道这么想很傻,但就是管不住自己不去那么想。我也不想在她手下干活儿,不过,”他虚弱地笑了笑,“估计现在我也别想给她干活儿了。只是,哎,妈妈一定会气坏了的。该死的!”

在他吐出最后两个字的那一瞬间,我终于恍然大悟,一下子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他在揉太阳穴时我会觉得似曾相识。我本来早该认出那双眼睛的,可无论是从圆挂件里还是在地铁上,我所注视的那双眼睛里所燃烧的激情是眼前这个小男孩所缺乏的——他还要再过几年后才会理解那种感情。

他误以为我是出于责备才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抱歉,凯特小姐。我不该说那个词儿的。妈妈要是知道我说了脏话,还是当着一位小姐的面,那该更生气了……”

我朝他微笑了一下。“不,没关系的,我说真的。我跟你说了,我可不扭扭捏捏。”他看上去还不信我的话,我于是靠近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该死的,该死该死该死。”

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动了动,最后终于肯抬起头看我的眼睛,嘴角绽开了一个微笑。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做。我朝外头看了一眼,大道上的建筑物现在看起来已像是脚下的迷你模型,我的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可至今为止的种种遭遇早已弄得我五脏六腑都紧张得绞成了一团,此刻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格外不适。我该把事实告诉他多少?我能够告诉他多少,同时不至于引发这条时间线更多的混乱?万一正是我现在采取了什么行动,才使他那天赶来地铁上警告我呢?可万一我现在采取了什么行动,反倒使他不会来地铁上警告我了呢?他说的没错,眼下这情况的确该死。

过了一会儿,我蹲下身与他的视线齐平,松开上衣里的小口袋,露出了时研会钥匙的一小部分。他的双眼瞪得老大,脸上流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得知我相信他的话使他如释重负,可其中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害怕。我意识到在他心中,圆挂件就象征着赛勒斯教。

“我不是名赛勒斯教徒,”我赶紧告诉他,同时握起他的小手,“我也不喜欢那些人,而且要我说,你不信任他们是很聪明的做法。”

“你的真名叫什么?”我问,虽然心里早已对他即将给出的答案确信不疑。

“基尔南,”他说,“基尔南·邓恩,跟爸爸名字一样。”

“基尔南,”我重复道,“这是个好名字,或者你还是希望我叫你米克?”

“不,”他答道,“我不怎么喜欢米克这个名字,但我身边很多人懒得管我真名叫什么。‘米克’对他们来说喊起来简单一些,所以我也不去计较。您真的叫凯特吗?”他问,嘴角露出一丝怀疑。

我点了点头,心想根据他并不喜欢我的姨妈普鲁登斯这一点,还是别告诉他凯特其实是我的中间名。“你看到的这块挂件是什么颜色的,基尔南?在我眼中它是蓝色的,非常亮眼的蓝色,比你所见过的任何天空都更蓝。”

“我看到的是绿色的,凯特小姐。是漂亮的墨绿色,就像……”他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然后重新抬头看我,“就像您的眼睛。”

“你这话说得真甜,基尔南。”我答道,又捏了捏他的小手,然后重新将圆挂件放回了口袋内,“告诉我,你知道这圆挂件是做什么的吗?”

“它会让您消失,至少农场里有几个人能那么做。赛勒斯教徒们把它当作圣物,还说我和爸爸不一般,因为我们能看到挂件在发光,还能在他们的书本上写字。普鲁姊妹想让我天天练习,但那东西总弄得我头疼不舒服。农场上好些人看不到那光,妈妈就从没见着过。大家管那挂件叫做‘钥匙’,只有几个人来农场的时候是带着钥匙来的。而且除了爸爸,他们都把钥匙交给普鲁姊妹或其他头儿们了。”

“普鲁姊妹就是因为这样才跟你爸爸争吵的吗?”我问,“因为你爸爸不肯交出钥匙?”

他摇摇头。“应该不是。她也没想过问我要回去,爸爸死后她还要我好好保管这钥匙。”

摩天轮猛地晃了一下,又继续转动。此刻正处于轮子最顶端的那节车厢里的人们发出了几声尖叫,站在他们的位置上感受晃动一定更吓人。我盯着基尔南看了好一阵子,心里揣摩着他告诉我的种种信息,想将它们拼凑起来明白个大概。然而我摸不清任何头绪,最终决定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只把最基本的情况告诉他。

“不要因为之前没跟我完全说实话就心里过不去,”我说道,“毕竟我也不算百分之百跟你说了实话。我的确名叫凯特,确实是在跟踪与你所跟踪的同样的两人,那个男人也确实是个坏人——这些都是真的。但我不是一名报社记者。从某种程度上说,你可以把我看作是个通风报信的信使。正如你之前所说,跟那男人同行的女子遇上了危险,我就是来这里提醒她这一点的。但我一定要谨慎行事。”

他点点头,又将小脑袋弯向一边。“所以那位戴紫帽子的夫人……既然您不是记者,为什么她会走出来帮您说话呢?难道您说的那家报纸,真的有那回事儿?”

“不,”我答道,“那是我瞎编的。她只是……”我从手腕上摘下手链,将挂着的小沙漏拿给他看。“她应该是认出了这个挂坠,她认识给我这挂坠的那个人。”

“噢,这东西就像是你们的接头暗号?”

“没错。”我说着站起身。就在这时,我们的车厢在最高处兀地停了下来,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我在稳住自己平衡的同时不由痛得倒吸了一口气——脚上的水泡越来越难忍了,更何况这车厢里还没有座席。“目前暂且还是别去靠近她的好,因为你的主人普鲁登斯一直待在她身边。但好在我知道那位女士今天下午要去哪里,你能继续做我的向导吗?”

他露出了微笑,如释重负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下子丢掉两个饭碗。“遵命,凯特小姐,我一定好好带路。”

我捏了捏他的肩膀。“那我们就好好享受摩天轮之旅吧,好吗?”我说,“等一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或许你能找到一个地方,好让我把这双该死的鞋子脱掉休息一会儿?”

基尔南领我去的地方静谧而不引人注意——正位于通往茂林岛的诸多连接桥中的一座之下,那儿有一小片草坪。在这儿,我不仅能把鞋子给脱下来,还能在河里好好浸会儿脚。河水看上去很干净,双脚浸在里头十分凉快。如我所料,我的脚跟上被磨出了一个大水泡。我不得不靠理智反复提醒自己附近可没有卖舒适便鞋的连锁店,才忍住没把这双可恶的鞋子扔进河里。

我朝后一仰,靠到堤岸上,想要放松精神,心里庆幸多亏穿了绿色的裙子,免得担心裙子沾上草地的印记。基尔南自告奋勇去买些午餐回来,我正好乐得轻松。现在还不到中午,可我在穿越之前没吃晚饭——在中午吃了奥马利家的巨大汉堡后,谁还吃得下晚饭呢?结果就是此刻的我肚子咕咕直叫。

十分钟后,基尔南带着热狗、水果和新的柠檬汁回来了。我们在历史课上读过厄普顿·辛克莱(1)的《屠宰场》,因此对于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芝加哥街头热狗怀有巨大的心理阴影。但为了不让基尔南觉得我娇里娇气,我还是咬了几口烤肠外包着的面包。他欢喜地让我用剩下的热狗交换了他手中的苹果。吃完后,我拆开手提包里的牛皮纸,从里头拿出一条能量棒,掰了一块分给基尔南。

“味道不坏,”他评论道,“甜甜的,还有嚼劲。这东西在纽约有卖吗?”

我点点头,就着柠檬汁将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科纳可不是在纽约买的这些能量棒,但我敢说不只是纽约,全国各地都能买到这种能量棒,只是不在1893年罢了。我不知道基尔南在赛勒斯农场期间究竟对时研会钥匙了解了多少,心里想象着如果告诉他,他现在吃的食物是他的曾曾孙子买来的时候,他会有什么反应。

吃完午饭,我满心不情愿地从河里抽出脚,搁到一块大石头上好让太阳晒干。

“凯特小姐!”基尔南惊叫了起来,指着我的脚,“您脚趾这是怎么了?”

“嗯?”我朝下瞥了一眼,做好心理准备会看到脚上附了一只水蛭、刮了一道划痕、或是受了别的什么了不起的重伤。然而什么也没有。“你在说什么呢?”

“您的脚指甲,它们是红色的——好像在流血!”

“噢!”我大笑了起来,“那只是美甲而已,虽然有些地方被磨掉了。”

“看起来像是颜料涂上去的。”基尔南不以为然地哼着说道。

我叹了口气,真希望我在准备出发的时候有凯瑟琳在一边帮我检查。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的小姐们都不在指甲上涂指甲油吗?要是凯瑟琳当时还在的话,一定会告诫我这是不符合年代的。说到底,或许指甲油在这个年代还没被发明出来吧?我无从得知。

“事实上,可以说这确实是颜料。”我说道。

“妈妈说……”他摇摇头,没有说下去。

“你妈妈是怎么说的,基尔南?”他没答话。

“没事,真的,我可不会生气。她说什么啦?”

“她讲只有妓女才涂颜料,”他答道,低头盯着地上的小草,“但她们是在脸上涂颜料,我从没听说过能拿颜料涂脚指甲。”

“哎,”我答道,“可能在爱尔兰,甚至芝加哥,你妈妈说的都是事实。我不知道,毕竟我是头一次来芝加哥呢。可在纽约,最最尊贵的夫人小姐们都会做美甲,无论是手上还是脚上,有的人还拿胶水将闪光的小碎石贴到指甲中央呢。”

“真的吗?”他问道,身子朝堤岸下滑了一点儿,仔细端详起了我的脚趾,“这颜料看上去像还没干似的,我能摸摸吗?”

“当然,”我笑着说,将一只脚伸向他,“指甲油已经干了,我是好几天前涂上去的。”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只手指,碰了碰我大脚趾上的指甲。我突然想起了凯瑟琳消失之后,特雷坐在我房间的沙发上时抚摸我脚趾轮廓的样子。我感到一丝内疚——我向他保证过在展会上要远离高大陌生的神秘男子。现在的基尔南自然还远远称不上高大,他对我脚指甲产生的兴趣也单纯得毫无浪漫可言,但我心里还是清楚,特雷要是知道这件事后会不高兴。于是我等了一小会儿,就将脚端端正正地藏进了裙子里头。

我手上没戴表,而且既然基尔南早已知道时研会钥匙的存在,我在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就握住圆挂件,召出显示界面。此时正午刚过。市长率领的代表团按计划将于一点差一刻时离开世博会会场,搭乘列车前往市区,前往附楼大会堂所在地。我从包里拿出世博会地图,将它在草地上摊开,打算好好研究一番。

“别管这地图啦,”基尔南说,“您要去啥展馆我都能找到。”

“那芝加哥市内的地方呢?”我问。

他朝我露出了调皮的微笑。“没准呢。我去市里三回了,还去了最最中心的地方呢。我家离这会场近些,但去年春天爸爸找工作的时候我陪他跑了几趟。”

“那你知道附楼大会堂怎么走吗?”

“小菜一碟,”他说道,“我已经去过一次啦。上次接待的伦敦来的夫人们就要去那儿参加世界妇女大会啥的,要去听演讲。她们去那儿别的啥也没做,就看到有人站起来去台上讲话,过一阵子换个人上去讲,一点也没意思。不过,那戴紫色羽毛的夫人也要去那儿?”

“猜的没错,”我说,“但我想还是尽可能避免进城的好。我们最好在她坐上列车前把她给拦下来,但要是没能找到跟她单独说话的最佳时机,我们就得继续跟着她。”

“可这儿有许多列车站点,尽管……”

“他们会去第六大道上的那个站,那儿离他们中午用餐的地方最近。”

眼看他正要开口问我是怎么知道这种情报的,我赶忙岔开了话题。

“你知道附近有垃圾桶吗?”我问,一边将食物的包装纸、香蕉皮以及午餐吃剩的各种东西递给他。“我得在这儿试试能不能把脚挤进这双该死的、讨厌的、可恶的、烦人的鞋子里,”我补充道,每讲一个形容词就用手狠狠敲一下鞋子,“你真不想跟我交换鞋子吗?虽然你的鞋子可能小一点儿,但我敢说肯定比我这双舒服。”

他咯咯笑了起来,摇摇头。“不了,凯特小姐。估计连我妈都不愿意同您换。您这鞋子看着漂亮,要是您整天坐着肯定没事,可干活或走路的时候可不舒服。”

“说得太对了,孩子。”

“那您为什么要买这双鞋子呢?”他问我。

我想起和妈妈一起去和凯瑟琳吃饭的那晚,我也用类似的语气问过她为什么要买脚上的高跟鞋,心中隐隐作痛。那一晚距离今天也不过一个月多一点,可仿佛却历经了一整个世纪。

“这是别人送我的礼物,我宁愿穿自己的斯凯奇。”我答道,及时抬手将他下一个问题给堵在了喉咙口,“没错,斯凯奇也是在纽约才能买到的东西。”

我等他跑远去后,从包里拿出一小管消毒药膏和创可贴(这两样东西可不属于1893年,就连纽约也不卖)。护理完脚后,我重新穿上长筒袜,系好鞋子。没有了科纳自制的纽扣钩帮忙,鞋子更难穿了,穿上去之后也还是很不舒适。但刚才在河里泡脚似乎有些效果,我的脚没那么肿了。试走两步之后,我确信自己已经将疼痛控制在了可承受范围之内。

我们现在所在的河岸距离大道乐园很近,离第六大道车站只需走几分钟路程。我们到达时比代表团的预定出发时间12点45分略早一些,于是我们像之前一样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静候凯瑟琳一行人的出现。我打发基尔南先兑好了几个列车币,以免到时候真得跟着上车,然后找了一张两个人坐的长椅。

之后,我还走了一个街区,去了一趟来的时候看到过的“方便室”。所谓的“公共休息中心”比我之前想象的要现代不少,空间也很宽敞——当然,层层叠叠的裙子仍然是个大问题。

正当我在洗手池上方的镜子前调整帽子时,我感到有人轻拍了一下我的手肘。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凯瑟琳。她抓起我的胳膊,将我拉向角落。

“我隐约看到你朝这边走来了,”她低语道,“绍特尔夫人——或者不管她是谁,一直在跟着我。现在她也进来了。”她转了转头,向其中一个包间示意了一下,“你要是真想跟我谈一谈,那咱们现在就得快走——时间可不多了。我怎么也甩不掉那女人。”

我们朝外跑去。街对面是各州的展示馆,由每个州各自出资建造,展示本州的发展成果、历史、农业以及工业。我跟着凯瑟琳冲进了正对着洗手间大门的加利福尼亚馆,穿过门厅,来到了一座完全由橘子做成的巨塔之下。不得不承认,这座橘子塔比我之前在黑白照片中看到的要震撼多了。然而这巨型展品放置的时间显然超过了保质期,空气中都弥漫着酸腐的果味。

在确保别人从大门望进来无法看到我们后,凯瑟琳抬起我的手腕,将我的手链与她自己手上的相比较。虽然我俩的链子不同,可两个挂坠却一模一样——翡翠和珍珠制成的沙漏,边上缺口的位置如出一辙。“告诉我你是谁,从哪儿拿到的手链,以及你为什么在这儿。”她对我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我答道,“至于第二个问题,这手链是你给我的。我来这儿是为了通知你尽快回时研会总部,直接回到小屋附近的那个恒定点。我会找个人去通知索尔——”

“为什么?这可不是标准流程!”她说,“不管考察任务有没有完成,我都会在预定的时间穿越回去。哪怕我们的家人出了什么紧急事故,时研会都不会临时介入我们的任务之中。”

“那么当一名历史学家陷入人身危险时,标准流程又是怎样的呢?”我问,“你处于危险之中,虽然总部目前还没意识到。”

她没有应声,我于是直视着她的双眼继续说了下去。“听清楚了,我只能尽量把我所能告诉你的事情透露给你。要是把一切都跟你说了,那就会——你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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