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奇迹
小奇迹。这几个字从格温妮丝脑中划过。我现在就需要这个！她想。她听到了地面上狼们对话的片段，但可惜没有小狼的声音传过来。面具猫头鹰把头从一面慢慢转向另一面，同时在更大的搜索范围内飞翔，搜寻着小狼爪子与众不同的嗒嗒声，这和成年狼的吧嗒吧嗒声有点儿不一样。被雪覆盖的地面下布满了正四处奔走的啮齿类动物，它们的心跳很急。还有一只松鸡雏为努力破壳而发出的抓挠声。
怎么是现在？格温妮丝心想，松鸡要到春末才孵蛋，不过边缘之地的季节和其他东西一样都混乱了。乱成一团糟。她没有听到任何成年松鸡的心跳声，那孵出来的鸡雏几个小时内就会死去。附近有一只土拨鼠在大步行走，格温妮丝知道它会很快把鸡雏解决掉。她听到了土拨鼠、松鸡雏、雪松鼠和雪兔的声音，但没有小狼的。
然后她又听到一个新的声音，介于呜咽和隆隆声之间的声音。需要宽阔的胸膛才能发出这种浑厚带回响的声音，不过似乎音调过高，还没有完全成年。我知道这个声音。格温妮丝心想。这声音还不是一个，而是出自两只哭泣的小熊崽。哭泣声中还隐藏着另一个声音——一个熟悉的心跳声。“麦拉！”她一边叫一边冲进雾里。
麦拉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似乎长翅膀飞了出来。此时的他正在努力安慰着小熊：“我也一个人。我妈妈和爸爸……而现在……哦，天哪，格温妮丝！”
“麦拉格罗斯克，狼们都急疯了。你消失了！艾德米都要——”
一只哭泣的小熊抬起头来：“艾德米？”他的大眼睛闪闪发光，“你是说艾德米？独眼狼艾德米？”
“对。”格温妮丝说。她向小熊靠近一步，“伟大的歌佬啊，你就是那只小熊啊——差点儿在黑玻璃沙漠的黑暗之地引起战争。”
“艾德米救了我。”小熊说，“她救了我，把我带回妈妈和哥哥身边，我哥哥波尼在这儿呢。”小熊脱口而出，“我们的妈妈却不在了！从地震开始，而且……而且……”两只小熊又哭起来。
“我告诉他们我也是个孤儿。”麦拉接话说。
“不要说这个词！”叫波尼的小熊尖叫道。
“对不起！”
“她没死，她没有！”
格温妮丝走上前：“快别吵了。一点儿用也没有。首先，你们叫什么名字？你是波尼吧？”
“对。”小熊点头。
“那你肯定是托比了？”
“你怎么知道的？”另一只小熊说。他的颜色稍微深一些，个头也稍小。
“你可不是无名小辈。你差点儿在边缘之地引发一场战争，如果真的发生了，那可是狼族和熊族的首次大战呢。”托比点点头。
“你们和妈妈分开了？”
“对，就是这样。”托比说，“我们不是孤儿。”
“也是在大雾中走散的吗？我们也是和麦拉在这里走散的。”
两只小熊互看了一眼，然后都看着地。“不是，是在这之前。”波尼小声说。
“就在地震之后，她就不见了。”托比说。
“那有一阵子了，从那时起你们就一直在找她？”格温妮丝说。
两只小熊都点点头，全都盯着脚。格温妮丝知道熊族在河边住的地方，也知道那块地方被冰川弄得满目疮痍——宽大的裂缝很容易就能把一只成年灰熊吞没。她在欧娜掉落的裂缝不远处就看见一只死去的灰熊。虽然格温妮丝认为那不是小熊们的妈妈，但话说回来，她可能也会遭遇这样的命运。
格温妮丝转向麦拉：“麦拉，请解释一下你是怎么发现托比和波尼的。”
“哦。”小狼仰起头，“我就知道我肯定会因为这个惹麻烦的。不过我只是走开了一点，就一点点儿，因为我看见了一只雪兔。我从来没有杀过雪兔。要这么说的话，我什么都没杀过。我要向艾德米证明我能捕猎。”小狼皱起眉，“我没走多远雾就突然来了。什么也看不见！我想可以找到回去的路，但是我踩到了一块冰，滑下了一个好陡的坡。等到底的时候我……我……不知道。我有点晕，不知道该怎么走。我试着爬上去，但是太陡了，所以我想还是沿着底下走走吧。我出来就发现了托比和波尼。他们在，呃……哭，而且，嗯，我才知道那个……呃，他们有点儿像我。都算是走丢了。”
“好吧，已经可以了。我想我知道怎么办了。”
“我们需要找到妈妈！”托比插嘴道。
格温妮丝点点头：“对，那是当然。我们需要找到你们的妈妈，不过你们觉得如果和我们，六只大狼、两只小狼和我自己一起——我们都很善于追踪——是不是更有机会找到她呢？”
“你们真的会找她吗？”波尼问。
格温妮丝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她想要说实话。
“我们的计划是向西走。我们觉得那里更适合生存。边缘大地已经毁灭了。”
“没有妈妈我们哪里都不去。”托比回答。
“她在找我们。”波尼说。
“对，对，当然，亲爱的。不过你们的妈妈可能也和我们的想法一样。现在想要活下去就要向西走。”
“你这么觉得？”托比问。
“我确定。所以跟我们来吧。我可以带你们去其他狼等我们的地方。你又能见到艾德米了！”
“那很好呀。”托比说，“但她不是妈妈。”
“除了你们自己的妈妈，谁也当不了你们的妈妈。”格温妮丝飞起来用翅膀拍拍小熊的肩膀，“我们都知道，不过还是走吧。”
等格温妮丝带着小狼和两只小熊回来的时候，雾差不多散去了。
“麦拉！麦拉格罗斯克！”艾德米吠叫着向小狼扑去。麦拉把脸埋在艾德米的肩膀上。
“别大惊小怪，艾德米。”麦拉低声说，“看看还有谁来了。”他朝小熊扬扬头，“他们也需要你。”
艾德米控制一下情绪，独眼睁得大大的：“托比！托比和波尼！我不敢相信。”
“小奇迹，我觉得他们都是。”格温妮丝低声对福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