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上）
第十七章（上）
在他们还没离开山谷之前，下水道恶臭的水流池塘就渗流到一个潮湿的泥沼里去。当他们尽量远离那座有着栅栏的下水道时，他们紧靠着山脚边尽可能不要引起任何注意。
现在白天天气变得比较温热，渗进他们衣服及头发的粪水，开始变硬并且剥落了，在这个过程中它那刺鼻的臭味一点也没有消失。道格很庆幸夏尔们的嗅觉并不像传说中吹嘘的那样厉害，不过即使是一群脑袋发冷的阿苏拉们，从三哩之外也可以闻得到。
“呸”高力克说道，有一小群苍蝇占据在他头上沾满污水的辫子上，他正在用手拍打着。“你可以想成我们是穴居人，然后所有这些苍蝇都爱死我们了！”
“更重要的是，我们要找一个让我们今天可以休息的避所”安柏儿说道“这个地方到处都是像下水道出口那样的险峻峡谷。通常来说我们某一个战队会去巡逻这些峡谷，当作是躲避日晒的藉口”
“在这边”奇琳建议道，在石堆之中指着某一个毫不起眼的裂缝。
“你的梦境？”莉欧娜说道。
“大概类似那样”树精灵说道，不过听起来她也有点困惑。
在他们行进间，早晨的薄雾变厚了，现在铁灰色的天空上面布着一层厚重阴森的乌云。安柏儿领着他们来到由一条浅水河流切穿而成的溪谷上，并且在远端发现一个池子。他们涉入水中全身都浸泡在水里，把衣服上其他脏污都冲洗掉，换下湿掉的衣服并将之凉起来。在溪谷蜿蜒的山壁庇护之下，他们在那里安顿下来，一边确认并擦乾他们的武器及盔甲，一边啃着冷掉的乾粮。
安柏儿稍微咒骂了一下：“泡在下水道里，毁掉我大半的火药。我不知道能不能相信剩下的火药。”她把岩石当作工作桌，在上面清理湿掉的弹匣，并且小心地重新装上剩下的子弹及火药。
“我使用的是泡过蜂蜡的纸，”凯兰克斯建议着，一边拧乾他那顶沾有污泥的帽子。“才没有损坏任何东西”
“我知道我们都累极了，但是在我们继续上路之前，我们只能休息几小时而已”莉欧娜说道
道格对此摇摇头说道“夏尔的巡逻队在白天的时后最活跃，而且白天也是他们看得最远的时后。你有看到我们出来的时侯，远方的那些山丘吗？一个夏尔站在那些山丘上张望，从各个方向看去可以看到好几哩外的东西，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我们就有麻烦了。”
“相当正确”安柏儿说道“我们要在这里待到傍晚。我们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休息对我们有好处”
道格看着莉欧娜说道“关于刚才锁链的事，你……”
莉欧娜举起手来“别再说了”她说道。她摇了摇头说“发生就发生了。如果我们一直沉陷在那些未能如期进行的事件，还有互相指责之中，我们的处境会比现在更恶化。”
道格点头说道“然而，他们或许可以活下来”
“他们只是在尽他们的责任，”安柏儿说道“但是愚蠢到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刀刃战队也是一样。在下水道出口那边没有营地。他们只是在巡逻。是他们的运气不好，而且判断错误。”
“听起来他们不是你们战队的人”莉欧娜说道“甚至不是你们军团的人。我说的对吗？”
安柏儿犹豫了一下“不是”她最后说道“他们不是”
道格眯着眼睛看着安柏儿说道“夏尔们似乎很重视他们的等级还有军团。破剑者从一开始就表明他所属的军团。但是你没有”
“所以呢？”安柏儿哼了一声
“所以，你是那一个军团的？”道格问道
“这-这无关紧要”安柏儿说道“我现在是替维吉尔工作”
道格更深入逼问“有什么原因让你不能说吗？”
安柏儿还是保持沉默。她把破剑者的剑，现在乾净而且油亮，收入她的剑鞘里。还蛮适合的。
“当我那个小小的惊喜爆发时，你确定你们没有去看它吗？”凯兰克斯用一种令人不悦的方式咯咯笑着“因为你们看起来好像都瞎了。看看她的盔甲，看看她的言行举止。她是来自灰烬军团的，否则我就是个穿裙子的”
“你确定吗？”莉欧娜问道“我还以为灰烬军团他们都是刺客跟间谍”
安柏儿对莉欧娜投以一道尖刻的眼光，而道格还是注视着安柏儿。现在他思考着，她看起来的确像是灰烬军团的人。她的黑色衣装，她精壮的体格，她杀戮的方式-全部都很合理。
“他们并不全是刺客跟间谍”道格说道。“他们只是更有效率而已。钢铁军团倾向吸收那些在爆破与武器上面有天份的战队。血腥军团则是召募比较强壮，比较暴力的那种。而火焰军团还是当中拥有最多施法者跟巫医的军团。”
莉欧娜阔步走到那个夏尔的正前方“那么告诉我们，你倒底是替谁工作，十字军成员厄炉”
道格预期夏尔会有典型的反应，会跳着站起来并且咆哮着各种威胁字语。然而她却还是坐在那里，只是向上看着莉欧娜。“我的命令来自于守魂者将军。命令就是找回大汗-犹尔之爪，并且带回去给她。”
“但是谁是你真正的主人”
“我没有“主人””安柏儿低吼着“是的，那个阿苏拉说的没错：我是灰烬军团的一份子。灾厄战队。我的统帅是怨恨者·剑影。是她个人将我送到维吉尔去效劳。她知道我在那边会很有用处”
“对谁有用处？”莉欧娜问道
安柏儿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子“对守魂者，当然了，还有-还有对灰烬军团也是”
“所以你是替灰烬军团，在维吉尔里面当卧底罗？”道格问道
安柏儿停顿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当我向守魂者将军报到时，她就知道了。她不是笨蛋”
“仅管如此，她还是让你如此明显地装模作样下去？”莉欧娜的语气透露出她的不信任感。
安柏儿点头“她得到她想要的：一个随时听命行事，有效率的士兵。而且她也给了剑影统帅所想要的：从她可以信任的人身上，直接得到维吉尔行动的报告。她们各自在意的事务没有冲突。没有任何伤害”
“不过如果有的话呢，你会在意吗？”奇琳问道
“我不是那么介意跟间谍一起工作”高力克评论着“只有笨蛋才会去相信一个为了生活而说谎的人”
莉欧娜摇摇头说道“是有可能同时有着很多主人。但是最终你还是得决定你要效忠谁”
安柏儿回应道“那么很庆幸的，我们还不到那个时后”
接着持续了一段很长的沉默。道格打破沉默说道“剑影是停战团体里的一份子。就是这样，不是吗？这就是为什么她们之间没有冲突”
“我没办法跟你说”安柏儿说道“我们没有讨论过这些”
“因为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是剑影在支持停战的话，她就会遭受到来自其他军团的直接反弹”道格继续说道。
安柏儿点头并说道“在所有的军团当中，只要条件适当，也有许多人可以接受停战。但是同时，也有许多人会试着去跟火焰军团妥协”她声音之中逐渐上升的愤怒语气，表现出她是站在那一方的。
道格点头说道“在人类之中，有很多人希望看到我们成功，同时也有很多人比较希望我们失败。”
凯兰克斯咳嗽一声并说道“这让我想到一件，我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聚在一起的大伙们都看向阿苏拉。他说话时一边皱着眉头一边在手上转着他的帽子。
“当你们一群人从原本通往神圣流域的传送门过来时，先锋队员们不应该在那里的。那天早上应该是炽天使的人在负责看管那个据点，而且我跟那天他们的军官有一项……协议，你们可以这样称呼它。而且在你们穿越过来之前，我都没有注意到先锋队员们在城墙上，接着一切都乱了套。”凯兰克斯看了大伙一下，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莉欧娜身上“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要过来这里的讯息，比你们还早到。”
莉欧娜的背部变紧绷了“你是说，在我们之中有间谍？”
“我想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奇琳说道“那就是安柏儿啊”道格对奇琳嘘了一声要她安静
“对于这个结论我不会立刻惊讶地跳起来”凯兰克斯说道“但是即然你们开始提到这个话题了，让我们继续谈下去。还有其他人知道你们最近的行动吗？”
莉欧娜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当然，奥摩菈”
“一个蛤蜊”凯兰克斯“一个名符其实的石头。对于她的下属，她鲜少透露足够的资讯，而对于其他外部势力，更少”
“那么，在维吉尔里的其他人”莉欧娜说道，而安柏儿缓慢地点着头，也同意着。
“是很有可能”凯兰克斯说道“不过奥摩菈也倾向去召募那些肯努力，有决心的人们”他看向安柏儿，然后看向莉欧娜，接着说道“你今天早上潜了出去，莉欧娜。你去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