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上）
第十三章（上）
“我们应该就这样丢下她的”安柏儿说道。在道格心中，他知道那个夏尔是对的。然而他却说道“我们有多久的时间可以去找她？”
“在外面，只有一小时”凯兰克斯回答道，还在生气着。“在我出去的时后，我做的其中一件事，是在我的旧工作室准备一场小意外。守卫应该会警觉到那股烟，但是在他们把火扑灭了的时后，我就要做好打算永久的离开了”
“其中一件事？”安柏儿问道
“我也跑去敲一个马夫的房门，要求他在中午的时后替我准备好一辆满载物资，可以随时出发的马车”凯兰克斯尖锐地说道“我并不是打算要带上那辆马车，不过它可以进一步延迟守卫他们。还有我也给我的助手留了一个讯息，告诉他我要前往伊诺娜了，然后把照顾及处理黑檀鹰堡传送门的权力，还有伴随而来的其他责任都交给了他”他停顿了一会，然后补充说道“我并不是那么的喜欢我的助手”
“好吧”道格说道“那我们最好估计只有半小时的时间”
他看了一下其他人说道“奇琳，你知道她上那去吗？”
“我在睡觉”树精灵说道“而且如果你是想要从梦境之梦里寻找答桉的话，它也不是这样子运作的”
“很好，不管怎样，你跟我一起去”道格说道“安柏儿，简单的告诉凯兰克斯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是为了什么样的原因。高力克也应该要了解我们将要面对什么东西。我们在半小时之内就会回来”
“如果你没有回来呢？”安柏儿问道
“我们就依你的计画行事”道格说道“你们先离开不用理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会跟上你们。奇琳我们走”
道格从仓库上方的建筑物里走出门，在内心诅咒着。东方的天空已经开始要变白了，这座城市也准备要醒过来了。抵御着夜晚空气的沉重百叶窗也已经打了开来，一辆水肥车，由一头沉重的石犛牛拉着，在街道上喀啦喀拉地前行。还没有看到任何先锋队员，不过那是几分钟内就会遇到的事。他在远处听到了早晨的起床号角声。
“好吧，我们分头行事”他说道“你去城市里面，我前往鹰堡大门那边。十分钟后，掉头回来这里。不要迷路了”
“她站在城墙上面”奇琳说道
“我想你曾说过，梦境之梦并不会告诉你，莉欧娜人在那里”道格说道
“可是我还有眼睛啊”奇琳说道“她就在那上面”道格跟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莉欧娜，她披着她的旅行斗篷，站在城市的某一道内墙上面，越过城门向远处观望着。
道格马上动身，奇琳跟着他走。他认得黑檀鹰堡里迷宫般的街道及阶梯。最近一个向上的阶梯就在附近。
这座城市本身曾是个小型要塞，座落于席娃山脉跟闪嵴山脉的南部交界处。周边都是陡峭的山群，就在水晶沙漠的北方提供了一个非常理想的位置。崩坏之后，它所在的位置变得日益重要，然后阿斯卡隆的埃德伯恩国王，将之视为用来抵抗夏尔入侵的最后堡垒。所以，在仇火发生之前，他派遗了黑檀先锋队到此强化这座城市。
而他们确实地强化了这座城市。他们把原本要塞的城墙向外扩展，当他们抵抗夏尔来袭后得到更多领地时，他们又更向外扩建。他们在城市北方的入口处竖立巨大的鹰堡大门。他们从城墙后面的山丘上挖掘石头，并且替那些从北部遗弃的人类城镇中前来的避难者，提供更多的生活空间。然后他们在危难之中训练着日益增加的人口，危难就在他们的大门外面，来自夏尔的攻城武器。
道格知道莉欧娜站在那，也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从那道内墙上，她可以越过较低的前墙，越过鹰堡大门，直接可以看到远方的废墟平原。他三步并作一步爬上阶梯，把树精灵远远抛在后面。
“莉欧娜”他说道，听到道格的声音她跳了起来。她没有听到他在靠近她。
“道格！”她说道，她的声音迷惘了一会儿，甚至有点虚弱“我没有听到你来”
“我们该走了”他说道“凯兰克斯回来了，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我知道”她同意道“但是你看”
他顺着她的目光过去也看到了，所看到的景像使他怔住，就像以前每次看到的时候一样。
在城市远端的西北方，是夏尔围攻黑檀鹰堡的前线。他们就刚刚好处在人类防卫投石器的射程上，没有太前面也没有太后面，相差不到一步的距离。
夏尔战壕的前方，是一道战车防线，他们驻扎在那里已经很久了，连旁边都有树木生长出来，为他们提供荫凉处。战车阵是一道活动的金属墙壁，每一台车上都环绕着长矛状的栅栏。在平原上连结在一起，它们就变成夏尔营地的即时防御工事。
在它们后面是营地本身，营地里有着各式各样的攻城武器以及不同军队。里面有攻城巨蝎，一种活生生的破坏武器，同时营地里也装备了投石器及火炮。过去几年里每当夏尔向前推进时，他们会朝城墙及附近的人类行政区，投掷巨石跟燃烧的沥青。当人类的机器可以攻击到他们的时后，他们又向后退许多，重新建立新的阵地。钢铁军团，对于破坏性武器最有兴趣的一个军团，负责这将近一个世纪的攻城行动，把这座城市当作它最新研发武器的测试场地。
沿着前线有些许火光：营火、熔炉的火、以及军队刚醒过来时，煮饭的火光。远端有号角的声音-大声，刺耳的喇叭-还有鼓声。夏尔们也醒过来要准备战争事宜了。
道格向外看，看到了他年轻时所见的一切：夏尔们的战线。他在这儿的每个日夜里，都在战争的洗礼之中，每天城塞里都会出击，城墙上也都会被攻击。那是一段很艰困，残忍的生活，而且现在又变得更加困难。
要不然就逃离它，就像他跟其他人曾经做过的一样。把莉欧娜一个人留在后面不管。
奇琳总算跟上他们“我们很担心”她对莉欧娜说道“其他人在等我们”
莉欧娜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我们该走了”道格重覆道，让自已从这么多年来视为敌人的景象，现在仍然也是，从中抽身出来。
“我想我应该留下来”莉欧娜说道“我有点存疑我们在干什么。我本来以为我不会这样想，不过现在我回到这儿了，我觉得自已回到了曾经的那个自我-那个我应该待在这里，而不是在维吉尔，或者去找寻失落的宝藏。我们应该留下来保护黑檀鹰堡”
“莉欧娜你错了”道格说道
“有守卫朝我们这边来了”奇琳快速而简洁地说道。道格向左边看了一下，看到两个先锋队沿着城墙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他们用缓慢，轻松的步伐走着，是两个快要结束值班的士兵。他们没有积极地寻找那个潜入要塞的夏尔，也没有寻找那些帮助她的人类们”
对此，道格感到谢天谢地，但是当他转身回去面对莉欧娜，他看到她的脸色阴沉，而且她看起来似乎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去耽搁他们”奇琳说道“你跟她好好谈谈”在道格能阻止她之前，奇琳已经往前走向守卫们，把连衣帽脱下，露出她植物般的长发。
道格转身回莉欧娜“这都只是你的想法而已”他坚定地说道。
“我知道”她说道，然后深深叹了一口气，她微微蹙额。“如果只是要把你找出来，然后潜入一座人类古城，看起来似乎是可行的。但是现在我们带着一群被遗弃的野生动物，还有自愿者。而随着我们的人数愈多，我们就愈不可能成功”
道格同意地耸耸肩“我们就愈不可能，在不牲牺伙伴的情况下成功”
莉欧娜把下巴缩到她胸前“我们两个可以自已出发”
道格盯着她，但莉欧娜仓促地继续说道“比起我们的马戏团，两个人类可以比较轻易地潜出这里。诺恩人，夏尔，树精灵，现在还有阿苏拉。在开放的平原上可能是最难以隐藏的队伍。我们可以抵达阿斯卡隆城，取回那件爪子，然后把它带回来这里，黑檀鹰堡。然后我们可以把它留在这里，这会是一个妙计，可以重新聚集我们的人民”
“对夏尔来说也是一样”道格说道“如果夏尔们知道大汗-犹尔之爪放在这里，他们会毫不停留地要拿回它。当夏尔们抵达外墙的基座后，并在外围区域挖地道时，那将会是比过去七十年之中所遭遇到最惨烈，还要更惨烈的一场进攻”
“你这么认为的吗？”莉欧娜说道，她倾向道格那边一些，她的眼睛从未离开那片安静的战场。
“不妨这样来看”道格说道“夏尔们非常想要那件爪子，甚至愿意跟人类讨论和平。你怎么想？”
莉欧娜点头“如果那个和平派-”
“停战派”道格说道
“对，停战派”莉欧娜重覆着“如果他们得到那件爪子，他们就有能力可以迫使其他夏尔，至少先停止攻城然后开始谈判。理论上是这样”
“或许最后，我们这里会有一个比较好的景色吧”道格保持轻声细语，但莉欧娜只是皱着眉头看着夏尔军队的前线。然后她说道“你是对的”
道格看着她，她继续说道“我当时在传送门那边愣住了。我以为如果有麻烦的话，我应该有办法可以让我们远离守卫们，但是当麻烦发生时，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我只是整个慌乱了。事后才在检讨自已”
道格的唇紧闭成一条线，他小心地选用词句说道“是跟安柏儿有关吗”
“你相信她？”莉欧娜问道“真的吗？”
道格说道“她是你们使命中的一部份。她是维吉尔的十字军成员”
“我知道”莉欧娜说道“我对守魂者将军不会有这种感觉。她也是一个夏尔，一个曾经跟我们人民战斗了数年的夏尔。但是安柏儿行动的方式，她让我大量地连想到……他们”她用下巴指着远方的战车阵。
“如果有帮助的话，我也是有同样的感觉”道格说道“在跟守魂者相处五分钟后，我都忘记她是一个夏尔了。她自然地指挥着，每件事情就依序进行着。安柏儿是她们人民的一份子，就像我们是我们人民的一份子一样。当她跟我们说话时，你可以查觉到她的不情愿”
“就像我也很不情愿一样”莉欧娜说道“然而，我要你知道，我很高兴可以找到你。我很高兴你在这里，我相信你”她倾靠着他，道格不得不举起他的手臂来稳住莉欧娜。颈子上的项链坠感觉变得有点重。
“我也相信你”道格说道“而且这一切会过去。不管凯兰克斯说什么，守魂者的计画是个好点子。我们会拿到爪子的。一起。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