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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杜松城

出城航道开通后不久渡鸦便动身离开。谢德去港口送别时才理解渡鸦所谓的海运投资——他建了一艘崭新的大船,配备船员!这是谢德迄今为止见过最大的船。“怪不得他需要一大笔钱。”谢德暗想,建成这艘轮船,他得卖多少尸体啊?
谢德愣愣地回到铁百合,给自己倒了杯酒,坐了下来,失神地盯着空气看。“渡鸦早就给自己想好了退路,”他喃喃自语道,“他和亚萨都走了,不过这也不错,一切都能回到正轨了。”
谢德在围场附近买了一幢房子,专门给他母亲住,还为她雇了三个仆人。不用看着她那双满是厌恶的盲眼,也算是一种宽慰。
铁百合里整天都有工人来来往往,虽然对生意有些干扰,但好在影响不大。海港现在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任何人去那儿都能得到一份活儿。
谢德顾不上理会这些繁荣的景象,他正忙着享受有钱人的生活!买各种他甚至都不敢穿的奢侈服装,进出有钱人才会光顾的地方,得到漂亮女人的垂青。
不过扮成上城来的阔少爷来猎艳,花费可不低!
一天,当谢德又打开他的小金库时,发现里面连一个铜板都没了。钱都用完了?花在哪儿了?铁百合还没修缮好,工人还没给钱。还有照顾他妈妈的奴仆,也要付工钱了。可恶!难道又要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吗?
等等,他还有一笔收入。
他飞快跑到楼下,打开柜台的钱箱,看了一眼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楼上钱匣里的钱被花光了。
不对啊,箱子里钱的数目少了很多……“嘿,威利。”
他堂兄看了他一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飞快朝门口跑去。谢德赶忙追出去,只瞅见威利跑进小巷的身影。真相狠狠地抽了他一耳光,“去你的!”他怒吼道,“去你的,你个该死的小偷。”谢德回到铁百合,他简直快被气晕了。
一小时后,谢德让工人们先离开,叫新来的姑娘丽萨留下看店,然后他到供货商那儿走了一圈。
这次谢德可被威利坑惨了,这个混账还在供货商那儿赊过账,而谢德口袋里的钱只能刚好还上这笔费用,他这次出门便是去结清货款。随着手里的钱越变越少,他的心也越来越慌。最后谢德带着仅剩的几个铜板回到铁百合,开始盘点存货。
好在至少威利没把他赊来的货物给卖了,铁百合的存货还能维持一段时间。
只是他母亲可怎么办?
好消息是房款已经付清了。但是得继续雇仆人照料他母亲,可他既付不起佣金,又不愿她搬回铁百合。或许他能把那些没穿过的昂贵衣服卖了。他心里盘算一下,嗯,这行得通,卖衣服的钱应该能让他妈妈支撑到明年夏天。
不能再买新衣服,不能再勾搭漂亮女人,不能再继续修缮铁百合……或许威利还没把钱花光!
威利的行踪并不难找。他在外面躲了两天便回家了,他以为谢德会继续忍气吞声,却不知道他面对的谢德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谢德愤怒地冲到他堂兄的小单间那儿,直接踹门进去,“威利!”
威利吓得哇哇直叫。他的几个孩子、老婆连同他妈见状尖声询问着,谢德没理他们。“威利,把老子的钱还来,他妈的一个铜板都不能少!”
威利的老婆拦住谢德。“冷静一点,谢德,这究竟是怎么了?”
“威利!”威利躲在墙角,蜷缩成一团,“赛尔,你给我让开。他可从我那儿偷走了近百枚银币。”谢德直接走上前一把拽住他堂兄就往外拖,“把老子的钱还来。”
“谢德……”
谢德随手一推,威利趔趄着往后退去,结果脚下一个踉跄,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谢德跟过去,一脚把他踹下好几级楼梯。
“谢德,求你……”
“老子的钱呢?威利!钱呢?”
“没了,谢德,钱都用完了。真的,孩子要穿衣服,我们要吃饭,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谢德,你那么有钱……咱是一家人,谢德,你就当帮帮我。”
谢德直接把他推倒在地,朝他肚子踢了几脚,然后拉起来猛扇耳光,“威利,钱去哪儿了?你就用完了?你糊弄鬼呢,你孩子身上穿的都还是块破布呢。就因为看在一家人的分上,我给你的工钱都够你们一家子吃穿了。我现在要的是你偷的那份钱。”还在气头上的谢德拽起他堂兄就往铁百合走。
一路上威利边哀号边求饶,可就是不说实话。谢德猜他至少偷走了五十个银币——这笔钱都能翻新好铁百合了。这可不是小偷小摸,他怒气冲冲,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威利身上。
为了避开那些看热闹的人,他拽着威利绕到了铁百合的后面。“我现在可不是好惹的,威利。”
“谢德,求你了……”
“偷走我的钱还敢鬼话连篇,你要真是为了家人不得已这么做也就算了,可根本不是!你现在要么给我说实话要么还钱。”他猛地给了威利几拳。
揍完这个浑蛋后,手背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的怒气渐渐平复下来,不过倒是威利挺不下去了,“钱都在赌场里输光了。我知道我很蠢,一门心思觉得我会赢钱,但其实是他们下的套,他们让我误以为自己会赢一大笔,我被套住了,我只能偷钱还赌债,不然他们会杀了我的。我跟吉尔伯特说过你的生意做不错,他就借钱给我……”
“都没了?输光了?还向吉尔伯特借了高利贷?”谢德喃喃道,克拉格的地盘都被吉尔伯特吞了,他可不是个善茬。“你怎么蠢到这种地步?”谢德顿时又气得火冒三丈,他随手从身旁的柴火堆里抡起一块木板,狠狠砸向威利,不停打他。他堂兄渐渐倒在地板上,不再躲挡。
谢德突然恢复了理智,僵在那里,但威利已经动都不动了。“威利?威利?嘿,威利,说话。”
威利没有反应。
谢德感觉胃在打结,他把木板扔到柴堆里。“得赶紧弄醒他,可别让他翘辫子了。”他紧紧抓住威利的肩膀,“好啦,威利,我不打你了。”
威利还是一动不动。
“噢,该死的。”谢德轻声道,“我把他给杀了。”糟糕,现在怎么办?巴斯金区的确是一片乌烟瘴气,但这儿的审判方式野蛮,程序又是草草了事。一旦事发,他肯定直接就被绞死了。
他抬头四顾,没看到什么目击者。他飞快地开动脑筋,有办法了。如果没有尸体,又没有证据,那自然也不会有谋杀案。但麻烦的是他从没一个人上过那座山。
他匆匆用废料盖住威利的尸体。他需要那张进出黑堡的护身符,放哪儿了?他冲进铁百合,跑到楼上,翻出护身符,拿在手里仔细打量着。正是那款蛇形吊坠,做工精致得令人叹为观止,小宝石做成的蛇眼在午后的阳光里闪烁着幽光。
他把吊坠塞进口袋,“谢德,冷静点!要是自乱阵脚你就完了。”
要过多久赛尔才会去报警?至少得过好几天,时间还很充裕。
渡鸦把骡车留给了他,可是谢德觉得用不到它,便给过马厩老板钱。骡车会不会已经被卖了?如果是,那他就有麻烦了。
他把钱箱里的铜板通通拿出来,把铁百合留给丽萨照看。
马厩老板并没有把骡车卖掉,但骡子都饿得瘦骨嶙峋了,谢德一通大骂。
“难道要我自己掏钱买饲料给它吃吗,先生?”
谢德又骂了一通,付清欠下的费用,说:“赶紧给它们喂点草料,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再把鞍鞯辔头安好。”
整个下午谢德都过得忐忑不安,害怕威利的尸体会被人发现,不过还好没有警察过来。天刚黑,他便偷偷溜到马厩。
路上他一边担惊受怕,一边又好奇威利值多少钱。到时候在骡车上又要花多少钱,这笔费用可不在他之前的预算里。
他还应该帮一把威利的家人,必须帮。这才是他最该做的事儿……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谢德到了黑堡门口,装饰怪异的城堡在夜里越发阴森,不过好在单独过来没有比上次一起过来时更加恐怖。他学着渡鸦的样敲了敲门,心却害怕得要跳到嗓子眼了,左手紧紧抓住护身符。
怎么这么久还不开门?他接着又捶了几下。大门忽然猛地被打开,吓得他直往车里钻,把骡子都惊到了。跟渡鸦一样,他只管驾车往城堡里走,不做任何多余的举动。把车停到跟上次相同的位置后,他爬下车,拖出威利。
好几分钟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谢德变得越来越紧张,后悔没带把武器防身。现在有什么能保证他的安全?单靠这个傻乎乎的银吊坠吗?
有东西在动!他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一个怪物慢慢地从黑暗里走出来,那家伙又矮又宽,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它看都没看谢德一眼,反倒是详细地检查尸体,就像是无助的市民刚好撞到难缠的小官吏手里,谢德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只要平心易气地静静等待就好。
最终它在威利脚边放下二十五枚银币。
谢德不太满意这个价钱,但还是捡起了地上的银币,然后他回到座位上,驾着骡车向大门驶去。这时候他才敢开口抱怨:“尸体明明很不错!加油,下次你能做得更好,或许用不着等多久了。”走出大门时,他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吃惊。
下山的时候谢德哼着小曲儿,他心情非常不错,对威利的愧疚也越来越轻——都是那个浑蛋自找的。现在,他又能恢复平静的生活了。他现在自在、安全,没有债务,手里还有一笔钱。谢德把骡车驾回马厩,叫醒车行的老板,一口气付了四个月的饲养费。“照料好我的骡子!”他提醒道。
第二天,地方法官的一位代表找上门了,他问了一些关于威利失踪的问题,赛尔跟他们说了那场争斗。
谢德承认道:“我是狠狠揍了他一顿,但他后来怎么样我就不知道了,他自己跑走了。如果我把一个人气成那个样子,我也会跑。”
“为什么会动手?”
谢德假装他不愿再找任何人的麻烦,到最后他才说:“我给了他一份工作,他却偷我的钱去还赌债。我明明给了他现金去供货商那拿货,他却在那儿赊账还跟我说付过钱了。”
“总共涉及多少钱?”
“具体数目不知道,”谢德答道,“至少有五十枚银币。这个夏天我挣的所有利润,再加上其他的小数目。”
提问者吹了一声口哨,“你这样生气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他养家的钱都是我给的,那么一大家子,他倒好,把钱全赌输了……妈的,一说我就来气。我是借钱修缮这儿的,收入也一般。就因为那个混账戒不掉赌瘾,我这儿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真想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是场好戏,谢德顺利摆脱嫌疑。
“你想正式提出控告吗?”
谢德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都是一家人,他可是我的亲堂兄。”
“就算是我亲爹我也不会放过他。”
“好吧,那就签份诉状,不过不用急着去抓他,也许他还能赚点钱回来。该死!他或许骗了老子,其实那笔钱他还没有输光,这小子撒谎成性。”谢德摆摆头,“这地方还是我父亲经营的时候,他就来这打零工了,我真没料到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你应该也懂,你现在得还一屁股债,而那些趁火打劫的或许早已虎视眈眈,你得想办法收拾好这堆烂摊子。最近你倒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盯着的。”
谢德点点头,这个问题他心里有数。
法官的人离开后,谢德告诉丽萨:“我先出去一趟。”他得先好好放松一下,到时候又得被铁百合枯燥的生意缠身了。
他找了一位貌若天仙的美女,技术那是没得挑,花了他一大笔钱,可每个铜板都花得很值。回铁百合时,谢德心想这种小日子怎么过他都不会觉得腻,昨晚那个女人仍让他魂牵梦绕。
一大早丽萨就把他叫醒:“有人找你。”
“谁啊?”
“他没说。”
谢德赤裸着身体骂骂咧咧地翻身起床。他曾好几次暗示过丽萨得对他来一个投怀送抱,可她压根儿没理他,他只好等机会再……现在他得出去看看,可别光顾着沉迷女色,到时候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谢德到楼下大厅后,丽萨指出找他的那个男人。那是一个谢德从没见过的人。“就是你找我?”
“有没有隐秘一点的地方?”
看样子来者不善!现在该怎么办?他既没欠钱,也没得罪谁。“找我干嘛?”
“找你聊聊你的堂兄,大多数人都以为他跑路了,其实不然。”
谢德的心一下就揪紧了,但他马上掩饰住自己的慌张,“我不懂你的意思。”
“假如刚好有人看到了整个过程呢?”
“跟我去厨房。”
那个男人朝厨房门外探了几眼,“先确定门外没人偷听。”然后他准确地说出了威利的死亡过程。
“这些谣言你是从哪儿听来的?”
“我亲眼所见。”
“你凭空想象的吧。”
“你比我想象中更淡定。其实有一个解决办法,伙计,我的记忆力很怪的,经常会忘记一些事情,不过忘记哪些就要看我得到的酬劳了。”
“噢,懂了,原来是要封口费。”
“对头!”
谢德的思绪像受惊了的老鼠一样飞快乱转,他付不起封口费,必须找到别的路子。但现在他六神无主,心里乱糟糟的,他需要时间来厘清头绪。
“多少?”
“一枚银币能让我忘记好一阵儿。”
谢德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但他把到了嘴边的抗议又咽了回去。勒索犯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也有难处,开销很大。一周给我一枚银币,要不尽管试试看。”谢德脑海里浮现出黑堡的影子,一丝邪恶的念头闪过,得好好谋划一下,杀个把人对他来说小菜一碟。不过现在不行,不能在这里。“你要多少?”
男人咧嘴一笑,“只要一枚银币。”谢德把钱匣拿到厨房,“只能给你铜板,我现在一枚银币都没有。”那人笑得更起劲了,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高兴?
那人离开后,谢德说:“丽萨,给你份赚钱的好差事,跟上那个人,弄清楚他去哪儿。”他给了她五个铜板,“另外还有五个,就看你弄到的消息值不值钱了。”丽萨裙摆一甩,转眼便追了出去。

 
“刚开始他就四处溜达,”丽萨报告道,“应该是在打发时间。然后他去了制帆厂,见了那个一只眼睛的高利贷债主。”
“吉尔伯特?”
“是的,吉尔伯特。”
“谢了。”谢德沉思道,“多谢。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
“值五个铜板吗?”
“当然。你是个好姑娘。”他把答应过的钱给了丽莎。
“我没有那么缺钱,谢德先生。”
他回到厨房准备晚餐。看样子这次勒索的始作俑者就是吉尔伯特,他是想逼得我走投无路?为什么?
铁百合!不然呢?翻新之后的铁百合越发让人垂涎三尺。
那假定吉尔伯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夺走铁百合,他可不能坐以待毙。只是这次没人能帮他了,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三天后,谢德拜访了一位在巴斯金区黑道上混的熟人,花钱找个人,随即联系上这人,给了他两枚银币。
回到铁百合后,他让丽萨告诉她最喜欢的客人——吉尔伯特要抢走铁百合,赶走所有人,他会散布谣言,恐吓威胁,随后还会通过地方法官利用莫须有的罪名对付他。
到了第二次付封口费的那天,一大早,谢德告诉丽萨:“今天我要出门一整天,如果有人来找我的话让他晚饭后再来。”
“上次我跟踪的那个人吗?”
“特别留意他。”
为了消磨时光,谢德先是四处闲逛。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紧张,总害怕什么地方会出问题。吉尔伯特或许会直接来硬的……但他应该不会吧?那样会玷污他的名声。谢德散布的谣言让他处于下风,如果再推一把,人们或许就不会去他那借高利贷了。
谢德给自己找了个女人,又花了大把钱。不过,有那么一会儿她确实让他忘掉了所有烦恼。日落后谢德回到铁百合,“他来过了吗?”他问丽萨。
“来了好几次,他看起来很不高兴,我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的,谢德先生。”
“要的就是这样,我先到后面的柴火堆那忙去了。”谢德扫了一眼他之前没见过的顾客,那人朝他点点头,从前门离开。
谢德借着灯笼的光劈着柴火,时而朝阴影处看一眼,不过什么也没发现。他祈祷等会儿不要出现任何差错。
那名勒索犯气急败坏地从厨房门那冲了过来。“你在躲着我,谢德?要是敢耍我,你知道后果会怎样。”
“躲着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就在这儿?”
“你整个下午可都不在这儿,你的姑娘刚才还骗我,想撵我走。她要还不跟我说我就直接动手揍她了。”
有意思!谢德好奇丽萨究竟猜对了多少。“少来这一套,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而我只想让你那张丑恶的脸赶紧消失!那就谈谈正事吧。”
勒索犯一脸困惑,“语气这么冲?他们不是说你是巴斯金区头号胆小鬼。”
“谁跟你说的?你是在为别人干活吧?不是为自己在捞油水吧?”对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紧张得眯了眯眼睛。
谢德掏出来一把铜币,仔细地数了好几遍,然后拿了几个出来。“伸手。”
勒索犯伸出双手握成碗状。
谢德没料到事情这么顺利,他丢开铜币,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腕。
“喂!你做什么?”
勒索犯的嘴鼻被一只手死死捂住,接着在他肩膀上方冒出来一张脸,因为吃奶的力都使出来了,看起来龇牙咧嘴的。勒索犯脚尖踮起,脚背弯曲,不停向后乱踢。他的瞳孔因恐惧和痛苦不断放大,直到翻起白眼,随即重重往前面倒去。
“好啦,搞定!滚吧。”谢德说。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又飞快消失了。
谢德把尸体拖到隐蔽处并飞快在上面盖了一层木屑,随即他手脚并用地跪在地上捡铜币,但有两个一直找不到。
“你在做啥?谢德先生。”
他吓了一跳。“你来这儿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我还好,我俩发生了点争执,我手里的铜币被他打掉了,有几枚怎么也找不到了。”
“要帮忙吗?”
“孩子,赶紧回柜台去,要不他们得把店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对,是噢!”丽萨赶忙回到店里。
谢德接着又找了几分钟,还是没找到,他打算明天再来。
谢德心急火燎地盼着早点关门,丽萨好奇心太重,他怕她会去找那些丢了的铜币,到时候发现尸体。他可不希望再搭上她的命,那到时候良心可就不安了。
刚关门两分钟,他便从后门溜到了骡车那里。

 
这次来的是上次那个高个儿,他给了谢德三十枚银币。谢德正准备走,那家伙问道:“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一次?”
“我还没法跟我搭档一样熟练。”
“他到哪里去了?我们挺想他的。”
“他去外地了。”
在走出大门的那一刻,谢德发誓他听到了那个怪物发出的咯咯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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