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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罗沙的纯粹音调

  此刻我让妳跟妳自己独处。

  ──《战音》,第二十七页

  娜凡妮敲击音叉,再用音叉碰触一颗发光的钻石,挪开时,音叉后牵着细细一丝飓光,她再将音叉拿去碰空的钻石,飓光便流入其中。只要音叉让第二颗钻石持续振动,传输就会持续下去。

  我有时候把它想成一种气体,娜凡妮一面想,一面纪录飓光流动的速度,有时候则是液体,一直在这两者之间摇摆,试着定义飓光,但飓光一定两者皆非。飓光是另外一种东西,兼具液体和气体两者的部分性质。

  完成对照实验后──并测定飓光流动的速度有多快──她开始准备真正的实验。实验进行的空间是一个学者为危险实验而设计的大型钢箱,以魂术制作,一端有一扇厚厚的玻璃窗。她逼迫敌人把箱子从外面的走廊拖进来放在她的书桌上。

  她不确定这是否能保护她免受可能会有的爆炸伤害,不过因为箱子无顶,破坏力应该会往上冲──只要她伏低从窗户观察,箱子应该能保护她。

  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她最多只能做到这样了。她告诉歌者这是一般的预防措施,努力避免提及她预期会有一场爆炸。不过她也真的没那么预期──在杀死她手下学者的事故中,钱球里面装的并不是虚光,而是其他东西。某种娜凡妮还不了解的东西。她很确定混合虚光和飓光并不会引发爆炸,而是一种新的光,就像塔城光一样。

  她用和刚刚相同的方式开始进行第二个实验:汲出飓光,导向另一颗钻石。然后以钳子探入箱子内,在飓光流的中央放下一颗虚光钻石,置于飓光钻石和音叉之间。

  飓光完全没对虚光钻石起任何作用,只是绕过黑暗的宝石,继续流向做为载具的另一颗钻石。音叉的振动减弱后,飓光流也跟着转弱。当音叉完全静止,悬在两颗钻石之间的飓光随即消散无踪。

  好吧,她原本就不预期会有任何结果。现在进行更好的测试。她好几天来都在研究同样一个假设:如果飓光对一种音调有反应,虚光和塔城光应该也一样。她必须来一堂音乐理论速成班,才能好好测试这个构想。

  雅烈席人传统上使用十音符的音阶──更准确来说,应该是两组五个音符的五度音阶,准确且有条理,而且最伟大与最知名的乐曲都是以此音阶创作。然而,这并非世界上唯一流通的音阶,还有几十种。例如赛勒那人偏好一种十二音符的音阶。奇怪的数字,不过十二阶确实就数学而言颇讨人喜欢。

  研究音叉音调的过程中,她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远古时期的人用的是一种三音符的音阶,而且还有几首乐曲流传下来。汲出飓光的音调就是这种远古音阶的第一个音符。费了一番工夫后──必须派炼魔利用誓门去科林纳掠劫皇家音乐学院──她才取得此音阶后两个音符的音叉。令娜凡妮欣喜的是,虚光对其中的第三个音符有反应。

  她在文献中没看过任何一处提及人类曾经知道这些音符与三位古代神祇有关联。雅烈席卡学者中似乎无人知晓这些音调中的其中一种能引发飓光的反应。但询问菈柏奈后,她说她知道。确实,她得知娜凡妮直到最近才发现她口中的「罗沙纯粹音调」,着实大吃一惊。

  娜凡妮试过唱出正确的音符,但光没有反应。或许是她的音不够准,因为菈柏奈做过──歌唱并碰触一颗宝石,维持那个音符的同时,手指移到另外一颗宝石上,飓光就像跟着音叉一样跟着她的手指。

  今天菈柏奈忙其他任务去了,不过娜凡妮能利用音叉复制她的歌唱能力。三个音符:一个属于荣誉,一个属于憎恶,还有一个属于培养。然而,弗林教只信仰全能之主,也就是荣誉。

  神学可以稍待一下。此刻,她开始准备下一个实验。她创造出飓光流和虚光流──各自从箱子不同角落的一颗钻石中汲出──并让两股光流在中央交会。两道光相遇时彼此推挤、旋绕,但随即便分开,流向各自的音叉。

  「好吧。」娜凡妮在笔记本中书写。「那这样呢?」她拿起半空的虚光钻石,再拿出一颗装满飓光的新钻石。

  在法器科学中,藉由创造出一颗内部处于某种真空状态的宝石以捕捉灵──汲出飓光,空出钱球内部,或是让内部有一股吸力。宝石便会将附近的一个灵吸入其中,因为灵是由光所构成。这过程就跟所有压力差一样。

  现在虚光钱球里的虚光已有部分被汲出,她希望能够用飓光把这颗钱球重新装满。她敲击音叉,从飓光钻石中导出飓光流,然后让虚光钻石跟音叉的音调共振,尝试把飓光流导入虚光钻石中。

  不幸的是,当她用音叉碰触虚光钻石,音叉立即停止振动,音调随即停止,有如浸入水中的蜡烛一样瞬间熄灭。借着把音叉放在虚光钻石旁,她成功让飓光汇聚在虚光钻石旁,但当她让虚光朝桌子的一侧流动──理论上应该会在虚光钻石内创造出主动的压力差──汇聚在旁边的飓光却没有被吸进去。只有等到虚光完全被汲空,她才能将飓光灌注入那颗钻石。

  「确实就像油与水。」她记下笔记。然而两种光流接触时互斥的情况,感觉像它们并非对立物的证据。

  记录完这次实验的结果后,她起身,走去和手足谈话。娜凡妮轻而易举就能骗过卫兵,让他们以为她只是在书架间漫步,阅读文献,因为她确实经常这么做。这会儿,她开始在后排书架挑拣书本,一面把一只手贴上手足的矿脉。

  「有人在监视我们吗?」娜凡妮问。

  告诉过妳了,手足说,虚灵在塔城中无所遁形。这种防护方式有别于压制敌方封波师的那一种,也还没有被菈柏奈腐化。

  「你也说过你感觉得到附近是否有虚灵。」

  对。

  「所以……附近有吗?」

  没有。妳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们姑且称之为我个人的良好偏执吧。再告诉我一次──」

  妳持续对法器进行实验,手足打断她,我们需要针对那部分多加讨论。我不喜欢妳最近在做的事。

  「我没捕捉其他灵,」娜凡妮低语。「我一直在研究飓光和虚光。」

  危险的工作。锻造武器的人可以声称他不曾杀人,但他还是在为杀戮做准备。

  「如果我们想恢复你的力量,我需要了解光是怎么作用。此外,除非你有更好的作法,否则我会继续利用宝石和──对的──法器。」

  手足安静下来。

  「再跟我说明一次塔城光。」娜凡妮说。

  这越来越令人厌烦了。

  「你到底想不想被拯救?」

  ……好吧。塔城光是我的光,我所能创造的光。

  「创造塔城光时,你需要盟铸师吗?」

  不需要。我可以自行制造,我的盟铸师也能透过他们与我的缔结而制造。

  「再以塔城光驱动塔城的防御?」

  不只是防御,而是一切。

  「为什么没用了?」

  我已经解释过了!

  「这是一种常见的调查方法。」娜凡妮平静地说,左手翻阅她的书。「我的目标是让你以不同方式重述事实,引导你以不同方式解释──或是回忆起你原本遗忘的细节。」

  我不曾遗忘任何事。防御失效,是因为我没有光能用于防御了。当我失去听见罗沙两个纯粹音调的能力,我也失去我大部分的力量。我只能制造非常微量的塔城光,只能驱动塔城中少数几个基本法器。

  「罗沙的两个纯粹音调?应该有三个吧。」

  不,只有两个。一个来自我母亲,一个来自我父亲。憎恶的音调是闯入者,是虚假的。

  「妳之所以丧失妳的能力,会不会有一部分就是因为,那个音调也变成罗沙的纯粹音调?憎恶真正成为三神之一?」

  我……不知道,手足坦承。

  娜凡妮记下这个假设。

  我们必须想办法恢复我的塔城光,并移除我系统内的虚光。

  「那,」娜凡妮说。「正是我在做的事。」如果她想出结合两种光的方法,那便会是制造塔城光的第一步。

  她显然需要一种乳化剂,一种催化剂。哪种乳化剂会「黏住」飓光,并让飓光与虚光混合?她摇摇头,手离开墙上的矿脉。她待在这里太久了,因此她带着一本书缓步走回前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然而,当她走到书桌旁,却发现有个小盒子在那儿等着她。

  她瞥了瞥门边的卫兵,对方点头。是菈柏奈送来的。娜凡妮打开盒子,倒抽一口气。盒子里是一颗散发明亮光芒的钻石,乍看之下像是另一颗飓光钱球。不过当她把它拿到另一个真正的飓光钱球旁,她在菈柏奈刚刚送来的这颗钻石中看见一丝绿意。

  命光。菈柏奈答应过会帮娜凡妮弄来。

  「她有没有说她是怎么拿到的?」娜凡妮问。

  卫兵摇头。

  娜凡妮有个猜测。手足看不见利芙特了,但解释过那女孩有点古怪。而娜凡妮认为利芙特的古怪之处有可能正是他们脱困的希望。

  虽然期待灵在娜凡妮身旁飞窜,她还是稳住双手,对这颗新来的钻石用上中间的音叉。成功了!她能够汲出命光,并导入另外一颗宝石。

  塔城光由命光和飓光结合而成。因此或许命光──培养的光──具备某种性质,容许它和其他光混合。娜凡妮屏住呼吸,重复稍早的实验,只不过将虚光换成命光。

  失败了。

  她没办法混合飓光和命光。音叉、碰触光流,或巧妙利用宝石压力差都没用。

  她试着混合虚光和命光,试着把三种光混在一起。她尝试过稍早进行脑力激荡时所列出的所有实验。然后又从头做一次,直到她耗尽命光──每次实验都会有些微命光消失在空气中。

  她嘘声赶走疲惫灵,挫折地站在那里。另一条死路,就跟早上的实验一样糟。为了从宝石中汲出塔城光,她早上尝试过所能想到的所有方法,包含同时敲响两根音叉。但那也失败了。

  她收好所有用过的钻石,放到一旁让门口的卫兵拿去重新灌注──今天会有一场飓风。接下来,她挫折地在房内踱步。她知道不该为实验无结果而心烦。真正的科学家知道像这样的实验并没有失败,而是迈向新发现的必要历程。事实上,如果在研究过程这么初期就得到好结果,那才值得特别留意,而且完全超乎常理。

  问题是,科学家不必在这么严苛的期限或压力下进行研究。她孤立无援,每过一分钟,他们都离灾难更进一步。她唯一的线索是试着混合光,希望她最终能创造更多塔城光来帮助手足。

  她在房内漫步,假装检视架上书籍的书脊。如果我有所发现,菈柏奈也会知道,因为总是有卫兵在监视。她会逼我说出答案,因此就算是在尝试逃脱,我都是在助长她的目标──无论她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娜凡妮正站在重要关键的浪尖上。菈柏奈对她透露了一些飓光的知识,而这些知识从根本上改变了他们对飓光以及整个世界的认知。三种力量,以及它们混合的可能性。况且……可能还不只如此,毕竟还有一颗能够扭曲周遭空气的诡异钱球。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知识终究会水落石出。而掌控、善用这些知识者,将在这场战争中获得胜利。

  我需要另外一个计划,她决定了。如果她确实研究出该如何制造塔城光,又如果防护层最终失效,娜凡妮需要一个能短时间隔离宝石柱的方法。为了保护它,或许也为了研究它。

  娜凡妮用内手紧紧抓住笔记本,装出在抄写书名的模样,实际上则是在快速记下一个构想。菈柏奈说过,只要跟实验相关,她想要什么都可以。他们也让她把设备存放在走廊上。

  因此,要是她创造出某种武器法器,然后放在走廊上呢?看来无害的法器,启动后能让卫兵或来阻止她研究宝石柱的炼魔无法动弹?她画出草图──能够利用看似无害的法器零件制作的陷阱。引发剧痛、让肌肉死锁的除痛器。燃烧并烫伤人的加热法器。

  对……她可以藉实验失败之名创造一系列防御措施,然后「随意」存放在沿走廊放置的箱子里。她甚至可以利用虚灵宝石来把它们武装起来,因为她可以要求敌人送那种宝石来给她研究。

  这些计划抚慰了她;她能做到这些有意义的事。然而,实验和实验的可能性依然搔抓着她。菈柏奈的真正目标是什么?是自行打造武器吗?像是摧毁研究室、害死娜凡妮手下两名科学家的那种?

  已经过了几个小时,因此她又回到后排书架并不会显得可疑。她拿起一本书,坐在一张她放在附近的椅子上。虽然卫兵无法直接看见她,她还是一边假装阅读,一边伸出一只手碰触墙上的矿脉。

  「附近有灵吗?」娜凡妮问。

  我感觉不到任何一个,手足认命地说。

  「很好。告诉我,敌人入侵那天有一场爆炸,你对这件事有任何了解吗?发生在第五层的一个房间里,里面还有我的两名科学家。」

  我感觉到了,但不知道是什么造成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能扭曲周遭空气的钱球,或是光?除非注视得够久、注意到扭曲的效果,否则看起来就跟虚光一样?」

  没有。我没听过也没看过像这样的东西,听起来很危险。

  娜凡妮思考片刻,手指轻轻点墙。「我没办法混合任何两种以上的光。你知不知道有哪种黏合剂或许能把光黏在一起?妳知道飓光和命光是怎么混合成塔城光的吗?」

  它们并非混合,而是两者合而为一。就像我是我母亲与父亲的产物,塔城光也是我的产物。还有,停止问我重复的问题。我不在乎妳的「调查方法」。我已经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妳了。停止要我重复说过的话。

  娜凡妮深吸一口气,花了些力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你到底有没有找到机会窃听菈柏奈?」

  不多。我只能听见几个相关人等周遭的声音。我看得见逐风师。我想缘舞师应该被拉卡赖司特包围了,因此我完全看不见她。我也看得见宝石柱四周,但因为防守场设立起来了,外面发生的事,我都只听得见回声。

  「那跟我说说那些吧。」

  那些一点也不重要。菈柏奈自己也在对光做实验,但进展不如妳。这似乎令她感到挫折。

  有意思。娜凡妮稍稍为此感到骄傲。「她真的很想得到混种光。我在想……就算塔城的防护再度转为对她不利,或许结合飓光和虚光制作出来的法器在塔城里还是能用。她可能就是因此才想要混种光。」

  妳太蠢了,竟然自以为能够知道炼魔的想法。她已经数千岁了,妳的思路不可能超过她。

  「你最好希望我能。」娜凡妮翻了翻手中的笔记本。「我一直在思考其他出路。要是我们找个人跟你缔结呢?把那个人变成灿军?我们可以──」

  不。绝对不要再来一次。

  「听我说完。你说因为我们对灵的所作所为,你再也不要跟人类缔结。那歌者呢?理论上你可以跟他们缔结吗?」

  我们才在讨论怎么抵抗他们,妳竟然建议我跟一个歌者缔结?太荒唐了吧。

  「可能没那么荒唐。桥四队里有一个帕山迪人。我见过他,卡拉丁也可以为他担保。他声称他的族人久远之前曾经拒绝炼魔。他怎么样?不是人类,也不曾制作任何法器,而且知道罗沙的节奏。」

  手足沉默不语,娜凡妮不知道这场对话是否已经结束。「手足?」

  我没思考过这件事。一个并不服侍憎恶的歌者?我需要想想。菈柏奈认为我死了,或是在沉睡。若我缔结肯定会让她措手不及。

  无论如何,现在防守场已立起,我无法缔结。我会需要他碰触我的宝石柱。

  「要是我把他弄过去呢?在防护层失效时做好准备放手一试?再安排一些分散注意力的事物,好让你有时间跟他谈谈。」

  我不是跟谁都能缔结。过去,我花了几年的时间评估盟铸师侍从,从他们之中挑选完全适合我的人。虽然不像其他人类那么严重,但就连他们最终也背叛我。

  「我们现在真的有余裕东挑西拣吗?」

  这不是东挑西拣。这是灵和缔结的天性。那个人必须愿意说出正确的誓言,团结而非分裂。他们必须出自真心,而誓言必须获得接受,并不只是把妳能找到的第一个人随随便便丢给我而已。

  除此之外,只要我无法创造塔城光,缔结者也创造不出来。除非我们解决我的力量的问题,否则缔结一点用处也没有。妳还是专注于问题本身比较好。

  「好吧。」娜凡妮察觉到有机可乘。「我需要时间研究这一切,但感觉有把刀抵住我脖子的同时,很难专心工作。如果我知道节点受到妥善保护,我的压力便能减轻一点。告诉我其中一个节点的位置,我这里列出一些保护它们的计划了,我可以读给你听。」

  手足没响应,于是娜凡妮接着说下去。

  「我们可以请卡拉丁开始搜索──大张旗鼓──但是在不同楼层,引导敌人朝错误方向去找。同时间,趁他们心有旁骛,我们可以溜去强化节点附近的保护。

  「我们有些还没硬化的克姆泥,存放在储藏室中保持湿润。我们可以把节点的所在位置整个封起来。或是在碎刃的练习护套上涂满克姆泥,就会变得格外难以切割。如果节点真的被敌人发现,这至少能给我们数小时的时间派人过去保护节点。

  「或者,如果我知道其中一个节点在哪里,我可以请卡拉丁开始灌注更多飓光进去,或许能够抵销菈柏奈对你使用的虚光。如果她能透过一个节点腐化你,我们不能也透过一个节点把你净化吗?我认为值得一试,因为我在创造塔城光方面毫无进展。」

  她等待着,紧紧握住写字板。她的其他构想比这些更不完整,除非这些都行不通,否则她不打算拿出来用。

  真是能言善道,手足说,人类就像说服灵。每次跟你们谈话,我都免不了被改变。

  娜凡妮继续等,此时此刻沉默是金。

  好吧。剩下的两个节点中,有一个在你们称为离散地市场中央的水井内,位置接近该处其他法器,藏树于林。

  「在第一层楼吗?那可是人口密集之处哪!」

  所有节点都在低楼层。我们讨论过是否要把其他节点设在更远处,但我的盟铸师没有足够的资源──我跟人类的失和分裂了他们。那项计划并未完成,只成功在最低几层楼装了四个。

  虽然水井是藏法器的好位置,但娜凡妮还是皱起眉。塔城的许多运作对当代学者来说依然是谜,因此一组用于帮浦的宝石可能实际上掩蔽了另一个法器。事实上,娜凡妮自己也研究过那些帮浦的图。这装置会不会一直都在那里,无人留意?

  很适合派妳的手下去找这个节点。因为有后门可达。叫妳的逐风师从地下水层过去,我们再来看看,透过灌注飓光,他能否抵销腐化。可能不会成功,因为我并不是只属于荣誉,或是只属于培养。但……或许有用。

  「最后一个节点呢?」娜凡妮问。

  那只属于我。先让我看见妳真的能保护这个节点,我们再继续谈。

  「公平的让步。我总是愿意聆听,手足。」

  她离开墙边,抓了几本书带回桌边阅读,以掩饰刚刚的行为。不过说到底,她确实需要深入研究。她需要有关音乐理论的书籍,但这里的书库并没有这方面更专门的文献可读。他们曾经发现一种宝石,是利用某种嗡鸣振动做为文字的替代品,她也已拿到卡菈美的相关笔记,或许能帮上忙。

  她正在浏览卡菈美的笔记,一面在书架间走动,这时看见手足的光闪了起来。她快步走过去,对光闪烁得如此明亮很紧张。她看了看卫兵。他看不见,于是她把手贴上墙。

  「妳需要──」

  他们已经找到水井中的节点,我们太迟了。

  「什么?已经找到?」

  我几乎等于已经死亡。

  「连络卡拉丁。」

  他们已经掌握节点,他距离太远。我们──

  「连络卡拉丁。立刻。我来想办法分散菈柏奈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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