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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内城

  于是伟者奎塞迪斯来到伊非欧斯之海边缘的阿帕米亚城;尽管他对城市诸王说的话没有留下文字纪录,二手资料仍清楚揭示他带来不寻常的讯息:关乎延揽、关乎融入他们的帝国,以及敦促投降。此时此刻,传道者来到此区域的消息已广为流传,许多人感到害怕——然而阿帕米亚诸王与富裕地主们拒绝了他,并且无礼地回绝伟者奎塞迪斯。

  奎塞迪斯并没有如某些人担心的那般回以狂怒。他只是走到城市广场,坐在尘土中,以灰色石块堆起石堆。

  传说中,奎塞迪斯从中午堆到日落,石堆的高度变得非常惊人。确切高度众说纷纭——或说一百呎,或说数百呎。然而,所有故事都略去两个关键:如果石堆的高度超乎寻常,仅常人身高的奎塞迪斯如何能持续将石块堆上顶端?有人说奎塞迪斯能让物品飘浮,自己也能飞起来,但故事中并无提及。那么——怎么做到的?

  其次,这所有石块都来自何处?

  有些资料显示奎塞迪斯建造石堆时有外力相助。描述中,在奎塞迪斯开始之前,他拿出一个小金属盒,并将之打开——盒内在旁人眼中空无一物。不过,故事说到阿帕米亚的人民看见石堆周遭出现脚印,远大于人类的脚印。这些版本的故事暗示奎塞迪斯的盒内藏有不可见的精灵或元体,他将之释放以为其所用。然而,这样的传说相当贴近与传道人有关、更奇幻的故事——奎塞迪斯让星辰随他的魔杖跳舞的寓言,诸如此类——因此必须抱持怀疑态度。

  不论这些特异之处,奎塞迪斯开始建造石堆,没有休止。随着夜幕降临,阿帕米亚的人民见识这神奇的演示后突然感到害怕,随即离开。

  到了早晨,他们回到城市广场;奎塞迪斯坐在尘土中,依然耐心等待,石堆却消失了——人民稍后发现,一同消失的还有阿帕米亚诸王与所有富裕地主,还有他们的男女老幼所有家人,还有全部的牲口以及他们生活与工作的那些房舍。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或许被送到石堆所去之处了。

  石堆的用意依旧不明,抗拒奎塞迪斯的阿帕米亚人最终去处同样不明,无知于历史。而阿帕米亚当然不再抗拒奎塞迪斯,臣服于传道者的统治——只不过,如同远西地国的所有土地,最终全数毁灭。详实记载的纪录声称无法确知冲突之源是否为内战,或传道者与其他更强大势力间的战争。

  这样的概念令我忧心,然而还是必须纳入考量。

  ——吉安卡莫.厄多尼,瓜拉可商家副至尊,〈远西帝国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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