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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隆氏族营地

  雅欣诺又穿上一件黑衣,外头照样多加一件背心,玛歌儿站在她背后,穿着一件布料松软的裙子,看起来忸怩不安。

  「茱儿告诉妳了吗?」玛歌儿问,「说她看到我和马修在一起。」

  雅欣诺一愣,然后转向玛歌儿,惊愕又失望。

  「马修?」她问,「妳是说卡拉的马修?」

  「别这样叫他。」

  「对妳和我们全部人来说,他就是卡拉的马修。我猜茱儿应该不怎么开心吧!」

  玛歌儿踢着一颗枕头,甩甩她那头漂亮的栗金色头发。

  「没人开心,我知道你们会不开心,也早就知道你们会说什么。」

  雅欣诺再次转身背对她,「如果妳知道我们会说什么,那我们的看法一定无关紧要,因为妳还是照做不误。」

  「不要挑今天和我吵架!妳需要我。」

  「所以妳现在才跟我说?」雅欣诺说,「这样我就没办法痛骂妳,给妳应得的教训?」

  但是她的确需要玛歌儿,一张小圆桌上放置着符咒的开端─一小碗烧滚后放凉的水,加了药草和红玫瑰花瓣,玛歌儿嘟着嘴点燃蜡烛,用烛火炙烧她的刀。

  「我还没看到茱儿,」雅欣诺说,转移了话题,「如果她来不及赶回……」

  玛歌儿端起碗,拿着刀子走向她,雅欣诺卷起袖子。

  「别那样想。」她深深把刀刃划进雅欣诺手臂,「她会回来的。」

  雅欣诺的血像蜂蜜流出蜂巢一样滴进碗中,犹如一朵鲜红的花在水中绽放,搅动起沉淀的草药和花瓣碎片。她的血和大棕熊的血混合后,会再加入同等份量的水,她无法想象自己必须喝下这一大碗东西。

  「如果我吐在舞台上,魔法还会有用吗?」

  「嘘!」玛歌儿说,「现在妳不能把符文刻在掌上,那里有太多旧的符咒疤痕,这个符咒可能会污染,不能冒险。妳得用画的,沾满药水后按在那只熊头上,记得留下足够的药水可以捧在手里,剩下的就喝掉。」

  「妳确定我真的必须一个人喝下全部吗?不能跟大棕熊一人一半分掉?」

  玛歌儿拿一条布按在伤口上,用力捏紧雅欣诺的手臂,「不要开玩笑!这不是什么随便的小符咒。符咒不会把熊变成妳的守护兽,可能甚至没办法把牠变成妳朋友,如果茱儿领牠走过河谷后没力气控制牠,熊有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把妳撕个粉碎。」

  雅欣诺闭上嘴巴,她们不该要求茱儿做这件事,乔瑟夫说的没错─太夸张了,在安静的树林中要熊听话已经够困难了,想在喧闹的人群和炽烈的火炬前稳住大棕熊更是几乎不可能。

  「如果可以把茱儿的头发染黑,让她假扮成女王就好了……」雅欣诺讽刺地说。

  「对啊,」玛歌儿说,「如果可以就好了。」

  帐篷外传来杰克的吠叫声。

  「雅欣诺,」艾利斯说,「时间到了。」

  玛歌儿抓住年轻女王的肩膀摇了一下,要她放心,「茱儿抵达时,她会把血送来给我,我会和她一起把药水送到舞台边。没事的,还有时间。」

  雅欣诺走出帐篷,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硬块,聚集在她帐篷外的除了桑德林家兄弟俩、路克和米隆一家之外,河谷里一半的自然使也都来了。

  「他们在这里干嘛?」雅欣诺小声问乔瑟夫。

  「这些人?」乔瑟夫问,露出微笑,「看来有人听到关于妳表演的传闻,雅欣诺女王和她的大棕熊。」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路克一听说之后,大概一小时之内就传遍了整座河谷。」

  雅欣诺看着人群,有些人在火光下对她微笑。她这辈子都是他们眼中的失败品,而一旦这些人看到一丝希望曙光,就立刻决定追随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渴望追随她。

  也许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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