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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斯伍氏族营地

  「他们什么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她没躲在什么狼泉镇的地窖,渔船从海底打捞起的也只都是鱼,没什么别的,雅欣诺消失不见了。」

  「她怎么可能不见?」米拉贝拉说,布莉噘起嘴。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不见、该不该不见,」布莉说,「她现在就是不见啦!」

  「这样很好,」伊莉莎白说,「如果她逃走了,就没人可以逼妳伤害她了,而且她也没办法伤害妳了。」

  伤害。这个词和她们必须做的事比起来,未免太过轻描淡写,但她不觉得伊莉莎白能说出比这更残酷的字眼。

  米拉贝拉站在一面高高的镜子前,布莉正帮她拉紧一件黑色长裙的系带,裙子穿起来很舒适,宽松而且也不重,适合在不用出去见人的时候穿着休息一整天。

  伊莉莎白跪在地板上,在众多箱子中搜寻一把软毛发梳,她忘记断手的伤势,手腕残肢在箱盖的一角撞了一下,她紧紧抱住手臂,咬着嘴唇,小胡椒迅速飞到她肩膀上。

  「伊莉莎白,」米拉贝拉说,「妳不用做事的。」

  「要,我非做不可。我必须学会怎么用剩下的手臂。」

  外头有人影经过,其他祭司,一直如影随形地监看着。米拉贝拉华丽的黑白色帐篷里头铺满厚重的地毯,还有一张床,床上有柔软的枕头,另外还有桌椅,很容易就能忘记这里其实不是有四面墙壁的房间,只有帆布和丝绸隔间,其他人可以轻易听见她们说话。

  布莉系好裙子,和米拉贝拉一起站在镜子前。

  「妳看到那些来参加庆典的男孩了吗?」她大声问,「他们打着赤膊在大太阳下搭营账。妳觉得自然使的男孩真的跟传说中一样狂野吗?」

  米拉贝拉屏住气,自然使男孩,像乔瑟夫。她还没告诉布莉和伊莉莎白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尽管米拉贝拉很想向她们倾诉,还是不敢真的说出口。她可以再见到他,但他会跟茱莉安.米隆在一起,而不管乔瑟夫和米拉贝拉在沙滩上和森林间发生了什么事,不管他们如何缠绵到听不见暴风雨的声音,米拉贝拉仍心知肚明自己是他们的第三者。

  「可能没有吧,」米拉贝拉和布莉一样大声说,「但我相信妳很快就会弄清楚,然后再告诉我!」

  外头的人影离开了,布莉捏捏米拉贝拉的肩膀。旅行了两天之后,她们今天又得在营账中度过漫长的一天,从罗兰斯城到这里的马车晃得他们每个人都肠胃不适,尤其是在经过桑沙港时,空气里海盐和以及温暖沙滩上的死鱼腥味。

  米拉贝拉从帐篷门帘的缝隙间偷看,外面人好多,在阳光下或休息或工作,她只看到茵尼斯弗河谷的一小部分。她们抵达后祭司们就一直将她藏在马车里,等营账都搭好才让她下车直接躲进去,她只来得及看见黎明前的悬崖还有包围着宽阔林间空地的浓密森林。

  祭司说她在这里应该会比较自在,比较像女王,因为这里位处岛屿的心脏地带,和布烈奇之渊那道地堑中女神的脉搏如此接近。但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米拉贝拉只感到岛屿在脚下低声鸣唱,而她一点都不喜欢。

  「露卡在哪里?」她问,「几乎都没看到她。」

  「她忙着把雅欣诺搜出来,」伊莉莎白说,「我没看过她这么懊恼和愤怒过,她不敢相信妳妹妹竟然这么叛逆。」

  但雅欣诺就是这样,她生性如此,而在狼泉镇长大的过程似乎又更加强了这点。那天在森林里,米拉贝拉从她双眼可以看得出来,也能从乔瑟夫的眼里看得出来,在狼泉镇长大的孩子都叛逆不羁。

  「露卡也忙着监督祭司搬那些木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布莉说,「一个又一个又一个木箱,没人知道装的是什么,妳知道吗?伊莉莎白?」

  她摇摇头,不意外,神殿再也不信任她了,而且她现在只剩一只手,也没办法帮忙装载或卸下货物。

  「妳觉得神殿还是找得到她吗?」伊莉莎白问,「她真的有可能逃走,然后活下来吗?」

  「没人觉得她逃得掉,」布莉温柔地说,「但她被祭司杀死总比死在其他人手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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