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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以太阳为目标

我对于塔城的灵的意识倒影研究已经有深入的说明。有些人认为手足刻意回避与人类交流——我却发现了与理论相反的事实。
——一之一抽屉,第一锆石
 
智臣引领纱蓝来到一家几乎被克姆泥完全覆盖的矮小酒馆。纱蓝觉得这家酒馆有些像是用黏土叠成的,酒馆中的天花板上挂着一支法器吊扇。现在这支吊扇没有丝毫动静,要打开它无疑会引来那些怪异的尖叫灵。
尽管门外的大招牌上写着店内有刍塔出售,店里却看不到食客。看到柜台上的价目表,纱蓝一下子竖起了眉毛,但厨房传来的香气对她产生了不小的吸引力。酒馆老板是一个身材矮壮的雅烈席人,顶着大肚子,看上去就像一颗大刍螺蛋。看到智臣走进店门,他便皱起了眉头。
“你!”他指着智臣说。“走唱人!你应该将客人吸引过来!你说这里会被塞得满满的!”
“我强横暴戾的君主啊,我相信你一定是误会我的话了。”智臣以华丽的身姿鞠躬。“我说的是你会被塞满——而你的确被塞得很满了。至于塞的是什么,我没有说,因为我可不会让我的舌头受辱。”
“我的客人们在哪里?你这白痴!”
智臣退到一旁,朝纱蓝伸出双手。“看啊,强大而恐怖的君主,我为你召募到一位臣民。”
酒馆老板看着纱蓝。“她有钱吗?”
“当然,”智臣拿起纱蓝的钱袋,往里面掏了掏。“也许她还能留一点小费呢。”
纱蓝被吓了一跳,急忙伸手到自己的口袋里。飓风啊,她今天几乎一直用手按着自己的钱袋呢。
“那么就去包厢吧,”酒馆老板说。“看样子应该不会有别人使用它了,白痴走唱人。我期待着你今晚能有一场出色的表演!”
智臣叹了口气,将钱包丢给纱蓝,抓起自己的背包和火盆,领着纱蓝来到旁边一个房间里。当他引纱蓝走进房间时,忽然向酒馆老板举起了拳头。“我已经受够了你的压迫,暴君!今晚你要给我上好的葡萄酒,否则你就等着迎接疾风骤雨般凶残而狂乱的革命吧!”
关上门以后,智臣摇了摇头。“那个家伙现在真该清醒一些了,我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够一直容忍我。”他将火盆和背包放到墙边,自己坐到了餐桌旁,将身子倚在桌上,往椅子里靠过去,两只脚放到旁边的椅子上。
纱蓝以更加端庄的姿势也坐到桌边。图样从她的外套下来,盘卷在纱蓝旁边的桌上。智臣对于这个灵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这个房间的装潢很不错,有着彩绘木质壁板,一扇小窗户旁边还装饰着石苞,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铺着黄色的丝绸桌布。这间房很明显是为浅眸贵族享受私人饮宴而设的,惹人生厌的深眸人只能在大堂里吃饭。
“这个幻象很不错,”智臣说。“你的后脑装扮得很好。人们总是会把背后搞糟。不过你还是露出了破绽,你走路的时候就像个循规蹈矩的浅眸人,再配上这样一身衣服,看上去实在很傻。如果可以,你最好能把外套和帽子脱掉。”
“我知道,”纱蓝面露难色地说。“你一认出我……我的人格就逃掉了。”
“这头黑发真是配不上你。你天然的红头发在这件白色外套的衬托下会非常吸引人。”
“这身伪装就是为了让人们尽量不注意到我。”
纱蓝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帽子,面色一红。她感觉自己就像个小女孩,正紧张地将第一幅画作交给导师审阅。
酒馆老板送饮料进来了,杯子里盛着温和的橙色酒水。这个时候喝酒还有些早。“非常感谢,我的君主,”智臣说。“我发誓会为你谱写一首新歌。这首歌里不会有那么多段落提到你对那些年轻女侍做的事……”
“飓你的白痴,”酒馆老板将酒杯放到桌上,没注意到图样在一只酒杯下泛起涟漪。酒馆老板快步走出去,关上了门。
“你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吗?”纱蓝的问题脱口而出。“你是神将吗,智臣?”
图样发出微弱的哼声。
“天哪,不是。”智臣说。“我还没有蠢到要再和宗教搅和到一起。我最后几次尝试和宗教打交道,结果都是灾难。但我相信至少还有一个神偶尔会崇拜我一下。”
纱蓝看着智臣。她一直都很难判断这个家伙的夸张言辞到底真有某种意义,还是只为了干扰别人的心神。“那么,你是什么?”
“有些人上了年纪以后会变得更加和善,我不是那种人。因为我亲眼见过寰宇是如何蹂躏无辜者,这让我对于仁慈一直都不感兴趣。有些人上了年纪以后会变得更加睿智,我不是那种人。智慧和我一直都凑不到一起,我还没有学会用它的语言说话。有些人上了年纪以后会变得更加愤世嫉俗,很幸运的,我不是那种人。否则我心里除了轻蔑以外,其他情绪大概都会被丢进空气里,那样我除了瞧不起别人以外,什么事都不会做了。”
他敲了敲桌面。“其他人……其他人嘛,他们上了年纪以后,只会变得更古怪,恐怕我正是那种人。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应该被丢进海里等死的外来者——不,那里很久很久以前才是海,现在已经是原野了。真奇怪,也许这是为了提醒我们,世间万物并非一直都是现在这种样子。”
“你……很老了,对不对?你不是神将,但你像神将一样老?”
他将双脚从椅子上放下来,向前俯过身,盯住纱蓝的眼睛,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孩子,当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已经活过数十、上百个世代了。‘老’是你们用来形容破旧鞋子的字眼,我完全是另一种东西。”
纱蓝颤抖着,看着那双蓝眼睛。阴影正在那双眼里移动——那是一些具体的东西,正在被时间一点点磨损——巨石变成粉末;高山变成丘陵;大河改道;海洋变成沙漠。
“飓风啊。”纱蓝悄声说。
“当我还年轻的时候……”他说。
“什么?”
“我立过一个誓言。”
纱蓝大睁着眼睛,点了点头。
“我说,只要有人需要我,我就一直会在。”
“你做到了?”
“是的。”
纱蓝勐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看样子,我应该把誓言说得更具体一些,毕竟‘我就一直会在’可以是在任何地方。”
“那会是在……什么地方?”
“说实话,时至今日,我都是在随随便便的某个地方,对任何人完全没有用处。”
纱蓝迟疑了。在这一瞬间,她对于智臣的认知仿佛全都不翼而飞。她倒进自己的椅子里。“这世界有这么多人,为什么我要和你说话?”
“纱蓝!”智臣惊讶地说。“如果你和别人说话,他们就不会是我啊。”
“我恰巧认识许多不是你的人,智臣。他们之中甚至有一些人让我非常喜欢。”
“小心,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很容易由着自己的性子变得很真诚。”
“这样会更糟吗?”
“当然!‘真诚’只不过是一个词,人们最喜欢用这个词来美化自己习惯性的迟钝。”
“那么,我喜欢真诚的人。”纱蓝举起酒杯。“当你把他们从楼梯上推下去,看到他们竟然会那样惊讶,那实在是一种愉快的体验。”
“听着,这样做很冷酷。你不应该因为人们真诚就把他们推下楼梯。你会把他们推下楼梯,是因为他们很愚蠢。”
“如果他们又真诚又愚蠢呢?”
“那你就该逃了。”
“我却非常喜欢和他们争吵,他们会让我显得很聪明。而且,维夫知道,我还很需要帮助……”
“不,不,纱蓝,你绝不该与白痴辩论。就好像你不该拿自己最好的剑来抹黄油。”
“噢,可是我是一名学者。我喜欢有趣的东西。愚蠢是最有趣的。你对它研究得越深入,它就逃得越远——得到它越多,对它的理解就越少!”
智臣啜饮一口酒。“说实话,在一定程度上,你说得没有错。不过愚蠢很难发现,就像体臭一样,你从不会注意到自己的愚蠢。或者说……如果把两个聪明人放在一起,他们迟早会发现他们都很蠢,并且会在发现愚蠢的过程中一起变成白痴。”
“就像一个孩子,你喂他吃得越多,他就长得越大。”
“就像时尚的衣服,它在年轻人身上显得很有魅力,穿在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就非常糟糕了。虽然它们看上去也许各有特色,但它们的愚蠢却一致得令人吃惊。蠢人的总数大概和这颗星球上的人口一样多,另外再加一个。”
“再加一个?”纱蓝问。
“萨迪雅司要算两倍蠢。”
“呃……他死了,智臣。”
“什么?”智臣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有人杀了他。嗯……我们不知道凶手是谁。”艾拉达的警备队还在追捕那个杀人犯,在纱蓝离开的时候,调查已经陷入了停顿。
“有人干掉了老萨迪雅司,我却没能赶上?”
“你又能做些什么?救他?”
“飓风的,当然不,我会在一边鼓掌。”
纱蓝笑着长叹了一口气。她的头发恢复成红色——她已彻底放开了幻象。“智臣,”她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座城市里?”
“我不是很确定。”
“拜托,你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吗?”
“我是好好回答了——我很诚实。纱蓝,我能够知道我应该去哪里,但我并非总是知道我应该做些什么。”他敲了敲桌面。“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为了打开誓门,”纱蓝说。“拯救这座城市。”
图样轻轻地哼着。
“很高的目标。”智臣说。
“如果不高一些,要目标又有什么用?”
“是的,是的,以太阳为目标吧。那样的话,即使你射偏了,至少你的箭能够落得很远。你也许不会认识被那枝箭杀死的人。”
酒馆老板选在这个时候拿了些食物进来。纱蓝还不是很饿。看到外面有那么多饥民,她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老板端进来的小碟子里,放着用魂术谷物做成的碎蛋糕,上面铺着一层热气腾腾的克姆林虫。纱蓝知道这种克姆林虫被称为斯克里普——它们有扁平的尾巴,两只大钳子和长长的触角。克姆林虫并非很特殊的食物,但也肯定算不上什么上等佳肴。
纱蓝和智臣的饭菜唯一的区别就是酱汁——纱蓝是甜酱汁,智臣是辣酱汁。不过智臣的酱汁盛在餐碟旁的一只杯子里。食物供应很匮乏,这里的厨房肯定无法分别准备男士餐点和女士餐点。
酒馆老板见了纱蓝的头发皱了皱眉,又摇摇头,就离开了。纱蓝感觉这名酒馆老板已经习惯智臣身边总会有各种怪事发生。
纱蓝低头看着自己的食物。她能够把这份食物送给别人吗?有很多人比她更需要食物。
“吃光它,”智臣站起身,走到小窗前。“不要浪费你得到的一切。”
纱蓝不情愿地按照智臣的吩咐去做。这些食物并不怎么好吃,也不算很糟。“你不吃吗?”她问。
“非常感谢,我很聪明,不会服从我自己的建议。”他显得有些心烦意乱。在窗外,一支现时教团的队伍正在通过。
“我想要像你一样。”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纱蓝觉得自己很傻。
“不,你不要。”
“你很有趣,很有魅力,还……”
“是的,是的,他飓风的,我有一半时间是这么聪明,就连我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
“……你还能改变许多事,智臣。在贾.克维德,当你来到我身边的时候,你就改变了一切。我希望能够这样做。我希望能改变这个世界。”
智臣似乎对食物完全不感兴趣。他会吃东西吗?纱蓝不由得狐疑,还是他……就像某种灵一样?
“谁和你一起来到这座城市?”智臣问她。
“卡拉丁、雅多林、艾洛卡。以及我们的一些随从。”
“艾洛卡国王?在这里?”
“他决定要拯救这座城市。”
“大部分时间里,艾洛卡甚至连拯救自己的名誉都有困难,更别说城市了。”
“我喜欢他,”纱蓝说。“尽管他……很有他的风格。”
“我想,你应该是越来越喜欢他了,就像一棵树面对长在自己身上的蘑菇一样。”
“他真的想要做正确的事。你应该听听他最近说的话。他想要当一名好国王,被人民记住。”
“虚荣心。”
“你不在乎自己会如何被记住吗?”
“我会记住我自己,这就够了。但艾洛卡,他担心的事情不对。他父亲头顶上的王冠很简朴,因为他不需要时刻提醒自己的权威。艾洛卡的王冠也很简朴,却是因为他担心豪华的王冠会将人们的视线从他身上吸走,他不想要别的东西和他竞争。”
说到这里,检查过壁炉和烟囱的智臣转回身。“纱蓝,你想要改变世界,这很好。只是一定要小心。这个世界早在你之前就已存在了,它比你更年长。”
“我是灿军,”纱蓝又把一叉子的甜面包塞进嘴里。“拯救世界就写在我的工作描述里。”
“那么一定要放聪明一些。纱蓝,世界上有两种重要的人。有一些人,当时间的巨石向他们磙过来的时候,他们会屹立不动,伸出双手。终其一生,他们都会被告知他们有多么伟大。他们认为这个世界本身会因为他们的心血来潮而向他们鞠躬,就好像他们的保姆为他们端去新鲜牛奶的时候做的那样。
“那些人最终都会被碾得粉碎。”智臣继续说。“另一种人,在时间的巨石磙过来的时候会闪到一旁,同时飞快地说:‘看看我做了什么!我让这块石头磙到那里去了,不要让我再做一遍!’这些人最终会让其他所有人被碾碎。”
“没有第三种人?”
“有,但实在是太稀少了。他们知道自己无法挡住巨石,于是他们让到一旁,看准时机,向巨石一推,哪怕只是很少的一点力量,巨石却因此改变了方向。而这些就是……嗯,就是真正改变了世界的人。他们总是让我感到害怕——人能看见的总是不如他们想像的那样远。然而,人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纱蓝皱起眉头,看着面前的空碟子。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很饿,但当她一开始吃东西……
智臣走过来,轻巧地将纱蓝的碟子拿走,换上了他没有动过的那一碟食物。
“智臣……我不能吃这个。”
“不要挑剔,”智臣说。“如果你把自己饿死了,该怎样拯救世界?”
“我不会饿死自己。”为了让智臣满意,纱蓝还是吃了一小口。“听你这么说,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似乎是一件坏事。”
“坏?不,是可憎、恐怖、令人绝望。拥有力量是一种可怕的包袱,是能够想到的最坏的事,和它一样坏的只有其他力量。”他转过身,审视纱蓝。“你拥有什么力量,纱蓝?”
“我……”纱蓝切开克姆林虫,将肉从壳里剔出来。“就像我刚才说的……改变的力量。”
“改变什么?”
“其他人的生活。力量能够让你周围的人生活得更好,或者更糟。”
“当然,也会改变你的生活。”
“我没有关系。”
“你应该在乎。”
“无私是弗林教的美德,智臣。”
“噢,别胡说,纱蓝。你拥有自己的人生,你应该享受人生。你给别人的酒,你自己也要喝!我就是这么做的。”
“你……看上去很乐在其中。”
“我喜欢将每一天当作自己的最后一天来过。”
纱蓝点点头。
“所以我要躺在我自己的尿里,叫保姆给我拿更多布丁来。”
纱蓝差一点被嘴里的克姆林虫噎住。她的杯子空了。不过智臣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杯子放进她的手里,纱蓝勐灌了一口。
“力量就是刀,”智臣回到自己的椅子里。“一把恐怖、危险的刀子。挥舞它的时候,你一定会割伤自己。我们拿愚蠢来开玩笑,实际上,绝大多数人都不蠢。有许多人只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人生而气急败坏。他们恣意发泄,有时会以一些特殊的方式……”
“现时教团。根据报告,他们声称看见世界的转变已经到来。”
“要小心所有自称能看到未来的人,纱蓝。”
“当然,除了你以外。你不是刚刚说过,你知道需要去哪里?”
“要小心,”智臣重复。“所有自称能够看到未来的人,纱蓝。”
图样在桌子上泛起涟漪,没有哼唱,却变化得越来越迅速,迅疾地改变成一连串新的形体。纱蓝吞了一口口水。让她惊讶的是,她面前的碟子又空了。“现时教团控制了誓门平台,”她说。“你知道他们每天晚上在那上面做些什么吗?”
“他们享用盛宴,”智臣轻声说。“举行集会。他们大致可以分成两个阶层:普通教众在街上游荡、呻吟、装成灵的样子。在平台上的那些人是真的认识灵——尤其是那个被称为‘醉溺之心’的怪物。”
“一个魄散。”
智臣点点头。“一个危险的敌人,纱蓝。现时教团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个集团。他们同样危险,也同样愚蠢。”
“艾洛卡想让我混进他们之中,登上誓门平台,打开誓门。这有可能办到吗?”
“也许吧。”智臣坐进椅子里。“也许吧,我无法启用那道门。那个法器的灵不会服从我。你有正确的钥匙,而且现时教团正急切地招收新兵,不断吞食新血,就好像火焰总需要新的薪柴。”
“那我该怎么做?”
“食物,”智臣说。“因为靠近醉溺之心,他们会疯狂地饮宴和庆祝。”
“及时行乐不好吗?”纱蓝顺着智臣之前的观点说。
“不,纱蓝,享乐主义从来都不会带来真正的快乐。恰恰相反。这样做只会过度放纵生命中美好的东西,直到它们失去了滋味。就好像动听的音乐用太大的声音演奏,其中所有细节都被噪音遮蔽,美丽的画面被忽视,只盯住其中情欲的内容。不过那些宴会的确向你提供了一个渗透他们内部的机会。尽管我很不想和他们打交道,还是和他们的领头有过一些来往。如果你为他们的狂欢贡献一些食物,我就能带你进去。不过,事先给你一个警告,简单的魂术谷物是不会让他们满意的。”
这就是一个挑战。“我应该去和大家商量一下。”纱蓝抬起头看着智臣。“你……要和我一起来吗?加入我们?”
智臣站起身,走到屋门前,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很不幸,纱蓝,”他向纱蓝瞥了一眼。“你不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纱蓝深吸了一口气。“我要学会如何改变这个世界,智臣。”
“这件事你一直都知道。你要学的是为什么要改变这个世界。”他从门口退回一步,将身子贴在墙上。“还有,告诉这家酒馆的老板,我在一股烟里‘噗’一下消失了。这一定会让他发疯。”
“这家酒馆……”
门突然向内打开。酒馆老板走进来,发现只有纱蓝一个人坐在桌边,不由得犹豫了一下。智臣敏捷地绕过门口,从他背后开熘,而他完全没注意到。
“沉沦地狱的,”酒馆老板将整个房间搜寻了一遍。“今晚他不打算工作了?”
“我不知道。”
“他说他会把我当作国王一样对待。”
“嗯,他的确履行了这个承诺……”
酒馆老板拿起食碟,快步走了出去。这次和智臣的谈话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结束——不过它也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开始的。那个家伙自始至终都很奇怪。
“你知道智臣的事情吗?”纱蓝问图样。
“不知道。”图样说。“他就像是……嗯……我们的同类。”
纱蓝伸手进口袋里摸钱球——她注意到智臣偷走了几颗。纱蓝又拿出几粒钱球,当作给这个可怜的酒馆老板的小费。她走出酒馆,返回裁缝店,同时计划着该如何利用自己的团队取得所需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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