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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魔法 4 打败邪恶的怪物

结果,海勒姆·邦迪先生住在镇子的另一边,走路过去的话实在太遥远了,于是他们便想到了自行车。

“那就骑单车去吧!”詹姆斯说,“行动时间是九点半,准时出发!”

到了晚上,大家便各自散开去作计划。劳拉愤愤地对那位先生进行各种威胁、诅咒,还把她所知道的咒语都念了一遍。她还试着让莉迪亚到她祖母的花园里用植物再搞点巫术,但莉迪亚可不干。

“我不想谈论这件事。”她这么回答。而且,她以后也不再提起。

劳拉所说的咒语肯定是哪里出错了,因为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之后,他们的爸爸妈妈竟然说他们要去参加一个拍卖会,要去一整天,而劳拉和詹姆斯必须留在家里和黛博拉待在一块儿。

“不行!我们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詹姆斯说,“你们不能带她一起去吗?”

“不行,我们不能,”妈妈说,“她会从椅子上站起来乱喊,而别人就会以为她在出价,这样一来我们肯定会买到一些很可怕的东西!”

“要去拍卖会出价。”黛博拉说。

“你看!”妈妈说。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十分钟之后,他们的爸爸妈妈便扬着一阵尘土走了。又过了十分钟,奇普和莉迪亚便骑着单车过来,发现詹姆斯和劳拉正闷闷不乐地坐在后院,看黛博拉用橡子和缠在后廊上的烟斗藤的花朵玩着一种很令人费解的游戏。

“你们在做什么?”奇普说。

“看小孩呀。”詹姆斯酸溜溜地说。然后,他们便公布了这个不幸的消息。

“干吗不带她一起去呢?”奇普说,“她迟早会发挥作用的,用她那双婴儿手抚慰那个邪恶的怪物。”

“邪恶的怪物。”黛博拉笑着说,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让她走过去的话太远了,”劳拉说,“而且妈妈不会让她坐在车把上的。”

“我知道了!”莉迪亚说,“我带着她骑马去,你们几个就搭便车去,这样子会更快。”

“马儿。”黛博拉满腔热情地说。

“我们也不能搭陌生人的车。”詹姆斯依然愁云惨淡的样子。

“他们才不是陌生人呢,”奇普轻蔑地说,“我认识这镇子里所有的人,对你们来说,见见邻居也是件好事啊,会很有用的。”

于是,莉迪亚便一阵暴风似的把自行车骑回家去换马。

她今天没有穿平时那条旧马裤,而是穿了一条裙子,奇普则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运动衫。所以当她走了之后,詹姆斯和劳拉便换上了他们最好的衣服,以庆祝这样的机会。然而他们刚来乡村住了三天,最好的衣服还是显得有点拘谨和都市化。不过,詹姆斯心想,这样就更好了,守财奴的房子应该也是很拘谨和都市化的吧。

他们刚换好衣服,莉迪亚就骑着马飞驰而来了。

“你的马有名字吗?”劳拉想把它当成朋友,而不只是一个野蛮的动物。

莉迪亚耸了耸肩:“干吗这么麻烦?它又不是人。我已经跟你说过,这只不过是结束生活的一种方式而已,它只是一匹马。”

“马儿。”黛博拉又说话了,亲切地抬起手去碰它。

于是,莉迪亚就把她抱到马背上。劳拉却害怕得哆嗦了一下,转过身去。

然而那匹马似乎很喜欢黛博拉,它那邪恶的眼睛变得很友好。黛博拉伸出手臂环住它的脖子,欢快地叫喊起来。

“她恐怕就是生在马鞍上的那种人,”莉迪亚说,“骑马将会成为她的整个人生,她就是这样的女孩,就像那些在马厩里生活的怪胎一样。”

伊莎贝拉小姐所做的另一半蛋糕还放在那个红黄绸带扎着的盒子里,詹姆斯建议大家把它带过去送给海勒姆·邦迪先生,作为一份友好的礼物。

“如果他妥协了,”詹姆斯说,“那这半个蛋糕就是对他的酬谢。而假如他不妥协,那它就会成为一堆高高的炭火,炙烤着他的良心。”

就这样,他们出发了。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但他们的兴致更加高涨了。

一开始,他们搭不到便车,更像是在徒步旅行。经过身边的车要么是奇普不认识的,要么没有三个座位。詹姆斯和劳拉穿着那身拘谨的都市衣服,渐渐感到又热又扎人。詹姆斯的夹克被一根荆棘给钩破了,而劳拉则穿着最好的鞋子一脚踩进一个泥潭里。

莉迪亚骑着她的马在旁边走着,跟他们聊天,黛博拉却时不时就嘲弄他们,冲他们喊:“骑一匹马呀!”然后不停地笑。然而过了一会儿,黛博拉决定要让马飞奔起来。她坚持一定要,莉迪亚只好妥协了。于是,她们俩就冲到前面远远的地方撒野去了。

最后,剩下的三个人终于搭上一辆到镇子里的车。奇普认识那个开车的女人,她一路上一直给他们讲卫理公会教堂举行了一场蛋糕义卖,来援助那些愤愤不平的寡妇(听起来像是这么回事)。这就是奇普所谓的很有用的事情。

来到镇上,他们跟莉迪亚和黛博拉碰面了。莉迪亚已经把马拴在一根灯柱上,她们俩正一起吃草莓味甜筒,冰淇淋都滴到黛博拉的衣服上面了。

其他人一看,当然也要吃上午甜点了。他们站在路边的石头上,安静地舔着冰淇淋,融化的冰淇淋水都滴到了旁边的排水沟里。一些开车路过的人似乎不太满意莉迪亚的马霸占了一个停车位。

“是那个疯狂的格林女孩,”他们刚好听到一个女人这么说,“总是在镇子里到处撒野,真该让人好好管一管才行!”

听到这些话,莉迪亚的脸沉了下来。她把剩下的甜筒扔了——但很小心地扔进垃圾箱里。“咱们走吧。”她说。于是他们便一起走开了。

奇普、劳拉和詹姆斯搭上了另外一辆便车。这回开车的是一个男人,奇普知道他是卖回形针和订书机给文具店的。不过他似乎并不想谈论回形针或者别的东西。

他把他们放在山雀街的路口。海勒姆·邦迪先生就住在这条街上第十八号房子里。莉迪亚和黛博拉已经在路口等着了。

“山雀街耶!”詹姆斯边走边说,“这听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讨厌的守财奴住的地方。他应该住在狼穴山谷之类的地方才对!”

“狡猾大道。”劳拉说。

“臭鼬路。”奇普说。

莉迪亚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来到第十八号房子,发现这里也不像讨厌的守财奴的房子。它只是一座很普通的现代复式农舍,只是比较大一点、看起来有钱一点而已。房子外边围着一片很大的草坪,上面有许多灌木丛,被修剪成各种各样的形状。

莉迪亚安静地把马拴在路边的一棵树上,便跟他们继续往前走。

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来应门。“噢?”她看见劳拉那双泥泞的脚把门垫弄脏了。

“我们想见邦迪先生。”詹姆斯说。

“为什么?”女人说。

“是商务上的事情。”詹姆斯说。

“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奇普同时说。

“是生死攸关的商务事情。”劳拉说。

“邦迪先生非常忙,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家,”女人回答完以后,又很轻蔑地小声咕哝,“这几个人是来这里过暑假的。”

“我们才不是呢!我们都有自己的家!”奇普愤愤地喊道。

“新搬过来的!要每天去市里上班的!”女人自言自语地转身走了,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等她一走,劳拉立刻拿起手帕,想把黛博拉衣服上面的草莓冰淇淋污渍弄掉,结果却越弄越糟。然后她又不知道该把沾满冰淇淋的手帕放在哪里,便把它藏到门廊上的一盆植物后面。刚好这时那个女人回来了,很狐疑地看着劳拉。

“他可以给你们三分钟,跟我来吧。”她说。

五个孩子跟着她那僵硬的背影,穿过大厅,来到一间书房里。海勒姆·邦迪先生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书桌后面,桌子上堆满了文件。劳拉判断不了他究竟是不是一个讨厌的守财奴。他的眼睛很机灵,但他的嘴唇看起来不是很友好。

“噢?”他只是从文件堆里稍微抬了抬头,说,“如果要办理银行业务,那就在上班时间到银行去。如果你们想开一个账户,就必须有家长或监护人陪你们一起来。”

“都不是,”詹姆斯有点犹豫,笨笨地说道,“这件事有点难以启齿。”

海勒姆·邦迪先生放下文件,缓缓地用眼睛扫视着他们。他看到黛博拉衣服上的草莓冰淇淋,也没放过詹姆斯那件撕裂的夹克和劳拉那双沾满泥土的鞋。

“如果你们是来乞讨的,”他立刻说,“我已经把我的钱都捐给慈善机构了。”

劳拉听到这句话,再也按捺不住了。“我们不是乞丐……”她正想说,却被打断了。

莉迪亚突然冲上前去,看着挂在邦迪先生书桌后面的一幅画。那幅画非常巨大,镶在金色的画框里。“呀,你怎么会有我祖母的画……”

海勒姆·邦迪脸上的表情立刻变了:“你是阿加莎·格林的孙女?”

“对啊,”莉迪亚挑衅地说,“我就是莉迪亚·格林。”

“哎呀,”邦迪先生说,“我完全不知道。你们都快坐下吧。”他极其热情地招呼他们。“你的祖母呀,”他继续对莉迪亚说,“是一位了不起的女性。毫不夸张地说,我认为她完全称得上是美国的伟人。我从来没见过其他人能像她那样画一棵枫树!”

听到这些话,奇普看了看劳拉,小声地笑了。

“那么现在,我有什么能为你们效劳的呢?”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所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黛博拉差点把一切都毁了。她走上前去看看邦迪先生,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其他人,指着他说:“邪恶的怪物!”说完,她便开怀大笑起来。

邦迪先生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是什么意思?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劳拉决定豁出去了。既然黛博拉已经说了出来,那她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她走上前去。

“她说你是邪恶的怪物,因为那就是你!你怎么能把伊莎贝拉小姐的抵押房收回去,让她无家可归呢?”她停了下来,脸颊激动得通红通红的。

“我懂了。”邦迪先生说。他听起来并不生气,倒是很关切,也很遗憾的样子。“我理解你的愤怒,”他继续说,“而且你也应该如此。我已经认识伊莎贝拉·金小姐很多年了,只是现在没有联系。相信我,我对她的尊重,就跟你们一样。只是她现在已经上了年纪,请原谅我,我觉得她已经不再那么富有才华了……”

詹姆斯已经听得很不耐烦了。他走上前去,把扎着红黄绸带的盒子放在邦迪先生的桌子上:“尝尝这个蛋糕吧。”

邦迪先生冷冷地看着他:“你是在对我下命令吗,年轻人?”

“尝一尝。”詹姆斯说。他的态度严肃极了。

邦迪先生看了看蛋糕盒子,那条红黄相间的绸带似乎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他慢慢地解开它,打开盖子,看着蛋糕。他先弄了一小块,咬一点点尝尝,然后他突然弄了一大块放进嘴里嚼起来。接着他便提高了嗓门。

“奇斯曼太太!”他喊道。

那个相貌平平的管家出现了。

“尝尝那个蛋糕。”邦迪先生说。

“噢,邦迪先生。”管家说。

“尝一口。”邦迪先生说。

管家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注意到它的特点了吗?”邦迪先生说,“湿湿的,绵绵的,有点质感,然而又不会很浓,而不是干干的面粉或没有形状的废物!”

“很美味,我确信。”管家说着,喷出一口气。

“很美味,很美味,”邦迪先生模仿道,“我告诉你,这才是蛋糕!现在,回你的厨房去,把那些难吃的、没有灵魂的搅拌品扔掉,给自己切一块真正的蛋糕,慢慢地吃,好好地学!然后把我从晚餐里拯救出来吧,那会很有帮助的。”

管家托着蛋糕盒退下了。经过五个孩子的时候,她瞄了他们一眼。

“怎么样?”詹姆斯说,“你觉得一个能做出这种蛋糕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才华呢?”

邦迪先生清了清嗓子,说:“确切来说,伊莎贝拉小姐一向都有一双做蛋糕的巧手,从小女孩时期开始便是了。然而还有其他事实需要考虑。我听说,她后来变得越来越古怪。我很抱歉,这个家族过去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她有一个姑姑,到老年的时候变得非常古怪,特别特别的古怪。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而现在,他们说,伊莎贝拉小姐正在朝同样的情况发展。例如,她的衣着打扮吧。他们还告诉我,她说起话来总是很天马行空。还有那辆旧式马车,她就那样驾着马车进入交通里。坦白说,外面一直都有各种各样的抱怨。请相信我,银行是可以让付款延后的,但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而且,伊莎贝拉小姐不会无家可归,我们肯定会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说不定是一个很适合调养身体的家。”

“你觉得她会喜欢那样吗?”詹姆斯说,“她想要的只是待在她自己的家里,和她自己的东西在一起。”

“还有她自己的银井。”劳拉说。

“噢,对了,还有那口旧银井。”邦迪先生难过地笑了笑,“人们对那口井也有怨言。他们肯定把它视为眼中钉,甚至对邻居的孩子们来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我们在它里面玩过,毫发无损啊!”奇普说。

“不,”邦迪先生果断地摇了摇头,“从各种迹象来看,恐怕我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结论,即伊莎贝拉小姐已经不具备健康的心智,来处理她自己的事务。一句话,她没法独立自主地生活。所以,虽然真的很遗憾,但我们问心无愧地作出这样的决定,那个地方必须卖掉。”

莉迪亚刚才一直没说话,这时突然打开了话匣子。而这话匣子一打开,她似乎就不会停下来了。

“你真让我恶心,”她说,“你真让我恶心。因为你喜欢我祖母的画,所以你完全不管她做了什么,或者她看起来有多古怪!我告诉你,我们那座房子的坍塌程度是伊莎贝拉小姐家的两倍,然而我们并不穷!但是,噢,没关系,因为祖母是一个伟人!我并非说她不是,但其他人呢?他们不是伟人,也不是了不起的美国女人,他们只是碰巧不喜欢别人都喜欢的东西,他们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去生活。噢,我打赌你肯定会对这样的人有怨言!你对我肯定也有意见!‘那个疯狂的格林女孩,为什么没有人来管一管?’我想说的是,人们为什么不好好关心自己的事情,让我们独自待着就好?”

她停了下来。并不是话已经说完了,而是有些情绪使她无法继续说下去。她转过头去看着窗外,肩膀似乎有点颤抖。劳拉立刻跑过去抱住她。莉迪亚想把她推开,但劳拉抱得很紧,根本推不开。

詹姆斯和奇普盯着地板。海勒姆·邦迪先生从座位上站起来。“好了,好了,”他心不在焉地说,“好了,好了。”

大家都沉默了。邦迪先生从地毯上走过来,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所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我承认,你让我以一个全新的角度去看待这个问题,虽然我没法承担起这个责任……”他顿了一下,“我在说什么呀?我当然可以承担起这个责任了!”他直了直肩膀,“我会承担起这个责任的!明天早上我就去告诉董事会,不管他们喜不喜欢,都要接受!”

莉迪亚从窗口转过头来。她没有看他的眼睛,但她说:“谢谢。”

詹姆斯以一种男子汉的方式伸出手,说:“先生,作出这个决定,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那么,就这样?”劳拉说。

“你们可以回去告诉你们的朋友,”海勒姆·邦迪说,“她可以无视银行的信,继续保持她的作风,至少,暂时可以这样。”

“噢!”劳拉欢欣雀跃地对其他人说,“真是太棒了,魔法起效了!”

“对,”邦迪先生又坐回他的书桌后面,“我觉得它确实起效了。”

黛博拉刚刚一直坐在地板上,从口袋里找出一些硬币,在书房地毯的图案上玩着她的神秘游戏。这时她似乎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便抬起头来环顾着房间,说:“不再是邪恶的怪物了吗?”

“不,”邦迪先生在座位上说,“他被打败了。”

“噢,”黛博拉看起来非常失落。她走到邦迪先生坐着的地方,伸出手去碰碰他的脸,说:“真可怜。”

奇普笑了,悄悄地对劳拉说:“她正在用她的婴儿手抚慰邪恶的怪物!”

“嘘。”劳拉说。这个时刻太严肃了,不适合开玩笑。

“而现在,”邦迪先生又一次看了看詹姆斯的夹克和劳拉的鞋子,说,“你们到这里来的路上似乎有很多波折,让我开车送你们回家吧?”

“你会开得很快吗?”劳拉说。

“对,”邦迪先生带着极大的热情说,“我会开得很快。你们要来吗?”

黛博拉骄傲地站起身来,说:“他们可以去,不过我有自己的马!”

于是,几分钟之后,小镇上出现了这样一幅吓人的情景:海勒姆·邦迪先生开着宽敞的轿车一路飞驰,莉迪亚和黛博拉则在后面策马狂奔。他们就这样冲过榆树街。

“是那个疯狂的格林女孩,”一个经过的妇女说,“她正在追着可怜的邦迪先生的汽车,真该有人出来管一管了!”

他们一回到红房子,第一件事当然是先安慰饥肠辘辘的肚子了(有果酱三明治和牛奶)。然后,大家所有的念头都转向伊莎贝拉·金小姐,他们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他们费了很大劲才把黛博拉从马儿身边拽走,让她吃点营养品。而现在,毫无疑问,她要骑马到金小姐家。但这一回,莉迪亚不骑马了,而是在马儿旁边走路。因为刚才一路上他们隔得太遥远,根本没机会谈话。

劳拉一路上都在歌唱魔法。“现在你们相信了吗?”她还在继续说。

“我不知道,”詹姆斯终于回答她,“我认为这件事最大的功劳是莉迪亚所说的话,那真的是一场演讲啊,孩子。”

“忘记它吧。”莉迪亚粗声粗气地说。

“那确实是一场很棒的演讲,”劳拉说,“但有可能是魔法帮她那样说的。”

“真是疯了。”詹姆斯说。

“邦迪先生知道有魔法在运作,”劳拉说,“他亲口承认了。”

“也许他只是在跟乡下傻瓜开玩笑而已。”詹姆斯说。

他们已经通过桥梁,来到岔路口了。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口,劳拉觉得它看起来很眼熟。其他人似乎并没有留意,他们都忙着呼哧呼哧地爬那条布满尘土的弯弯曲曲的小径,所以劳拉也选择了沉默。毕竟黑色轿车的样子看起来总是差不多,况且,假如真的跟她想的一样,这又可以成为魔法存在的证据了。

然而,当他们来到王国之家时,却听见从客厅的窗口传出说话的声音。“我就知道!”劳拉大声地说。

“嘘。”詹姆斯说。

五个孩子达成一致意见,全都踮着脚尖走到客厅,往里面探头看。海勒姆·邦迪先生正坐在小小的客厅里,摇摇晃晃地在一张椅子的边缘保持平衡,他的膝盖上也摇摇晃晃地放着一个韦奇伍德牌的空碟子。伊莎贝拉·金小姐坐在他的对面,正在给他倒茶。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孩子们意识到他们的好消息似乎用不着再说了。

“这些年来,你的脾气还是这么差,海勒姆,”伊莎贝拉小姐说。

“该死的,伊莎贝拉,我还上气不接下气呢,”邦迪先生说,“你为什么非得住在这样一个悬崖上,连一辆像样的车都开不进来?该死的,我得考虑一下如何恢复我的体力才行!”

“在你这样的年龄,海勒姆,”伊莎贝拉小姐甜甜地说,“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再来一块蛋糕吧。”

劳拉看到邦迪先生从伊莎贝拉小姐手中接过蛋糕,突然倒吸了一口气(没有发出声音)。她朝其他人兴奋地打了个暗号,他们全都踮着脚尖离开客厅,跑到银井旁边。詹姆斯照看黛博拉,以免她掉下去。

大家都坐在井边上摇晃着双脚,只有劳拉兴奋地跳上跳下,跟他们说话。

“是魔法做的,我现在知道了,”她说,“之前我没有告诉你们,昨晚我对井许愿时,说我希望邦迪先生对伊莎贝拉小姐言听计从。你们刚才也看到啦,这就证明魔法是存在的。”

“除非这只是巧合。”奇普说。

詹姆斯仔细想了想,说:“我觉得这也太过巧合了。也许,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存在魔法哦。”

“它当然是‘某种程度’的啦,”劳拉说,“既然它是现代魔法,就要跟其他东西一样与时俱进,不是吗?我发现它能起效的关键,是要无私。只有人们做了好事,现代魔法才会显灵,来报答这些人。一开始的那些愿望之所以没有成功,是因为它们都是自私的愿望。后来魔法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把伊莎贝拉小姐送到我们面前来,而我们通过考验了!”

“咦!”奇普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一整个夏天都可以到处去帮助别人!我们可以把整个小镇都纳入我们的服务范围里,去为每个人做好事!”

“是啊,也不用管他们是不是喜欢你的帮助!”莉迪亚有点冷冷地说。

“我们对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一无所知呀!”劳拉说。

“我们也可以变成狠毒的暴君!”奇普说。

“这件事,”詹姆斯说,“得好好想想。我们现在就回家去想吧。”

五个孩子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银井。他们走到离谷仓很远的地方时,劳拉突然停下来说:“等等,看!”

邦迪先生和伊莎贝拉小姐已经从客厅出来了。邦迪先生正在深深地鞠躬。

“他在干什么?”奇普咯咯地笑着,“在咬那双喂他吃蛋糕的手吗?”

“不,”劳拉入迷地说,“他正在亲吻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邦迪先生便朝弯曲的小径走去,而伊莎贝拉小姐一边往屋里走,还一边自娱自乐地哼着歌。

“怎么?”劳拉说,“大家看够了没?我们可以回家了吗?”

“马儿。”黛博拉高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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