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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伊耿征战

  学城里,记载维斯特洛史的学士常以伊耿征服战争作为三百年历史的分水岭。人之生死、大小战役,乃至其他事件,都以征服前和征服后来纪年。

  真正的学士才知道这种纪年方式不甚精确。伊耿.坦格利安并非一夕攻下七大王国。从伊耿登陆到旧镇加冕之间,至少相隔两年,即使如此,冬恩未降,征服仍是未竟之业。伊耿国王统治期间多次想拿下冬恩,这企图延续到其子统治期间,因此很难找出征战终结的确切时间。

  就连起始的时间也有讹误,世人总以为龙王伊耿.坦格利安一世的统治,始于登陆黑水河口那天,也就是日后君临城座落的那三座山坡下方。实则不然。国王及其子民的确是庆祝了伊耿登陆日,但实际上征服者把王朝起始的日期,从总主教在旧镇星舆圣堂里,替他加冕涂油那日算起。登基仪式在伊耿登陆后两年才举行,大大晚于征服战争的三大胜战。因此伊耿实际的征战,可说多数落在征服前二到一年。

  坦格利安家族有着纯正的瓦雷利亚血统,为龙族的古老血脉。瓦雷利亚末日浩劫前十二年(征服前一一四年),伊纳尔.坦格利安卖掉手中自由堡垒和永夏之地的土地,携家带眷连带资产和飞龙,搬到狭海上一座冒烟山丘下的荒凉岛城──龙石岛。

  全盛时期的瓦雷利亚,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是文明中心。瓦雷利亚绚烂的城墙里,有四十几个家族在朝廷争夺权力、角逐荣誉,因无止尽的暗斗或兴或衰。坦格利安为龙族中势力最庞大的家族,迁徙龙石岛一事,被对手视为认输懦弱之举。但伊纳尔的闺女、也就是日后人称「梦预者」的丹妮丝,预见了大火摧毁瓦雷利亚的景象。是以,十二年后浩劫降临时,坦格利安家族成了唯一幸存的龙族。

  两百年来,龙石岛一直是瓦雷利亚西方势力最边陲的地带。其地理位置正处咽喉湾,也让坦格利安家族与盟友「潮汐之族」瓦列里昂(瓦雷利亚势力较弱的家族后裔),可以靠交易控制往来贸易的船旅。瓦列里昂的船只、加上另一个瓦雷利亚盟友钳岛的赛提加家族船只,主掌了狭海中段,而坦格利安家族则用龙统治天际。

  尽管如此,瓦雷利亚浩劫后的一百年间(史称血腥百年),坦格利安家族看中的却不是西方,而是东方,并且鲜少留心维斯特洛的事务。继「亡逃者」伊纳尔后成为龙石岛主的,是梦预者丹妮丝的兄长兼丈夫盖蒙.坦格利安,人称「光荣者」盖蒙。盖蒙死后,儿子伊耿与女儿伊兰娜共治王国。统治权相继传给了儿子梅冈和伊里斯、伊里斯的三个儿子:伊利克斯、贝龙和戴米恩。么子戴米恩的儿子伊利昂后来成了龙石岛主。

  日后史上称为「征服者」、「龙王」的伊耿,于征服前二十七年出生在龙石岛上。他是「龙石岛主」伊利昂与瓦兰娜.瓦列里昂唯一的儿子,排行第二;瓦兰娜的母亲亦为坦格利安家族之人。伊耿有两名亲姊妹,姊姊叫维桑尼亚,妹妹叫雷妮丝。长久以来,瓦雷利亚的龙族便有手足通婚之俗,以保持血脉纯正,但伊耿却同时娶了两姊妹。根据传统,伊耿只需与姊姊维桑尼亚结婚,又娶雷妮丝为妻虽然不常见,却也非前无古人。有人便说伊耿娶维桑尼亚是理,娶雷妮丝是情。

  三兄妹早在婚前便展现出龙族的样貌。跟随「亡逃者」伊纳尔飞离瓦雷利亚的五只龙,到了伊耿出生时,只有一只幸存下来,叫作「黑死神」贝勒里恩。年纪较轻的瓦格哈尔和米拉西斯则是在龙石岛上孵化出生。

  无知之人常有个错误的迷思,认为伊耿.坦格利安在出航攻克维斯特洛之前,从未踏过那片土地,实则不然。早在出航数年前,伊耿王便下令雕制山河桌,那是一块五十呎长的木板,雕成维斯特洛的形状,并细心画上七大王国的森林河流与乡镇城堡。伊耿对维斯特洛的野心,显然早在引他征战之前就已成形。再者,据可信消息指出,伊耿和姊姊维桑尼亚小时候曾参访旧镇,并应雷德温公爵之邀,遨游青亭岛。他说不定还去了兰尼斯港;总之众说纷纭。

  伊耿年轻时的维斯特洛由七大纷争不断的王国组成,几乎总有两三个王国争战不休。广袤的酷寒北境由临冬城的史塔克家族统治。冬恩沙漠则是马泰尔亲王掌权。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家族统治富产金矿的西方。高庭的嘉登纳家族则统治肥沃的河湾。谷地、五指半岛、鹰月山脉隶属于艾林家族,但伊耿时期最好战的两名君王,当属领土最靠近龙石岛的「黑心」赫伦和「骄傲的」亚尔吉拉。

  「风暴王」杜伦登家族从雄伟的风息堡发迹,一度统治了维斯特洛东半部,范围从风怒角涵盖到蟹湾,但其势力已衰落了好几世纪。河湾之王自西方蚕食其领土,冬恩家族自南方控制其去路,黑心赫伦和铁民则自三叉戟河与黑水河北不断推进。杜伦登家族末代亚尔吉拉王一度止住了衰落,年轻时击退冬恩人入侵,也曾渡过狭海,加入盟军打击瓦兰提斯的旧贵族势力「虎党」;二十年后的盛夏原野之役,更是手弒了河湾之王贾尔斯.嘉登纳七世。但亚尔吉拉终究是老了,著名的浓密黑发早已斑白,彪炳的战力早已衰退。

  黑水河北边的河间地,由霍尔家族群岛与川流之王、残暴的黑心赫伦所统治。亚尔吉拉的祖先亚列克虽在好几百年前驱逐了末代河湾王,却被赫伦的铁民祖先赫尔文.硬手夺走三叉戟河。赫伦之父向东拓展版图,远至暮谷城和罗斯比。赫伦本人长达四十年的统治期间,投注在神眼湖畔兴建庞大城堡,但在赫伦堡即将完工之时,铁民便被解放去四处兴战。

  维斯特洛最为人惧怕的国王,莫过于黑心赫伦,其残暴在七大王国间恶名昭彰。而最备感威胁的,莫过于末代杜伦登家族、风暴王亚尔吉拉,这名日渐凋零的战士仅有一名闺女作为继承人。因此,亚尔吉拉王亲自与龙石岛的坦格利安家族联系,向伊耿提亲,并以神眼湖以西、即三叉戟河到黑水河湾的土地,作为女儿嫁妆。

  伊耿.坦格利安对风暴王的提议不屑一顾。他说自己已有两名妻子,不需再娶。陪嫁的土地也已为赫伦堡统治超过一代,根本不是亚尔吉拉说给就能给。说穿了,年迈的风暴王只不过想让坦格利安家族沿着黑水河盘据,成为自己和黑心赫伦领地之间的缓冲地带。

  龙石岛之王则开了另一个条件。若亚尔吉拉能让出梅西岬、黑水河以南林地平原、慢水河、以及曼德河上游,那他就会接受陪嫁土地。而这桩婚事的新郎,是伊耿王的童年玩伴兼左右手奥里斯.拜拉席恩。

  骄傲的亚尔吉拉王怒而拒绝了他开的条件。众人皆知奥里斯.拜拉席恩是伊耿王的庶出兄弟,风暴王是不可能让亲生女儿与私生子执手偕老,坏了她名声。如此条件激怒了风暴王。亚尔吉拉砍下伊耿王使者的双手,装盒送回去,写道:「贵府的私生子仅配得上我给的这双手。」

  伊耿没有答复。他召集亲友、家臣与主要盟友齐聚龙石岛。这群人为数不多。潮领城的瓦列里昂誓言效忠坦格利安家族,钳岛的赛提加家族亦如是。尖端角的巴尔.艾蒙、石扬城的梅西远从梅西岬而来,两人虽然皆誓言效忠风息城,却跟龙石岛的关系较为密切。伊耿和两姊妹与众人商讨,在此之前伊耿从不是个虔诚之人,他却去了圣堂朝拜维斯特洛七神。

  七天后,满天乌鸦飞出龙石岛,向七大王国散布伊耿王的讯息。乌鸦传送的讯息都相同:从今而后,维斯特洛只会有一个君王。向伊耿王俯首称臣者,得以保有领地和头衔。起而反之者,则遭摒弃、降格、并彻底歼灭。

  伊耿和两姊妹领衔出航龙石岛的军队数量众说纷纭。有人说三千,有人说不过数百。总之这支不大不小的坦格利安军团从黑水河口北岸、也就是三座密林山丘下的小渔村出海。

  在百王争鸣的时代,不少蕞尔小国都占领过黑水河口,像是历代暮谷城国王的达克林家族、石扬城的梅西家族,以及穆德、费雪、布雷肯、布莱伍德、虎克家族等河流王国的旧势力。三丘上多次建起塔台和堡垒,却总在接连的战火中殒落。此刻迎接坦格利安的只有断垣残壁。风息堡和赫伦堡虽都宣称握有河口,但此处却无人驻守,邻城国王也无实质势力和军力,他们更是没道理敬仰名义上的君王黑心赫伦。

  伊耿.坦格利安马上就在三丘至高处筑起木墙,派两姊妹到邻近城堡处理归降一事。雷妮丝和金眼龙米拉西斯让罗斯比不战而降;史铎克渥斯的弓箭手朝维桑尼亚射了几箭,直到瓦格哈尔的龙焰烧了城堡顶端才罢手。不久史铎克渥斯也就归降了。

  征服者伊耿首次面临真正的考验,是对上暮谷城主达克林和处女渊主慕顿,他们连手领军三千南下,企图把入侵者逼回海上。伊耿派奥里斯.拜拉席恩在他们南下路上展开攻击,自己则乘着黑死神从上空围攻。两王在随后一面倒的战役被戮;达克林之子与慕顿之弟随后交出城堡,誓言效忠坦格利安家族。暮谷城为当时维斯特洛在狭海的主要驿站,因港口贸易变得富裕壮硕。维桑尼亚虽然不想让暮谷城付之一炬,但搜刮其财富却无半点犹豫,狠狠塞饱了征服者的国库。

  这里或许是谈谈伊耿.坦格利安和两姊妹迥异个性的好地方。

  年纪最大的维桑尼亚,跟伊耿一样是个战士,身着锁甲就跟身着缎袍一样自在。她的武器是瓦雷利亚钢打造的闇女剑,从小便跟弟弟一起习武的她谙于用剑。尽管拥有瓦雷利亚人的银金发紫眼,维桑尼亚的美却是刚毅的美。就连深爱她的人都认为维桑尼亚正经不苟,严以待人。还有人说她善用毒药,醉心于黑魔法。

  最小的雷妮丝则跟维桑尼亚恰恰相反,贪玩好奇、行事冲动、天马行空。她并非天生战士,热爱音乐、舞蹈和诗歌的她,资助许多像是歌手、伶人、偶戏家。但据说她在龙背上的时间,比两手足加起来的还多,只因她热爱飞翔。相传她曾说过,想在死前乘着米拉西斯越过落日之海,看看海的西岸有什么。无人质疑过维桑尼亚对丈夫的忠贞,而雷妮丝身边总有男人来来去去,更说在伊耿陪伴维桑尼亚的夜晚,她也在寝宫内和某些男子玩乐。尽管谣言纷飞,宫里的人却很难不注意到,国王与维桑尼亚共度一夜后,便会与雷妮丝共度十夜。

  奇怪的是,对当时和现在的人都一样,伊耿.坦格利安本人是个谜团。他握有瓦雷利亚钢打造的黑火剑,可说跻身当时最伟大的战士之列,但他却不以打仗为乐,也未曾参与过肉搏战和骑马单挑。他的龙为「黑死神」贝勒里恩,但他只在作战和跨陆越洋时乘龙。与生俱来的威严吸引不少人投靠,但除了儿时玩伴奥里斯.拜拉席恩之外,却没有亲近的朋友。女人也受他吸引,他却对两姊妹忠贞不移。身为一国之君,他坚信重臣与手足,把治理大权交在他们手中,但必要之时,也会毫不犹豫夺回主导权。虽然他对叛军和叛徒毫不心软,但对受降的敌人却是敞开双臂欢迎。

  他首次展露如此风范是在伊耿塔,伊耿塔是座简陋的木造城堡,座落于日后名为伊耿丘陵的山坡上。伊耿拿下数十座城堡和稳固黑水河口两岸后,要求受降城主前来晋见。众王将武器放在伊耿脚下,伊耿反而交还武器,并允诺众王领地与头衔。他给予最初的支持者新的头衔。封「潮汐之主」戴蒙.瓦列里昂为海政大臣,掌管皇室舰队。封「石扬城之主」崔斯顿.梅西为司法大臣;封克里斯派安.赛提加为财政大臣。至于奥里斯.拜拉席恩,伊耿则称之为「我的强盾、我的忠臣、我坚强的左右手」。因此被学士们封为第一任御前首相。

  使用绣有家徽的旗帜,一直是维斯特洛王国间的传统,昔日瓦雷利亚的龙族却未曾用过。当伊耿的士兵扬着黑底红色三头龙旗帜,众王才真正视之为一份子,一名值得称霸维斯特洛的正统君王。是以维桑尼亚皇后用装饰红宝石的瓦雷利亚钢冠替贤弟加冕,雷妮丝皇后宣示他为「伊耿一世,维斯特洛之王、人民之盾」时,群龙长啸,众王众臣齐声欢呼,然而最大的欢呼声,来自于小村小民、渔农庄稼妇孺。

  不过,龙王伊耿想夺取王位的七大王国之王却欢呼不起来。在赫伦堡和风息堡里,黑心赫伦和骄傲的亚尔吉拉早已分别召来家臣。西境那头,河湾之王孟恩走海路向北至凯岩城,与兰尼斯特家族的洛兰国王会合。冬恩公主飞信到龙石岛,提出与伊耿王合作打击风暴王亚尔吉拉,前提是双方平起平坐,而非视之为亲王。鹰巢城的年幼国王朗诺尔.艾林也提出结盟协议,但朗诺尔的母亲要求取得三叉戟河主要河流之一绿叉河以东的所有土地,谷地才会对抗黑心赫伦。北边的临冬城主托伦.史塔克也不得不和诸侯大臣彻夜长谈,商讨该如何应付这位崛起的征服者。全境都焦急等待着,看伊耿接下来往哪里移动。

  加冕后几天,伊耿的军队再度上路。大部分的军队渡过黑水河口,在奥里斯.拜拉席恩的指挥下南进风息堡。雷妮丝皇后乘着金眼银麟的米拉西斯随军行进。坦格利安舰队则在戴蒙.瓦列里昂的指挥下,离开黑水河口,北上前进海鸥镇和谷地。随之而行的是维桑尼亚皇后和瓦格哈尔。伊耿王自己则朝西北前进神眼湖和赫伦堡──那座无坚不摧的堡垒,黑心赫伦骄傲与迷恋之所在。

  坦格利安三人都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埃洛尔、费尔、布克勒三人都是效忠风息堡的亲王,他们在奥里斯.拜拉席恩渡过慢水河时突袭了前哨军队,杀了上千名士兵便躲入林间。就连仓促成军的艾林舰队,加上十几艘布拉佛斯城邦战船,也在海鸥镇外海击退了坦格利安舰队。死者包括了伊耿的舰长戴蒙.瓦列里昂。伊耿本人也在神眼湖南畔遇袭两次。坦格利安在藜德氏之役取得胜利,在泣柳湖却死伤惨重,因为赫伦王两子划着配有消音桨的长舰,从后方偷袭。

  但伊耿的敌人终究是无法应付群龙。谷地军队击沉坦格利安第三艘军舰、俘虏了几乎同等数量的士兵时,维桑尼亚呼啸而下,敌方的军舰便烧了起来。埃洛尔、费尔、布克勒三王躲在各自熟悉的林间,直到雷妮丝皇后出动米拉西斯,龙焰横扫森林,树木瞬间化为火炬,三人才弃守。而贝勒里恩出现在清晨天际时,带着泣柳湖胜利心情、渡水打算返回赫伦堡的军队可是毫无防备。赫伦的长舰全烧个精光。赫伦两子也是。

  与伊耿为敌的人发现此刻自己正腹背受敌。骄傲的亚尔吉拉在风息堡整军时,阶梯石的海盗趁着无人看守之际,登上风怒角,冬恩人也蓄势待发,从红色山脉蜂拥而下,横扫边界。三姊妹岛民借机反叛艾林家族,拥护玛拉.桑德兰夫人为后,谷地里年幼的朗诺尔国王不得不先平息三姊妹群岛上的叛乱。

  但比起黑心赫伦的命运,这些只能算是零星乱事而已。霍尔家族虽然已经统治河间地超过三个世代,三叉戟河的人民对自己的铁民统治者却毫无喜爱可言。黑心赫伦兴建赫伦堡的过程中害死上千人,还在河间地掠夺原料,讨伐诸王只为满足自己对金矿的贪婪。是以,此刻河间地由奔流城主艾德敏.徒利领衔,群起反之。徒利受诏保卫赫伦堡,但他却发誓效忠坦格利安家族,在城堡竖起龙族旗帜,带着骑兵弓兵加入伊耿的军队。徒利的反叛给了其他河间贵族信心。三叉戟河流域的诸侯一个接一个反叛赫伦,改事龙王伊耿。布莱伍德、梅利斯特、凡斯、布雷肯、派柏、佛雷、史壮等家族纷纷反叛,围攻赫伦堡。

  赫伦王一夕沦为弱势,撤退到理应无坚不摧的赫伦堡里。赫伦堡堪称维斯特洛最大的城堡,拥有五座巍耸塔台,源源不绝的净水,巨大地窖亦备有充足粮食,黑石墙之高耸,任何爬梯都难以企及,黑石墙之厚实,冲车和投石机都难以摧毁。赫伦封锁城门,与存活下来的儿子、同盟固守赫伦堡。

  龙石岛的伊耿却另有盘算。伊耿的军队一与艾德敏.徒利及众河间贵族汇集,他便派一名学士持和平旗上门谈和。赫伦出城接见。他虽是名白发老翁,在铁黑的盔甲下仍是英风凛凛。当时双方的家臣和学士都随侍在旁,故当时的对话仍流传至今。

  「速速投降,」伊耿说,「方可留你铁群岛主头衔。速速投降,方可留你子嗣活命,延续统治。我方现下可有八千名士兵围守。」

  「本王不在乎城外的东西,」赫伦说,「我城坚如盘石。」

  「城墙拦不住群龙。龙会飞。」

  「本王用坚石打造城墙的,」赫伦说,「石头不会着火。」

  伊耿回道,「太阳下山之际,便是汝等灭亡之时。」

  据说赫伦对此嗤之以鼻,转身退回城堡内。进了城,他便派人带着长矛、弓箭、十字弓等驻守胸墙,下令凡是猎下飞龙者必重赏土地财富。「要是本王有闺女,大可让屠龙者也娶了去,」黑心赫伦放言,「但本王会改赐徒利的闺女,要的话三个都娶也成。不然布莱伍德、史壮的丫头、或哪个三叉戟河叛徒、泥巴地称王的丫头都成。」赫伦随后与守卫回到自己的城塔,和儿子共进晚餐。

  黑心赫伦的手下盯着渐黑的天色,紧握手中长矛和十字弓。没有半点龙的踪迹,有些人开始认为伊耿的威吓仅是空言。但伊耿.坦格利安驾着贝勒里恩攀上高空,穿过层云,直上天际,直到龙看起来跟月亮上的苍蝇一般大。此时他才开始降落,不偏不倚瞄准城墙内。贝勒里恩冲过夜色,赫伦堡的高塔一出现,牠怒而嘶吼,沐之以熊熊黑火,赤红火舌亦不停窜出。

  赫伦虽夸口石头不会着火,但他的城堡却不只由石头建造而成。木头、羊毛、稻草、面包、咸牛肉、谷物,全着了火。赫伦的铁民手下也非石头所制。他们冒着烟、着了火、尖叫着,有的在城里狂奔,有的从城墙上摔下来跌死了。再说,要是火焰够热,就连石头也会碎裂融化。事后,城外的人便说,闪着红焰赫伦堡的高塔映着夜色,就像五根巨大蜡烛;而果真跟蜡烛一样,高塔开始弯曲融化,岩浆缓缓流下。

  那晚,赫伦和儿子同死于吞噬野兽般堡垒的大火。霍尔家族随他而逝,铁群岛对河间地的统治也终结于此。翌日,在余烟缭绕的赫伦堡残壁外头,伊耿王接受了奔流城主艾德敏.徒利的效忠宣誓,并封他为三叉戟河流域总督,其余的河间贵族也俯首称伊耿为国王、艾德敏为宣誓效忠的领主。待到余烬冷却,安全无虞后,士兵才进入赫伦堡,败兵刀剑虽然被龙焰毁损、融化和弯曲的不少,但其余的便被集中起来,用马车载往伊耿塔。

  至于南境和东境,风暴王的家臣显然比赫伦王的忠心多了。骄傲的亚尔吉拉召集了为数可观的军力前来风息堡。杜伦登家族的领城固若金汤,重重围墙甚至比赫伦堡还要坚实。风息堡也被认为坚不可破。不过,赫伦王的下场很快便传到老对手亚尔吉拉王的耳里。费尔和布克勒在风息堡军队上门前便叛逃了(埃洛尔在这之前便遭杀害),但仍是好言警告他提防雷妮丝皇后和她的小龙。年迈的国王咆哮着,说自己可不打算像赫伦那样,像只衔着苹果的烤乳猪,在自己的城堡里被烤个透熟死去。战场老手如他,手持长剑,要自己决定命运。这却是最后一次,骄傲的亚尔吉拉驾马离开风息城,前往开阔的战场与敌军交锋。

  奥里斯.拜拉席恩等人对于风暴王的到来并不吃惊。乘着米拉西斯的雷妮丝皇后,早就见到亚尔吉拉出城,并向御前首相回报了敌军数量和部署。奥里斯在铜门城南边山坡上占据了绝佳的位置,守在那里等着风暴地大军接近。

  正当两军逐渐逼近之时,风暴地之名可说是名不虚传。是日清晨便开始大雨不停,到了正午转为怒风不息。亚尔吉拉王的家臣劝他延迟一日再进攻,希望届时风雨已停歇,但风暴王的军力几乎是征服者的两倍,骑兵和重骑兵数量更是近四倍。见到坦格利安家族的旗帜在自己领土上飘扬,大大惹恼了亚尔吉拉,此刻风雨从南方吹来,正打在坡上坦格利安士兵的脸上,身经百战的老战士可没错过这细节。骄傲的亚尔吉拉下令进攻,史称「末世风暴」的战役就此展开。

  战争持续到深夜,鲜血遍野,战况也不如伊耿征服赫伦堡那般一面倒。亚尔吉拉三度带着骑兵攻到拜拉席恩面前,但山坡过于倾斜,大雨淋得土地松软泥泞,战马挣扎不前,东倒西歪,攻势遂无法一气呵成,顿失良机。风暴地贵族思忖,必须派长矛兵徒步攻顶才有胜算。拜拉席恩的军队被大雨模糊了视线,等到发现对方爬上山丘时,早已为时已晚,淋湿的箭弦更是让弓箭毫无用武之地。山丘接连失守,风暴王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进攻时,突破了拜拉席恩军队核心,不过却遇上了雷妮丝和米拉西斯。飞龙就连在陆地上也是所向无敌。带领前哨军队的狄肯.摩里根与黑港的私生子,以及亚尔吉拉王随员的骑兵,全遭龙焰吞噬。战马惊慌逃窜,冲撞了驾马的人,进攻登时陷入混乱。风暴王本人也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但亚尔吉拉仍奋战不懈。奥里斯.拜拉席恩带着士兵下泥泞山丘,发现老国王一人便打败了半打的士兵,尸体全倒在他脚下。「让我来,」拜拉席恩下令。他下马以便和对手站在同一平地上,并给风暴王最后一次机会投降。亚尔吉拉咒骂回应。双方便打了起来,一方是白发飞窜、年迈的战士国王,一方是黑须舞张、伊耿的无惧御前首相。双方各挨了对手一剑,但据说,这位末代杜伦登最后是得偿了心愿,手握着长剑、嘴骂着粗话死去。国王之死让风暴地众人顿失战意,一听到亚尔吉拉战死,众王与骑士纷纷抛下武器逃跑。

  有那么几天,众人都在担心风息堡会沦落到赫伦堡的命运,因为奥里斯.拜拉席恩和坦格利安联军上门时,亚尔吉拉的女儿亚洁拉封锁城门,并自封为风暴后。雷妮丝皇后乘着米拉西斯来到城里招降时,亚洁拉还信誓旦旦说,风息堡的守卫者宁可战死到最后一人,也不会屈膝投降。「你们大可夺走城堡,但你们赢得的,只会是尸骨、鲜血和灰烬而已。」她放言,但护城的士兵显然还不想死。是夜,他们举起白旗,敞开城门,把上了手铐脚镣、摀上嘴的亚洁拉,赤裸裸地送进奥里斯.拜拉席恩的军营中。

  据说拜拉席恩亲手解开她的手铐脚镣、替她裹上自己的披风、替她斟酒、柔声相劝,诉说她父亲的英勇和光荣而逝。不久,为了纪念先王,拜拉席恩本人接下了杜伦登家族军队和族语。宝冠雄鹿成了他的家徽、风息堡成了他的领地、而亚洁拉成了他的妻子。

  河间地和风暴地这下都在龙王伊耿和同伴的掌控之中,维斯特洛内其他君王再清楚不过了:马上就轮到自己了。临冬城里,托伦国王召集家臣。北境幅员辽阔,他深知组织军队需要时间。朗诺尔的摄政母后、也就是谷地的莎拉皇后暂时退守鹰巢城寻求防守军力,并派军前往艾林谷的隘口血门峡。莎拉皇后年轻时被称为「山谷芳花」,是七大王国中最动人的少女。或许是希望能用美貌打动伊耿,她向伊耿送上一幅画像和婚约,前提是伊耿能认儿子朗诺尔为继承人。画像的确是送到了,但伊耿.坦格利安是否回复了她的提议就不得而知了。伊耿已经有两位皇后了,而莎拉皇后比他年长了十岁,早已是凋零的花朵。

  与此同时,西境两大国王则达成协议,各组军队,打算一举消灭伊耿。「河湾之王」嘉登纳家族的孟恩九世带着庞大军团从高庭出发。他来到罗宛家族的领地金树城外,会见凯岩城王洛兰.兰尼斯特,后者从西境带来了自己的军团。两位统领一起指挥维斯特洛前所未见的最大军团:五万五千大军,包括六百多名大小诸侯以及五千多名骑兵。「这就叫铁臂神拳。」孟恩国王吹嘘道。四个儿子骑马伴随在侧,两名男孙则担任他的侍从。

  两大国王没在金树城停留太久,这么庞大的军团必须保持行进,不然会把附近乡村吃个精光。这批盟军同时启程,穿越茂盛草地和金黄麦田,朝北北东方向前进。

  而神眼湖畔的军营里,伊耿接到他们前来的消息,便聚集军力,前往会见新敌人。他指挥的军力只有两大国王的五分之一,而且多数不久前还宣誓效忠河间地贵族,这些人对坦格利安家族效忠是最近的事,忠诚度也未经考验。然而,带着规模较小的军团,伊耿便得以比敌方迅速移动。雷妮丝和维桑尼亚分别从风息堡和裂爪角带着龙赶来,与伊耿在石庙镇会合;维桑尼亚还在裂爪角得到当地小王热切请求归降。坦格利安三人一同从天际监督军队横渡黑水河上游小河,再一路南行。

  双方军队在黑水河南方一处开阔的平原交锋,附近便是日后黄金大道横贯之处。接到斥候回报坦格利安军队数量和部署,两大国王都相当得意。他俩的军力估计是伊耿的五倍,贵族和骑兵比例更是大胜。再说,开阔的战场,放眼所及全是野草和麦田,对重骑兵来说再理想不过了。伊耿.坦格利安就不能像奥里斯.拜拉席恩在末世风暴之役那样占据高地;此处也非泥泞地,脚下很扎实。他方也不会为大雨所苦。本日虽然有风,但晴朗无云。这里已经十四日无雨了。

  孟恩国王比洛兰国王多带了一倍军力上战场,便要求坐阵中央指挥。他的继承人儿子埃德蒙担任斥候。洛兰国王和骑士负责右翼,奥克赫特伯爵负责左翼。没有自然屏障压制坦格利安军队,两大国王打算从两侧包夹伊耿,再从后方袭击,而重骑兵和贵族组成的「铁臂神拳」横扫伊耿大军中心。

  伊耿.坦格利安召集长矛手和长柄枪手围成半月形,弓箭手和十字弓手跟随在后,轻骑兵则在两侧殿后,伊耿将军团指挥权交给处女渊主琼恩.慕顿,他是率先来到伊耿麾下的其中一人。伊耿自己则打算和两后一起,从天上发动攻击。伊耿也注意到无雨的景象了;环绕军队的野草和麦田高耸矗立,等待收割,不仅如此,还很干燥。

  坦格利安按兵不动,直到两大国王吹响战号,敌军在军旗翻动中前进后才进攻。孟恩国王驾着金色马车,率众攻击中锋,儿子加文在旁持着家族的白底绿手旗帜。嘉登纳和兰尼斯特等军冲过暴雨般的弓箭,直捣敌军,横扫坦格利安的长矛兵,毁坏对方阵形。但伊耿和两姊妹早就飞上了天空。

  伊耿乘着贝勒里恩飞到敌军上空,穿过枪林弹雨,不停下潜以龙焰袭击敌军。雷妮丝和维桑尼亚在敌军上风处和后方喷火。干枯的野草和饱满的麦田立刻烧了起来。风力助长了火势,烟雾吹到了两大国王前哨军队的脸上。大火的气息惊吓到马匹,浓烟加剧,遮蔽了马匹和骑士视线。随着四周窜起火墙,两大国王的军队渐渐溃散。慕顿伯爵的军队安然待在大火的上风处,持着弓箭长矛静候,轻松解决跌撞逃出火海的着火和烧伤士卒。

  怒火燎原,日后这场战役便以此为名。

  四千多名士兵死于龙焰。上千人被刀剑、长矛和弓箭所噬。成千上万的人遭到火吻,有些严重到永留疤痕。国王孟恩九世也在死者之列,他的儿孙、兄弟、亲戚全都丧命。一名侄子残喘三天,但仍因烧伤回天乏术,嘉登纳家族也随他而去了。凯岩王洛兰活了下来,他一见大势已去,便驾马穿过火焰浓雾逃到安全处。

  坦格利安死伤不到百人。维桑尼亚皇后虽然肩头中了一箭,但不久便康复了。群龙大啖尸体,伊耿下令把死者的武器收集起来,运往下游。

  隔天,洛兰.兰尼斯特便被俘虏了。凯岩王把长剑和皇冠放在伊耿脚边,屈膝称之为王。伊耿言出必行,扶起战败的敌人,答应保留其土地和头衔,并封之为凯岩城之主、西境统领。洛兰公爵的家臣也纷纷效法,逃过龙焰的河湾地贵族也是。

  然而,西境的征战还不算完成,伊耿与姊妹分道扬镳后,立即前往高庭城,希望在别人占领该地前确保该城的投降。伊耿发现该城由事务官哈兰.提利尔控制,其先人世代侍奉嘉登纳家族。提利尔献上城堡钥匙,无抵抗之意,还寻求征服者的支持。伊耿授予他高庭城及其属地,封他为南境统领、曼德河流域总督,嘉登纳家族掌管的附庸国也由他治理。

  伊耿国王本想继续南进,招降旧镇、青亭岛和冬恩三地,但他还没离开高庭,便听见挑战势力再现。北境的国王托伦.史塔克早已带领三万凶狠北方大军,渡过颈泽,来到河间地。伊耿立刻乘着黑死神贝勒里恩,领军前去迎战。同时派人传话给两位皇后、以及赫伦堡和怒火燎原之役后归降的贵族和骑士。

  托伦.史塔克抵达三叉戟河畔时,发现南畔等待的敌军,比自己战力多了一倍。河间地贵族、西境、风暴地和河湾的军团都来了。对方军营上空还有贝勒里恩、米拉西斯、瓦格哈尔盘旋。

  托伦的斥候见过赫伦堡的惨况,城堡余烬至今仍在蔓烧。北境之王也耳闻怒火燎原之役的死伤。他明白若是强行渡河,等着自己的便是相同的命运。有些贵族的家臣催促他无论如何进攻便是,北方人的骁勇善战必会胜利,却也有人劝他快快退回卡林湾,固守北方土地。国王的庶出手足布兰登.史塔克则是自告奋勇,趁夜色只身渡河,在群龙熟睡时杀了牠们。

  托伦国王的确是派了布兰登.史塔克渡过三叉戟河。但他还带了三名学士一同渡河,不是为了杀戮,而是为了求和。谈话通宵未歇。翌日,托伦.史塔克本人也渡过三叉戟河。就在三叉戟河南畔,他屈膝受降,把年代悠久的冬境之王冠放在伊耿脚边,并宣誓效忠。他起身后,再也不是国王,而是临冬城主和北境统领。今日,人们仍称托伦.史塔克「降服王」,但北方人没把他的骨灰葬在三叉戟河边,伊耿从史塔克公爵和其附庸手上取得的武器,也未遭熔化或弯曲。

  这下伊耿和两位皇后才和众人分道扬镳。伊耿再度南下,前往旧镇;维桑尼亚和雷妮丝则分别乘着飞龙离开,前者飞往艾林谷,后者飞向阳戟城和冬恩沙漠。

  莎拉.艾林早已严加守备海鸥镇,派精兵军团驻守血门峡,并加驻三倍军力驻扎前来鹰巢城必经的三座城堡:危岩堡、雪山堡和长天堡。但这些守备在维桑尼亚面前全无用武之地,她乘着瓦格哈尔飞过众军,降落在鹰巢城里。谷地的摄政皇后带着十几名守卫前来对决,却看到朗诺尔.艾林坐在维桑尼亚腿上,盯着巨龙,满脸惊奇。「母亲大人,我能和这位姊姊去飞一飞吗?」年幼的国王问道。两位皇后相识而笑,相互行礼。莎拉夫人交出三个王冠(她自己的摄政冠冕、儿子的小王冠、以及千年来艾林王朝传承的山谷猎隼王冠),连着守备的武器一同放在维桑尼亚皇后身边。据说,小国王后来遨游巨人之枪山巅三圈,着陆后才知道自己成了小公爵。维桑尼亚.坦格利安就这么把艾林谷纳入弟弟的版图。

  雷妮丝可没那么轻松了。冬恩枪手组成的军团驻守亲王山道,也就是穿过红色山脉的隘口,但雷妮丝并未发动攻击。她飞过山道,俯瞰红土白雪,降落在维斯城,打算命之弃守,才发现该城早已人去楼空。城外的小镇也只剩老弱妇孺。问他们领主的下落,也只得到「不在」两字。雷妮丝顺游而下来到艾尔利昂家族的领地神恩城,但该城也空无一人。她继续飞行。雷妮丝来到绿血河出海口的木板镇,此处有上百艘任由阳光曝晒的篙船、渔船、小舟等,彼此用绳索和铁链相接,形成一漂浮的城镇,但当米拉西斯盘旋天际时,却只有几名老妇和孩童出来张望。

  最后雷妮丝飞到阳戟城,马泰尔家族长久以来的领地,发现冬恩公主已在空无一人的城堡恭候她多时。梅丽安.马泰尔已高龄八十,学士记载她统治冬恩人民长达六十年之久。她又胖又瞎,头发稀疏,皮肤干瘪松垮。骄傲的亚尔吉拉称之为「冬恩的黄虾蟆」,但岁月和眼盲并未让她的聪慧衰退。

  「本宫不会和妳对战,」梅丽安公主说,「但也不会向妳屈膝。冬恩没有国王。就这么告诉令兄吧。」

  「当然,」雷妮丝回道,「但公主,我们会再来的,下次就是带着火与血而来了。」

  「那是你们的族语,」梅丽安公主说,「我们的族语是『不屈不挠』。小姑娘,妳或许能烧了我们,却不能令我们磕头屈挠。这就是冬恩。这里不欢迎妳。回途自行保重。」

  就这样,皇后与公主未能达成共识,征服冬恩城未果。

  在西境那头,伊耿.坦格利安则受到了稍稍热情的欢迎。旧镇为维斯特洛最大城,四周有壮观高墙环绕,由河湾最古老、富裕、势力最为庞大的贵族:参天塔的海陶尔家族统治。旧镇亦为七神信仰中心。此地住着总主教,人称「信徒之父、新神在世的声音」,握有全境数百万虔诚人民之顺从(北境除外,因为那里旧神仍有其信众),还掌控了教团武装,也就是百姓口中的「星辰勇士团」与「圣剑骑士团」。

  然而,伊耿.坦格利安与军团一行人尚未抵达旧镇,便见城门敞开,城主海陶尔已等着投降。与此同时,伊耿抵达的消息一传到旧镇,总主教便把自己关在星舆圣堂七天七夜,寻求众神指引。除了面包和水外不吃不喝,醒着的时间全在祈祷,在圣坛间穿梭不息。到了第七天,老妪举起金黄提灯,指引他前方道路。伟大神灵预见,旧镇若是出兵抵抗龙王伊耿,全城将陷入火海,参天塔、学城和星舆圣堂也将坍塌瓦解。

  旧镇城主曼佛德.海陶尔是个谨慎虔诚的君王。有个年少的儿子加入战士之子,还有一个最近才当上修士。总主教告诉他老妪的启示后,海陶尔公爵便决定不用蛮力对付征服者。是以,海陶尔家族虽为高庭城嘉登纳之家臣,却无旧镇之人葬身怒火燎原之役。也因此,龙王伊耿将至时,曼佛德公爵亲自上前接风,并献上长剑、城镇和效忠誓言。(有人说海陶尔公爵还献上么女的婚约,只是伊耿以已有两后客气回绝)。

  三天后,总主教亲自在星舆圣堂为伊耿施行七油膏礼,为之加冕,封坦格利安家族的他为伊耿一世,安达尔人、洛恩人和先民的国王,七国之君,全境守护者(此七国为惯用法,当时冬恩尚未投降,事实上还得等上一个世纪才行)。

  伊耿首次在黑水河口举行加冕典礼时,只有几名诸侯在场,但第二次加冕却有上百名诸侯到场;伊耿乘着贝勒里恩环绕旧镇时,成千上万的人民替他欢呼。学城的博士和学士也在其中。或许正因如此,这次加冕典礼才成了伊耿王朝之始,而不是从登陆那日在伊耿塔的加冕起算。

  是以,在征服者伊耿和两姊妹的坚持下,维斯特洛七大王国成为一统王朝。

  不少人认为伊耿国王会在征服后把旧镇当作领城,也有人认为他会选择坦格利安家族的世代领地龙石岛。是以,当伊耿选择了黑水河三丘上兴起的新城镇、也就是他与两姊妹首次踏上维斯特洛领土之地,作为统治中心时,众人都大吃一惊。这座城便是后来的君临城。龙王伊耿在此统治全境,用战败者融化曲结、残破毁损的武器,打造了一把钢铁座椅,这座潜藏危机的王位不久便成了众人皆知的维斯特洛铁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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