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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前往扎蒂的旅程带着我穿越了红土地的沙漠。为了给自己保暖,我在夜里扎起营帐,又堆起石块来防风,我发现夜晚的平原是这世界上最寂寞的地方,只有秃鹫的叫声与我相伴。我思念着艾雅,我告诉自己,我要向艾雅证明我自己。这就跟我要向我的父亲、我的母亲,还有拉比亚证明我自己一样,我回首过去,正是这样的念头在敦促着我前进。
至于饮水,我做了一个蒸馏器。我先在地上挖了个洞,然后在上面盖上一块布,利用阳光在布的底面凝出水滴。我从找到的植物茎干里吮吸水分,为了尽量保存自己的体液,一直保持着稳定的步伐前进,通过鼻子呼吸。这些都是肯萨,还有我的父亲教给我的。在成长的岁月里,艾雅和我一起旅行,一起搭建小屋、一起打猎和觅食,我把我学到的忠告都教给了她:“你得在上风或者侧风向打猎。最理想的时间是在拂晓的时候,这时候动物都在巢穴外面……”
多亏了我的导师,我知道该寻找什么样的痕迹和迹象;我知道哪种粪便象征着哪种动物;我知道如何在血肉温热时给它们剥皮,还如何去除会产生气味或者让肉变质的腺体;我知道该从哪里下刀,如何小心地避免划破胃和消化官。
我用沙漠灌木点火来烹制我的猎物:兔子、鼠类、野山羊、野猪。“你没法儿给野猪剥皮,巴耶克。先把内脏掏干净,然后把野猪毛烧掉。”我记得我的导师们告诉过我,肝脏不能煮得太多,肾脏是很好的营养来源,但需要煮沸。心脏要烤熟,肠子也要煮沸才行。从兽脚上刮下肉筋,把舌头和骨头煮开,留下脑子来加工兽皮。我用内脏重新布置陷阱,饮用兽血获取营养,吮吸眼球来补充体液。
我的第一把武器是一把弹弓,但最令我自豪的武器是我的弓。这把弓是我在度过了此行最艰难的那段旅途之后做的,取材的地方靠河流很近,土地肥沃。我在这里发现了一棵紫杉树,从树上砍下了一段柔韧的枝条来做弓材。
“这里,像这样握住弓材的尖端。这是你的臂长,你的弓就应该有这么长。”我的父亲告诉过我。
他向我展示过要怎样剥树皮,如何把弓材两端削成锥形,把弓材末端削出形状,刻上挂弦的凹槽,再用猎物的动物油脂打磨光滑。我用生皮制作弓弦,然后在弓材的尖端缠上荨麻茎干来加固挂弦的绳结,并上紧弓。
笔直的西卡莫无花果树木条最适合制作箭矢。我还把我见到的每一根羽毛都收集起来存放在袋子里,用它们来制作箭翎。
我独自待在平原上制作我的弓,心里思念着所有人——肯萨、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和拉比亚、赫波泽法……艾雅——我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们。如果我还能再见到他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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