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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普拉舍-古如何到达无人愿往之地

  置身一座巨大的茅草村舍中,我们可能会以为它是一座宫殿,但从建筑风格、木材和内饰情况来看,那仅是一间村舍。这间村舍里面住着普拉舍-古。普拉舍-古是巨人的孩子,他的父亲来自乌弗家族。在过去的五百年间,乌弗家族成员的个头逐代缩小,直到如今,巨人们的身高不会超过十五英尺。然而,乌弗家族的成员还是会亲手捕捉大象来吃。普拉舍-古住在平原上,一个名叫李瑞普提-康的侏儒就住在普拉舍-古家上方的山顶。傍晚时侏儒常在山顶边缘散步,沿着山脊走上走下,他矮胖,丑陋,浑身长毛。普拉舍-古看得清清楚楚。

  好多星期以来,这位巨人被他见到的场景所折磨,最终厌烦不已。(就像人类也会为鸡毛蒜皮的事情心烦。)他夜晚失眠,吃猪肉也感觉索然无味。那一天终于到来了,就像所有人可能已经知道的那样,普拉舍-古扛起棒子上去找侏儒。侏儒虽然矮胖,但身材比想象中的更加宽厚,超过所有人类,比人类所了解的要更强壮;小小的体型里蕴藏着庞大的力量,就像燧石中心的火花。但对于普拉舍-古来说,他只是一个丑恶、矮胖、胡子拉碴的东西,竟敢横着长,无视所有竖着长的自然法则。

  普拉舍-古来到山上,投出他的希马哈尔克(他按照自己的心意给自己的棒子起的名字),以防敏捷的侏儒反抗。他紧握双手走向李瑞普提-康,后者站在山路上,一言不发,丑恶的宽身板突然转过来,面向普拉舍-古。普拉舍-古那时已经在内心深处描绘出一幅场景,他想象着自己用一只大手抓住侏儒,将他和他的胡须及其丑恶的肥厚身躯彻底抛下悬崖,从那里摔进无人愿往之地。若无意外,命运就会那样上演。但侏儒用小胳臂挡开了要抓住他的大手,壮硕的肢体逐渐靠近巨人的身躯,距离近到凭借侏儒的狡猾就可以抓住巨人,将普拉舍-古掀起来,就像蜘蛛对付某只大苍蝇,直到他小小的控制力足以实现目标为止,他突然将巨人举过头顶。就在深不可测的陡峭悬崖边上,他以头部为轴,将这位硕大的受害者转悠起来,起初很慢,最后越来越快;终于,普拉舍-古在侏儒丑恶的宽身板周围悠了起来,那可恨的胡须居然也在风中摆动,李瑞普提-康放了手。普拉舍-古从悬崖上方飞出去了一段,飞向空中,就像一块石头;接着,他开始下落。过了好一阵子,他才确信并真的意识到从山上掉下来的确实是自己,因为厄运降临到自己身上时,人们总是不容易相信。但当他在夜晚中掉落一段时间,往下方望去的时候,那里什么都看不见,或者说,小片田野的微光开始映入眼帘,于是他再也乐观不起来。直到后来,他所见的田野更绿、更大(可怕的是,现在也越来越近了),那里确实是他出发去找侏儒的那片土地。

  最终,他看到了地面上可怕的房屋和道路在靠近,还有在暮光中闪烁的绿色田野,这一切毋庸置疑。他的斗篷变成呼啸的碎片,从身上飞离。如此,普拉舍-古到达了无人愿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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