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国王暴怒
正殿的壁炉里堆着很多大原木，原木在火炉里燃烧着，但这片空洞的地方却有着不可撼动的寒意。这已经是吉纳维芙失踪的第二天早上了，国王怒气冲天，让人不敢直视。他怒气冲冲地把客人都赶了出去，这样就可以及时收到凯文的新消息。
“我说过了，滚！”塞弗恩冲着一个侍女喊着，她正急急忙忙地清理一个打翻的盘子。女孩儿脸色惨白，逃离了房间。
欧文站在靠门的位置，看着凯文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忍受着国王的坏脾气。“艾思斌”又蒙羞了。欧文努力忍住，不让自己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虽然他不愿看到凯文承受国王的怒气。他看到德鲁走向门口，想要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这个房间。小男孩脸上充满担忧的表情，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欧文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德鲁脸上立刻露出了光彩。欧文朝他点点头，当他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声“图书馆”。
凯瑟琳夫人还站在高台旁，她脸上满是担忧。吉纳维芙的失踪让她深感忧虑，但欧文不敢告诉她事实真相。他准备事后告诉她，但一定得小心，谨慎为之。
欧文朝守卫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把门关上，然后走向正在奚落凯文的国王。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你呢，‘艾思斌’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行踪都查不到！”塞弗恩轻蔑地说，“我需要答案，凯文，最好是好消息！”
“我的陛下，”“艾思斌”沮丧地说，“我已经把能派的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你能派的！”国王怒喝道，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过你了，让城里每一个密探都高度警戒！”
“让他说完吧，我的陛下，”欧文说，他走得更近些，“可以的话，请您暂时控制您的脾气。”
国王怒气冲冲地看了欧文一眼，嘴唇气得发抖。
凯文感激地朝欧文点了下头，无助地耸了耸肩。“我们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城堡里逃出去的。她凭空消失了。侍女早上进房间生火的时候，她床上空无一物。看起来她像是被人绑架了。”
“但怎么可能？她从城里出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国王恼怒地问。
“我们守卫着每一条道路，每一个港口，搜查了港口上的每一艘船，不论是不是阿塔巴伦的我们都搜查了，”凯文解释道，“我们获得的唯一一条线索最终也没有带来任何收获。”
“什么线索？”塞弗恩问道，“我应该把你们全都扔进河里。我为什么要养活你们这群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密探！”
“告诉国王吧，凯文。”欧文说道。
“告诉我什么？”
凯文咽了一下口水，像是在消除自己越来越明显的不耐烦情绪。“我听到传言，圣母殿司事昨天早上可能见到她了。我过去向他当面了解了情况。他说圣母殿开门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在大门口。他们两个还带着个小女孩，根据司事的描述，小女孩的样子很像吉纳维芙。司事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所描述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在我看来很可能是德拉甘。您还记得他吗，我的陛下？我们逮捕回来的那个想要放走埃里克的小偷？”
欧文看着国王脸上的表情从生气转为了解，甚而又变成愤恨。凯文也许没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但欧文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着他。
“是……是的，我记得。”国王结结巴巴地说。
凯文挠了挠耳朵。“司事发誓说，他看到他们进了圣母殿，但却没看到他们出来。我问过狄克诺小女孩有没有寻求庇护，但他看上去却很吃惊，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吃惊。那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寻求庇护，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那个小女孩。我昨天已经派人搜查过整个建筑了，从地下室到阁楼，每一个板条箱，每一个容器，每一个壁橱。我以为今天就能有好消息给您，我的陛下，但却没有任何她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港口出现的迹象。”
欧文又向前走了一步。“我的陛下，听了凯文的报告，我相信德拉甘这个家伙一定和吉纳维芙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我的陛下，我也相信，他有某种进入王宫的特殊方法。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相信他可能是泉佑异能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是个危险的威胁。试想如果雅各发现自己女儿失踪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把事情怪到您的头上。”
国王听到这话意指他那失踪的侄儿，不禁眯起了双眼。
“我和这件事毫无关系。”国王说，但他声音中却没了底气，不再咆哮。
“当然和您无关，我的陛下，”欧文同情地说，“但这不能阻止雅各和伊蕾莎白往最坏处想。我怕我之前的梦境就要成真了，我们会被其他几个王国同时入侵。我知道您派了凯茨比去北坎，但我猜想如果史蒂夫的孙女带着战旗出现，当地人会像豺狼野兽一样攻打他的。我们要是失去对北坎的掌控，我们就丧失了一大批曾经对您忠心耿耿的士兵。他们可是支持您的主力军！”
国王擦了擦嘴，跛着脚开始走来走去。
欧文瞥了一眼凯瑟琳夫人，她看上去对这番对话很感兴趣。她自己有办法用一种塞弗恩无法了解的方法将这些线索碎片拼凑在一起吗？
“那你有什么建议？”国王问欧文。
“我已经命令‘艾思斌’去追捕德拉甘那个家伙了。我觉得有几个问题，他一定要给出解释。”
国王看起来态度坚定，已经下定了决心。“等你抓到他，我想让你亲自带他来见我。”
欧文恭敬地鞠了一躬。“凯文会立刻照办的。”
塞弗恩看起来很疑惑。“如果他是泉佑异能者，你不是应该能察觉到吗？”
欧文摇了摇头。“我的陛下，我认为如果您派我去北坎，将是个明智的选择。凯茨比把大大小小的贵族都得罪遍了，也惹怒了敦德雷南的全体民众。我认识那些人，我的童年大部分时间是在那里度过的。让我看看是否可以把他们团结起来。我已经命令阿什比上尉集结我的军队，开始朝蜂岩城堡的方向进军。然后看我们哪里受侵，我能在必要的时候分出一部分军队过去。我已经给布里托尼卡女公爵送了信，让她看好沙特里约恩在她边境上的一举一动。您同意这样做吗？”
国王心不在焉地盯着火焰。欧文猜想他可能在咒骂自己居然会相信德拉甘。他希望国王能承认自己的两面派做法，但他如果不承认也不会让欧文感到惊讶，毕竟现在是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
塞弗恩看着火焰沉思了片刻，然后他转过身，摇了摇头。“我不会派你去北坎，现在还不行。”他双眼中燃烧着怒火，“我想让你亲自带队搜寻德拉甘。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他可能拥有圣泉魔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比凯文能派去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合适，更有机会抓到他。把他带来见我。我知道怎么杀了像他这样的人。等你抓到他，就可以动身去北坎了。那里有座雪顶山峰，丹瑞米圣女冻死的地方。把这个小偷带来见我。他要是伤害了那个小女孩，我绝不会对他留有半点儿同情怜悯。”
欧文借由向国王提议，希望马上去北坎，由此操纵国王。这些棋子正如他希望和计划中的一样，一一落下。
“好的，我的陛下。”他生硬地说。他草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欧文大人？”
这是凯瑟琳的声音。她跟着他走到离开正殿的走廊里。走廊里没有其他人，但王宫到处布满了窥探孔，他不知道此时此地向她坦言是不是足够安全。
“有什么事儿吗，我的女士？”他问道。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搓着手。她双眼略肿，充满了忧虑的神情，他能看出来她没怎么睡好。
“我知道你已经动用全部力量尽力去找她了。”凯瑟琳温柔地说。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通往正殿的那个双扇门。守卫立正站着，但因为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是的，我的女士。”他简洁地说，让自己的表情尽量自然。
她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自己，欧文，”她低声说，“我不是因为吉纳维芙烦忧。我是在担心国王。我猜想他可能在谋划些什么。”
欧文皱着眉头，一句话没说。
她的声音平和，值得信赖。“我问过他到底相不相信你所说的预言，”她说，“他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至少现在还没有。他说下雪只是冬天来得早了些。他说服自己，圣泉预兆只是幼稚的迷信而已。”她低下头，靠近他的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我……我问他如果预言要是真的，他会怎么做。如果真有一个小男孩从喷泉里拿出一把剑的话怎么办？”她飞快地眨着眼睛，他看到她眼睛中充满了泪水。
“他怎么说？”欧文问道。
“他说这永远都不会发生的，”她低声说，“如果我们真的遭遇入侵，他计划把王国里所有的年轻人都召集在一起，命令他们到帝泉王宫来。他说他会证实圣泉力量都是假的。”
欧文盯着她看。“怎么证明？”
她摇了摇头。“他没说。但他眼中的神情让我十分害怕。我的大人，你向我保证过，我的儿子会平安无事，你会保护他。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告诉国王真相，他会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自愿放弃王位，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事儿？但我要冒险一搏吗？他是那样一个人。”
欧文用愈发关注的目光看着她。他慢慢地摇着头。“别告诉他。”
凯瑟琳闭紧眼睛，一行热泪从她脸颊滑下。“好吧，我不说。”
“我要去和你儿子谈谈，”欧文小声说道，“和我一起来吧。他在图书馆。我觉得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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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站在靠门的位置，看着凯文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忍受着国王的坏脾气。“艾思斌”又蒙羞了。欧文努力忍住，不让自己露出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虽然他不愿看到凯文承受国王的怒气。他看到德鲁走向门口，想要和其他人一起离开这个房间。小男孩脸上充满担忧的表情，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欧文冲他眨了一下眼睛，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德鲁脸上立刻露出了光彩。欧文朝他点点头，当他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小声说了一声“图书馆”。
凯瑟琳夫人还站在高台旁，她脸上满是担忧。吉纳维芙的失踪让她深感忧虑，但欧文不敢告诉她事实真相。他准备事后告诉她，但一定得小心，谨慎为之。
欧文朝守卫们点点头，示意他们把门关上，然后走向正在奚落凯文的国王。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你呢，‘艾思斌’居然连一个小孩子的行踪都查不到！”塞弗恩轻蔑地说，“我需要答案，凯文，最好是好消息！”
“我的陛下，”“艾思斌”沮丧地说，“我已经把能派的所有人都派出去了——”
“你能派的！”国王怒喝道，打断了他的话，“我告诉过你了，让城里每一个密探都高度警戒！”
“让他说完吧，我的陛下，”欧文说，他走得更近些，“可以的话，请您暂时控制您的脾气。”
国王怒气冲冲地看了欧文一眼，嘴唇气得发抖。
凯文感激地朝欧文点了下头，无助地耸了耸肩。“我们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城堡里逃出去的。她凭空消失了。侍女早上进房间生火的时候，她床上空无一物。看起来她像是被人绑架了。”
“但怎么可能？她从城里出去却没有一个人看到？”国王恼怒地问。
“我们守卫着每一条道路，每一个港口，搜查了港口上的每一艘船，不论是不是阿塔巴伦的我们都搜查了，”凯文解释道，“我们获得的唯一一条线索最终也没有带来任何收获。”
“什么线索？”塞弗恩问道，“我应该把你们全都扔进河里。我为什么要养活你们这群什么事情都干不成的密探！”
“告诉国王吧，凯文。”欧文说道。
“告诉我什么？”
凯文咽了一下口水，像是在消除自己越来越明显的不耐烦情绪。“我听到传言，圣母殿司事昨天早上可能见到她了。我过去向他当面了解了情况。他说圣母殿开门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在大门口。他们两个还带着个小女孩，根据司事的描述，小女孩的样子很像吉纳维芙。司事发誓他说的都是真的。他所描述的那个男人的样子，在我看来很可能是德拉甘。您还记得他吗，我的陛下？我们逮捕回来的那个想要放走埃里克的小偷？”
欧文看着国王脸上的表情从生气转为了解，甚而又变成愤恨。凯文也许没注意到这种细微的变化，但欧文一直都在仔细地观察着他。
“是……是的，我记得。”国王结结巴巴地说。
凯文挠了挠耳朵。“司事发誓说，他看到他们进了圣母殿，但却没看到他们出来。我问过狄克诺小女孩有没有寻求庇护，但他看上去却很吃惊，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吃惊。那天没有任何一个人去寻求庇护，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那个小女孩。我昨天已经派人搜查过整个建筑了，从地下室到阁楼，每一个板条箱，每一个容器，每一个壁橱。我以为今天就能有好消息给您，我的陛下，但却没有任何她在什么地方或者什么港口出现的迹象。”
欧文又向前走了一步。“我的陛下，听了凯文的报告，我相信德拉甘这个家伙一定和吉纳维芙的失踪脱不了干系。我的陛下，我也相信，他有某种进入王宫的特殊方法。我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我相信他可能是泉佑异能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就是个危险的威胁。试想如果雅各发现自己女儿失踪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一定会把事情怪到您的头上。”
国王听到这话意指他那失踪的侄儿，不禁眯起了双眼。
“我和这件事毫无关系。”国王说，但他声音中却没了底气，不再咆哮。
“当然和您无关，我的陛下，”欧文同情地说，“但这不能阻止雅各和伊蕾莎白往最坏处想。我怕我之前的梦境就要成真了，我们会被其他几个王国同时入侵。我知道您派了凯茨比去北坎，但我猜想如果史蒂夫的孙女带着战旗出现，当地人会像豺狼野兽一样攻打他的。我们要是失去对北坎的掌控，我们就丧失了一大批曾经对您忠心耿耿的士兵。他们可是支持您的主力军！”
国王擦了擦嘴，跛着脚开始走来走去。
欧文瞥了一眼凯瑟琳夫人，她看上去对这番对话很感兴趣。她自己有办法用一种塞弗恩无法了解的方法将这些线索碎片拼凑在一起吗？
“那你有什么建议？”国王问欧文。
“我已经命令‘艾思斌’去追捕德拉甘那个家伙了。我觉得有几个问题，他一定要给出解释。”
国王看起来态度坚定，已经下定了决心。“等你抓到他，我想让你亲自带他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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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弗恩看起来很疑惑。“如果他是泉佑异能者，你不是应该能察觉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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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弗恩看着火焰沉思了片刻，然后他转过身，摇了摇头。“我不会派你去北坎，现在还不行。”他双眼中燃烧着怒火，“我想让你亲自带队搜寻德拉甘。我觉得你的判断是对的，他可能拥有圣泉魔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比凯文能派去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合适，更有机会抓到他。把他带来见我。我知道怎么杀了像他这样的人。等你抓到他，就可以动身去北坎了。那里有座雪顶山峰，丹瑞米圣女冻死的地方。把这个小偷带来见我。他要是伤害了那个小女孩，我绝不会对他留有半点儿同情怜悯。”
欧文借由向国王提议，希望马上去北坎，由此操纵国王。这些棋子正如他希望和计划中的一样，一一落下。
“好的，我的陛下。”他生硬地说。他草草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了。
这是凯瑟琳的声音。她跟着他走到离开正殿的走廊里。走廊里没有其他人，但王宫到处布满了窥探孔，他不知道此时此地向她坦言是不是足够安全。
“有什么事儿吗，我的女士？”他问道。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搓着手。她双眼略肿，充满了忧虑的神情，他能看出来她没怎么睡好。
“我知道你已经动用全部力量尽力去找她了。”凯瑟琳温柔地说。她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通往正殿的那个双扇门。守卫立正站着，但因为离得太远，听不到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是的，我的女士。”他简洁地说，让自己的表情尽量自然。
她把声音压低了一些。“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自己，欧文，”她低声说，“我不是因为吉纳维芙烦忧。我是在担心国王。我猜想他可能在谋划些什么。”
欧文皱着眉头，一句话没说。
她的声音平和，值得信赖。“我问过他到底相不相信你所说的预言，”她说，“他自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至少现在还没有。他说下雪只是冬天来得早了些。他说服自己，圣泉预兆只是幼稚的迷信而已。”她低下头，靠近他的头，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我……我问他如果预言要是真的，他会怎么做。如果真有一个小男孩从喷泉里拿出一把剑的话怎么办？”她飞快地眨着眼睛，他看到她眼睛中充满了泪水。
“他怎么说？”欧文问道。
“他说这永远都不会发生的，”她低声说，“如果我们真的遭遇入侵，他计划把王国里所有的年轻人都召集在一起，命令他们到帝泉王宫来。他说他会证实圣泉力量都是假的。”
欧文盯着她看。“怎么证明？”
她摇了摇头。“他没说。但他眼中的神情让我十分害怕。我的大人，你向我保证过，我的儿子会平安无事，你会保护他。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告诉国王真相，他会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自愿放弃王位，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避免一些麻烦事儿？但我要冒险一搏吗？他是那样一个人。”
欧文用愈发关注的目光看着她。他慢慢地摇着头。“别告诉他。”
凯瑟琳闭紧眼睛，一行热泪从她脸颊滑下。“好吧，我不说。”
“我要去和你儿子谈谈，”欧文小声说道，“和我一起来吧。他在图书馆。我觉得是告诉他真相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