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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隐的印记 3

  说着,他将已经空了的酒杯放在桌上,将抽剩下的雪茄烟蒂随手扔进了壁炉里。诺布尔从吧台上拿起一把小刀递给了他,然后又站到了门边。芝加哥分社的一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布雷思维特,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艾提克斯也浑身一紧,随时准备行动。只有迦勒·布雷思维特还是一副轻松的样子,或者说看上去似乎是那个样子。可就在忽然之间,他在椅子里猛地向前一探身,两根手指往嘴里一放,发出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口哨声渐渐消失,兰卡斯特昂着头坐在椅子里,刀锋停在自己左掌的上方。“你这是干吗?”他问道,“召唤你的魔力小马驹吗?”

  就在此时,一个可口可乐的玻璃瓶顺着烟囱从天而降,在壁炉里摔了个粉碎。而熊熊的炉火瞬间就灭了,一股浓密的白烟从炉膛里喷了出来。与此同时,整个俱乐部里停电了。

  一听到布雷思维特的口哨声,艾提克斯立刻转头面向房门,然后拼命把他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往脑子里记。此时,尽管周围一片黑暗,浓烟滚滚,不过他却非常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个房间。

  挡在他路上的就只有一个障碍了,而且他还没有免疫的能力。

  从电力屋出来,希波吕忒就被一阵罡风弄得有些头晕眼花,在那一瞬间,她还以为是自己从楼上往下跑得太猛了,等到第二拳从侧面狠狠地捶在她头上,她才意识到自己遇上麻烦了。

  她侧身摔倒在雪地上,赶紧伸手去掏口袋里的手枪,可伯克探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朝上一扭,抢先把枪拿在自己的手里,然后飞起一脚踹在她的肋部。希波吕忒被踢得翻身躺倒,疼得在地上翻滚不止,好一阵都没喘上气来。伯克探员就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

  “欧列图娅·布卢,”伯克说道,“你在这儿干吗?”说着又用自己的靴头踢了她一脚,“还有谁跟你一块儿?乔治就在附近吗?你们没带着贺拉斯,对吧?”看到她听到自己儿子名字时的反应,他笑了起来。“我猜你们没带他来——你们可能是找了个保姆今晚陪着他吧?不过别担心,等把你们都了结之后,我会去好好关照他的。”

  时间忽然就像是倒退回了威斯康星州的那个冬至之夜,希波吕忒又听到了砰砰两声,就像那两个黑衣人撞在一起时那么好笑。而伯克脸上的笑容则变得茫然迷惑起来,他扭头看向电力屋那敞开的房门。希拉里从里面走了出来,走到切近,又朝他开了第三枪。伯克一头栽倒在地。希拉里站在他跟前,满是雀斑的双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没事吧?”她朝希波吕忒问道。

  希波吕忒到现在还有点儿喘不上气来,却无言地盯着希拉里那空无一物的手腕,满眼的疑惑。

  “没错,”希拉里说道,“我带了一把手铐的备用钥匙。我就觉得可能会派得上用场。”

  希波吕忒此时坐起了身,伸手在自己一侧的下巴上按了又按。就在那么一瞬,希拉里身上有什么东西让她觉得异常熟悉。“你……你到底是谁?”

  “放心好了,我什么人也不是。”希拉里说道,“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等你看到布雷思维特先生的时候,麻烦帮我告诉他,我不干了。”

  说罢她便一转身,就穿着一双袜子穿过雪地朝树林里跑去,那里还有她先前丢下的靴子和大衣。

  迦勒·布雷思维特紧跟着艾提克斯退出了客厅,前后也就间隔几秒钟的时间。他把门狠狠一摔,然后施了点儿小手段,让那扇门再想打开可就有难度了。等二人都冲出走廊了,艾提克斯还能听到门把手咔咔扭动和拳头捶击门板的声音。

  随后撞门声停了下来,紧接着一股大力直接把门从合页上给轰了下来。兰卡斯特挥手驱散着面前的烟尘,从里面走了出来。诺布尔跟在他的右后方,被打伤的鼻子还在往外冒血。随后其他社众也从屋里跟了出来,开始还三三两两的,但很快就集结整齐,紧跟着兰卡斯特的脚步。

  他们迅速穿过走廊,摸黑循着前方奔跑的脚步声追赶着。就在他们磕磕绊绊地迈过一个倒在地上的警卫之后,前面的脚步声消失了。“安静!”兰卡斯特嘘了一声。

  前面不远处传来锅碗瓢盆叮叮当当落到地上的声音。诺布尔正要往厨房那边去,却被兰卡斯特叫住:“等等。”然后转过身,朝宴会厅的大门走去,一把把门推开。

  此刻在宴会厅最里面那堵墙下,艾提克斯正举着打火机照亮着墙里面已经露出来的保险柜,而布雷思维特正借着这点儿光亮在拨弄密码盘。兰卡斯特闯进来时,二人齐齐回头看去。

  “你们就不能消停点儿?你们这两个狗娘养的蠢货。”兰卡斯特大步流星地朝他们走去,一边走一边解开了袖口的扣子,把袖子挽了上去。“现在你们可以忘记这本书了,也忘记我让你们当我实验小白鼠的事吧。我现在就要把你们两个的狗头给拧下来。等过了施洗约翰节,我掌控大局之后,我会来次特别的阿达姆之旅,我要把那个混蛋村子烧成灰烬。”

  布雷思维特转过身子,大步朝前走去,看那架势就像是要在大厅的中央跟兰卡斯特和他的手下对上一样。不过跟对方的快步匆匆相比,他的步子则要慢上许多。只见他的双臂放松地垂在身体两侧,十根手指不停地来回活动着。从正面看,他就是在热身一般地来回屈伸着手指,可若是从另外一个角度看的话,那动作则更像是个傀儡师在操控提线。

  兰卡斯特刚刚从枝形吊灯底下走过,他背后一张桌子上的桌布被掀起,莫蒂默·杜普里从地下滚了出来,他偷偷地朝前爬着,那些芝加哥分社的人身心都放在布雷思维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出现。他拿着一根银色的粉笔,在地板上准确地画了短短的一道。这一笔就改动了一个字母。

  就在这一瞬间,兰卡斯特、诺布尔和他们身后的社众突然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就像在地铁上有谁突然拉下了紧急制动阀,他们先是朝前一晃,接着又向后一仰,拼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可等他们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才发觉自己的双脚已经牢牢地钉在了地板上。

  “布雷思维特!”兰卡斯特咆哮道,“这他妈的是怎么——”

  话音未落,莫蒂默又提笔画了一道。就见兰卡斯特的嘴唇还在动,可舌头却已经僵住了。

  又有两张桌布被掀了起来。海贼老乔和阿卜杜拉站了出来,打开了准备好的手提灯。灯光一闪,照亮了地板上一个用粉笔画成的围住兰卡斯特一帮人的大圆圈——而这个圈只是一整个更大图案的一部分。在他们的右侧,两条平行线连接着这个大圈和另一个小圈。小圈里面立着一道门,那正是共济会这三个人从卡车上运进来的东西。在他们的左侧,则是一条单独的线——这条线两端笔直,而中间则是锯齿形——连接着另一个小圈。此时那小圈里什么也没有。在他们正前方,又是两条延伸而出的平行线。这两条线间隔得非常近,不仔细看的话还会以为是一条线。这两条线一直连到保险柜那堵墙的墙根底下。

  “我现在应该长话短说,说点儿聪明人该讲的话。”布雷思维特朝兰卡斯特说道,“不过比起耍嘴皮子,在下更擅长实干。”说罢他用粉笔绕着保险柜门的四周画了个圈,把它跟地板上的那两条平行线连了起来,然后朝那个还空着的圆圈走去。艾提克斯正拿着一把小刀和一卷羊皮卷等在一旁。他想从艾提克斯手里拿过这两样东西,艾提克斯却摇了摇头。

  “让我来吧。”艾提克斯抬脚就迈进了圈里面。他瞪了兰卡斯特一眼,“我要帮贺拉斯把这笔账给讨回来。”

  布雷思维特犹豫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怀疑。“这个仪式可不是没有风险啊。”他说道。

  “还能有什么风险?你是说对比今天晚上其他事而言吗?”艾提克斯说道,“就当给我个面子,行吗?”

  布雷思维特还在犹豫着。不过他看不出能有什么问题。于是只有这么一次,而且并非是出于偶然,他的直觉失灵了。

  “好吧,”他答应道,“不过你们其他人都得出去,这是为了以防万一。”海贼老乔、阿卜杜拉和莫蒂默三人闻言都退到了屋外的走廊里。艾提克斯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掌,而布雷思维特则蹲下身,用粉笔画了两道,如此便赋予艾提克斯阅读和吟诵亚当语言的能力。

  这次的咒语跟以前那次的不一样。从门里面射出来的不是光,而是一团黑影——那团黑影是活的,就像安息日国度林地里面那个神出鬼没的生物一般。它将兰卡斯特、诺布尔和其他芝加哥分社的众人完全吞没了,此外又伸出一条细长的藤蔓一般的影子,在保险柜上一碰,门就开了。随后,这团黑影就开始慢慢退去,最后退回了门里面,所过之处,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也太容易了。”布雷思维特说道。他来回搓着双手准备去拿属于自己的奖品,“施洗约翰节。现在,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挑战……”

  艾提克斯将那染血的羊皮卷丢在了地上,然后举起左臂,把袖子往下撸了撸,露出了先前已经写在皮肤上面的亚当文字。他用的那种黑墨水几乎看不出来,不过现在他却瞧得很明白,然后将这段咒语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就像他之前牢记兰卡斯特那间客厅的布局一般。等把咒语记牢了,他便走出了那个圆圈。

  布雷思维特此时已经把《名分之书》从保险柜里拿了出来,并且确信书没有受到丝毫损坏。“好了,”他说道,“现在咱们把大家都召集起来,然后——”他一转身,见艾提克斯就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由得吃了一惊,不过仰仗着自己有免疫能力护身,即便是艾提克斯朝他伸出了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他也没有朝后退开。“你这是要干什么?”

  从艾提克斯的口中说出的回答是亚当的语言。就在开口吟诵出第一个音节之时,他将自己的手掌按在了布雷思维特的胸口。一股炙热烧穿了布雷思维特衬衫的衣料,直抵他的前胸。布雷思维特惨叫一声,手里的《名分之书》也丢在了地上。他想立刻脱身而出,可此时二人已经完全黏在了一起,肌肤连着肌肤,手掌连着胸膛,鲜血连着印记。艾提克斯口中吟诵不止,而布雷思维特痛苦地抓着艾提克斯的前臂,哀号不已。

  艾提克斯终于完成咒语。炙热和剧痛逐渐消散。等艾提克斯撤开自己的手掌,布雷思维特的胸前依然有个印记,仍然是该隐的印记——不过已经跟以前那个完全不一样了,相比之前的含义,现在这个则是新的一语双关之印。

  布雷思维特朝后踉跄几步靠在墙上。“什么?你刚才都干了些什么?……”话还没说完,他双腿一软,无助地跌滑在地上。

  宴会厅的大门一开,蒙特罗斯、乔治、利蒂希娅、希波吕忒、海贼老乔、阿卜杜拉,还有莫蒂默鱼贯而入。他们站在艾提克斯身边,齐齐低头看着眼前倒在地上像癫痫发作一般不停抽搐颤抖的布雷思维特。“你们不能……”他不停喘息着,拼了命地把自己想说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你们不能……杀我……”

  “我们没打算杀你,”艾提克斯说道,“我们要把你赶走。”

  离开之前,众人将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莫蒂默用拖把擦了整个宴会厅的地面,海贼老乔和阿卜杜拉把之前用到的所有道具和设备都收拾妥当。希波吕忒带领众人来到电力屋,利蒂希娅用她的睡忘法杖放倒了那两个守卫。经过一番商议,蒙特罗斯和乔治把伯克探员用家具包装垫给裹了个严实,然后塞进了布雷思维特那辆戴姆勒的后备箱,至于布雷思维特,则被抬进了货车的后厢里。

  他们驶上41号公路,一路向南行驶。众人越过卡拉麦特河时已经过了午夜时分,眼见前面是两条岔路的指示牌,上面写着:

  您现在正驶离芝加哥

  以及

  欢迎来到印第安纳州

  他们朝左一转,驶进印第安纳波利斯大道和宾夕法尼亚铁路之间的一片开阔地带。货车停在了州境线的伊利诺伊州这一边,利蒂希娅驾驶的戴姆勒则是刚刚越过州境线便停了下来,车钥匙留在了点火开关里。艾提克斯和蒙特罗斯把迦勒·布雷思维特从车厢里拖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把他往戴姆勒边一扔。一出芝加哥的边界,布雷思维特就开始慢慢地恢复了自己的体力,缓了一会儿他就能自己站起来了。

  希波吕忒从货车的杂物箱里拿出一本交通图,递给了艾提克斯,艾提克斯又转手把它交给了布雷思维特。“贺拉斯没法来这儿跟你告别了,”艾提克斯说道,“不过他给你准备了一份临别礼物。”

  “从现在开始,”乔治解释道,“你就得小心避开那些标红的区域了。”

  “也别有太多负担,”希波吕忒接口道,“咱们这个国家大部分地方对你而言还是表示欢迎的。只要别又绕路去底特律或者费城或者纽约哈姆莱这样的地方,你就肯定能平安到家。”

  布雷思维特一直在摇着头。“你们不能,”他说道,“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我们能,而且我们已经这么对你了。”艾提克斯说道,“顺便说一句,温斯洛普先生也托我向你问好,他很高兴能取回自己的笔记。”

  “温斯洛普?”布雷思维特惊愕道,“这都是温斯洛普教你做的?”

  “是的,”艾提克斯说道,“而且你应该感到庆幸——我老爸可是琢磨着给你换个不一样的下场,而且其实我本心也倾向于那样呢。”

  “那我可是深表感激了。”说完,他又看向利蒂希娅,“你跟你那帮租客得另找个地方住了。我只要一找到公用电话就会找个拆迁队来把温斯洛普公馆夷为平地。”

  “哦,我可不这么认为,布雷思维特先生。”利蒂希娅说道,“现在那里已经不再是你的产业了。”

  “她说得没错,”艾提克斯说道,“今天下午我顺便去了一趟阿奇博尔德的办公室,把利蒂希娅合同上的尾款一笔付清了,现金哦。”

  “你给付清了?”布雷思维特看着乔治,“用我给你的钱?”

  “是用我们的钱,布雷思维特先生,”乔治说道,“那是我们的钱。”

  布雷思维特气得哑口无言,他满脸涨得通红,拿着地图的手气得直哆嗦。不过他很快还是冷静了下来。“好吧,”他说道,“房子是你们的了。钱也是你们的了,但是那本书……”他看向艾提克斯,“把《名分之书》给我吧。”

  “这我觉得不行。”艾提克斯说道,“你说呢,阿卜杜拉?”

  “不行。”阿卜杜拉断然拒绝道。

  “我愿意出钱买那本书。”布雷思维特说道,“你们尽管开价。”

  “你就是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也不行。”阿卜杜拉说道,“烈火才是它最终的归宿。”

  “现在你可以走了。”艾提克斯说道,“不过你也别难过,布雷思维特先生。事实上,这本书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看到你胸口那个新的印记了吗?它并不仅仅会将你挡在属于你们结社的地方之外,而且你也没法再是你们那个组织的成员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鬼话呢?”

  “你再也不是巫师了。你还拥有你自己的免疫能力——当然在形式上有了更多的限制——不过你其他的能力都没有了。别想着重新得回那些能力或者学习新的能力,那样做只会让你浑身难受。现在的你,已经对自然哲学过敏了。”

  起先布雷思维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可等他对自己的情况内视一番,并且想使出别的能力的时候,他的脸色一下就从拒绝变成了恐惧与绝望。“不,”他哀号道,“不,艾提克斯……艾提克斯!你不能这么——”

  “我能,”艾提克斯答道,“而且我已经这么做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布雷思维特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可艾提克斯轻轻一挣就摆脱了出来,而布雷思维特则感觉到一阵虚弱和恶心,向后踉跄了几步。“艾提克斯!”他吼道,“艾提克斯,求你了!……你需要我的,艾提克斯!”

  闻言,正和家人与朋友们往前走的艾提克斯又停下了脚步,他扭过头来,扬了扬眉毛。“我‘需要’你?”他说道,“我觉得你是不是该去找本字典翻翻了,布雷思维特先生?”

  “你觉得兰卡斯特的分社被捣毁了,这一切就完了?”布雷思维特说道,“没完!结社还有其他分社呢,全美国到处都是。现在他们都知道你了。他们都会来找你,不过他们可不会像我这样。他们才不会把你当成家人,甚至都不会把你当成人来对待。在从你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前,他们是绝不会放过你的。你无论躲到哪儿都不安全。你——”

  话还没有说完,可是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艾提克斯忽然大笑了起来。利蒂希娅、乔治、希波吕忒,还有其他人,全都笑了起来——甚至就连直到现在还因为要放布雷思维特活着离开而耿耿于怀的蒙特罗斯都不例外。他们所有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了?”布雷思维特大喊道,他就像看一群疯子一样看着他们,“什么事这么可笑?”可好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没答话,实在是因为笑得太厉害了。

  “噢,布雷思维特先生,”最后还是艾提克斯开了口,他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到底是在拿什么东西吓唬我呢?你觉得我还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吗?我知道,我们大家都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只有你才是那个稀里糊涂的人呐。”

  他们还在笑,纷纷上了货车,随即扬长而去。迦勒·布雷思维特仍然呆立在冷风之中。直到货车的尾灯消失在远处也没挪动地方。又过了半个小时,连印第安纳州的州巡警都出现了,他还攥着那本交通图伫立在黑暗之中傻傻地发着呆,就像个迷途的旅人拼命琢磨着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到底又是怎么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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