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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我差点笑了出来。但我突然领悟到欧文是认真的。「我怎么可能帮你?」

  「除了可以顺便救妳自己吗?」欧文边说边推离开墙边。「我可以给妳妳想要的。」他闲晃过我床边,走到桌旁。「我可以把妳祖父还给妳。」他的手指先是摸过一张照片的边缘,然后伸向台灯旁的蓝色小熊。「还有妳弟弟小班。」

  在欧文抓住小熊的瞬间,我抢先一步将他狠狠攒在墙上。小班的填充娃娃从他手中落下。

  「你怎么敢?」我嘶哑地说,把他钉在那里。「你以为我真的会再次中计吗?你已经用过这招了,欧文,这是老把戏。小班已经死了。我完全不想再次硬把他从沉睡中唤醒。我只想看到你躺进书柜。」

  欧文没有反击,却用令人火大的冷静眼神看着我。「那也无法解决妳的问题。再也没办法。」

  「这会是个开始。」

  欧文的手向上一举,握住我受伤的手腕。「有这么多被误导的愤怒啊。」他边说边把力道加重,我因疼痛而喘个不停,但在我抽身时,周围的空间仍维持稳定,出乎意料的是,他把手放开。我紧抱住手腕,欧文交叉起双臂。

  「好。」他说,「那就让死者安息。我可以给妳其他的东西。」

  「什么?」我反问。「自由?生活目标?」

  欧文瞇起蓝眼睛。「一个人生。」

  我皱眉。「什么?」

  「一个人生。麦肯琪。一个妳不需要藏起自己的真面目、还有妳做的事情的人生。再也没有不得不守口如瓶的秘密,再也没有不得不说的谎言。那种人生。」

  「你给不了。」

  「妳是对的。我没办法给妳,但我可以帮妳获得。」

  那种人生?他的意思是说,一个可以放下一切的机会?变得正常?再也不用对家人说谎,再也无须对小卫有所保留?但那之中将不会有小卫,因为小卫属于档案馆,小卫相信档案馆。就算我能远离一切,他也不能。我绝不会要他这么做,不管怎样,这都无所谓,因为那是不可能的。档案馆绝对不会放人离开,至少绝非毫发无伤。

  「你做的这个承诺根本不存在。」

  「还不存在。」欧文说,「但在我完成的时候就会实现了。」

  「你是说等到你拆毁档案馆吗?你那时是怎么说的?一个分支一个分支、一个书架一个书架?你明知我不会让你这么做。」

  「如果我告诉妳,不需要这么做呢?档案馆仍会存在,如果妳想,还是可以留在里头?只是不再有秘密。难道不是很值得去争取吗?」

  「你在说谎。」我低语。「你只是讲一些我想听的话。」

  欧文叹了口气。「我在跟妳讲真话。如果是妳想听的话,就应该要听进去。」

  但我怎么能听进去?他说的都是一些胡言乱语,不过是场白日梦。而且是带有剧毒的梦。欧文越过房间、走到收音机那边关掉它,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很晚了。」他说,「好好考虑我所说的,认真思考一下。如果妳还是决心跟我对抗,到了早上,妳可以继续这么做。到那时候,如果我心生慈悲,就会在档案馆把妳拆成碎片前先杀了妳,保妳完整。」

  我梦魇中的欧文不会就这样走开,但这个会。他往卧室门走去,半路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身把爷爷的钥匙从领子底下拉起来,伸手拿给我。它悬在我们之间,像是某种承诺,或是个陷阱。

  「当作证据。」他说,「表示我是真的。」

  在那块金属落入我掌中时,我体内的一切都紧绷起来。爷爷的绘匙,我的钥匙,那冷冽的重量让我全身传过一阵战栗。我将它套过头上,安放在胸前,感觉像是这世上的一片小碎片被导回正轨。欧文转身打开门,无声无息地大步离开。

  我跟上去,在他溜出公寓、走进黄色的走廊时,看着光线流泻进灯光昏暗的客厅。身后有东西发出咚一声,我转身发现爸在角落的椅子里熟睡,一本书落在他身边的地板上。即使睡着,他的面容依旧因忧心而皱起。当我跪下去捡那本书时,不禁猜想,若是告诉父母我产生梦魇的原因会怎么样。为什么我会有这些疤、我消失的时候都去了哪里、为什么我总因他们的碰触而瑟缩。

  因为欧文在我脑中种下这些念头,我对他的憎恨更深。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一个没有秘密、可以不用有任何谎言的世界。

  但在我将爸的书放在桌上、拉过一张毛毯盖在他肩上时,一个疑问在我脑中悄然低语。

  万一有呢?

  ※※※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前一秒我还盯着门看,下一秒闹铃就响起。我应该要因为没有做梦而感到释然,心里也确实感觉到一股微小、难以控制的愉快,但是,只要一想起欧文──那专属于我、活生生的梦魇──这感觉就瞬间逝去。如果不要考虑我已经开始怀疑他不只是梦的话。

  爷爷的钥匙还压在我皮肤上,我逼自己把它拿下来,藏进床旁边最上层的抽屉里。我的戒指还搁在窗台上,但如果它会让我看不见欧文的存在,我就不敢把它戴上。于是,我找了一条项链把戒指穿进去,将这件银色的物品套过头上,塞到制服衬衫的领口底下。

  没有了这层缓冲,这一天会相当漫长。

  我的名单一直保持在三个名字的数量,但我不敢抱着侥幸的心态,尤其是现在我知道阿嘉莎对猎手的搜查会落得一场空。妈正在厨房里碎念着自己是怎样遍寻不着钥匙,此时电视上正在播新闻。我一边看着,期望海德高中的那个犯罪现场会上头条,但它却没有被提及。我只能揣想那个储藏室还没有被发现。

  在此同时,妈还在一堆纸下面翻找、摸遍皮包、拉开抽屉,寻找她的钥匙。而她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钥匙被藏在冷冻库的一包豆子底下。

  「我不需要妳载我去。」我说,「真的。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在她地毯式搜索过厨房桌面的一团混乱时,险些打翻一杯咖啡。

  「我知道妳不相信我──」

  「不是那样。」她说,「我只是不希望妳在手臂还没好之前就骑脚踏车。」

  我抓住这句话里的漏洞,她不得不咬饵上钩。「妳说得对,那我搭公交车。」

  妈停下搜寻,站挺身体。「妳讨厌公交车。妳说那是一个塞满细菌和脏东西的小盒子。」

  「唔。」我把包包背到肩上。「生活不易。有一站停在离学校一个街区远的地方。」我其实并不知道是否真是如此。很幸运的是,妈也不知道。

  她的电话在那团她找遍了的纸堆中响起。「好,行,但千万小心。」

  「一向如此。」我边说边溜出去。

  我从来没坐过公交车。尤其是现在戒指正挂在我颈子上,完全派不上用场。然而,这个谎给了我一点时间,毕竟,这样一来我就不用担心还要在绕到夹缝界前先把脚踏车藏起来。

  三名历史中有两名乖乖束手就擒,至于剩下的第三名,即使处于现在的状态下也不是我的对手。我走近韦斯利和我领域间的分界线,将钥匙滑进锁中,希望能够转动。可以转。转开前,门逐渐发光现形。

  我实在太急,急到完全没想过这里根本不是我的领域,直到我绕过转角、差点跟韦斯利撞个满怀。我及时踉跄后退,避免一头撞上去,他也惊险地煞车,以免失手弄掉外带咖啡的杯架。「老天,小麦。」他边说边用空着的那只手紧抓住胸口。

  「对不起!」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样子。

  「妳在这里做什么?」

  「猎捕。」我们走在通往海德高中的门。

  「我看得出来。」小卫说,「我的意思是,妳在我的领域做什么?」

  「噢,罗兰让我通行,所以我才能在学校也清空我的名单。」

  小卫点点头。「我很高兴他们终于放妳一马了。也不是说爬墙不好玩,但这么做似乎比较没那么危险。」

  「那只是因为你没把棍子拿出来。」

  「中国棍法。」小卫纠正我。「还有,棍子在我包包里。我的名单是空的,但我的手可没空。」

  「咖啡是怎样?」我问。

  他拿起杯架。「是给妳的。」

  「你应该知道我爸妈是开咖啡店的吧。」我说。

  「妳也没有因为这样就不拿凯许的咖啡啊。」他噘着嘴说,「而且据我推测,在昨天的小插曲之后,妳可能会想要找个新的供应者。」我花了大概一秒钟的时间才理解,他所谓的「小插曲」是说凯许的咖啡让我反胃,不是他的吻。就算他后来听说了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我也不想提起这话题,毕竟这并非目前最紧急的问题。

  他拿了一杯给我,我接下,小心地不让我们的手指相碰。我现在最不需要地就是让韦斯利看见我满脑子都在想欧文的事。

  「有任何阿嘉莎的讯息吗?」他问。「关于虫洞?」

  我口中的咖啡好像变成了铅,我试图呑下。「还没有。」

  「不要担心。」他误解了我的不安。「不管是谁做的,她都会找出来。」我们抵达了那扇有着绿色打勾符号的门。「妳睡得怎么样?我想念妳的床。」

  「床也很想你。」我在他打开门时说。这跟外界早已不存在的那种门截然不同,就是那些藏在裂缝与皱折之中的门,海德高中的门并非向着一片黑暗,而是向着校园,即便从夹缝界的这一边我都能清楚看见学校。我望出去,扫瞄着草坪,寻找欧文银金色头发的身影。我没看见他,但并不代表他就不在这里,我承担不起把韦斯利带向他的风险。

  「妳要来吗?」小卫问。

  我伸手去拿裙子口袋里的名单,做出一副感觉到字母自动书写在纸页上的模样。

  「还有一个。」我叹口气,越过肩膀瞥着身后。「你先走吧。」

  小卫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点头,走到海德的草坪上。我关上我们之间的那扇门,数到十、二十、三十……然后用自己的钥匙打开,直直走向健康中心。我有点期待会看到黄色的犯罪现场封锁线,但整栋建筑悄然无声,放满奖杯的走廊空无一人,四周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我朝储藏室的门走去,屏住呼吸,做好心理准备会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里面的景象。但当我看进去,喉中的空气整个哽住。我把门推开,将三个电灯全部打开,整室洒满光亮。

  里面一尘不染,完美无瑕。没有翻倒的柜子,没有散乱的器材,没有血。什么都没有,仅剩虫洞。它的痕迹还留在房间里,正阻挡着我的视线,那是这里真的曾发生事件的唯一证明。

  「我想最好还是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一转身,看见欧文斜倚在墙上,手插在口袋里。「早安。」

  我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痛恨着自己看见他却感到释然。从昨晚,我就一直畏惧着这个瞬间,然而,他其实根本不在这里的念头似乎更加恐怖。现在他就在这里,我必须想出自己该怎么做。我必须了结他,越快越好。但一整晚塞满我脑中的问题现正爬出我的喉咙。

  欧文从背后的皮套把刀抽出。「还是坚定地要跟我对抗吗?」我迟疑着,眼神从发着光的刀子跳到他脸上,然后又跳回来。这并非击败他的方式。我逼自己松开手。「所以,妳准备好要洗耳恭听了?」他弓起一边的眉毛,装出惊讶的表情。

  「你说有不必撒谎也能生活下去的方法。」我开口。「要怎么做?」

  欧文微笑,把刀收回藏在身后的刀鞘。「不是很明显吗?」他说,「妳的生活由秘密和谎言所组成,是因为档案馆就是如此。妳必须存在于阴影之中,也是因为档案馆就是如此。」他蓝色的眼睛因兴奋而闪烁。「我要把档案馆从积满灰尘的黑暗中拖到阳光下,把档案馆还给它宣称自己正服务的这个世界。」

  「要怎么做?」

  「打开门。」他伸展双臂。「让档案馆暴露出来,让外界介入。」

  「欧文,外界根本就看不到门。」

  「那只是因为他们忘了该怎么看。整个世界都戴着眼罩。但如果我们把它们拿掉,眼睛就会适应、人生也会适应。他们必须如此。」我摇摇头。「该是做出改变的时候了,麦肯琪。是很棘手没错,但充满秘密的时期必须终结。整个世界将会适应、接受,档案馆也一样。它一定要适应。」他皱起眉,眼神一暗。「想想档案馆的秘密让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历史会迷失自我,那是因为他们在一个不熟悉的世界醒来,被惊惶、困惑和恐惧给压垮。但如果档案馆不再是秘密,如果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就不会害怕。如果他们放下恐惧并开始理解,那么他们若真的醒来,也不会迷失。小班不会迷失,瑞吉娜也不会迷失。没有人会迷失。」

  「历史从一开始就不该醒来。」我反驳。「而你所提议的这一切──大量觉醒──无论对生者或死者而言都是一个疯狂的宣言。在你开始着手之前,猎手就会抓住你。」

  「如果他们跟我一伙就不会。」他上前一步。「麦肯琪,妳以为只有妳心存质疑吗?只有妳觉得自己被困住吗?妳知道为什么档案馆要把每个人都隔开吗?因为这样,他们才感到孤独。因为这样,当其中之一觉得恐惧、愤怒或心存疑惑的时候──他们个个如此──就会以为只有自己是这样。他们会三缄其口,因为他们知道,单单一人对档案馆而言并不重要。

  「猎手是更为坚强、成对的两个心灵,无论情愿遵从或反叛,都是群体行动,但他们从没有大胆到敢这么做。看守员和猎手都知道:如果一个人或一组人挺身而出,档案馆只会把他们剔除。这么做一向能消灭那个声音。麦肯琪,但那无法让所有人噤声。恐惧、愤怒、疑惑,就像是在档案馆里层层迭起的易燃物,整个地方就要燃烧起来,而档案馆正尽其所能地阻止大火燃起。但现在,就只需要一个人将火柴点燃。所以,当我跟妳说猎手和其他看守员会跟随我的时候,妳最好相信。问题在于,妳会跟随我吗?」

  我张嘴欲言,却被门另一边的奖杯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打断。当那声音逐渐成为语句时,欧文在我身边沉默下来。

  「我知道法定失踪人口的标准是四十八小时。」有人在讲话。「但因为那些失踪事件的关系,我觉得最好还是让你知道。」

  「我很高兴你这么做。」一个沙哑的声音回复,我立刻认出是金尼警探。当脚步声逐渐靠近,我紧贴在门边的墙上。欧文没有试图躲起来,但也没有动。

  「他太太今天早上打电话给我。」第一个人说,「很明显,他昨天没有去幼儿园接他们的儿子,而且昨晚也没回家。」

  「他有在外游荡的习惯吗?」

  「没有。然后今天早上,当他没有出现,我觉得我最好去报案。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多告诉你一点。」

  脚步声在门的另一边停下。

  「他最后是在这里被目击?」金尼问道,透过玻璃瞥进来。

  「克里斯教练在钟响前看到他在办公室里。」

  金尼从门前退开。「那我们就从那里开始。」他说。

  脚步声和说话声在他们两人走开时一同消失。我吐出好大的一口气,手放在膝盖上。

  「这都是你的错。」我说,「如果你没有把这些人拖进──」

  「说真话,是妳的错。」欧文反驳。「毕竟是妳把我推进虫洞,是谁在查这些案子?」

  钟声在远处响起,我在把门推开前先确认了一下危机已解除。

  「警探。」我说,欧文紧跟在我身旁。当我踏进方院,必须提醒自己没有人可以看到他,就算他们能看到,他也会融入其中。他银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耀,我几乎可以想象当他还是这里的学生时,看起来是什么模样。他简约的黑色衣着没有任何金色滚边,但除此之外,他看起来就像其他的四年级生。我不知道这是否是因为他的身分──他从前的身分──是猎手所致,又或者他似乎应该有点年纪,其实却没有。

  走入学生人群中还不到几秒,我就明白不戴戒指有多难熬。路上很挤,而我立刻感受到一堆层迭语句的重击,我今晚要穿什么颜色的内搭裤乔佛里会注意到吗我永远无法考过X的九次方是多少我会需要多少参考文献应该要加选美术麦兹教练最好不要让我们短跑我腿还是酸妈一定会杀了我我要杀了艾米莉亚我讨厌这地方韦斯利.艾尔斯最好跟我跳舞我为什么要同意真是奇怪有时候摭骨是连起来的我希望我有饼干吃把事情处理好空空的屋子爸实在是个混账强调银色号角或者黑色条纹我可以把翅膀拔掉吗。这一切全都由压力、恐惧、欲望和青少年的荷尔蒙纠结缠绕在一起。

  我咬紧牙关,抵挡着相互倾轧的人生。

  「该是让这个世界介入的时候了。」欧文在我身旁殷殷劝说。他将手放在我肩上,那份宁静硬是穿透我,我没有开口──表面上是对自己说──但我在脑中想着下一个问题。

  在你成功后会怎么样?我挑衅着他。那些生者会怎样?可以自由探视死者吗?

  「有何不可?」欧文大声地说,「人们早就这么做了,他们会到墓园去。」

  最好是。我想着,但在墓园里,死者不会醒来。

  我转转肩膀,在他听见我正在转动的思绪前把他甩开。

  当事情一跟死者扯上关系,人们就不理智。那是爷爷说过的话,而他是正确的。

  有多少人会想尽办法朝所爱之人奔去?硬把他们从沉睡中唤醒、留在自己身边?而在这世界把自己撕裂之前,要花多久时间才能让这些墙和门倒塌?

  他怎能对这些荒谬之事视而不见?他真的对于这么做的结果视若无睹吗?或者,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他真的愿意让这个世界支离破碎?无论如何,我都得阻止他。但怎么阻止?即便在他这么虚弱的状态下,我胜出的机率也很小。欧文不会死,但我会。

  我走到一半停下来,假装在看一本笔记本。

  欧文将下巴搁在我头顶,消弭一切声响,只剩他的声音。「能告诉我妳在想什么吗?」

  如果你这么肯定所有人都会跟随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欧文退开,在他绕过来面对着我时,脸色转为阴郁且难以猜测。「在我有能力号召他人之前,我还需要一些东西。」他说,「东西在档案馆里,我已拟好了可以将之夺取到手的计划,但这计划需要两个人。」

  我的心跳加快。但并非因为恐惧所致,而是兴奋。因为欧文刚才正告诉了我击败他的方式。我也许无法把他拖回调案馆,但可以跟着他进去。不会有人受伤,也不会有人死亡。

  我又开始走动,欧文紧跟着我,一大群学生带着我们走进大楼,伴随着一波波有考试吗我到底在想什么拜托这一天快结束。

  我们默不作声地穿越拥挤的走廊,在我的教室外停下脚步。

  「我们要偷什么东西?」我压低声音问。

  当我说出我们时,欧文露出微笑。他把我一绺深色头发塞到耳后,我可以感受到那份静谧从他指尖传遍我全身,感觉到他读取着我、寻找撒谎的踪迹,但我已经熟知他的手法,自己也做了练习。当他探索我的心,我专注地想着一个简单的事实:一定要做出改变。

  「能够引起妳的兴趣,我感到很荣幸。」他边说边将手放下。「我也很感谢妳使用了『我们』这个代名词。但在我们的合作关系继续下去之前,我必须要确定妳是真心诚意。」

  我的心稍微往下沉。这是一项测试。当然不会只是说声好那么简单。欧文.克里斯.克拉克不赌运气。他只有在确定自己一定会赢的时候才会玩这场游戏。而我要参加吗?我有得选吗?

  我一直凝视着他,直到第二声钟声响起,我们身旁的走廊全数净空。

  我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但字句坚定。

  「你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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