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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五分钟以前……
这些保安都经过严格训练,但现在已是深夜,他们全都累了。而且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值得警惕的异常状况。就他们所知,他们要做的只有聊聊天,偶尔朝电梯瞥一眼,等待他们的雇主老爷们开完会走出来。如果电梯在这时候上来,电子屏幕和警铃都会提醒他们。
电梯指示灯完全没有亮起,三名黑衣人却已经从电梯里蹿了出来。四名武装保安中只有一人听到了这一层的另一个地方传来的微弱开门声。他转过头,同时从肩头的枪套里拔出手枪。一看到异常动静,他便向他的同事呼喊示警。但一只电能导航手里的剑已经准确地击中了他的喉咙。
终于其他保安都被惊动了。他们打出了几枪,大部分都没有击中目标。有两枪击中了,子弹却被入侵者的防弹软甲挡住。而这些入侵者则采用了更加传统的杀戮方式——尽管也有动力飞镖,但他们真正倚仗的武器还是冷光耀眼的匕首。
这幢大厦的保安就像入侵者一样,在衣服下面穿着贴身软甲。但这并不足以保护他们——入侵者手中的“传统武器”都经过了现代技术的加强。一名保安冲向入侵者,却在额头上中了一镖。如果是古代的飞镖,这名保安可能只是额头上多了一道伤口。而这只飞镖被一个小型马达推动,并拥有自主导航系统。它割穿皮肤、肌肉、骨骼,一直穿透脑浆,从目标脑后飞出来,再刺入远方的墙壁上,它的微型引擎仍然没有停转。许多被割断的动脉在这名保安头上的伤口中喷出鲜血。他踉跄着放慢了脚步,依旧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一名块头比入侵者更高大的保安成功地抓住了一个敌人,用强有力的手臂压住敌人的手臂。那名入侵者立刻松手放开了他所握持的匕首。
陶瓷匕首受到埋在主人左眼睛里的传感芯片的引导,在离开主人的手心之后插进了那名吃惊的保安的喉咙。身材魁梧的保安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用粗大的手指握住那柄动能武器,努力想要把它拔出来。当他拼命挣扎的时候,刀柄上的引擎还在继续让刀剑扎得更深。鲜血从被刺破的颈动脉中喷涌出来,洒落在原本片刻之前还干干净净的保安制服前襟上。
保安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去,又流着血倒在地上。维兰德·汤谷总部的顶端出现了一幕奇异诡谲的景象。剩下的几名武装保安带着惊愕和恐惧的神情看着入侵者们迈过四具已经不再动弹的同事的躯体,向会议室一步步逼近。
随着入侵者进入会议室中众人的视野,汤谷英雄装出一副冷漠的样子,维持着他著名的泰然自若的神情。当其余与会人员带着程度不一的警惕甚至是恐惧的神情站起身的时候,身材短小的武却完全无视门外的拼死厮杀,只是有条不紊地啜饮着他身旁的同事完全没有碰过的那一瓶山好き24。
“所有人保持平静。”汤谷说道。此时黑衣入侵者已经杀到了玻璃墙壁的另一侧。他们手中的匕首都在滴着鲜血,这让汤谷更加难以保持平静。但不管怎样,他认为自己有责任继续坐稳在椅子里。
“那些强盗还在墙的另一边,我们之间隔着一层坚固的水晶玻璃。”汤谷继续说道,“我没有看到他们携带炸药,门锁密码每天都会改变,所以他们也不可能拥有密码。”
他和四郎交换了一个眼神。那名年轻的主管放下他的信息终端,缓慢地摇摇头。汤谷点头示意。那些入侵者如果没有使用某种通信屏蔽手段就冲杀进来,他们就一定是十足的蠢货。
汤谷又转向会议室的内墙,看着两名入侵者各拿出了一部激光钻。几名高管向会议室深处退去。此时一名歹徒已经开始在墙壁上进行熔钻了。他的一名同伴开始对付门锁,第三名歹徒则忙着装配一台机器,看上去很像是一支工业水枪。
第一名入侵者很快就在墙上钻出了一个窟窿。他退到一旁,把位置给那个使枪的同伙让出来。那名歹徒将枪管插进窟窿,扣下扳机。
戴维斯和他的女性同事钻进扁柏会议桌下面,另外几名高管纷纷在其他地方寻找掩护。但那个枪口没有发射出弹丸,房间里的空气却突然诡异地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气。
桌子显然无法提供任何保护。戴维斯觉得这股气味非常好闻,随后他就瘫软在厚厚的地毯上。武已经因为喝了太多威士忌而醉了一半,现在头枕在桌子上就晕了过去。
当第二名使用激光钻的歹徒割开门锁,三个黑衣人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中已经没有清醒的人了。他们身后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嗡鸣声,主通道电梯终于开始运作了。
“快一点!他们就要来了!”说话的人跑回走廊,冲到保安可能使用的电梯前,使用激光钻封死了第一道电梯门,然后是另一道。这不可能永远挡住楼下的保安,但至少能减慢他们的速度。毫无疑问,肯定还有保安到沿着防火楼梯跑上来。不过他们需要提防偷袭,所以上来的速度不会很快。
“这边!”一名入侵者双手伸到失去知觉的珍妮·汤谷的腋下,把她抱起来。他的同伴从腰间的口袋里抽出一只小喷雾瓶,放到珍妮的鼻子下面喷了两下。当珍妮开始眨眼和咳嗽时,他立刻塞住了珍妮的嘴,这种解毒剂就像刚才的迷药一样强力。他们迅速将珍妮的双手捆在背后,又将她的双腿在膝盖处绑在一起。这时,珍妮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
“她在用眼睛诅咒我们,”第一名入侵者说道,“很高兴你听不到她在想什么。”被塞住嘴的珍妮还想抵抗,但黑衣人完全不理会她的一切挣扎,只是半推半拽地把她带出房间。看到珍妮焦虑地回头望了一眼,第二名入侵者急忙安慰她。
“不必这么担心。他们全都会睡上一个小时,醒来以后会感到可怕的头痛,但这种气体不是致命的。等到天亮的时候,就算是你那个无知又冷酷的父亲也会平安无事的。”随着他们到达伺服电梯门口,珍妮开始更加用力地蠕动身体。这时黑衣人又用更加严厉的口吻说道:“请注意,如果你掉下去,不会对我们有任何好处,而对你更没有好处。我们会抬着你,但别以为我们会很温柔。”
珍妮瞪着那个黑衣人,听到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她终于明白了,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绑架。她的绑架者们会联络她的父亲,他们会谈妥一笔赎金,许多安保人员会被解雇,然后生活就会回归正常。
当他们走过待客区,珍妮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她看到了那里发生的屠杀。那些保安都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躺倒在地上,眼睛都失去了神采,流淌的鲜血凝聚成一大片血泊,将尸体浸泡在其中。
这时,她的绑架者开始将她推进看上去漆黑一片,空无一物的电梯井。她绊了一下,差一点儿栽倒下去,不由得用被塞住的嘴骂了一句。右脚高跟鞋的鞋跟断掉了,经历了数秒钟的极度恐惧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她发现自己站到了一个稳定的平台上,并没有跌落下一百层,摔死在位于地下室的电梯井底部。
两名歹徒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片刻之后,第三名歹徒也上来了。
“你有没有打开通向楼梯井的门?”一名黑衣人问最后进入电梯井的同伙,第三名黑衣人点点头。珍妮很想看到这三个人眼睛以外的地方,但这些仿佛来自古代的忍者用黑布遮住了几乎全部面孔。
“我留下了足够宽的门缝。”那个人朝他们跑过来的方向指了指,“当他们在这一层寻找我们的时候,首先看见的就是紧急通道被打开了。他们会以为我们跑到了楼顶上,等待直升机将我们接走。”
尽管看不到这些人的脸,珍妮至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经过粗略判断,她相信这三名绑架犯中只有一个是日本人,另外两个的声音中带有明显的欧洲口音。这让珍妮感到很好奇,至少这可能表明,这不是黑帮干的。在日本的黑帮中,非日本人简直就像桑拿浴室里的雪人一样罕见。
便携折叠平台开始下降。为它提供动力的马达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被塞住嘴的珍妮意识到赶来的安保部队根本不可能听见他们的移动。他们会认为——至少在一开始认为这个被严密防护的电梯没有被使用。
这里没有明亮干净的镜面环绕他们,只有电梯井中裸露的墙壁。绑架犯和被绑架的女子静静地向下降落。珍妮觉得自己听到了保安人员在墙壁另一边的脚步声。他们正快步跑上九十七层,而他们的目标正在下降。珍妮想要尖叫,却被专业手法死死塞住了嘴巴,只能发出一点含混的呜咽声。绑架她的人全都一言不发,只有他们的眼睛里闪动着喜悦的神采。
到达地下二层的车库之后,他们丢下了便携平台,将珍妮拽出电梯井。珍妮看到两个身穿工作服的人仿佛正在这里修理管线和电气控制箱,不由得从心中生出一点希望。而这点希望很快就破灭了——一个穿工作服的人迅速收拾好工具,走到一辆维修车的前面。他的同伴则已经打开了这辆车唯一的后门,又让到一旁。
珍妮被绑架犯们推搡着,一步一跌地向敞开后门的维修车走去。在半路上,她踢掉了自己少了一侧鞋跟的两只高跟鞋,光着脚,任由绑架犯将她抬进车里,没有再做任何抵抗。那名开门的技工又将车后门关上。珍妮听到一阵脚步声,那个人迅速跑到车前,坐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绑架犯让珍妮在车厢里躺好,一直保持站姿的珍妮突然躺下,感觉到被塞住的嘴一下子噎住了。刚才使用激光钻的一名歹徒蹲在她面前,盯住她的眼睛。
“如果你噎死了,对我们就没有用了。”一只手伸向她的脸,“我要除掉你的口塞。如果你发出比正常交谈更高的声音,我会立刻重新塞住你,无论你是否还能呼吸,明白?”
珍妮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随着那个人小心地将口塞拔出,珍妮开始考虑自己能做什么。但此时此刻,她的任何行动都是不切实际的。好吧,她做出决定,如果没办法逃走,至少还可以倾听。她所了解到的任何事情对于随后侦破案情都可能是有用的线索。这意味着她应该一直和他们交谈。
“非常专业,”她低声说道,“我不得不对你们表示赞赏,尽管我宁愿杀死你们。我看到了你们对保护我的人所做的一切。你们全都是杀人犯,而且还是绑架犯。”
“汤谷可能杀死的人才更是无法想象的。”一名黑衣绑架犯说道。但另一个人很快就“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那个家伙看来是他们的头领。珍妮感觉这个反应本身就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但它又意味着什么?
“第九十七层到处都是尸体,”珍妮吃力地咽了一口唾沫,“你们说,我的父亲和他的下属没有死,你们说的是实话吗?”
“我告诉过你,他们只是睡着了。”这伙歹徒的首领微微欠起身,透过那两个穿工作服的人向前方的车窗外望了望,然后又跪在珍妮身边。“他们醒来的时候会感到头痛,希望他们还能有些自责。”他停顿一下,又说道,“如果你们的保安不抵抗,我们是不会杀死他们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们不尽忠职守的话。”珍妮顶撞了回去。
歹徒的首领只是波澜不惊地说:“无论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不会和你争论这些琐碎的问题。”
“人类的伦理是琐碎问题吗?”珍妮还在努力继续话题,“你愿意和我争论一下伦理问题吗?杀人和绑架的伦理?”
歹徒低头看着珍妮。珍妮惊讶地发现这名歹徒仿佛要哭出来了。“你不会想要和我争论伦理问题的,汤谷女士。无论和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进行争论,你都会输的,而且会输得很惨。”
珍妮思考着这个奇怪的回答,转变了话题的方向:“我的父亲会支付你们提出的任何赎金,无论是以现金、信托还是电子方式,任由你们选择。”
“他会么?”三名黑衣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觉得珍妮的话很有趣。“这还要看。”绑架犯的首领再一次低头看着珍妮,“我们对钱不感兴趣。我们想要的,我们要让你的父亲和他的雇员明白的,是……”
另一名绑架犯一摆手,仿佛是要阻止他的首领。但这名首领只是挥挥手,示意没有关系。“她现在知道还是以后知道不会有什么区别。”然后他将注意力转回到被自己绑架的人身上,“我们想要的,我们所要求的,是维兰德·汤谷公司取消契约号的任务。”
珍妮吃了一惊。“所以你们不是普通的绑架犯,你们是狂热分子。”现在她明白了,而这只表明绑架她的人要比她所预料的更加难以对付。“你们知不知道维兰德·汤谷为什么要启动契约号任务?你们知不知道这让我们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不只是公司,数百个殖民者家庭全都卖掉了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并和他们在地球上的亲人朋友做了最终的道别。你要毁掉他们的梦想吗?”
“也许。”绑架犯首领的回答显得冷漠萧瑟,“但我们会将他们从噩梦中拯救出来,将所有人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珍妮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理解这句话。但她失败了,只能困惑地摇摇头。
“你说的话一点儿道理都没有——不过,狂热分子本来就不会按照理智做事。我想,期待你说出有道理的话实在是我的不理智。除非,”她试了一下,“你们是在为巨图集团工作。”
“巨……”首领愣了一下,朝自己的同伴瞥了一眼。片刻之后,三个黑衣人全都低声笑了起来。这又和珍妮所预料的完全不同。等到这一阵不合时宜的欢笑终于过去之后,首领才再次低头看着珍妮。
“你有可能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有可能不会——这要由其他人来决定。至于你和你的父亲,还有维兰德·汤谷的其他人,只要知道必须取消契约号的任务就足够了。不是取消,而是彻底作废,永远停止。”
珍妮紧紧抿住嘴唇。“这不可能。你们可以杀了我,可以杀死我的父亲,你们可以把公司的所有主管都杀死,但契约号一定会启航,奥利加-6上将建立起殖民地。这是人类的需要!”
“人类是愚蠢的。”第三名绑架犯用确信无疑的口气说道。这更加让珍妮确信了,他们是一群货真价实的狂热分子。但还有一些困惑飘浮在她的意识深处。突然间,这些丝丝缕缕的困惑凝聚在一起,让她一下子瞪大了盯住这些绑架犯的眼睛。
“飞船上的那起事故!那个本来要造成破坏,最后却用气密舱自杀的人也是你们的同伙!”绑架犯们没有回答,同时又都避开了珍妮的目光。珍妮继续说道,“刚刚在伦敦发生的那件事——那个企图成为契约号安保队员的女人,还有那个想要杀死安保长官——洛佩军士的人,也都是你们的雇员!”
“是同志。”绑架犯的首领立刻纠正了她,“他们都是好人,是勇于献身和牺牲的人。总有一天,人们会竖起他们的雕像,这颗行星上的所有人都将铭记他们的所作所为。”
珍妮冒险说道:“失败者不会被铭记,雕像不会为疯子竖起。”
那名首领并没有被珍妮的话惹恼。“昨天的疯子就是今天的圣人。时间和真相将成为最准确的透镜,显示出每一件事真正的价值。我们不担心历史会如何评价我们,我们早已对自己进行了审判。”
“你们不必如此。”珍妮将目光转向一旁,朝加速行驶的维修车前方望去,“法院会替你们把这件事做好。”
“他们首先要抓住我们。”第二名绑架犯坚持说道。珍妮感到有些无法掌握状况了,不过这其实并不重要。她尽可能伸直身体,仔细倾听。
“如果我听得没错,你们就要被抓住了。”
他们听到了一阵警笛声。坐在前排副驾驶位上的那个人转回头来,表情格外严峻。
“我们有伴了。”
绑架犯的首领站起身,向前走过去,伸出两只手,分别按住司机和副驾驶位上那个人的肩膀,以此来稳住身子,同时开始仔细审视这辆车上复杂得令人惊讶的仪表盘。
“多少?”
副驾驶位上的人也在查看一块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信息,那可能是这辆车后视传感器和摄像头的读数。
“两辆车,是公司保安。”他停顿一下,当他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更加阴郁了,“还有两辆,也许是三辆警车在跟着他们,还有一架直升机。”他回过头看着首领,“可能保安和警察都还有更多力量在赶过来。”
“厉害了,”另外那个人紧张地说道,“我们有没有可能甩掉他们?”
“有些麻烦。”司机头也不回地说道,“已经有太多人盯上我们了。就像一郎说的那样,还会有更多人追上来。你们只能先下车,随后再用别的车接你们走。而且我们首先要将他们引开。”他的助手已经在向通讯终端中输入信息了。“我们的朋友们会得到你们的位置坐标。”
“你们呢?”另一名黑衣绑架犯走过去,越过首领的肩头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现在,珍妮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人。
司机的音调没有任何变化。“我们会为你争取到足够的时间,让你们能够被别的车辆安全带走,我们会做一切必要的事情。”然后他又停顿了一下,“我们都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
首领什么话都没有说。
珍妮打破了车里的沉寂。她猛地向前一扑,用右肩撞在身边那名绑架犯的腹股沟上。那名绑架犯刚倒下,他的两个同伙已经有所反应。珍妮转过身,双脚猛蹬车底,又向车后门撞过去。她被抬上车的时候就已经看清了这道门的门把手,她用被捆住的双手全力推过去,单扇后门顺利地被推开了。她回过头,和绑架犯的首领对视了一瞬间,然后,她就任由自己的身子翻出了车后门。
那名首领震惊的咒骂声迅速从珍妮的耳中消失了。她尽量将头紧紧收在胸前,让手臂和双腿贴紧身子。坚硬的路面撞到了她,她开始弹起、滚动,一只耳环飞了出去,然后是另外一只。每一只耳环都价值数万,血从她的耳垂渗出来,随后衣服破裂的地方也甩下了一滴滴血珠。耳中传来一阵凄厉的声音,双眼完全被车头灯晃花了。
那声音迅速消失了。领头的一辆警车在一阵尖利的刹车声中向旁边滑开,狂乱的司机总算没有让车轮轧过珍妮。珍妮感觉自己的意识正渐渐流走,她听见另一名警察在向自己的步话机中高声叫喊,召唤救护车。有几只手同时捧住她,让她仰面翻转过来。他们都很温柔,但身上的擦伤被他们碰到时,珍妮还是痛得想要哭泣。
“她还活着!”那名警察一边俯身端详她,一边高喊。珍妮依稀能够听到其他车辆在他们身边刹车。“该死的救护车在哪里!”
珍妮自己小时候接受过一些军事训练。那时,她被教导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摔跤。正是这种看似简单而平凡无奇的教导救了她的命。她觉得自己身上应该没有骨折,至少,她虚弱地告诉自己,没有致命伤。
她微笑着昏了过去。拥有献身精神的并非只有绑架她的罪犯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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