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Ⅳ. 反常现象

离开康涅狄格州一个半小时后,埃德·沃伦和罗琳·沃伦夫妇坐在纽约市某后台的一间休息室里,等着录制《大卫·萨斯坎德脱口秀》。
当晚节目的主题是“神秘学”,开场环节会请三位嘉宾上台谈谈住在闹鬼的房子里有什么体验。沃伦夫妇会在节目最后压轴出场,与阿方索斯·特拉波德神甫、亚历克斯·塔诺斯教授和他们刚刚认识的两位通灵研究者进行小组讨论。特拉波德神甫是埃德与罗琳二人的老朋友了,他是方济各会的修士,同时还是一名神学教授。他也是魔鬼研究和超自然现象的专家。塔诺斯教授则是一名受人尊敬的灵媒和神学家,他在南缅因州大学从事教学工作。从显示器上的小组讨论实况录像不难看出,这场节目真正的主题其实不是什么“神秘学”,而主要是灵异现象。
开场环节结束后,几位专家和作家就从休息室走上舞台,各自就坐。广告过后,大卫·萨斯坎德将讨论引到了重点上:“这种灵异现象是真的吗?还是人类头脑中产生的幻象?”
塔诺斯教授从超心理学角度给出了一些解释,其他嘉宾则力证大多数现象是意念的力量对物质产生影响从而导致的。特拉波德神甫和沃伦夫妇赞同他们解释,但是也补充说有些现象是外部力量导致的。他们还说,若是低估家中发生的反常现象,尤其是那些实际上可能与魔鬼有关的现象,不仅愚蠢,还很危险。沃伦夫妇进一步解释,阿米蒂维尔案不是一场骗局,该案的当事人声称看到的那些貌似荒谬,甚至可以说异想天开的现象其实正说明了那是魔鬼耍的把戏。“不过,”特拉波德神甫指出,“人也不该把所有古怪的事件都往超自然力量那方面想。”
节目录制得很顺利。不过,它并没有探索幽灵现象的深层意义以及现象背后的真相。节目的最后,大卫登上舞台,面对摄像机,用柔和的声音对各位嘉宾致谢,感谢他们为大家带来了一个有意思的夜晚。嘉宾们也都很愿意效劳。但对于观众来说,收看了这个频道的这档轻娱乐节目后,他们产生了许多挥之不去的问题。在超自然研究中,科学起到了怎样的作用?超心理学是什么?在灵异现象研究上,科学方法的局限有哪些?超心理学家与恶魔学家的分歧在哪里?
当然了,埃德·沃伦和罗琳·沃伦夫妇会首先站出来解答,说并非所有古怪的活动都是幽灵或者恶魔造成的。“通常,”埃德说,“人们会对房子里发生的怪事给出一些自然的解释,比如科学家就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科学解释。但是,你要是相信灵异现象的真伪最终取决于科学界的裁断,那就错了。超自然现象本身并不属于科学的范畴,它的真实性也不能由科学分析单独决定。没错,胶卷和其他记录设备可以捕捉到幽灵活动,但是能观察到的现象只是冰山一角。”
埃德指出,证据并不缺乏:“我们这种几乎每天都对付超自然现象的人都知道,那些现象是真的——千真万确,毫无疑问。因此,有人告诉我他们不信鬼魂和幽灵的力量时,在我听来,他们说的不过是他们不熟悉这一范畴的数据。可数据就在那里,他们理应关心一下。事实上,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收集的数据已经不少了,很多其他科学研究与其相比十分苍白无力。举个例子,就拿我和罗琳1978年夏天在英国恩菲尔德进行的调查来说吧,那里的非人幽灵就很活跃。现在人们虽然不能通过录制还原那间小屋的危险氛围,但是可以记录下来屋里空中悬浮、瞬间移动和人与物的突然消失等现象,更有几百个小时的磁带录音,录下了屋中幽灵大声说话的声音。[1978年6月16日,这些声音通过无线电从大西洋彼岸的恩菲尔德传输过来,在WVAM电台(宾夕法尼亚州)播出了。]我就不再重复我和他们一起进屋时听到那声音说的污言秽语了,但是我们进去之后,英国心理研究学会已经针对该现象拍摄了1300个小时的录像。BBC也在该地独立拍摄此案,显然是要制作一部电视纪录片。”
“那些灵异现象确实是真的,千真万确!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说,不管你们了解不了解,灵异现象就是存在的。如果你不了解,那就自己去调查,但是别跟我说什么你不信邪。因为我完全可以证明给你看:事实上,我要向你展示的是你绝不会相信这世上会发生的事情!”
尽管科学家和其他调查者已经能够收集大量的相关数据,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使用科学方法依然是一把双刃剑。尽管科学家也许可以证明反常现象的真实性,但并没有资格来判断这些现象是否是由幽灵引起的。出于这个原因,在研究超自然现象领域,科学最能体现价值的地方就在于向大家证实哪些奇怪的事件不是由幽灵引起的。因为,人们家中发生的不同寻常的事件往往能找到自然的解释。
“人们上报的很大一部分‘超自然现象’都是因为他们的误解、误判、错觉和幻想。”埃德指出,“一系列的巧合可能会让一个家庭轻率地得出‘他们遇上鬼了’这种结论。那些人听见的所谓幽灵的声音实际上恐怕是他们家里高保真扬声器受到了无线电波的干扰。室内布线不合理的话,当电路过载,会导致电灯闪烁或者电器失灵。另外,有偏执妄想倾向的人还会抓住任何一次反常现象满足他们的幻想。”
“人们读完一篇恐怖故事或者看完一部恐怖电影,就喜欢自己吓唬自己。过几个星期,这些人开始相信他们家地下室有鬼或者阁楼上有吸血鬼,到时候你怎么劝他们也劝不回来。于是他们就雇那些所谓的专家上门捉鬼拿妖。这些专家进到屋子里,穿着巫师袍子到处转悠,点上从魔法铺子里买的烟雾道具,背上几段晦涩难懂的废话,然后就开始演戏了!最后他们会因为驱鬼收取上千美元的服务费。这种事会一遍又一遍地上演,直到这些可怜的家庭被榨光最后一分钱。我知道的就有一回,两位女士被这种江湖骗子骗了总共五万美元!”
“也许一座房子里发生的罕见现象的最合理的原因就是意念的力量,它可以隔空令一些小东西悬浮起来或瞬间移动。我们把意念的力量简称为念力,这种力的成因就是心灵的能量转移到了物品上。典型的情况下,一个人放出如此能量是要承受极大压力的。沮丧或愤怒的孩子常常是导致念力现象的源头。尽管不同寻常的念力现象可能与幽灵引起的现象很相似,”埃德指出,“但是念力很少能让重量超过一磅的物体悬浮起来。没有实验显示人的思维能移动重量超过两磅的事物。而恶灵往往能移动通常需要两个壮汉才能抬起来的家具或家电。”
“有时候,我们能用日常的物理原理解释奇怪的现象,”他继续说,“比如说是该地区的磁场或地质干扰导致了奇怪现象的发生。有时候,电力会产生一种浮力或导致墙壁附近出现不同寻常的情况。护壁板的电热装置可以产生静电,而静电可以吸引较轻的塑料或纸类的物品或令其悬浮在空中。墙壁内,钢铁管道和其他金属物品都具有磁性,因此可以吸引小钉子或曲别针。尽管此类现象看上去神秘,但其实背后真相相当简单。当古怪事件背后基本没有人为因素,又无法从物理角度解释时,那么事实上很有可能是幽灵导致的。要真是幽灵的话,那么其中超过一半的现象都是人类的幽灵所为。”
然而,恶魔学家的主要关注点根本不在反常现象上。关心这个的是超心理学家,他们会从科学的角度来研究反常现象。过去,人们对超心理学印象不好,那是因为自称超心理学家的人常常是自封的专家,而且往往用邮购业务成绩当作自己可信的证据。现如今这个领域转变为一个正统的学科,各大学府和研究机构均有受到认可的教授在研究。
“总的来说,”埃德强调,“超心理学家研究的是且只是一样东西,那就是反常现象和人类思维潜能之间的联系。不过,当超心理学家遇到非人幽灵导致的现象时,他们常常会把其当作骚灵活动。‘骚灵’是一个古老的德语词,指的是‘喜欢折腾吵闹、恶作剧的鬼’。这个词儿在书面记载中并不常见,因为它没有指出那些令人烦恼的事件背后的真实原因。
“而因为超心理学与科学的‘联姻’,前者的专家只能在得到大众认可的科学概念和实验技术的范围内对反常现象进行解释。结果,超心理学常常被视为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因为该学说总是使用只适用于自然界的原则来分析超自然事件。不幸的是,因为有限制条件,超心理学家常常得出结论,认为他们测不出的东西压根儿就不存在。因此,他们才使用像‘骚灵’这样模棱两可、含义不明的词,可明明大家需要更明确的语言来给这类事物下定义。”
埃德指出,“很多幽灵现象是人看不到,也无法估量的。跟无法用实验仪器测量的部分相比,出现在人眼前的那些现象不过是冰山一角。尽管超心理学给了我们许多关于反常现象的数据,也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其与人类的关联,但它依然没有掌握大多数幽灵现象背后玄之又玄的真相。事实上,超心理学家不承认幽灵的存在,这是他们的一个原则,有时候这种‘不承认’甚至到了可笑的地步。我举个例子,就在最近,当时我在一个委托人家里,十分清楚有个幽灵在捣鬼。因此我就向该案的带头调查人说出了我的想法。结果他告诉我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幽灵。他话音刚落,一个纸巾盒就升到了空中,从屋子那边飘了过来,然后准确无误地砸到了他头上。‘看来这次我得承认我错了。’他吃惊地说。”
沃伦夫妇不认为自己是超心理学家,因为超心理学与魔鬼研究有着根本上的不同。超心理学根本不承认超自然力量的存在,而魔鬼研究只关注超自然事件。尽管超心理学家和恶魔学家可能会调查同一件案子,但二者一定会从两个完全不同的角度解读同一现象。
“我的工作,”埃德说,“就是确保人们不受到伤害——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再有就是让这类现象不再发生,或者去找能终结这类现象的人。当事涉魔鬼时,我们要找的‘人’通常是神甫。至于超心理学家,以我的经验来看,他们似乎只在乎他们手中的笔记本。他们调查某事往往是被派去的,要么就是他在努力得到某种许可。他们把人视为问题的根源,而自己的工作就是尽可能地列出和记录这些现象。他们可不想回去告诉自己的上级说那些现象背后是鬼魂在作祟!”
“可我没有这些问题。我在调查一件案子时身份首先是通灵调查员。”埃德继续说,“我进入委托人的房子并非想要发现什么幽灵活动,反倒是发现那里没有幽灵才会放心地离开。作为一个恶魔学家,我只对超自然现象感兴趣:自然现象可不是我的菜。自然活动没有特定活动目标,而且最后总会回归平静。但是超自然力量的行动总有原因。科学家可能会花上几个月的时间在传说中闹鬼的地方调查,但是结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一无所获。然后等有天下午我带着圣物去现场勘查时,就有动静了,而且那些现象会突然在大家眼前发生,一切都乱套了。世界上真的有超自然现象:大家一定要跳出科学的框框来找答案。”
“我们在工作中,”罗琳捡起话茬,“感兴趣的不仅仅是现象,这一点和严格的科学家不同。我们工作的基础与人是分不开的,因为大多数时候,幽灵活动的目标是人。当一个家庭被幽灵纠缠了一段时间后,我们会开始介入。这时候,警察、心理学家和超心理学家会告诉他们,那些现象都是他们想象出来的,要不然就是闭口不言真相。他们那么说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或者不想了解幽灵现象。”
“因为之前的经历,我们看事物的角度与常人不同,我们对那些深陷恐怖的普通人有其他看法。我们不会用‘情绪失控’或者‘反应过度’这样的结论去打发他们,而是去问他们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害怕。大家应该知道,案子当事人一般会在外一整天,直到很晚才回家,就是想尽可能少待在那个闹鬼的房子里。还有的时候,当事人会像个囚犯一样终日待在家中不出门。这都是不正常的行为。”
“换种说法,”埃德说,“那次我必须得从乔治·卢茨那儿拿到钥匙,然后进入阿米蒂维尔别墅。乔治在距离他家还有四个街区的地方就停住了,怎么也不肯再靠近哪怕一点点!他可是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而且是空手道红带,在海军服过役。他对不存在的东西毫不敬畏。搬进阿米蒂维尔别墅之前,乔治认为死人都已经死了,不可能再跑出来害人。他把家门钥匙交给我的那天晚上,我问他在房子里都看见什么了。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说:‘沃伦先生,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
“我刚才说的是人这方面,”埃德指出,“但是现象也很重要。作为恶魔学家,我需要寻找各种特殊的现象,是因为要判断其是否是由异类导致的。那是我的工作,也是专门处理这类情况的神甫的工作。我还要了解该现象背后是否确实是一股超自然的智慧力量。”
但是当这股力量不现形的时候,沃伦夫妇怎么知道异常现象背后到底是不是智慧力量呢?
罗琳这样解释道:“尽管这股智慧力量我们常常无法看到,但现象背后是什么错不了,碰上非人的恶魔幽灵时更是如此。幽灵的活动会反复发生,倒序发生或者逆时针发生,要么就是明显有悖于物理法则。举例而言,在恶魔的攻击下,房子上空会掉下来石头、螺母和螺栓。这些石头砸下来的冲击力很大,甚至可以砸穿屋顶。我们还有一次看见室内下起了石头雨。因此,大家应该很清楚,这些事件是非自然的。当你看到物品以反万有引力的方式划着之字形向你砸过去,你肯定一下子就清楚这现象背后是什么了,这根本不是问题。下石头雨甚至从天上掉下来小动物,比如说青蛙或鱼,这种事情时有发生。另外,在美国,这种事情每周都会发生一次。”
“而且到时候不会只是简单的物体掉落,当事人的家中会同时发生十几种其他非自然现象。而就在这种动静极大的现象发生时,家中的人也会遭遇类似的、有针对性的袭击。总之都是些恐怖之事,比如纯真的孩子忽然变成具有不同常人的力气的可憎怪物,再比如成年人会一夜白头,抑或是呈现出某位逝者的面貌特征。很多次,这类变化发生后就再没有变回去。没错,这种事情是有的!我说的全都真实发生过,情况十分严重。若这些事件背后的主使是恶魔,那么往往这家人的性命就堪忧了。”
让沃伦夫妇受邀去调查一桩有可能涉及魔鬼的案件时,他们会如何判断幽灵的性质呢?
“我们手上的案子,”埃德回答,“往往是事主通过教堂的神职人员交给我们的。一旦接到他们的求助电话,我们就会立即联系事主。当然,时间是最宝贵的。我们面对的是很有可能导致人员伤亡的邪物。”
“我们到达现场后,我会和那家人一起坐下来,然后仔细细向他们了解情况。我会用磁带录下来整个谈话。到现在,我录下来的案子有上千件了。通常我说的话非常少,而是让他们告诉我他们的经历。我会着重注意某些特定线索和特征,以便判定案件属于非人恶灵作怪还是其他类型的现象。”
“我想了解的事情有,比如说这家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哪些遭遇的。大多数闹鬼事件会在夜里发生,也就是等太阳落山后。还有,这家人是否在房子里闻到过古怪的气味儿或遇到过气温的快速变化?幽灵常常会释放恶臭来告诉人们它的存在,或者从屋子里汲取能量,导致室内温度骤降。他们是否听到过类似陌生人在房间中活动的声音?比如说门会自己关上、故意压低的说话声、沉重的喘息声、电灯时开时关,这些现象都是幽灵存在的明显标志。我还要问,这家人是否会在夜里某个特别的时间醒来?幽灵常常喜欢在每天的同一时段再现它的悲惨经历,通常是它生前的最后一刻。这家人是否尤其害怕进入某个房间或房子里的某片区域?人类的幽灵喜欢待在室内生前它熟悉的地方;非人幽灵则会待在房子里让它精神上感到舒适的角落。”
“如果这些问题我都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我会进一步问下去,问他们是否用过灵应盘。这是邪灵被招来的最普遍的方式。他们是否举办过降灵会?那些把看不见的东西往自己家招的人往往会招来他们闻所未闻的邪灵。他们是否举行过魔鬼崇拜仪式或黑巫术仪式?说起把灵魂卖给魔鬼,人们可能会笑这是无稽之谈,但事实上,这种事确实可能发生,而且相当容易。这家人中有没有人曾经进过闹鬼的房子?一个有兴趣进入真正的鬼宅的人往往会把绝望的幽灵带回家。他们有没有做过特别逼真的梦或凶险的噩梦,随后梦里的事在现实中真的发生了?很多情况下,忽然预见到未来之事就意味着幽灵的存在。幽灵喜欢托梦给人,因为人在睡眠中处于无意识状态,易于接受信息。他们是否曾害死过人,包括意外或其他情况?有时候‘入土’也无法让灵魂平静。鬼魂为了实现它心目中的公正,往往会寻机报仇。这家人中是否有人接触过被附身的人或者常常举行神秘仪式的人?被附身的人或者沉迷于黑魔法的人身边通常有大量幽灵。内心脆弱的人若是与被附身的人接触——甚至和相当业余的巫术沉迷者接触,都会有受到幽灵本身影响的危险,不管他/她本人想不想受到这种影响。这家人中是否有人被诅咒了?这听起来有些迷信,但我确实亲历过十几个这样的案子,当事人被其他人故意诅咒了。20世纪20年代,罗马天主教会在美国录下了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恶魔附体案,该案中就有一位父亲诅咒亲生女儿,结果女儿被恶魔附体。”
“问了这些问题之后,”埃德继续说,“我就让他们开始描述他们遇到的现象。了解他们是否看到有物品移动或悬浮在空中。如果他们告诉我有冰箱浮起,那我就知道了,这不是人类幽灵能做出来的。他们是否发现有东西在眼前消失?他们是否见过物体穿墙而过?是否有物质、物体或动物神秘地出现在他们眼前?如此问答约一个小时后,我就能了解这些人是否真的遭遇了灵异事件,这些现象是意外发生还是有预谋的,这些现象背后是否有智慧力量的操纵,这股智慧力量来源于人还是魔鬼。”
沃伦夫妇受邀调查典型的涉及古怪事件的案子时,是二人独立调查还是与其他人共同合作解决难题?
“首先我要纠正一点,”罗琳说,“根本没有什么‘典型的’案子,每个案件都有其独特之处。至于合作,大多数时候除埃德外,还有其他人见证那些怪异现象,同时当事人也在。有时候埃德和我恰好是首先到达现场的外人,但是安排好之后,我们开始调查,肯定会与不少十分有能力的助理人员共同合作。举例来说,埃德的主要助手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年轻人,名叫保罗·巴茨,他追随我们多年,而且多次参与了对恶魔活动的调查。而且,我们常常还会带一位摄像师,他会在诡异情况发生时将其拍下来。幽灵现形时,他也会赶紧拍下来。在需要和幽灵进行沟通的少数案子中,我们还会带上一位能进入深度催眠状态的灵媒。如果灵异现象背后是人类幽灵,那么埃德通常会带一位神甫或一个想获得魔鬼现象一手经验的助手。如果背后的是非人力量,那我们就会请一位驱魔师与我们同行。”
“总之,我们知道一点,在我们到达之前,那家人的朋友、邻居、亲戚,他们曾求助过的警察、超心理学家、心理学家和通灵研究者都曾经见证过那些反常现象并尝试帮忙找出现象背后的真相。因为幽灵常常是人们想到的最后一个解释,埃德和我往往是最后才被请过去帮忙。”
这些案子——那些可怕的案子一开始的时候都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这个问题我们经常被问到。”罗琳回答,“这次我想这么跟大家解释,一个家庭中的情绪往往会触发某种现象。因此,一个快乐的家庭是这家人不受到看不见的入侵者骚扰的最佳保护。鬼魂通常都不快乐。他们总是喜欢在那些具有消极情绪的人面前现身。这条也适用于人类的幽灵——但有些案子里,人的情绪特别激烈,招来的会是恶灵。但是在许多案子中,我们的调查显示,那些反常现象都是人招到自己家里的。有些人觉得超自然力量人畜无害,或者压根儿就不相信它的存在,结果竟在不知不觉中‘自愿’把一些邪物请进了家门!”
恶魔现象引人注意的一点是,当你在事发地有背诵祷文、提及上帝或耶稣基督等宗教行为时,恶灵就会有狂暴的表现。正如埃德所说,对于恶魔的研究属于宗教而非科学。
“并不是因为我说它是宗教范畴的,或者我想相信这是真的,所以它才是,”埃德指出,“我说那现象与宗教密不可分,是因为那股力量——恶灵——对宗教事物有反应。人们或许不信上帝,但那些幽灵信。”
跳出宗教背景,我们是否还能通过别的方式来了解非人恶灵?
“最终答案是,不能。你难道以为我不曾走过同样的理性求证之路吗?”埃德问,“你们可以和科学家一样管这叫骚灵现象,但是一旦幽灵开始做出反宗教的行为,那么对于这类现象,‘宗教’的标签就呼之欲出、不言自明了。显然,对于这些幽灵的存在,实在是没有什么世俗的——或者说非宗教的原因能解释。”
埃德·沃伦和罗琳·沃伦夫妇曾经对大众——以及关注幽灵现象的专业团体——讲过课,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1968年,沃伦夫妇举办了他们的第一场大众讲座。当时,埃德和罗琳已经在超自然现象领域做了二十二年的调查研究。但他们搞不懂为什么普通人会对他们的经历如此感兴趣。埃德和罗琳认为,他们的经历对于广大听众来说是相当可怕的。另外,应该只有真正经历过那类现象的人才会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吧。所以他们决定在讲座上最好点到为止。
“不要这样,”一位当地奖学金委员会的负责人主张说,“你们为什么不把你们画的十几张鬼屋的画带到市政厅来呢?然后就挑银茶艺术展开幕那天来做讲座怎么样?门票钱将会对奖学金起到很大帮助。”
沃伦夫妇同意了他们的安排。到了讲座那天,他们的画作摆在画架上,在舞台上排成一排。埃德·沃伦在爆满的观众席前紧张地指着一张张画,开始讲述每个案子里古怪的细节。这场讲座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沃伦夫妇的讲座门票收入足够赞助不止一个而是两个学生的学费。那天是1968年9月7日:埃德·沃伦的生日。
尽管人们对于听鬼故事相当感兴趣,但埃德·沃伦和罗琳·沃伦夫妇发现他们不愿意公开讨论恶魔现象。这个话题不受人欢迎,一旦提出,会让人觉得充满了矛盾与迷信,而且触到了当时人们敏感的神经。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沃伦夫妇的说法。结果,后来因为一些奇怪的原因,突然一切都变了。
“1970年,”埃德解释说,“我们初次进入大学办讲座。那时候我很不满,甚至对讲座起了厌烦情绪。我和罗琳一开始都以为,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想了解幽灵现象的来龙去脉。可当时人人都在寻求‘真理’,只不过他们寻求的是符合那个年代的偏见的‘真理’。”
“我们说起鬼屋和鬼魂的时候,人们就不乐意了。当我们不可避免地提到恶灵、魔鬼研究、恶魔,甚至基督、神甫或宗教的时候,台下听众就表现出极大的反感,就好像有谁按了个开关一样。有时候台下观众的敌意实在太大,我们都不能继续往下讲了。尽管大多数人还是会在原地继续听,但其他人都起身离开了会场。大学教授们一下子都成了专家,站起来用他们不成熟的论据来反驳我们,坚持说幽灵根本不存在。有些人说得更过分,他们说我们在20世纪40年代之后经历的那些事压根儿没有发生过!当时我真想一走了之,回到我的画室,安安静静地过艺术家的生活,同时帮助那些被幽灵缠身、迫切需要帮助的人们。”
“有一天在车里,我对罗琳说,我受够了。‘魔鬼研究’这个词儿我连提都不会再提了。要是人们以为世上没有鬼魂,也没有闹鬼的房子,那就让他们那么以为吧。我再也不想把我们的工作讲出去,让一些急功近利的记者当笑话来报道。我也不想让人们把神甫们在这一领域的正经工作当成闹剧来看。罗琳同意了我的决定。”
“我们说话的时候,正开车经过一座大大的圆顶建筑,那是哈德孙河河畔的一个布道中心。我以前一直想去那儿看看,便掉转车头,停在了那座建筑旁边。我们走进前门,来到一间安静雅致的大厅。一位有些驼背、上了年纪的神甫正拄着拐杖,站在一个陈列柜前,看着架子上摆放的花瓶和其他华丽的中国摆件。我穿过大厅,走到他身旁。‘天啊,神甫,这些东西可是远道而来啊!’我说。他长得慈眉善目,抬头望望我,然后说:‘我以前在中国传教很多年。’于是,我们聊了起来。我跟他说起了我的工作,他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表示理解。‘我在中国也举行过很多次驱魔仪式,’他说,‘但我没有告诉这里所有的神甫我做过什么。因为他们不了解,也不会信。’然后他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想带你去图书馆楼上见见那位日本的修女。’”
“‘为什么,神甫?’我问他。”
“因为她会告诉你一些事。而你也应该知道这些事。”
“于是,我和罗琳就去图书馆楼上,见了那位修女。她看起来是位睿智的女士,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长袍。我们做了自我介绍,然后我跟她讲了我和那位老神甫在楼下的对话。她像他一样,也微笑着点了点头。”
“‘沃伦先生,您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心生倦怠了。’她说。‘莫要就此灰心丧气。你做的事是有意义的。而且很快情况就会有改观。比你料想的还要快!’”
“然后她跟我们说了说她作为修女的工作,还说了她在世界各地驱魔的经历。她说完之后给了我一本内容丰富的、关于魔鬼研究和驱魔的书。那本书后来帮了我很大忙。但是你们知道吗,自那天以后,我去做讲座,我向人们说起恶魔的存在,再也没有遭到过任何嘲笑。我心上的一块大石头仿佛被移开了。突然间,大家开始对我讲的内容感兴趣了,开始向我问一些严肃的问题。那是一个重大的转折点。而今时今日,人们对这一话题的兴趣更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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