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晚， 乔丹在门厅等我。几分钟后帕克和娜奥米也来了。
"没想到你会来。"我说。
他牵起我的手，在我脸颊亲了一下。"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但我知道你在为帕克做卧底工作。而今晚我们要和破坏大师本人共进晚餐。这不会暴露你的身份吗?”
“我经手的卧底工作大多都接触不到毁灭大师这种级别，所以不会有事的。再说了，我想会会他。说真的，他算是我们这些年来遇到过最厉害的毁灭大师了。”
这话引起了我的兴趣。毁灭者不都该是穷凶极恶之徒吗?我都不知道还能有"最厉害"这种说法。
我们驱车来到商业区一家高档餐厅。刚进门就受到热情接待，还没落座服务员就端来了饮品。一个金发姑娘看见娜奥米就尖叫着冲过来，给了她个熊抱。
娜奥米介绍道："蒂芙尼，这是乔丹和桑迪。"
我冲这个穿着名牌背着蔻驰包的女孩笑了笑，不由想起瑞琪。真好奇娜奥米怎么总能吸引这类朋友。我们坐在圆形大卡座里，幸好我抢到帕克旁边的位置方便偷听，乔丹坐在我另一侧。
我很快明白帕克带乔丹来的用意。如果说蒂芙尼是给娜奥米准备的干扰项，那乔丹就是冲我来的。他的手钻进我发丝按摩后颈，正当我舒服得眯起眼时，突然被狠踢了下胫骨。我吃痛看向娜奥米，她正用眼神凌迟我。
帕克和杰森近在咫尺低声交谈，我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我对娜奥米点点头，把乔丹的手从我脖子上扒下来。结果这家伙转眼就摸到我膝盖上。天，这男孩简直不识趣。
终于上菜了。对乔丹来说，美食可比我有吸引力多了。我终于能专注任务，竖起耳朵偷听帕克和杰森的对话。
"你如何控制你手下的人?"帕克问道。
“我只需下达命令，他们就会服从。娜奥米知道运作方式。但守护者不一样。我不羡慕你的处境。”
“真希望你能带走耶拿的所有人。听起来他们成不了好守护者。”
杰森嗤之以鼻。"你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你们有秘密的毁灭者团体吗?”
杰森耸耸肩。"可能有。就算有我也不知情。他们也得和其他人一样服从我—至少理论上是这样。除非…"
他咬了口牛排，我和帕克都竖起耳朵听着。
“除非什么?”
杰森喝了口酒咽下。"记得我为你监视毁灭者的事吗?"
“你是说你向毁灭者出卖我的事吧。”
“随你怎么说。重点是当我恢复守护者能量时，就能违抗毁灭者首领。凯也是同样情况。如果存在能同时驾驭两种力量的团体，我们就麻烦了。因为完全掌控双重力量会使他们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那些阴影呢?你觉得阴影能组建自己的团体吗?”
“或许吧。但没什么意义—在做出选择前他们使不出多少力量。当然女孩们除外，她们在抉择前就能展现强大力量。”
要是经过这番谈话帕克还没察觉娜奥米的意图，那他就是真迟钝了。当然也可能他只是不愿面对。帕克皱起眉头："你招募那些女孩做什么?"
“嗯，我想既然你都有几个了，我也该有几个。”
“我没有。娜奥米还是个影子。”
“那个呢?”他指着我问道。我垂下眼帘。
“她怎么了?”
“她是个守护者。”
帕克的目光迅速转向正在和蒂芙尼聊天的娜奥米。
“不是她的错，而且这也不是公开消息，”帕克说着朝娜奥米的方向点了点头。
杰森扬起了眉毛。
“那么，你招募了多少女孩?你忘了娜奥米的母亲做了什么吗?”帕克问道。
“只有几个。我一直密切关注着她们。蒂芙尼开始吃醋了。”他轻声笑道。“但很有趣。她们冷酷无情。比我大多数手下都更擅长破坏。她们的能力似乎以某种方式增强了。”
蒂芙尼倒吸一口气。“那是扎克·埃夫隆吗?”她的声音大得几乎整个餐厅都能听见。并不是，但人们还是转头看去。大家笑了起来，蒂芙尼喋喋不休地向杰森发誓说刚才从我们身边走过的男人就是扎克·埃夫隆。
杰森伸手从蒂芙尼盘子里拿了块橙皮鸡塞进嘴里。
“嘿，”蒂芙尼说。“你干什么?你最讨厌橙皮鸡了。”
他咀嚼着咽下去。“只是想再试试。还是那么难吃。”他瞪着娜奥米，而她却不敢与他对视。真奇怪。换作是我绝对会问他为什么用这么凶狠的眼神看我。
晚餐后离开时，娜奥米和蒂芙尼走在前头，杰森和乔丹正深入交谈，帕克把我拉到一旁。
“别跟娜奥米提起你在晚餐时听到的话。”
我跺着脚。"帕克，我讨厌保守秘密。我不擅长这个。她知道杰森有几个女性毁灭者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唯一值得告诉娜奥米的事。
“因为她已经感受到加入守护者的足够压力了。我不希望她是因为觉得必须这么做才加入的。如果她知道有女性毁灭者和杰森一起工作，她可能会觉得有义务屈服。当她成为守护者时，我想要她全身心的投入。”
"好吧，"我撒谎道。我完全打算告诉娜奥米。我也会告诉她帕克不想让她知道的借口。也许到那时她会考虑结束这场荒谬的保密游戏。
娜奥米
我们漫步 晚饭后沿着商业街散步。蒂芙从未来过拉斯维加斯，她想看遍这里的一切。我尽可能避开杰森，但完全不引起怀疑是不可能的。最终当蒂芙把帕克拽去贝拉吉奥喷泉时，他还是找上了我。
"你知道我讨厌陈皮鸡吗?"他问。
“不知道。”
“那我为什么吃了它?”
"因为我要看看你会不会吃。"他讨厌它这个事实只是运气好。
“上次我检查时，我还能控制我的毁灭者，到底他妈的怎么回事?”
"我不能告诉你。"技术上我可以，但我不会。
“你最好说清楚，否则我就要告诉你那边的小男友你都干了什么。”
我欺骗帕克有一阵子了，但这次会让事情正式化。我会变成曾经那个作为首席毁灭者时的自己吗?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凯能在我身边让我保持理智。但这次我必须靠自己解决问题。
“关于我的身份、能力，甚至是你猜测我可能拥有的能力，你一个字都不准对外透露。任何人都不行。”
他思索片刻，猛地逼近我面前。"该死的。离我和我的人远点。"
杰森向来冷静自持，难得见他如此激动。若不小心些，恐怕会引人注意。但我非但没有畏缩，反而冲他微微一笑。
"管好你的人，你甚至不会察觉我的存在。"这正是我所担忧的。
他双手攥成拳头。"这行不通。"
“事实上，行得通。”
他转身要走，我却叫住了他。
“杰森，还有件事。”
"什么事?"他猛地转身，眼中杀意毕露。
“不准再训练任何女孩。她们归我所有。”
星期日
直到深夜 我才再次见到娜奥米。临近午夜，我正在素描林肯肖像时，她敲响了我的房门。
"进来。"我应道。
她取下几根发夹，坐在我床沿。"打听到什么了?"
“杰森手下有几个毁灭者女孩。”
“早知道了。人渣。不过他还不知道自己妻子是暗影，说明他侦查能力不怎么样。”
"蒂芙妮实力不俗。"我说。
“嗯。如果事情按我预期发展，我会亲自训练她。”
“帕克不让我告诉你毁灭者女孩的事，就是不想让你有加入守护者的压力。”
她叹息道："我明白。你觉得等他发现我的所作所为时，会原谅我吗?"
我耸了耸肩。"这取决于你告诉他之前让事情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还认为你应该在他从别人那里听说之前，自己先告诉他。"
“我只想训练这群来自耶拿的女人。还有墓碑镇的其他女孩。等我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就会告诉帕克。”
“这太久了。你现在就得告诉他。我是认真的。”
“我不能。他会把这一切都从我这里夺走。”
“你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人，我完全信任帕克，但作为守护者大师，我不信任他。他永远会做对守护者最有利的事，而不是为我们考虑。
“你确定吗?”
娜奥米摇摇头。"我不能冒这个险。这对我太重要了。"她犹豫地绞着双手。"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谈。去耶拿的小组和去墓碑镇的小组明早就要出发。我需要你密切关注伊丽莎白。你们可能会在酒店待很长时间。和她一起为那些女人制定训练计划。我希望由你来负责。"
“我不太擅长当老师。”
娜奥米咧嘴笑了。"你会比我做得更好。而且，你似乎很清楚人们需要学习什么。我们之前没有好好训练你，是因为总认为你应付不来。这是我们的错。我们没有几年时间来训练这些女孩了。必须把重点放在关键事项上。你明白哪些是重点。和伊丽莎白一起头脑风暴，问问她当初在墓碑镇是怎么训练那些女孩的。我们必须确保目标明确，这样就不会对守护者或毁灭者构成太大威胁。训练应该侧重防御和侦查，而不是战斗。"
“我还是希望能跟你们一起去。”
“我知道这不如救援任务那么刺激，但这里更需要你，比你去耶拿更重要。你的任务很关键。”
她伸手拥抱了我。
“虽然我不常说这句话，但我爱你。我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希望你已经把我当成姐姐。我为你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
我脸红了。"我总是搞砸一切。"
“你真这么想?”
“是啊，我在墓碑镇失去了能力，在耶拿差点被人利用，从加州来的路上又弄丢了雷文和朱利安。”
娜奥米微笑道："那不是搞砸。你逼得帕克摘掉玫瑰色眼镜正视问题。这种本事值得骄傲。"
她轻吻我的额头，悄悄带上门离开了。那晚我带着满足感入睡。明天就能把女孩们从耶拿救出来，怀亚特和摩根也会归队。一切都美好得不像真的。
我早该料到事情就要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