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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后续情节

从阿勒达瑞安读过埃仁迪丝拒绝返回阿美尼洛斯的信开始,故事就只能依靠笔记和潦草随笔里的零星记载来揣摩了。可即便那些片断也拼不成一个完全自洽的故事,因为它们写于不同的时期,经常自相矛盾。
看起来,阿勒达瑞安于883年即位成为努门诺尔的国王后,立刻决定重访中洲,并于同年或次年出发前往米斯泷德。根据记载,他在希利泷迪的船头挂的不是欧幽莱瑞的树枝,而是奇尔丹的赠礼——一只鹰的雕像,喙作金色,眼珠以宝石制成。
制造者的巧艺使然,它栖在船头,作势欲飞,仿佛要准确无误地飞向某个遥遥发现的目标。“这个标志将引领我们抵达目的地,”他说,“至于归程,就让维拉决定吧,倘若我们的所作所为并未冒犯他们。”
文稿中还表明,“阿勒达瑞安后来的历次出航,如今并无档案留存”,但“众所周知,他在陆地上花费的时间不亚于在海上,他沿格瓦斯罗河而上,直至沙巴德,并在那里遇到了加拉德瑞尔。”别处不曾提到这次相遇,但当时加拉德瑞尔与凯勒博恩正住在埃瑞吉安,距离沙巴德不远(见本书第307页)。
但阿勒达瑞安的全部操劳都付诸东流。他在温雅泷迪再次开始的工程从未完成,被大海一点点侵蚀。 [87]  尽管如此,他仍为很久以后塔尔-米那斯提尔在第一次对抗索隆的战争中的胜绩打下了基础。全凭了他的工程,努门诺尔的舰队才能及时把军力送到合适的地点——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敌对势力已经在增长,山中出来的黑暗人类正在入侵埃奈德地区。 50  但在阿勒达瑞安的时代,努门诺尔人还没有渴求更大的疆土,他的探险者公会一直是少数,他们受人敬佩,却很少有人仿效。
文稿中没有提到与吉尔-加拉德的联盟后续如何发展,也没有提到努门诺尔派出了精灵王在写给塔尔-美尼尔都尔的信中所请求的援助。实际的说法是这样:
阿勒达瑞安太迟了,或者说太早了。太迟,是因为憎恨努门诺尔的力量已经苏醒;太早,则是因为努门诺尔无论展示实力还是为了世界再度投身战场,时机都尚未成熟。
883年或884年,塔尔-阿勒达瑞安决定重返中洲时,努门诺尔起了骚动,因为此前没有哪位国王曾离开岛国,御前议会没有前例可循。似乎他们主动请美尼尔都尔摄政,但他拒绝了。不是御前议会,就是塔尔-阿勒达瑞安本人,任命了哈拉斯托尼的哈尔拉坦监国摄政。
有关安卡理梅在她长大成人的那些年间的经历,并无明确的说法。但有关她那多少有些模棱两可的性格和她母亲对她施加的影响,疑问比较少。她不如埃仁迪丝那样古板,天生爱好展览、珠宝、音乐、赞赏和崇敬。但她对这些的爱好是随心所欲,并非持之以恒,她为了逃避,把她母亲和埃梅瑞依的白墅当成了借口。她某种程度上赞成埃仁迪丝在阿勒达瑞安迟归后对待他的方式,但她也赞成阿勒达瑞安的愤怒、顽固和随后把埃仁迪丝无情地从心中抹去,不再挂怀的行为。她对强制的婚姻有种极度的厌恶,婚后也同样反感任何对她的掣肘。她母亲不停地说男人的坏话,实际上,埃仁迪丝在这方面的教导,有个绝佳的例子得以保存下来:
(埃仁迪丝说)努门诺尔的男人,尤其是上层人士,是半精灵,他们既非精灵亦非人类。恩赐的长寿蒙蔽了他们,他们游戏人间,想法如同儿童,直到年老体衰——然后很多人仅仅是放弃了室外的游戏,改在家中游戏而已。他们把游戏当成了重大事务,把重大事务当成了游戏,他们想同时成为工匠、学者和英雄。女人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壁炉里的火焰——让别人照顾就好,直到晚间他们玩够了游戏。万物都是造来为他们服务的:山岭是为了采石之用,河流是为了供水或推动水轮之用,树木是为了木板之用,女人是为了满足肉体的需要,漂亮的话还可以用来装点餐桌和壁炉;孩子则是无事可做时用来逗弄的,但他们同样乐意去逗弄猎犬的狗崽。他们对所有人都亲切又善良,快乐得就像早晨的云雀(如果阳光明媚),因为他们只要能避免,就决不发火。他们认为,男人应当快乐,像富人一样慷慨,送出自己不需要的一切。只有忽然意识到世上除了自己的意愿,还有别人的意愿时,他们才会表现出愤怒。而那时,倘若有什么胆敢阻挡他们,他们就会像海风一样残酷无情。
安卡理梅,事实就是这样,我们无法改变。因为男人塑造了努门诺尔:男人,那些他们歌颂的古代英雄——关于他们的女人,我们听说的就要少些,只是她们在男人被杀时哭泣。努门诺尔本应成为战后的休养生息之地。但他们要是厌烦了休养生息,厌烦了和平的游戏,就会很快回去从事他们的伟大游戏——杀人和战争。情况就是这样,我们被安排在这里,在他们当中,但我们不必赞同。既然我们也热爱努门诺尔,那就让我们在他们毁掉它之前享受它。我们也是伟大祖先的女儿,我们有自己的意志和勇气。因此,安卡理梅,不要屈服。只要屈服一点,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直到你彻底拜伏在地。将你的根扎入岩石,面对大风,哪怕它吹落你所有的叶子。
更有甚者,影响也更大的是,埃仁迪丝已经使安卡理梅习惯了女人的圈子:埃梅瑞依的生活平静、安宁、温和,没有干扰或惊慌。男孩,比如以巴尔,会大喊大叫。男人在异常的时辰骑马上山,吹响号角,并且离不了吵闹声。他们使女人生下孩子,孩子烦人时就丢给女人照料。尽管生儿育女的意外和风险少了,但努门诺尔不是“凡世天堂”,并未解除来自劳作与任何创造的疲倦。
安卡理梅像父亲一样,推行自己的决策时强硬坚定。她也像他一样倔强,对任何劝诫都反其道而行。她继承了些许母亲的冷静,又有个人受伤的感受,阿勒达瑞安匆匆离去时掰开她的手、放下她时的决绝,她几乎但从未真正淡忘,仍记在心底。她深爱着家乡的山岗,(她说)她一生在远离绵羊叫声的地方都无法安眠。但她没有拒绝王位继承权,并且下定决心,即位后要做一位强势的执政女王。之后,她就要依着自己的喜好选择生活的地点和方式。
阿勒达瑞安在即位成为国王之后,似乎有大约十八年时间经常离开努门诺尔,在此期间,安卡理梅既在埃梅瑞依,也在阿美尼洛斯度日,因为阿尔玛莉安太后非常喜欢她,就像纵容年轻的阿勒达瑞安那样纵容她。在阿美尼洛斯,人人都对她以敬相待,尤其是阿勒达瑞安。虽然她起初想念家乡的开阔气氛,感到不安,但她很快就不再局促,并且开始察觉男人以惊叹的眼光看待她那已臻成熟的美。随着年岁渐长,她变得越来越任性,觉得陪着举止如同寡妇、不肯做王后的埃仁迪丝令人厌烦。但她还是继续回到埃梅瑞依去,既是为了离开阿美尼洛斯隐居,也是因为她想这样惹恼阿勒达瑞安。她聪明又不怀好意,知道自己是父母曾经竞相争夺的对象,从中看到了消遣的希望。
安卡理梅于第二纪元892年被立为王储,时年十九岁(年纪比之前各位都小得多,见本书第230页);在那时,塔尔-阿勒达瑞安促成修改了努门诺尔的继承法律。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塔尔-阿勒达瑞安这样做“并非权谋使然,而是基于私人理由”,出于“他挫败埃仁迪丝的长久决心”。《魔戒》附录一(第一篇第一节)提到了这次对法律的修改:
第六代国王[塔尔-阿勒达瑞安]身后只留下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她成为首位女王[即执政女王],因为当时制定了一项王室法律:国王年纪最长的孩子,无论男女,都将继承王位。
但别处阐述的新法与此不同。最清晰完整的版本首先声明,后世所称的“旧法”实际上并非努门诺尔人的“法律”,而是一项沿袭下来的习俗,还未曾有过需要质疑它的情况。根据那项习俗,王位由君主的长子继承。不言而喻的是,如果君主没有儿子,那么继承人就是埃尔洛斯·塔尔-明雅图尔的男性后裔当中,亲缘与君主最近的男子。因此,假如塔尔-美尼尔都尔没有儿子,那么他的继承人不是他的外甥维蓝迪尔(他姐姐熙尔玛莉恩的儿子),而是他的堂侄马蓝图尔(塔尔-埃兰迪尔的弟弟埃雅仁都尔的孙子)。但根据“新法”,如果君主没有儿子,就由他(最年长)的女儿继承王位(显然,这与《魔戒》附录一中的说法矛盾)。按照御前议会的意见,还补充了这一条——她有权拒绝。 [88]  在这种情况下,根据“新法”,君主的继承人应是无论父系母系,亲缘与君主最近的男子。因此,假如安卡理梅拒绝王位,塔尔-阿勒达瑞安的继承人就是他妹妹爱林妮尔的儿子梭隆托。假如安卡理梅退位或身后没有儿女,梭隆托同样会成为她的继承人。
经御前议会提议,还规定:女性继承人倘若过了一定期限仍未婚配,就必须放弃继承权。除了这些条款,塔尔-阿勒达瑞安又补充了一条:王储只能与埃尔洛斯一脉的人联姻,否则就要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据说,这条规定直接源于阿勒达瑞安与埃仁迪丝的悲惨婚姻和他对此的反思。因为她并非出身埃尔洛斯一脉,寿命相对较短,他相信那就是他们之间所有问题的根源所在。
毋庸置疑,“新法”的这些条款之所以记载如此详细,是因为它们与后来历代王权更替的历史息息相关;然而遗憾的是,如今关于它几乎没有什么可讲了。
在此后的某年,塔尔-阿勒达瑞安废除了执政女王必须婚配,否则就退位的法律(这肯定是因为安卡理梅两者都不愿赞成);但继承人必须与埃尔洛斯一脉的成员联姻这一条,从此以后成为习俗流传下去。 [89]  
总而言之,向安卡理梅求爱的人很快就出现在埃梅瑞依,这不仅仅是她的地位变化使然,也是因为她的美貌、她的超然与高傲,连同她的奇特教养闻名遐迩,传遍了全国。那段时期,人们谈到她时开始称她为埃梅尔玟·阿兰尼尔,意思是“牧羊女公主”。安卡理梅为了逃避纠缠,在老妇扎敏的帮助下藏到一处农场里,农场位于哈拉斯托尼领主哈尔拉坦的领地边界,她在那里作为牧羊女生活了一段时间。她的父母对她此举反应如何,各版文稿(它们实际上只是潦草的随笔)说法不一。按照一个版本的说法,埃仁迪丝本人知道安卡理梅在哪里,并认同她出走的理由,而阿勒达瑞安不准御前议会搜寻她,因为女儿表现得如此独立正合他意。然而据另一个版本说,安卡理梅的出走令埃仁迪丝忧心,令国王大怒。当时埃仁迪丝试图与阿勒达瑞安至少就安卡理梅一事达成一定的和解,但阿勒达瑞安不为所动,他宣称国王没有妻子,但有一个女儿兼继承人,以及他不信埃仁迪丝不清楚她藏在哪里。
可以确定的是,安卡理梅遇到了一个在同一片地区照料羊群的牧羊人。这个人告诉她,他叫马曼迪尔。安卡理梅过去从不曾与他这样的人相处,他擅长歌唱,而她喜欢听他唱。他给她唱古老岁月里流传下来的歌谣,那还是很久以前伊甸人在埃利阿多放牧,从未遇到埃尔达的时候。就这样,他们在牧场频频相遇,他改了古时情人的歌谣,把埃梅尔玟和马曼迪尔的名字编进歌里,安卡理梅则装作不懂歌词的用意。但他最后向她表白了爱意,她则退缩了,拒绝了他,说她的命运隔在二人之间,因她是国王的继承人。但马曼迪尔并未窘迫,他大笑起来,告诉她,他的真名是哈尔拉卡,是哈拉斯托尼的哈尔拉坦之子,出身埃尔洛斯·塔尔-明雅图尔一脉。他说:“求爱的人不这样做,还能怎样找到你?”

安卡理梅大怒,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何人,他骗了她,但他答道:“那不全是实情。我确实曾经处心积虑,要见那位特立独行到令我满怀好奇,渴望多加了解的公主。但我爱上了埃梅尔玟,现在我不在乎她会是什么身份。不要以为我追求的是你的高贵地位,因为你若只是埃梅尔玟,我会高兴得多。我只庆幸我亦出身埃尔洛斯一脉,因为我认为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就无法成婚。”
“只要我当真有心那么做,我们就能,”安卡理梅说,“我可以放弃王权,获得自由。但我若真那么做,我就可以自由嫁给我想嫁的人,而最合我心意的将是乌奈(意思是‘无人’)。”
然而安卡理梅最后还是嫁给了哈尔拉卡。一个版本的故事说,哈尔拉卡不顾她的拒绝,坚持追求她,而御前议会敦促她为了王国安定而选择一个丈夫,结果在埃梅瑞依的羊群中初遇之后没过多少年,他们就结婚了。但别处说,她单身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她的表兄梭隆托援引新法的条款,要求她交出王位继承权,她随即嫁给了哈尔拉卡,存心要让梭隆托气恼。还有另外一篇简略的介绍说,安卡理梅身后若是没有留下儿女,梭隆托便可成为国王,安卡理梅为了断绝梭隆托的指望,在阿勒达瑞安废除了这一条款之后嫁给了哈尔拉卡。
无论这场婚姻真相如何,故事清楚表明安卡理梅不渴望爱情,也不想生儿子;她说:“我非要变得就像阿尔玛莉安太后一样,溺爱他吗?”她与哈尔拉卡的生活并不美满,她很不情愿地给他生了儿子阿纳瑞安,从此之后两人就摩擦不断。她要求占有他的领地,禁止他生活在那里,想要迫使他臣服,因为她说,她不能让她的丈夫做个农场管家。有关那些龃龉的记载,其中的最后一个故事正是来自那时。事情的起因是,安卡理梅不准她的任何一个使女结婚,大多数人都因畏惧她而屈从了,但她们来自周围的乡野,都有想嫁的情人。而哈尔拉卡秘密安排她们结婚,他宣布要在离家之前在自家举办最后一场宴会。他邀请安卡理梅参加这场宴会,说那是他族人的房子,理应与之礼貌地告别。
安卡理梅来了。她不肯让男人随侍,故她所有的使女都陪她前来。她发现那座房子灯火通明,布置成举办盛宴的样子。家中的男人则身穿盛装,头戴花环,好似要参加婚礼,每人手中都拿着一个为新娘准备的花环。“来!”哈尔拉卡说,“婚礼已筹备完毕,婚房也准备妥当。但是,既然我们万万不能要求王储安卡理梅公主与一个农场管家同床共枕,那么,唉!今夜她就只好孤枕而眠了。”由于骑马回去路途太远,安卡理梅又不肯无人随侍就走,她被迫留在了那里。无论男女,人人都不掩欢笑,安卡理梅却不肯参加宴会,而是躺在床上聆听远处的笑声,认为那都是针对她本人的。次日,她表面冰冷,实则怀着盛怒骑马离开,哈尔拉卡派了三个男人护送她。他就这样达成了报复,因为她再也没回过埃梅瑞依,她觉得那里就连绵羊都在嘲笑她。但她此后一直记恨哈尔拉卡,不肯放过他。
有关塔尔-阿勒达瑞安的晚年岁月,如今可说的只有一点:他似乎继续航海前往中洲,不止一次留下安卡理梅摄政监国。他最后一次航海大约在第二纪元的第一个千年之末。1075年,安卡理梅即位成为努门诺尔首位执政女王。据说,1098年塔尔-阿勒达瑞安逝世后,塔尔-安卡理梅忽视了父亲的所有政策,不再向林顿的吉尔-加拉德提供援助。她的儿子,也就是后来成为努门诺尔第八代君主的阿纳瑞安,先生了两个女儿,但她们对女王又厌又怕,拒绝了王位继承权,始终未婚,因为女王出于报复,不准她们嫁人。 [90]  阿纳瑞安的儿子苏瑞安是最后出生的,即努门诺尔第九代君主。
有关埃仁迪丝,据说她上了年纪之后,被安卡理梅冷落,感到孤独不堪,于是再度想念起阿勒达瑞安。她听说他不在努门诺尔,而是在外航海(后来证明那是他最后一次出航),但预计很快就会回来,因而她终于离开埃梅瑞依,隐姓埋名地去了罗门娜港。似乎她在那里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但这是如何发生的,留下的线索惟有一句:“985年,埃仁迪丝在水中遭遇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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