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离开安德洛斯的住所后，基普拔腿就跑。他走楼梯前往自己楼层，一路奔跑到看见营房。
营房外站了个男人。「哈啰，先生。」他在基普走近时说道。
「呃。」
「有人要我告诉你，安德洛斯.盖尔阁下想要奖励你精采的表现。你有自己的房间了。你的行李都已经搬过去了。你要现在跟我过去吗?」
那个可恶透顶的老蜘蛛。他实在太厉害了。他打了一张占卜牌就摸清楚基普的底牌。一时之间，基普不禁诚心佩服。还有什么借口比帮他搬家更适合用来搜查他的财物?基普又怎么能拒绝呢?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住进更好的房间。
于是，基普做了他这一整天做过最聪明的决定。他上楼──没有找借口先回营房去看看匕首是否还在隔五个床位的箱子里。如果他们偷走了它，那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如果还在，去查看只会泄露秘密。他晚点再回去。
他的新房间不大，不过有张铺着新床单和厚毯子的床、一张书桌、两张椅子，和一扇可以看见外面的小窗户。门上有锁。仆人给了他一把钥匙。这招不错。
最有可能偷他东西的人，肯定已经多打了一把钥匙。
「谢谢你。」基普说。「告诉盖尔卢克法王，他这么大方，让我感动到说不出话来。告诉他这张占卜牌打得好。」
「打得……好，先生?」
「好占卜牌。」
「占卜牌。没问题，先生。」
男人在门边等着，基普知道他在等小费。「我真的很抱歉，」基普说，「但是我没钱。」
对方看了看屋内，彷佛在说，对一个穷人来说，这还真是个好房间，好环境。彷佛在说，骗子。
基普脸红。「谢谢你，再见。」他突然间因为极度窘迫而发怒，差点把门甩在对方脸上。
但是在门关闭的同时，他了解到这也是盖尔法色法王的杰作。他有很多奴隶可以带基普前往他的新房间。奴隶不用给小费，而让奴隶接待客人，以免客人担心小费之类的事，往往是有钱人表达善意的方式。盖尔法色法王是在提醒基普他有多穷、处境有多糟糕。让他尝尝这种滋味，提醒基普他有多么需要提雅。
基普不太清楚外面的行情，不过他知道有些驭光法师从来不曾效忠任何总督，而是私底下获得赞助。那些贵族或商人，有时会把他们的驭光法师租借给需要的人──当作佣兵。对没有时间和金钱投资驭光法师的人而言，这是种做法。
但是……提雅的天赋毫无用处，不是吗?
或许在正确处境下会变得价值连城。
加文，父亲，拜托你回来，好吗?我很怕我会做出可怕的事。
现在去找提雅太晚了，她可能已经执完勤，不过基普不能待在这里。反正他还不累。还要再过四个小时，才会到和她及铁拳一起训练的时间。
他离开棱镜法王塔，步行前往大杰斯伯。经过一座市集时，他发誓所有人的步伐都整齐划一，一步、两步、三步，全都一模一样──然后这个奇特的现象就结束了。一定是他幻想出来的。有几个人互看了几眼，然后就回去做自己的事。半个小时之内，他又回到珍娜丝.波丽格的门口。他敲门，然后耐心等候。他看见附近的屋顶上有阴影移动。守卫?门上的活板打开，他看见她在看着门外。
「我要上哪儿去找一副黑牌?」基普问。
她笑。「这么快就回来了。你看吧?我就说你比自己想的还要聪明。进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