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陶冲进房间。他首先看到了贾巴里和因德洛武。他们正对峙着,因德洛武动作迟缓得像喝醉了酒。贾巴里身上多处伤口流血,握剑的手已经不稳。女王也在那里。齐奥拉穿着纯白色的高背礼服,背靠着墙站在一张豪华大床旁边,床上堆满了厚实的枕头和丝绸毯子。她并非独自一人。有位中年妇女陪伴着她。那女人面容严厉却美丽,此刻正对着因德洛武伸出双手。看到陶时,她放下了手。
她天赋异禀,已经耗尽了这个纯血者的力量。正是因为她,贾巴里才得以幸存。陶扑向那个纯血者时,忽然听见背后传来异响。他猛然转身,长剑先行,击碎了阿巴西·奥迪利投来的陶罐。
阿巴西站在房间最远的角落,尽可能远离这些天赋者和战士们。这位守护者议员、皇家贵族政变的策划者毫不迟疑地逃离了房间。陶立即追了出去,却听见贾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
陶冲到门口。他回头望去:女王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炬;那位天赋异禀的女人神色严峻,双唇紧闭。至少一刻钟内她都无法从伊西霍戈汲取能量。她毫无防备。最糟的是贾巴里——他的伤口从额头延伸到下巴,险些伤及眼睛。鲜血浸透了地板,就在陶注视之际,那个因德洛武士又刺中了贾巴里持盾手臂的二头肌。
"陶!"贾巴里嘶喊着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陶望向门外。阿巴西正在逃窜,但陶还能追上。他迈步欲追,最后瞥见房间里那位与他年龄相仿的女王。
指望她能领导众人简直荒谬。把生存希望寄托在这个能与西丁人重修旧好的女孩身上更是疯狂。这注定失败,而陶仍有机会追上阿巴西。他还能...
陶怒吼着发泄他的挫败,冲向战斗。因德洛武听到他的动静,转身迎击,双方刀剑相交。陶用断剑佯攻上方,同时用强侧突刺下方,肋骨间燃烧的疼痛始终伴随着他。因德洛武没有盾牌。他格挡了上方的攻击,却被另一把剑刺穿。
但那人颇有血性。他用空着的手从腰带抽出匕首,直取陶的胸膛。陶利用插在贵族腹部的剑,拖着因德洛武转了半圈,打乱了他的攻击,使这致命一刺变成了擦伤。
旋转时,因德洛武试图保持平衡,痛苦地嚎叫着。他的嘴唇后咧,嘴巴大张,血染的唾液在牙齿间晃动。陶左手猛然前刺,将断剑插入那人的锁骨。因德洛武叹息着,气息全无,然后一切都结束了。
贾巴里浑身是血,背靠着身后的墙缓缓滑坐在地。他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抹开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像戴着恐怖的面具。
"你为女王而战?"齐奥拉女王颤抖着问。
陶没有回答。他必须追上奥迪里。他冲向门口,撞上三个人。他迅速后跳,剑已就位。
"陶,放松,"凯兰说,"是我。"
"奥迪里在哪?"
"奥迪里?我们没看到他。"
凯兰与哈迪斯和乌杜亚克在一起。
"我的女王。"凯兰单膝跪地,目光垂落在自己脚尖前的地面。哈迪斯和乌杜克也跟随他的动作跪下。"我们已尽快赶来,"凯兰向她禀告。
那位面容严肃的异能者女子率先开口:"我们守住要塞了吗?女王陛下是否安全?"
"阿布希尔怎么样了?"齐奥拉女王问道。
凯兰抬起头:"陛下..."他顿了顿,嘴唇开合数次,"奥卡冠军为保卫您而战死了,"他说,"我是他的侄儿凯兰·奥卡,印第夫城堡第三期见习骑士。"
"阿布希尔死了?"齐奥拉仍在颤抖,但双手紧握,仿佛要支撑住自己,"他是你叔叔?我很抱歉。"
那位异能者走向凯兰,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击退进攻了吗?"
"尼亚维齐尔,"凯兰对这位异能女性说,"女王卫队仍坚守着要塞,但正遭到奥迪利的印第夫军团围攻。"
"陛下,"维齐尔说,"我们必须与卫队会合。必须确保要塞防御,保护军阀之子的安全。奥迪利已露出真面目必将受惩,但若失去军阀之子,倘若卡纳有个闪失——"
"你怎么会没看见他?"塔乌质问跪着的凯兰。
"贱民,"维齐尔厉声道,"在女王陛下面前——"
"他跑不远,"塔乌坚持道,"我必须找到——"
"贱民!"维齐尔压过塔乌的声音喝道。
"塔乌,跪下,"凯兰急声低语。
陶没有。他猛地转向维齐尔,朝她方向大步逼近。"再叫我一次次等人试试。"
维齐尔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咽了口唾沫,张了张嘴又闭上。
陶对凯兰说:"我要去找奥迪里。"
"妮雅说得对,伊哈谢,"女王对陶说。"我们必须去城墙。战士们需要知道我们还活着,这场战斗仍有意义。我们无法独自完成。你愿意护送我们吗?愿意保护你的女王吗?"
"我们愿意,我的女王,"凯兰说。
陶绝不能放走奥迪里。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齐奥拉女王问道。
他不想承认,但每次她对他说话都让他心头一震。
"名字?我...陶。陶·索拉林。"
"你也一起来吗,陶·索拉林?"
陶的脉搏加速跳动。他离目标如此之近。近在咫尺却错失良机。他向女王点头致意。
"我们感谢你,"她说。"起来吧,凯兰·奥卡尔。起来吧,他的战友们。请带我们去城堡城墙。我们要亲眼见证这场叛乱的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