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但我还是不明白，你看，克瑞加，像恶魔这样的人作出这种事情，对他来讲，不应该算是偶然大意吧，不是吗？"
“哪种事……”
“像这样小心翼翼地安排一场约会，而且还是以足够引起我警觉的方式。”“不，我不认为他会。你没事吧？"
我猜他看到了我脸上那副极度慎重的表情。我摇了摇头。“当然是还要这么做了。”
“什么，”他问道，“怎么做？"
“克瑞加，帮我安排好三个保镖，好吗？"
“保镖？但是……”
“让他们扮成餐馆服务员或是其他什么人。你不会惹上任何麻烦的，我自己对那地方也会用心的。而且，我必须要说，恶魔心里肯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认为他会察觉出来吗？"
“他当然会察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知道，关于和他会面这件事，我会有所不安，所以故意安排下这样不确定的约会，好让我产生怀疑，这样我就有借口在那边加强保护了。他就差没说：‘为了让你感到安心，去做你应该做的吧，我不会因为这点而感到冒犯的。’"
我再一次摇起头，感到一阵眩晕。“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和那个裱子养的家伙对着干的事情。那家伙做事简直太弯弯绕了。”“弯弯绕的人是你，头儿，”克瑞加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龙迎人自己还要更了解龙迎人。”
“我的确更了解，”我有气无力地答道。“但那只是因为旁观者清而已。”他点头赞同。“好吧，三个保镖。是用我们自己的人，还是外面雇的？"“其中一个让我们的人来，然后去雇两个。没必要因为这一点惹毛那家伙，我的意思是，万一他能认出我们自己的人的话。”
“很对。”
“你要知道，克瑞加，”我深思熟虑地说，“这么做我并没有真正感到安心。刀―
1日eRe马
他一定已经足够地了解我，知道我会想到他要做什么，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有任务要给我。”他要说话，我举起手拦了回去，“我可没说过他‘是’有任务，只是说可能。”
“那么，你可以坚持和他讲，你现在不能接活啊？"“很好。那么，如果他当时不想杀了我的话，这样一来，过后他也会把我解决掉。”
“有可能，”克瑞加认同地说，“但还有什么是你可以做的呢？"“我可以在这里抱怨够了，然后去见他。好啦，那是明天的事了。还有其他的事务吗？"
“有，”他说，“几个巢鼠家族的人前天晚上被抢了，就在离这儿两个街区的地方。”
我咒骂了一句。“他们伤势都严重么？"
克瑞加摇头。“其中一个被打掉了下巴，剩下的人都是擦伤。没什么要紧的，但是我觉得你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很对，谢谢。我想，你还没找到肇事的那家伙吧？"“目前还没有。”
“很好，那么去找出他来。”
“这样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别去管那些微不足道的损失了。如果我们的客人全都被吓走了，那总体损失会更多。找到那家伙，然后拿他做个典型，惩一做百。”克瑞加的眉毛一扬。·
“不，”我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极端的例子……然后再为那位巢鼠人，找个医疗者来，以我们的名义。我想他是我们的一位顾客吧？"“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顾客。”“对。所以付好医药费吧，并且赔偿他的损失。顺便问一句，那家伙被抢了多少？"
“大概有两个帝国币吧。应该是战龙国库发行的那种，我听他说的。”“我想也是。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让那个受害者过来见我，）
然后我以个人的名义补偿他的损失，并且对他进行一番演讲，表达我对街头犯罪的看法，随后以同为公民的身份，向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事件表示我的同情。这样一来，他回到家以后就会告诉所有的朋友，东方人弗拉德叔叔是一个多么好的人。最后，我们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报酬优厚的新业务呢。”“你简直是个天才，头儿。”克瑞加回答。
我从鼻子里喷了口气。“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想没什么太重要的了。我这就过去，把明天的保护措施都安排妥当。”“很好。一定要确保找来的是可靠人手。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事真让我烦心得很。”
“头儿，我看你这叫被害妄想症。”
“说对了。我就是自大的妄想狂。”
他点点头离开了。我接着整理装备，把破咒器缠到右手腕上。这条两尺来长的金链子是我永远不会换掉的武器之一，不戴好这个，我是不会出门的。就像它名字里暗示的那样，这条链子能够打破咒语。假如我有碰上魔法性袭击的可能（即使曾经有过这种袭击方式，现在看来也不大可能了），我希望这武器随时可以准备完毕，直接待命。我伸缩活动着手臂，检查它的重量。恰到好处。
我转向洛尤希，他依然舒服地停靠在我的右肩上。真令人惊讶，在刚才的对话中，他一直保持沉默。
“怎么啦？”我用心灵感应问他，“对明天的会晤有不好的预感吗？"“不，只是对一个巢鼠将出现在事务所里有不好的预感。我能吃了他吗，老大？能吗？嗯？嗯？"
我大笑不已，随后以一种全新的热情继续更换身上的武器。尸J
“没有什么能代替礼貌得体的举止，除了反应神速以外。”“蓝焰”酒家坐落在下基兰路后一条叫做铜巷的短巷中。我提前十五分钟到达那里，精心挑选了一个好座位，让自己能够背冲着酒馆门口。不过我认为，不管是洛尤希，还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的望风人手，都不能给我足够预警的话，那么我是否面冲门口就没有任何分别了。虽说心里很是怀疑，但不管怎样，这也是合法的会晤，我应该让恶魔感觉到我的信任，还要尽量避免让他注意到我带了保镖，不然他也许会觉得我这是“失礼于人”。洛尤希落在我的左肩上，紧盯着门口。
我点了一杯白葡萄酒，等待着，同时注意到雇来的保镖之一正在端盘子，．但却没有发现另外一位雇佣兵。很好。如果连我都不能分辨出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那么极有可能，恶魔本人也看不出来。我一面轻轻吸饮着杯中酒，一面微笑着回味这天早些时候，我和那个被欺负的巢鼠受害者（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的会面。其间一直进行得很完美，除了我必须要强忍住自己，不会因为我那最可信赖的龙晰魔宠一直通过心灵连接传来的请求而爆发出大笑，他一直这样要求着：“礴，采吧，者丈。消众了，众找吃了他吧夕”看来，我真有只赌噪的魔宠。
我精确地控制着喝下酒的总量。到了现在，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稳定）日eRC几
心绪。我动了动右跺，靴子里的匕首柄压着我的小腿，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安心。我又把桌子推得离远了一英尺，因为这个位置在货柜前面，视野不是很好。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桌上调味瓶的确切位置，在打斗时，这可是用来投掷的好工具。然后我继续等待着。
帝国计时法的五分钟以后，我接收到了洛尤希传来的警报。之后我把右肘横支在桌上，右手离左袖只有两英尺的距离。需要拿起武器时，这个距离是刚刚好。一个块头超大的保镖型人物出现在桌旁，朝我点点头，然后退下。之后，一位身着华丽黑灰色服装的龙迎人坐在了我对面。我等着他开口说话。这是他约定的会晤，所以应该让他先提到主题；而且，那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你就是弗拉季米尔·塔托希？”他把我的名字念得准确无误。我点点头，抿下一口酒。“你是恶魔？"
他也点点头。我举起酒杯，我们互为对方的健康干杯；关于这祝酒词的真实性，我可没有发过誓。我那只端着酒杯的手臂十分稳定，这很好。恶魔一边优雅地抿着酒，一边盯着我看。所有的动作都不急不缓，控制得体。我能看出他右臂袖子里藏着匕首；也注意到斗篷下的一对突起，那肯定是其余的武器。他应该也注意到我身上的家伙了。他现在就能坐到这么高的职位，的确算得上年轻有为。他的年纪看起来大概在八百岁到一千岁之间，也就等于人类的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他的眼睛很狭窄，感觉总是眯缝着，睁不开。说起来，某些地方的确和我很像。克瑞加说得对，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刺客。
“我们听说，”他轻轻晃动着杯中酒，“你是‘干那种活儿’的？"我压抑住了脸上惊讶的表情。难道我即将要接到一份任务？从恶魔自己那里？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这只是他让我放松警惕的一种尝试。我实在是不能明白。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让我接份任务，那怎么也应该是由半打手下作中介，才把消息传达给我的。
“恐怕不是这样的，”我斟酌着词句。“我和那种事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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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eRe弓
随后我马上又说。“不过我有一位做这种行当的朋友。”有那么一会儿，他转开了视线，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你能帮我联系到这位‘朋友’吗？"
“他不常露面，”我解释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带个口信。”他点点头，依然没有继续直视我。“我猜你的‘朋友’也是一名东方人，是不是？"
“说起来，他的确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有点关系。告诉他，如果他有空的话，我们想请他为我们工作。同时，我希望他也能共享你的信息来源渠道。这项工作恐怕需要用到你们全部的力量。”
啊噢！那么这就是他要找我的原因了！他知道我获得信息的渠道比他自己费心费力找的那些要好得多。我开始允许自己抱有一丝谨慎的乐观了。这样想的话，的确很合理。不过，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要以私人身份过来。有几个问题是我急切地想要问他的。比如说，“为什么找到我？”和“为什么是你？”但我现在不能马上直接问。因为，关键在于，如果没从我这里得到足够的承诺，他是不会告诉我更多信息的一一但反过来说，除非我了解到更多情况，我是不会愿意对他做出任何承诺的。
“洛尤肴，佘苏李名才戊呀夕”
“佘可屏／a7他刀赤进礴。”
,'d若分走成不脂／a7时问搏。那祥时者找窟不浮不街厂。”,'.7苏他回岑厂才分邓祥。”
“佘忠名分认矛他不了脂回岑绝夕”
“佘芯了夕成走尸龙蹄。”他诃澎泄泥才，,'4刃这手秒成了进菇感君到这些笋汾时。”
洛尤希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把我踢给他的球再踢回来。尤其该死的是，他轻易就能把最根本的事实直接道破。
在我俩进行精神交流这段时间，恶魔还是礼貌性地一言不发。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又或许是出于礼节。我想大概是后者。】日eRe几
“目标是谁？”我大声问。
恶魔把头转向我，随后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又把头转向了一侧。“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个价值六万五千枚金币的人，”他回答道。六万五千！这个数目……让我算算……超过标准酬金的三十，不，四十倍！有了这笔钱的话，我就可以给我老婆盖上一座城堡，就像她总提起来的那样！娘的，盖两座的钱都够了！我还可以金盆洗手光荣引退！我还可以·一“你的目标是谁？”我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再一次问道：“皇帝吗？"
他微微笑了笑。“你的朋友对这个感兴趣？”我注意到他说话已经不再打官腔了。
“除掉皇帝这种事可是不能干的。”
“别担心。我们并不期望这个人能和马里奥一样。”他这话一出口，绝对是个错误。因为这句话让我开始思考……像他能提出这么大的金额，就足可以雇得马里奥出山。但为什么他不这么做呢？
我立即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整个任务的目标可能非常重要，以至于无论谁接了这个活儿，最后都会一并被解决掉。他们应该知道，那么对付马里奥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如果对付我的话，嗯，就比较可行了。我并没有很完善的保护措施，事后应该无法逃脱恶魔的处置。从另一个侧面考虑，这也是符合情理的：它解释了恶魔为什么会以私人名义前来，因为他并不在乎我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也不想让大部分同僚知道这件事。雇用一个人去完成某项任务，最后再杀了他，这种事情，说起来虽然不甚光荣，但有些时候，却必须要那么做。
我暂时把这些想法放在一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清晰的思路，以理清所有头绪。是的，我心里是有猜疑；但我不是玄虎家族的人，我在决定行动前需要比假设更多的信息。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恶魔要我追踪并解决的那个人是谁呢？他能重要到连干掉他的人也会一起陪葬······一位高等贵族？有可能，但是又为什么呢？难道有谁在反对恶魔吗？
夕夕
）
恶魔是个高手，为人谨慎，平时树敌不多，又是议会成员，他二“二等等！议会？那么，应该就是这个了。议会里也许有人试图排挤他，或者他终于不满足于坐第二把交椅了。如果是后者的话，六万五千金这个数目几乎都不够。我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了，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换句话说，根本没戏。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呢？在恶魔的组织里，有比他还高阶的贵族忽然决定向皇帝出手？这他娘的也太不可能了。恶魔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那么，目标应该就是议会中的某人了。而且，就像我猜测的那样，接下这活计的人，在完成任务之后，活着就等于多余了：他知道太多有关雇主的信息，也知道太多议会内部的矛盾了。
我开始恍然大悟般地轻晃脑袋，然而这时候，恶魔却举起手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没有雇佣马里奥只有一个原因，这项任务里有一些附加条件，这些条件是马里奥绝对不会接受的。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理由了。”我感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恼怒，但在表现出来之前，就把它压了回去。是他娘的什么缘故，让他这么认为？马里奥不接受的条件，我就肯定能答应？（六万五千枚金币，就是那个缘故吧。）我又继续考虑了片刻。问题在于，恶魔当然有着诚实的名声，他并不是那种雇佣一个刺客，然后再将其解决掉的小人。但换个角度考虑，一提到六万五千金币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事情就变得不同了。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做出许多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六万五千帝国金币，这个数目还在我的脑海里跳动不已。而且，另一个数目也随之浮现出来：一百五十金币。这是行业里创造出一场葬礼的平均价钱。
“我认为，”我最后回答说，“我那位朋友可能对除掉一名议员并不感兴趣。”
他点点头，对我头脑的运转方式表示赞许，随后说道，“你的回答很接近。是前议员。”
什么？谜团开始越来越多了。
“我不明白，”我慢慢回答，“离开议会可以有很多途径。”那么，如果那家伙已经远离议会的话，应该就不需要我的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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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日eRe砚
“我也不明白，”他回答，“然而梅拉却找到了其他的方法。”终于说出来了！那个人的名字！梅拉，梅拉，让我想想一知道了。这个人是个强硬派。他有着优秀而稳固的幕僚团队，有头脑，而且，当然了，他还有足够的肌肉和财力，用以取得并巩固自己在议会中的一席之地。但为什么恶魔会告诉我这个？是他已经考虑在我解决掉那个人以后，就杀了我？还是他想让我信服，所以才做此尝试？
“什么方法？”我边吮着酒边问道。
“从用来维持议会运作的金库中卷走九百万枚金币，然后人间蒸发。”我差点被酒呛得窒息。
凤凰皇帝头顶的神圣宝珠在上！携带龙晰家族的公款潜逃？还是议会的资金？我的脑中感到一阵刺痛。
“发生昨天。”他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有胆量的小患子，不是吗？"
我对此表示同意。“你知道，”我说，“你们没时间找个裱子来为这事保守秘密了。”
“说得对，”他说，“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峻，我开始理解恶魔这个绰号是怎么得来的了。“他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钱，”他恶狠狠地说道，“当然，我们每个人还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而且在调查期间，也会拿来做临时资金。但是，以这种比例花销下去，估计还是维持不了多久。”我不禁摇了摇头。“一旦这件事暴露的话……”
“他最好去死，”恶魔打断了我的话。“要不然，在这整个帝国里，每个有两把刷子的贼都会以为自己能从我们这里偷出东西。而在这之后，就会真的有人开始打算这样做了。”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提醒了我。我明白了，接下这份工作是很安全的。如果梅拉死了，那么不管他曾做过什么事情，传出去也不成问题。然而，如果我拒绝了的话，可能马上就会招来很大的风险，而且我猜，不久之后，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恶魔好像再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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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平静地说，同时真诚地向我这边靠过来。“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拒绝的话，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知道我们可以相信你，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我着实惊了一跳，怀疑他是否在侦测我的思想。考虑之后，我感觉这是不可能。东方人可不是那种能轻易地被人侦测思想的种族，而且对于他能否做到这点的同时还不令我察觉，我也表示怀疑。再说，我礴才他不可能在洛尤希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做到这点。
“当然了，如果你拒绝了我们，然后又让某些消息走漏出去的话……他拖着嗓子停止了说话。我勉强压抑住自己，不让身体发抖。我又更仔细地考虑了一阵。“在我看来，”我开口，“这件事要尽快解决啊。”他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不去劳烦马里奥的原因。我们不可能催得动他。”“那么你就认为肯定能催得动我朋友？
他耸耸肩。“我想，只要我们出得起钱，那就够了。”我不得不对此表示同意。至少，这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在确定时间足够之前就接受“工作”的。这件事要花多长时间呢，我在脑海里考虑着，难道我这就要匆忙开始吗？
“关于他去了哪里，你有任何潇屠吗？"
“我们很怀疑他会逃往东方。至少，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就会去那里。”
我摇着头。“这样并不明智。龙迎人在东方受到的待遇，就像东方人在这里受到的一样，甚至更糟。他会被认为是一个，请原谅我的表达方式，一个恶魔。他会像出现在帝国宫殿里的一把魔甘提武器那样显眼。”他微微一笑。“说得很对，但我们在那边的人力很少，即使有消息的话，传回这里也要花上一段时间。而且，当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马上找来左手会里最优秀的术士，努力搜索他的踪迹，然而依然找不到他。”我耸耸肩。“他肯定可以造出一些结界，防止追踪的啊。”“他绝对已经那样做了。”
“那么，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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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对于我们在搜索中花费了多大的力量，你肯定是没有概念的。我们可以打破任何他设置的结界，不管之前他已经计划了多久，也不管他能找哪位法师设置结界。只要他身在亚德里兰卡的方圆一百里之内，我们都能立即找到他，或者说，至少能找出一片看不透的模糊区域。”“所以说，你能保证他已经不在这个城市周围一百里之内了吗？"“正确。现在他很可能藏身于西方的丛林之内，那样的话，只要一两天，我们应该就能抓到他。但我猜测，他还是会逃往东方。”我慢慢地点了点头。“于是，你是考虑到我在那边办起事来，要比龙迎人方便许多，才来找我的。”
“很正确。当然了，我们也知道你有一张极其强大的信息网络。”“我的消息网络，”我回答说，“可没有延伸到东方。”这句话基本上是真实的。在自己祖先的土地上，我的消息来源反而少而又少。况且，即便不是这样，也没理由让恶魔涉足我的任何领域。
“好吧，那么，”他说，“这也能算上一个额外的奖励了。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在那边就会得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信息来源。”我对他的机敏报以微笑，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说道，“也就是说，你要求我的朋友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梅拉藏身之处，再把你们的金币拿回来？"“这样当然好，”他承认。“但这是第二位的。事情的关键在于，我们要确保不会有傻瓜认为，从我们这里偷东西是很安全的事情。即使是琪拉也没有这样做过，愿诸神保佑她那可爱的灵巧小手。我随后会对外宣布，这整个事件只和我私人有关。而且，对于帮我完成这项小小的特殊任务的人，我将真诚相待。”
我坐回位子上，考虑良久。恶魔礼貌地保持安静。六万五千枚金币！而且，不管怎样，能让恶魔感激我，总比眼睛里被刺上一把魔甘提匕首要好得多。
“能用魔甘提吗？”我问。
他耸了耸肩。“要是那么做，死亡的效果可是永久性的，这你也知道。但刀―
）
如果在办事过程中，你不小心毁了他的灵魂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困扰的。当然，这不是必要的。只要结果了他的性命，并且确保没有人可以复活他就行一“好的。你说左手会的人正在对他进行定位？"
“没错。尽他们所能。”
“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能安全地保守你们的秘密啊。”他继续耸肩。“他们知道我要追捕谁，但并不知道原因。他们只知道，这件事是梅拉与我的私人恩怨。你也许不了解这些，其实左手会对于议会的关注，还比不上对街巷里那些最低级的皮条客。我不担心他们会泄露秘密。但如果这件事拖太久的话，传言可能就会兴起，大家都会知道我在寻找梅拉，而如果正好有谁注意到议会陷入财务问题的话，说不定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我大致了解了。好的，看来我朋友应该会接下这个任务。现在是最初阶段，他急需你向他提供任何有关梅拉的消息。”
恶魔向身旁挥了挥手。刚才还礼貌地（同时也是为了确保安全）站在听力所及范围之外的保镖，马上把一大捆文件递到他手里，这些资料看起来相当的多。恶魔把这堆东西全交给了我。“都在这里了。”他说。“全部？"
“我们已知的全部。我想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已经很好了。”我匆匆翻阅着这些文件。“你是不是还比较忙啊？”我提醒他。
他微微一笑。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继续说。“我会去找你的。”“好的。当然了，在解决这件事的过程中，你那位朋友可以得到我们的全力帮助。”
“那么，既然这样，我猜，你们还在继续搜捕他吧？比起我那位朋友来，你们肯定能找到更优秀的巫师；那就请继续搜寻下去吧。”“我的确打算这样做，”他干巴巴地说。“但还有件事情，我必须得提一下。如果我们恰好在你之前就找到了他，并且正好有机会出手的话，这件事我们洲―
!HeRe砚
可就自行解决了。我无意冒犯你，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是一种特殊情况。”“我应该不会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说，“但你放心，我肯定能理解的。”事实上，我根本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虽然即使那样，我的报酬还是有保证的，但那将会让所有的一切复杂化，而我对复杂的东西总是感到莫名恐惧。我耸了耸肩。“我想你也能理解，在过今笋上我也无意冒犯你，如果有什么巢鼠之流插手进来，而我朋友又认为这些家伙可能会搞砸大事，那么他可能就会连这些废物一并解决掉了。”
恶魔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沟通真是一件好事情。
我举起了酒杯：“为了友谊。”
他微笑着，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为了友谊。”·刀―
'，每个人都是食肉动物。”
“工作”一般分成三类，每一类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结果，价钱，还有惩罚。
最简单的那种总不常见，不过也足以用“标准”这个专业名词来称呼它了。一般来讲，这是指顾客想要警告某个人，让其避免某些特定的行为，或是其他类似的事情。在这种条件下，任务的收费方面，起价大概是一千五百枚金币，然后依照目标的难度，逐级上涨，随后刺客就会处理好被指定的那个人，解决掉他。在那以后，再发生什么，就与暗杀者毫无关系了。但通常来讲，尸体最终还是会被该人的朋友或亲戚发现，他们也许愿意让这个人复生，也许不愿意，干脆保持原状。
复活的代价是很高昂的，难度较大的复活大约需要四千枚金币。即使是最容易的复活仪式，也需要一位专业的法师主持进行，而且，这种事情的最后结果，总充满了不确定性。
换句话说，如果复活成功，被害者就会苏醒过来，并且明白幕后有个人，而且他总会知道那是谁，有个人才不在乎被害者是死是活，并且愿意花费至少一千五百枚帝国金币来证实这一点。
这是一种寒彻心肺的知觉。在我身上也曾经发生过一次，当时我正与一个比我更加恶贯满盈的家伙争夺地盘。我的确也收到了这样的信息，感应到了他想告诉我的一切，绝无差错。“你这个废物，任何时候，只要我愿意，都可以要了你的命，而且，我也的确会这么做的，只不过你才不值得我花费一千五百金币去解决你呢。”
之后，复活发挥了作用。琪拉在一条排水沟里找到了我的尸体，塞丝拉·拉沃德助我重归人间。我退缩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个家伙。当然了，总有一天我要……
现在你应该明白，其实法律中对一个人合法地杀死另一个人的环境和条件有着严格的规定，它们包括“指定的决斗场所”,“皇家证人”，诸如此类。暗杀从来就没被视作一种合法的杀人方式。这就给专业从事这个行当的人士带来很大的问题，你必须要确保被害人没有看到你的长相。如果他看到你之后又被复活的话，他肯定会面见皇帝（虽说这与龙晰家族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但是……），随后这名刺客就会以谋杀罪被逮捕。随之而来的就是事件调查，很可能最后会被判有罪。谋杀罪的宣判绝对会让一个刺客的职业生涯永远结束。当皇帝举行死刑时，行刑者会把罪犯的尸体焚烧掉，以确保没人能复活他们。
另一个极端情况有可能是这样的，有人随随便便杀掉一个人，不慎将他的尸体留下，然后被人找到，而且，最后被复活并带来麻烦的话，那就是一类很不妥的特殊谋杀案件了。举个例子，比如说，你雇用的刺客被帝国抓到了，而他又为了换取自己那一文不值的灵魂而供出了雇主的身份。这时你该怎么做呢？你肯定想要置他于死地，皇帝的对这种人的保护也不过了了，他肯定避不开一位顶尖刺客的追杀。但这还不够，不能让某些下贱的人在皇帝面前提到你的名字。那你要做些什么呢？你得东挪西凑出，哦，大概至少六千金币，然后跟你能找来的最优秀的刺客见上一面，必须是一位绝顶高手才能成事。你告诉他目标的姓名，然后说：“魔甘提”。这样一来，和其他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一次，你必须要解释清楚理由。即使最冷酷、最堕落的刺客也不愿使用这种能够摧毁灵魂的武器。只要有其他机会，他就不会这么做，除非你给他一个该死的正当理由，告诉他不得不这}HeRe写
么做。不过实际上，办妥以后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一般人干这个的次数也都是有限的。我曾这样做过两次。两次都被证明是正义的。相信我，确实如此。
然而，龙晰家族对使用魔甘提武器的案件总是持有异议，帝国也一样。每到这时候，他们就会瞬间忘掉所有关于禁止对犯人严刑拷打和使用思想探测器等条文。所以这样一来，那倒霉的刺客才会冒着真正极大的风险。等他们这样处理完之后，就只剩下将那家伙交给魔甘提的利刃了。这是多么有诗意的异议啊，我不禁这样想到。
无论怎样，在魔甘提杀戮和致命警告之间，有一段幸福的中间地带：那就是刺客所倚仗的生存之道。
如果你想要什么人消失，再也看不见，而且你又和组织有关系的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刺客傻到为家族以外的人“工作”)，你就要考虑看看了，那大概会花上至少三千枚金币。当然，如果那个目标特别强壮，或是很难接触到，或者地位很重要，那么价格还会涨的更高。我所听说过的最高出价，嗯，请原谅我，就是这次的六万五千金币了。咳咳。我真期望，在空位期以前，马里奥·灰雾暗杀老迈的凤凰家族皇帝时，他得到的报酬会比这个还高，但我的确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高的报价。
那么，我那羽翼未丰的刺客们，你们问我如何确定一具尸体真真正正就算是尸体了，嗯？不使用魔甘提武器的话，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又算得上什么问题呢？我知道有三种方法，也都在职业生涯中使用过，有些时候，还得综合运用才行。
第一种，你要确定在三个整天之内，尸体仍不会被别人发现，这段时间过去后，灵魂就会和肉体分离。最常见的办法得花上一笔适当的费用，一般在三百到五百金币之间。你得去请上龙晰家族左手会里的一名女巫，让她确保尸体在这段必要时期内平平安安，毫无闪失。或者，你当然也可以自己把尸体藏起来，但这样做很危险，而且，扛着尸体到处走也不是什么好事，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引起议论的。
第二种方法，如果你不那么贪婪的话，可以把新近到手的金币分给那些封―
）日eRe弓
女巫将近一千，或者干脆一千五，这样她们就会向你担保，以后无论是谁，做了什么，尸体都永远不可能被复活。又或者，第三种办法，你可以让尸体直接达不到复活的条件：烧掉，剁掉头颅·一，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就好。至于我自己，我则坚持自己在人行的头几年通过经验总结出来的方法：数个小时的精心筹划，刹那间的择时而动，精确的计算，以及一把锋利精细的武器。
我还从没搞砸过一次任务。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哪种事……”
“像这样小心翼翼地安排一场约会，而且还是以足够引起我警觉的方式。”“不，我不认为他会。你没事吧？"
我猜他看到了我脸上那副极度慎重的表情。我摇了摇头。“当然是还要这么做了。”
“什么，”他问道，“怎么做？"
“克瑞加，帮我安排好三个保镖，好吗？"
“保镖？但是……”
“让他们扮成餐馆服务员或是其他什么人。你不会惹上任何麻烦的，我自己对那地方也会用心的。而且，我必须要说，恶魔心里肯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认为他会察觉出来吗？"
“他当然会察觉。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知道，关于和他会面这件事，我会有所不安，所以故意安排下这样不确定的约会，好让我产生怀疑，这样我就有借口在那边加强保护了。他就差没说：‘为了让你感到安心，去做你应该做的吧，我不会因为这点而感到冒犯的。’"
我再一次摇起头，感到一阵眩晕。“我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和那个裱子养的家伙对着干的事情。那家伙做事简直太弯弯绕了。”“弯弯绕的人是你，头儿，”克瑞加说，“有时候，我觉得你比龙迎人自己还要更了解龙迎人。”
“我的确更了解，”我有气无力地答道。“但那只是因为旁观者清而已。”他点头赞同。“好吧，三个保镖。是用我们自己的人，还是外面雇的？"“其中一个让我们的人来，然后去雇两个。没必要因为这一点惹毛那家伙，我的意思是，万一他能认出我们自己的人的话。”
“很对。”
“你要知道，克瑞加，”我深思熟虑地说，“这么做我并没有真正感到安心。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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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已经足够地了解我，知道我会想到他要做什么，这也就意味着他可能有任务要给我。”他要说话，我举起手拦了回去，“我可没说过他‘是’有任务，只是说可能。”
“那么，你可以坚持和他讲，你现在不能接活啊？"“很好。那么，如果他当时不想杀了我的话，这样一来，过后他也会把我解决掉。”
“有可能，”克瑞加认同地说，“但还有什么是你可以做的呢？"“我可以在这里抱怨够了，然后去见他。好啦，那是明天的事了。还有其他的事务吗？"
“有，”他说，“几个巢鼠家族的人前天晚上被抢了，就在离这儿两个街区的地方。”
我咒骂了一句。“他们伤势都严重么？"
克瑞加摇头。“其中一个被打掉了下巴，剩下的人都是擦伤。没什么要紧的，但是我觉得你需要了解一下情况。”
“很对，谢谢。我想，你还没找到肇事的那家伙吧？"“目前还没有。”
“很好，那么去找出他来。”
“这样得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
“别去管那些微不足道的损失了。如果我们的客人全都被吓走了，那总体损失会更多。找到那家伙，然后拿他做个典型，惩一做百。”克瑞加的眉毛一扬。·
“不，”我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那种极端的例子……然后再为那位巢鼠人，找个医疗者来，以我们的名义。我想他是我们的一位顾客吧？"“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周围的所有人都是我们的顾客。”“对。所以付好医药费吧，并且赔偿他的损失。顺便问一句，那家伙被抢了多少？"
“大概有两个帝国币吧。应该是战龙国库发行的那种，我听他说的。”“我想也是。我说，我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让那个受害者过来见我，）
然后我以个人的名义补偿他的损失，并且对他进行一番演讲，表达我对街头犯罪的看法，随后以同为公民的身份，向发生在他身上的不幸事件表示我的同情。这样一来，他回到家以后就会告诉所有的朋友，东方人弗拉德叔叔是一个多么好的人。最后，我们说不定就能得到一些报酬优厚的新业务呢。”“你简直是个天才，头儿。”克瑞加回答。
我从鼻子里喷了口气。“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我想没什么太重要的了。我这就过去，把明天的保护措施都安排妥当。”“很好。一定要确保找来的是可靠人手。就像我刚才所说的，这事真让我烦心得很。”
“头儿，我看你这叫被害妄想症。”
“说对了。我就是自大的妄想狂。”
他点点头离开了。我接着整理装备，把破咒器缠到右手腕上。这条两尺来长的金链子是我永远不会换掉的武器之一，不戴好这个，我是不会出门的。就像它名字里暗示的那样，这条链子能够打破咒语。假如我有碰上魔法性袭击的可能（即使曾经有过这种袭击方式，现在看来也不大可能了），我希望这武器随时可以准备完毕，直接待命。我伸缩活动着手臂，检查它的重量。恰到好处。
我转向洛尤希，他依然舒服地停靠在我的右肩上。真令人惊讶，在刚才的对话中，他一直保持沉默。
“怎么啦？”我用心灵感应问他，“对明天的会晤有不好的预感吗？"“不，只是对一个巢鼠将出现在事务所里有不好的预感。我能吃了他吗，老大？能吗？嗯？嗯？"
我大笑不已，随后以一种全新的热情继续更换身上的武器。尸J
“没有什么能代替礼貌得体的举止，除了反应神速以外。”“蓝焰”酒家坐落在下基兰路后一条叫做铜巷的短巷中。我提前十五分钟到达那里，精心挑选了一个好座位，让自己能够背冲着酒馆门口。不过我认为，不管是洛尤希，还是我们提前安排好的望风人手，都不能给我足够预警的话，那么我是否面冲门口就没有任何分别了。虽说心里很是怀疑，但不管怎样，这也是合法的会晤，我应该让恶魔感觉到我的信任，还要尽量避免让他注意到我带了保镖，不然他也许会觉得我这是“失礼于人”。洛尤希落在我的左肩上，紧盯着门口。
我点了一杯白葡萄酒，等待着，同时注意到雇来的保镖之一正在端盘子，．但却没有发现另外一位雇佣兵。很好。如果连我都不能分辨出他们和普通人的不同之处，那么极有可能，恶魔本人也看不出来。我一面轻轻吸饮着杯中酒，一面微笑着回味这天早些时候，我和那个被欺负的巢鼠受害者（他叫什么名字来着？）的会面。其间一直进行得很完美，除了我必须要强忍住自己，不会因为我那最可信赖的龙晰魔宠一直通过心灵连接传来的请求而爆发出大笑，他一直这样要求着：“礴，采吧，者丈。消众了，众找吃了他吧夕”看来，我真有只赌噪的魔宠。
我精确地控制着喝下酒的总量。到了现在，最后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稳定）日eRC几
心绪。我动了动右跺，靴子里的匕首柄压着我的小腿，不禁让人感到一阵安心。我又把桌子推得离远了一英尺，因为这个位置在货柜前面，视野不是很好。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桌上调味瓶的确切位置，在打斗时，这可是用来投掷的好工具。然后我继续等待着。
帝国计时法的五分钟以后，我接收到了洛尤希传来的警报。之后我把右肘横支在桌上，右手离左袖只有两英尺的距离。需要拿起武器时，这个距离是刚刚好。一个块头超大的保镖型人物出现在桌旁，朝我点点头，然后退下。之后，一位身着华丽黑灰色服装的龙迎人坐在了我对面。我等着他开口说话。这是他约定的会晤，所以应该让他先提到主题；而且，那时我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你就是弗拉季米尔·塔托希？”他把我的名字念得准确无误。我点点头，抿下一口酒。“你是恶魔？"
他也点点头。我举起酒杯，我们互为对方的健康干杯；关于这祝酒词的真实性，我可没有发过誓。我那只端着酒杯的手臂十分稳定，这很好。恶魔一边优雅地抿着酒，一边盯着我看。所有的动作都不急不缓，控制得体。我能看出他右臂袖子里藏着匕首；也注意到斗篷下的一对突起，那肯定是其余的武器。他应该也注意到我身上的家伙了。他现在就能坐到这么高的职位，的确算得上年轻有为。他的年纪看起来大概在八百岁到一千岁之间，也就等于人类的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他的眼睛很狭窄，感觉总是眯缝着，睁不开。说起来，某些地方的确和我很像。克瑞加说得对，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位刺客。
“我们听说，”他轻轻晃动着杯中酒，“你是‘干那种活儿’的？"我压抑住了脸上惊讶的表情。难道我即将要接到一份任务？从恶魔自己那里？为什么会这样呢？或许，这只是他让我放松警惕的一种尝试。我实在是不能明白。如果他真的只是想让我接份任务，那怎么也应该是由半打手下作中介，才把消息传达给我的。
“恐怕不是这样的，”我斟酌着词句。“我和那种事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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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我马上又说。“不过我有一位做这种行当的朋友。”有那么一会儿，他转开了视线，随后点点头。“我知道了。”“那么你能帮我联系到这位‘朋友’吗？"
“他不常露面，”我解释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帮你带个口信。”他点点头，依然没有继续直视我。“我猜你的‘朋友’也是一名东方人，是不是？"
“说起来，他的确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也许有点关系。告诉他，如果他有空的话，我们想请他为我们工作。同时，我希望他也能共享你的信息来源渠道。这项工作恐怕需要用到你们全部的力量。”
啊噢！那么这就是他要找我的原因了！他知道我获得信息的渠道比他自己费心费力找的那些要好得多。我开始允许自己抱有一丝谨慎的乐观了。这样想的话，的确很合理。不过，我还是不能明白为什么他要以私人身份过来。有几个问题是我急切地想要问他的。比如说，“为什么找到我？”和“为什么是你？”但我现在不能马上直接问。因为，关键在于，如果没从我这里得到足够的承诺，他是不会告诉我更多信息的一一但反过来说，除非我了解到更多情况，我是不会愿意对他做出任何承诺的。
“洛尤肴，佘苏李名才戊呀夕”
“佘可屏／a7他刀赤进礴。”
,'d若分走成不脂／a7时问搏。那祥时者找窟不浮不街厂。”,'.7苏他回岑厂才分邓祥。”
“佘忠名分认矛他不了脂回岑绝夕”
“佘芯了夕成走尸龙蹄。”他诃澎泄泥才，,'4刃这手秒成了进菇感君到这些笋汾时。”
洛尤希最擅长的技能之一，就是把我踢给他的球再踢回来。尤其该死的是，他轻易就能把最根本的事实直接道破。
在我俩进行精神交流这段时间，恶魔还是礼貌性地一言不发。或许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又或许是出于礼节。我想大概是后者。】日eRe几
“目标是谁？”我大声问。
恶魔把头转向我，随后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又把头转向了一侧。“对于我们来说，那是一个价值六万五千枚金币的人，”他回答道。六万五千！这个数目……让我算算……超过标准酬金的三十，不，四十倍！有了这笔钱的话，我就可以给我老婆盖上一座城堡，就像她总提起来的那样！娘的，盖两座的钱都够了！我还可以金盆洗手光荣引退！我还可以·一“你的目标是谁？”我努力压制自己的声音，慢慢平静下来，再一次问道：“皇帝吗？"
他微微笑了笑。“你的朋友对这个感兴趣？”我注意到他说话已经不再打官腔了。
“除掉皇帝这种事可是不能干的。”
“别担心。我们并不期望这个人能和马里奥一样。”他这话一出口，绝对是个错误。因为这句话让我开始思考……像他能提出这么大的金额，就足可以雇得马里奥出山。但为什么他不这么做呢？
我立即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整个任务的目标可能非常重要，以至于无论谁接了这个活儿，最后都会一并被解决掉。他们应该知道，那么对付马里奥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但是如果对付我的话，嗯，就比较可行了。我并没有很完善的保护措施，事后应该无法逃脱恶魔的处置。从另一个侧面考虑，这也是符合情理的：它解释了恶魔为什么会以私人名义前来，因为他并不在乎我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也不想让大部分同僚知道这件事。雇用一个人去完成某项任务，最后再杀了他，这种事情，说起来虽然不甚光荣，但有些时候，却必须要那么做。
我暂时把这些想法放在一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清晰的思路，以理清所有头绪。是的，我心里是有猜疑；但我不是玄虎家族的人，我在决定行动前需要比假设更多的信息。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恶魔要我追踪并解决的那个人是谁呢？他能重要到连干掉他的人也会一起陪葬······一位高等贵族？有可能，但是又为什么呢？难道有谁在反对恶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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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是个高手，为人谨慎，平时树敌不多，又是议会成员，他二“二等等！议会？那么，应该就是这个了。议会里也许有人试图排挤他，或者他终于不满足于坐第二把交椅了。如果是后者的话，六万五千金这个数目几乎都不够。我知道我要对付的是谁了，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换句话说，根本没戏。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呢？在恶魔的组织里，有比他还高阶的贵族忽然决定向皇帝出手？这他娘的也太不可能了。恶魔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那么，目标应该就是议会中的某人了。而且，就像我猜测的那样，接下这活计的人，在完成任务之后，活着就等于多余了：他知道太多有关雇主的信息，也知道太多议会内部的矛盾了。
我开始恍然大悟般地轻晃脑袋，然而这时候，恶魔却举起手说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没有雇佣马里奥只有一个原因，这项任务里有一些附加条件，这些条件是马里奥绝对不会接受的。没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理由了。”我感到一丝稍纵即逝的恼怒，但在表现出来之前，就把它压了回去。是他娘的什么缘故，让他这么认为？马里奥不接受的条件，我就肯定能答应？（六万五千枚金币，就是那个缘故吧。）我又继续考虑了片刻。问题在于，恶魔当然有着诚实的名声，他并不是那种雇佣一个刺客，然后再将其解决掉的小人。但换个角度考虑，一提到六万五千金币的话，从某些方面来说，事情就变得不同了。他可能会不顾一切，做出许多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六万五千帝国金币，这个数目还在我的脑海里跳动不已。而且，另一个数目也随之浮现出来：一百五十金币。这是行业里创造出一场葬礼的平均价钱。
“我认为，”我最后回答说，“我那位朋友可能对除掉一名议员并不感兴趣。”
他点点头，对我头脑的运转方式表示赞许，随后说道，“你的回答很接近。是前议员。”
什么？谜团开始越来越多了。
“我不明白，”我慢慢回答，“离开议会可以有很多途径。”那么，如果那家伙已经远离议会的话，应该就不需要我的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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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明白，”他回答，“然而梅拉却找到了其他的方法。”终于说出来了！那个人的名字！梅拉，梅拉，让我想想一知道了。这个人是个强硬派。他有着优秀而稳固的幕僚团队，有头脑，而且，当然了，他还有足够的肌肉和财力，用以取得并巩固自己在议会中的一席之地。但为什么恶魔会告诉我这个？是他已经考虑在我解决掉那个人以后，就杀了我？还是他想让我信服，所以才做此尝试？
“什么方法？”我边吮着酒边问道。
“从用来维持议会运作的金库中卷走九百万枚金币，然后人间蒸发。”我差点被酒呛得窒息。
凤凰皇帝头顶的神圣宝珠在上！携带龙晰家族的公款潜逃？还是议会的资金？我的脑中感到一阵刺痛。
“发生昨天。”他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严肃地点点头。“有胆量的小患子，不是吗？"
我对此表示同意。“你知道，”我说，“你们没时间找个裱子来为这事保守秘密了。”
“说得对，”他说，“我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冷峻，我开始理解恶魔这个绰号是怎么得来的了。“他拿走了我们所有的钱，”他恶狠狠地说道，“当然，我们每个人还都有自己的小金库，而且在调查期间，也会拿来做临时资金。但是，以这种比例花销下去，估计还是维持不了多久。”我不禁摇了摇头。“一旦这件事暴露的话……”
“他最好去死，”恶魔打断了我的话。“要不然，在这整个帝国里，每个有两把刷子的贼都会以为自己能从我们这里偷出东西。而在这之后，就会真的有人开始打算这样做了。”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提醒了我。我明白了，接下这份工作是很安全的。如果梅拉死了，那么不管他曾做过什么事情，传出去也不成问题。然而，如果我拒绝了的话，可能马上就会招来很大的风险，而且我猜，不久之后，我就会成为一具尸体。
恶魔好像再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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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平静地说，同时真诚地向我这边靠过来。“我向你保证，如果你拒绝的话，也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我知道我们可以相信你，这也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之一。”
我着实惊了一跳，怀疑他是否在侦测我的思想。考虑之后，我感觉这是不可能。东方人可不是那种能轻易地被人侦测思想的种族，而且对于他能否做到这点的同时还不令我察觉，我也表示怀疑。再说，我礴才他不可能在洛尤希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做到这点。
“当然了，如果你拒绝了我们，然后又让某些消息走漏出去的话……他拖着嗓子停止了说话。我勉强压抑住自己，不让身体发抖。我又更仔细地考虑了一阵。“在我看来，”我开口，“这件事要尽快解决啊。”他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不去劳烦马里奥的原因。我们不可能催得动他。”“那么你就认为肯定能催得动我朋友？
他耸耸肩。“我想，只要我们出得起钱，那就够了。”我不得不对此表示同意。至少，这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但是，我还从来没有在确定时间足够之前就接受“工作”的。这件事要花多长时间呢，我在脑海里考虑着，难道我这就要匆忙开始吗？
“关于他去了哪里，你有任何潇屠吗？"
“我们很怀疑他会逃往东方。至少，如果我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就会去那里。”
我摇着头。“这样并不明智。龙迎人在东方受到的待遇，就像东方人在这里受到的一样，甚至更糟。他会被认为是一个，请原谅我的表达方式，一个恶魔。他会像出现在帝国宫殿里的一把魔甘提武器那样显眼。”他微微一笑。“说得很对，但我们在那边的人力很少，即使有消息的话，传回这里也要花上一段时间。而且，当事情发生之后，我们马上找来左手会里最优秀的术士，努力搜索他的踪迹，然而依然找不到他。”我耸耸肩。“他肯定可以造出一些结界，防止追踪的啊。”“他绝对已经那样做了。”
“那么，如此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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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对于我们在搜索中花费了多大的力量，你肯定是没有概念的。我们可以打破任何他设置的结界，不管之前他已经计划了多久，也不管他能找哪位法师设置结界。只要他身在亚德里兰卡的方圆一百里之内，我们都能立即找到他，或者说，至少能找出一片看不透的模糊区域。”“所以说，你能保证他已经不在这个城市周围一百里之内了吗？"“正确。现在他很可能藏身于西方的丛林之内，那样的话，只要一两天，我们应该就能抓到他。但我猜测，他还是会逃往东方。”我慢慢地点了点头。“于是，你是考虑到我在那边办起事来，要比龙迎人方便许多，才来找我的。”
“很正确。当然了，我们也知道你有一张极其强大的信息网络。”“我的消息网络，”我回答说，“可没有延伸到东方。”这句话基本上是真实的。在自己祖先的土地上，我的消息来源反而少而又少。况且，即便不是这样，也没理由让恶魔涉足我的任何领域。
“好吧，那么，”他说，“这也能算上一个额外的奖励了。等到这件事结束以后，你在那边就会得到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信息来源。”我对他的机敏报以微笑，轻轻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说道，“也就是说，你要求我的朋友即使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出梅拉藏身之处，再把你们的金币拿回来？"“这样当然好，”他承认。“但这是第二位的。事情的关键在于，我们要确保不会有傻瓜认为，从我们这里偷东西是很安全的事情。即使是琪拉也没有这样做过，愿诸神保佑她那可爱的灵巧小手。我随后会对外宣布，这整个事件只和我私人有关。而且，对于帮我完成这项小小的特殊任务的人，我将真诚相待。”
我坐回位子上，考虑良久。恶魔礼貌地保持安静。六万五千枚金币！而且，不管怎样，能让恶魔感激我，总比眼睛里被刺上一把魔甘提匕首要好得多。
“能用魔甘提吗？”我问。
他耸了耸肩。“要是那么做，死亡的效果可是永久性的，这你也知道。但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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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办事过程中，你不小心毁了他的灵魂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困扰的。当然，这不是必要的。只要结果了他的性命，并且确保没有人可以复活他就行一“好的。你说左手会的人正在对他进行定位？"
“没错。尽他们所能。”
“但这样一来，他们也不能安全地保守你们的秘密啊。”他继续耸肩。“他们知道我要追捕谁，但并不知道原因。他们只知道，这件事是梅拉与我的私人恩怨。你也许不了解这些，其实左手会对于议会的关注，还比不上对街巷里那些最低级的皮条客。我不担心他们会泄露秘密。但如果这件事拖太久的话，传言可能就会兴起，大家都会知道我在寻找梅拉，而如果正好有谁注意到议会陷入财务问题的话，说不定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我大致了解了。好的，看来我朋友应该会接下这个任务。现在是最初阶段，他急需你向他提供任何有关梅拉的消息。”
恶魔向身旁挥了挥手。刚才还礼貌地（同时也是为了确保安全）站在听力所及范围之外的保镖，马上把一大捆文件递到他手里，这些资料看起来相当的多。恶魔把这堆东西全交给了我。“都在这里了。”他说。“全部？"
“我们已知的全部。我想恐怕没有你想的那么多。”“已经很好了。”我匆匆翻阅着这些文件。“你是不是还比较忙啊？”我提醒他。
他微微一笑。
“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继续说。“我会去找你的。”“好的。当然了，在解决这件事的过程中，你那位朋友可以得到我们的全力帮助。”
“那么，既然这样，我猜，你们还在继续搜捕他吧？比起我那位朋友来，你们肯定能找到更优秀的巫师；那就请继续搜寻下去吧。”“我的确打算这样做，”他干巴巴地说。“但还有件事情，我必须得提一下。如果我们恰好在你之前就找到了他，并且正好有机会出手的话，这件事我们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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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自行解决了。我无意冒犯你，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这是一种特殊情况。”“我应该不会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说，“但你放心，我肯定能理解的。”事实上，我根本不希望这种事发生。虽然即使那样，我的报酬还是有保证的，但那将会让所有的一切复杂化，而我对复杂的东西总是感到莫名恐惧。我耸了耸肩。“我想你也能理解，在过今笋上我也无意冒犯你，如果有什么巢鼠之流插手进来，而我朋友又认为这些家伙可能会搞砸大事，那么他可能就会连这些废物一并解决掉了。”
恶魔点点头。
我叹了口气。沟通真是一件好事情。
我举起了酒杯：“为了友谊。”
他微笑着，也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为了友谊。”·刀―
'，每个人都是食肉动物。”
“工作”一般分成三类，每一类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结果，价钱，还有惩罚。
最简单的那种总不常见，不过也足以用“标准”这个专业名词来称呼它了。一般来讲，这是指顾客想要警告某个人，让其避免某些特定的行为，或是其他类似的事情。在这种条件下，任务的收费方面，起价大概是一千五百枚金币，然后依照目标的难度，逐级上涨，随后刺客就会处理好被指定的那个人，解决掉他。在那以后，再发生什么，就与暗杀者毫无关系了。但通常来讲，尸体最终还是会被该人的朋友或亲戚发现，他们也许愿意让这个人复生，也许不愿意，干脆保持原状。
复活的代价是很高昂的，难度较大的复活大约需要四千枚金币。即使是最容易的复活仪式，也需要一位专业的法师主持进行，而且，这种事情的最后结果，总充满了不确定性。
换句话说，如果复活成功，被害者就会苏醒过来，并且明白幕后有个人，而且他总会知道那是谁，有个人才不在乎被害者是死是活，并且愿意花费至少一千五百枚帝国金币来证实这一点。
这是一种寒彻心肺的知觉。在我身上也曾经发生过一次，当时我正与一个比我更加恶贯满盈的家伙争夺地盘。我的确也收到了这样的信息，感应到了他想告诉我的一切，绝无差错。“你这个废物，任何时候，只要我愿意，都可以要了你的命，而且，我也的确会这么做的，只不过你才不值得我花费一千五百金币去解决你呢。”
之后，复活发挥了作用。琪拉在一条排水沟里找到了我的尸体，塞丝拉·拉沃德助我重归人间。我退缩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找过那个家伙。当然了，总有一天我要……
现在你应该明白，其实法律中对一个人合法地杀死另一个人的环境和条件有着严格的规定，它们包括“指定的决斗场所”,“皇家证人”，诸如此类。暗杀从来就没被视作一种合法的杀人方式。这就给专业从事这个行当的人士带来很大的问题，你必须要确保被害人没有看到你的长相。如果他看到你之后又被复活的话，他肯定会面见皇帝（虽说这与龙晰家族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但是……），随后这名刺客就会以谋杀罪被逮捕。随之而来的就是事件调查，很可能最后会被判有罪。谋杀罪的宣判绝对会让一个刺客的职业生涯永远结束。当皇帝举行死刑时，行刑者会把罪犯的尸体焚烧掉，以确保没人能复活他们。
另一个极端情况有可能是这样的，有人随随便便杀掉一个人，不慎将他的尸体留下，然后被人找到，而且，最后被复活并带来麻烦的话，那就是一类很不妥的特殊谋杀案件了。举个例子，比如说，你雇用的刺客被帝国抓到了，而他又为了换取自己那一文不值的灵魂而供出了雇主的身份。这时你该怎么做呢？你肯定想要置他于死地，皇帝的对这种人的保护也不过了了，他肯定避不开一位顶尖刺客的追杀。但这还不够，不能让某些下贱的人在皇帝面前提到你的名字。那你要做些什么呢？你得东挪西凑出，哦，大概至少六千金币，然后跟你能找来的最优秀的刺客见上一面，必须是一位绝顶高手才能成事。你告诉他目标的姓名，然后说：“魔甘提”。这样一来，和其他情况就不一样了。这一次，你必须要解释清楚理由。即使最冷酷、最堕落的刺客也不愿使用这种能够摧毁灵魂的武器。只要有其他机会，他就不会这么做，除非你给他一个该死的正当理由，告诉他不得不这}HeRe写
么做。不过实际上，办妥以后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一般人干这个的次数也都是有限的。我曾这样做过两次。两次都被证明是正义的。相信我，确实如此。
然而，龙晰家族对使用魔甘提武器的案件总是持有异议，帝国也一样。每到这时候，他们就会瞬间忘掉所有关于禁止对犯人严刑拷打和使用思想探测器等条文。所以这样一来，那倒霉的刺客才会冒着真正极大的风险。等他们这样处理完之后，就只剩下将那家伙交给魔甘提的利刃了。这是多么有诗意的异议啊，我不禁这样想到。
无论怎样，在魔甘提杀戮和致命警告之间，有一段幸福的中间地带：那就是刺客所倚仗的生存之道。
如果你想要什么人消失，再也看不见，而且你又和组织有关系的话（我不知道会不会有刺客傻到为家族以外的人“工作”)，你就要考虑看看了，那大概会花上至少三千枚金币。当然，如果那个目标特别强壮，或是很难接触到，或者地位很重要，那么价格还会涨的更高。我所听说过的最高出价，嗯，请原谅我，就是这次的六万五千金币了。咳咳。我真期望，在空位期以前，马里奥·灰雾暗杀老迈的凤凰家族皇帝时，他得到的报酬会比这个还高，但我的确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么高的报价。
那么，我那羽翼未丰的刺客们，你们问我如何确定一具尸体真真正正就算是尸体了，嗯？不使用魔甘提武器的话，我们刚才说的那些又算得上什么问题呢？我知道有三种方法，也都在职业生涯中使用过，有些时候，还得综合运用才行。
第一种，你要确定在三个整天之内，尸体仍不会被别人发现，这段时间过去后，灵魂就会和肉体分离。最常见的办法得花上一笔适当的费用，一般在三百到五百金币之间。你得去请上龙晰家族左手会里的一名女巫，让她确保尸体在这段必要时期内平平安安，毫无闪失。或者，你当然也可以自己把尸体藏起来，但这样做很危险，而且，扛着尸体到处走也不是什么好事，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引起议论的。
第二种方法，如果你不那么贪婪的话，可以把新近到手的金币分给那些封―
）日eRe弓
女巫将近一千，或者干脆一千五，这样她们就会向你担保，以后无论是谁，做了什么，尸体都永远不可能被复活。又或者，第三种办法，你可以让尸体直接达不到复活的条件：烧掉，剁掉头颅·一，尽情发挥你的想象力就好。至于我自己，我则坚持自己在人行的头几年通过经验总结出来的方法：数个小时的精心筹划，刹那间的择时而动，精确的计算，以及一把锋利精细的武器。
我还从没搞砸过一次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