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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灵石堡

吉尔萨斯脸色苍白,表情严肃。他并不悲痛。听到那可怕消息后,他甚至没有流泪,只是问了个问题:到集合地点还有多远?

雌狮害怕吉尔萨斯又变回早年被迫统治奎灵那斯提时的病态。那时他名义上是国王,实际上是囚犯,因而心情沮丧,无精打采,对什么都不关心。他经常睡着,宁愿做恶梦也不愿面对现实。但最终他摆脱恶梦,奋力逃离了几乎将自己溺死的黑水。他成了个好国王,用手中权力帮助由妻子领导的反抗黑暗骑士暴政的反抗军。然而,他所得到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心爱的母亲死了,精灵首都也被摧毁,一切都完了。

普兰切特同样担心。身为国王陛下的贴身保镖和仆人,普兰切特有责任和雌狮一起引导吉尔萨斯远离恶梦,回到爱他、需要他的人中间。

“他在自责,”雌狮说,她与普兰切特并排骑马前行,两人都忧虑地盯着护卫中间那个茫然看着前方的孤独身影。“他责备自己留下母亲送死。他责备自己的计划最终摧毁了城市,牺牲了成百的生命。他看不见自己的计划也杀死了碧雷。”

“但是代价很大,”普兰切特说。“他知道自己的子民永远无法回到奎灵诺斯。碧雷死了,但是她的军队没有被消灭。他们的确损失不少,但是根据报告,剩下的人继续烧杀掳掠我们美丽的土地。”

“被烧掉的可以复原,被摧毁的可以重建。西瓦那斯提精灵回到故乡同梦境战斗,”雌狮说。“他们夺回了家园。我们同样能做到。”

“我不敢肯定,”普兰切特盯着国王回答。“西瓦那斯提精灵同恶梦战斗,但是看看他们被引向何方--更害怕外面的世界,试图把自己隔离在保护罩内。那是一场灾难。”

“奎灵那斯提精灵更有理性,”雌狮强调道。

普兰切特摇摇头,不想跟她争辩。他们不再讨论这个话题,默默骑行了数英里,然后普兰切特平静地说,“你知道吉尔萨斯真正出了什么问题,不是吗?“

雌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回答,“我想我知道。”

“他责备自己没有死,”普兰切特说。

雌狮点点头,眼里充满泪水。

虽然吉尔萨斯此刻厌恶生命,但他不得不活下去。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人民。最近他开始怀疑是否有充分理由继续这种痛苦。在这个世界上,他看不见任何希望。只有一件事让他无法割舍:对母亲许下的诺言。他已经对罗拉娜发誓要领导设法逃离奎灵那斯提的难民,现在他们在尘灰平原边上等着他。对死者的诺言必须履行。

虽然他们没有经过河流,但是吉尔萨斯总是想象水没过自己头时会得到的安宁。

他知道妻子担心自己。他察觉到因为自己躲进心灵城堡,对妻子冷淡而伤了她的心。他本想敞开心扉,但那需要努力。他本该离开心里的避难所,大步走进阳光,穿过记忆的庭院,打开大门接受他不应得的同情。他无法承受。现在还不行,也许永远都不行。

吉尔萨斯责备自己。他的计划带来了灾难。奎灵那斯提和保卫城市的战士都遭到了毁灭。他的计划害死了母亲。他不敢面对难民,他们会认为他是个谋杀犯--的确如此。他们会认为他是个懦夫--的确如此。他逃离了,留下人民送死。也许他们会指责他故意毁灭了奎灵那斯提,毕竟他部分是人类。吉尔萨斯意志消沉,对他来说,没什么是荒谬的。

他草率地想派一个中间人,避免直接面对难民。

“你真是个懦夫,”吉尔萨斯嘲笑自己。“推卸责任,就像逃避其他的一样。”

他要面对他们,默默忍受他们的愤怒和痛苦,这是他应得的。他会放弃王位,把一切移交给参议院。他们可以另选个国王。然后他会回到躺着母亲和人民的死亡之湖,痛苦将会结束。

年轻的精灵国王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默默想着。他直直望着前方的目的地--奎灵诺斯难民的集合地,难民们在英勇的索巴丁矮人的帮助下,通过矮人挖的地道逃出了精灵土地。他要做该做的事。他会实现诺言,然后就能自由离开了……永远。

沉思中,他听到妻子在叫自己。

雌狮有两种声音--一种是吉尔萨斯称之为妻子的声音,另一种是指挥官的声音。她不知不觉地变换两种声音,直到很久以前吉尔萨斯点明才发现其中的区别。妻子的声音温柔而深情。指挥官的声音则被吉尔萨斯戏称可以砍倒小树。

他闭上耳朵,不去听温柔而深情的妻子声音,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值得爱。但是身为国王,他无法拒绝指挥官的声音。听声音她带来了坏消息。

“嗯,什么事?”他转身硬起心肠面对妻子。

“我收到一份报告……几份报告。”雌狮停下来,深深吸了口气。凯莲害怕告诉他这些,但又别无选择。吉尔萨斯是国王。“我们以为已经溃败的碧雷军队已经重组了。我们觉得这不可能,不过他们似乎有了个新的首领,一个叫萨缪瓦尔的人类。他是个黑暗骑士,跟随新的夜之王者,一个叫米娜的人类少女。”

吉尔萨斯默默盯着妻子。部分的他专心听着情报,另一部分则躲进心里更深的黑暗角落。

“这个萨缪瓦尔声称他侍奉一位唯一神。他对手下是这么说的:唯一神从精灵手中夺过了奎灵那斯提,想把它还给这片土地的合法主人人类。现在,想要得到免费土地的人只需要跟这个萨缪瓦尔队长签约服役。他的军队数目庞大,你可以想象的到。所有的人类渣滓都渴望得到我们美丽的土地。他们正在行军,吉尔萨斯,”雌狮最后说。“他们装备精良,补给充足,迅速占领了奎灵那斯提。我们没多少时间了。我们必须警告人民。”

“然后呢?”吉尔萨斯问。

雌狮没有认出他的声音。吉尔萨斯声音沉闷,就像是在闭着的门后说的。

“我们按原计划,”雌狮说。“穿过尘灰平原去西瓦那斯提。只是我们必须比预计的要快。我会派骑手上前警告难民--”

“不,”吉尔萨斯说。“必须由我来告诉他们。如果有必要,我会日夜兼程。”

“丈夫……”雌狮变成了温柔而深情的妻子。“你的健康--”

吉尔萨斯瞥了她一眼,止住她的话,然后转身策马疾奔。国王突然离去出乎护卫意料,他们不得不策马赶上。

雌狮深深叹了口气,跟在后面。

吉尔萨斯选的难民集合地在新海边上,靠近索巴丁,这样矮人可以在难民遭到攻击时帮忙防守,但又没有近到让矮人紧张。矮人知道,钟爱森林的精灵绝对不想生活在索巴丁地下的强大堡垒中,但矮人心里又确信安塞隆人人都暗地里羡慕自己的要塞,一有机会就想据为己有。

精灵还要小心不要惹怒占据曾是新海岸的龙王欧尼斯佩克。那片土地现在被称为新泽,因为欧尼斯佩克用邪恶的魔法把那里变成了一个危险的沼泽。为了避免经过她的领土,吉尔萨斯计划穿过尘灰平原。那是一片巨大的无人区,野蛮人部落居住在那里,他们不与人交往,对边界外的世界不感兴趣,外界对他们也不感兴趣。

经过几个星期,难民慢慢行进到了集合地。有些人成群结队地穿过矮人和掘地虫建造的地道。其他人在雌狮的反抗军帮助下,或独自或三三两两地穿过森林。他们抛下了家、财产、农田、庄稼、富饶的森林、芬芳的果园,还有美丽的奎灵诺斯城和闪亮的太阳之塔。

精灵相信他们能回到心爱的家园。在他们看来,奎灵那斯提精灵永远拥有这片土地。回顾历史,他们找不到这片土地不属于他们的时期。甚至在痛苦的鬩墙战争后,精灵王国分裂为奎灵那斯提和西瓦那斯提两半,奎灵那斯提精灵还是统治着已经属于他们的土地。

离开家园是暂时的。许多人仍然记得在长枪之战中如何被迫逃离家园。他们幸存下来了,而且回来后国家更强大。人类军队来来去去,龙也来来去去,但奎灵那斯提民族会留存。焚烧的烟很快会被吹走。绿芽会顶破黑灰。他们会重建家园,重新栽种。他们以前做过,也就能再做一次。

精灵如此自信,如此相信奎灵诺斯的保卫者,难民营里起初的哀愁变成了快乐。

不错,精灵有损失,因为碧雷会杀掉在野外发现的所有精灵。有些难民就被龙杀死了。有些人撞上了狂暴的人类,或是被奈拉卡黑暗骑士团抓去拷打折磨。但是考虑到精灵面对灭绝的危险,死亡人数惊人地少。年轻国王的计划和矮人的帮助让奎灵那斯提精灵幸存下来了。他们开始展望未来,在奎灵那斯提的未来。他们无法想象其他事。

精灵中的智者仍然满心忧虑,因为他们确定一切都不好。为什么他们没有听到奎灵那斯提保卫者的任何消息?驻扎在城市里的荒野跑者早就准备好迅速赶到难民营。无论消失是好是坏,他们现在都应该到了。跑者没到的事实让一些人相当不安,但其他人只是耸耸肩。

人类会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而侏儒会说“没爆炸就是朝正确方向前进了一步”。

精灵在新海的沙滩上搭好帐篷,孩子们在温和的水中玩耍,用沙子建城堡。晚上他们点燃漂来的木头,看着不断变换色彩的火焰,讲述其他时期精灵被迫逃离家园的故事--故事结局总是美好的。

这里天气很好,不寻常地温暖。湛蓝的海水只有在秋天才能看到,预示着冬季风暴的来临。树木挂满果实,食物丰富。精灵找到了淡水溪流可以饮水洗浴。精灵战士日夜站岗守卫难民,矮人战士则在森林里一边警惕入侵军队,一边监视精灵。难民等着吉尔萨斯,等着他来告诉他们,龙被击败了,他们都可以回家了。

“陛下,”一个精灵护卫赶到吉尔萨斯跟前说,“您要求我在距难民营几小时路程时向您报告。营地就在前方。”精灵指着说。“在那些山丘后面。”

“那我们在这停下,”吉尔萨斯骑在马上说。他朝上瞥了一眼天空,苍白的太阳几乎就在头顶正上方。“黄昏后再启程。”

“为什么停下,丈夫?”雌狮问,她正好听到吉尔萨斯下令。“我们全力赶到人民身边,现在他们就在眼前,我们却停下?”

“我必须告诉他们的消息只能在黑暗中说,”吉尔萨斯下马,并不看她。“太阳和月亮的光辉都不会照耀我们的悲痛。我甚至怨恨星辰的冷光。如果可以,我要把他们从天空中撬走。”

“吉尔萨斯--”雌狮正想说,但吉尔萨斯转脸走开,消失在树林里。

在雌狮示意下,护卫跟了上去,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足够保护他。

“我正在失去他,普兰切特,”她的声音痛苦而悲伤,“我不知道该做什么,不知道怎么再得到他。”

“仍然爱他,”普兰切特建议道。“那就是你能办到的。其他的必须由他自己处理。”

吉尔萨斯和随行人员在入夜时分进入了精灵难民营。篝火在海滩上燃烧着,精灵孩子愉快地在火光中舞蹈。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个假期,一次大冒险。在黑暗地道里跟声音粗哑、面目狰狞的矮人一起的夜晚已经成了遥远的记忆。学校的课程中止了,日常的家务也不用做。吉尔萨斯看着他们舞蹈,想起自己必须告诉他们的消息。假期今晚就会终止。明天早上,他们会开始痛苦地奋斗,为生存而努力。

这些在火堆边快乐舞蹈地孩子中有多少会在沙漠里走失,有多少会屈服于高热和缺水,又有多少会被尘灰平原上游荡的邪恶生物掠食?还要死多少人?他们会作为一族幸存下来,或者这会永远被称为奎灵那斯提精灵最后的行程?

吉尔萨斯步行进入营地,没有吹号角。那些看见他走过,认出是国王的人惊讶地看着他。吉尔萨斯变化太大,许多人都认不出来了。

他瘦弱、憔悴、苍白,已经失去了所有人类特征,纤细的精灵骨架更加明显。一些人敬畏地低声说他很像古代伟大的精灵王,西瓦诺斯和姬斯-卡南。

他穿过营地,走向中间,那里烧着一大堆营火。随行人员按雌狮的命令留在后面。吉尔萨斯必须说的话只能独自说。

看见国王,精灵止住笑声,不再说话、舞蹈,并让孩子安静。国王来到他们中间的消息传开,精灵默默聚集到他身边。参议员们急忙来向他致敬,抱怨国王没让他们按礼节欢迎。当他们在火光中看见国王死人般的脸,就闭上嘴,忘了欢迎词,害怕地等着他的消息。

波浪滚滚,一浪接一浪彼此追赶着到岸上,然后又退回去,吉尔萨斯在波涛声中讲述了奎灵那斯提的陷落。他的声音清楚而平静。他说到母亲的死亡和城市保卫者的勇敢。他赞美为别人牺牲的矮人和人类的英勇。最后他说了龙的死亡。

精灵为太后和此刻无疑已经死去的亲友而哭泣,泪水无声地滑下脸庞。他们没有大声呜咽,以免错过接下来的消息。

接下来的事很可怕。

吉尔萨斯谈到新领导下的敌人军队。他说有一位新神宣称要把精灵赶出家园,把土地交给人类,他们已经从北方涌入奎灵那斯提。听说有难民后,敌军迅速行军,试图追击他们。

他告诉他们,唯一的希望是设法到达西瓦那斯提。魔法罩已经消失了,他们的表亲应该会欢迎他们。但是要去西瓦那斯提,精灵必须穿过尘灰平原。

“眼下,”吉尔萨斯不得不告诉他们,“我们无家可归。也许在表亲的帮助下,我们可以组建一支足够强大的军队赶走敌人,夺回我们心爱的土地和他们偷走的东西。虽然我们希望如此,但那希望远在将来。首先我们必须在行进中生存下来。我们要走的路很艰难,必须为了一个目标一起前进。如果有人争吵,一切都会毁灭。

“我是被骗来当你们国王的。到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个故事在你们之中流传了好多年。你们称我为傀儡王。”

他说着瞥了一眼监国帕塞农。监国装出悲伤的表情,但眼睛四处张望,想看看大家什么反应。

“如果我还是那个角色该多好,”吉尔萨斯继续说,他从参议员身上移开视线,再次看着子民。“我试着当你们的统治者,但是我失败了。是我的计划摧毁了奎灵那斯提,让我们的土地遭到入侵。”

精灵开始小声嘀咕,吉尔萨斯举起手让大家安静。

“你们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国王,”吉尔萨斯提高声音,几近嘶哑。“一个有勇气和智慧带领你们进入危险地带并安全通过的统治者。我不是那个人。从现在起,我让出王位,放弃所有的权力。继承人由参议院决定。谢谢你们多年来对我的友好和热爱。我希望自己能做得更好。我希望自己更值得赞扬。”

吉尔萨斯想要离开,但是人们紧紧围住他,虽然他需要逃跑,但并不想强行挤出人群。他不得不等着参议院的说法。吉尔萨斯低下头,不想看人民的脸,不想看见他们的仇视、愤怒和责备。他站在那里等着得到允许离开。

震惊的精灵陷入了沉默。太多突然让他们难以接受。曾是城市的地方是死亡之湖。一只敌军在他们身后,而前方是一段前途未卜的危险旅程。国王退位了。参议员陷入了恐慌。他们沮丧又惊恐地互相对视,等着某人先开口。

最后帕塞农开口了。狡猾的他将这次灾难看成是增进自己野心的机会。他命令一些精灵拉出一根大原木,然后站上去拍手大声叫精灵安静。这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这里一片寂静,连婴儿的哭声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的感觉,同胞们,”监国大声说。“我也很震惊,并为降临在我们身上的灾难而伤心。不要害怕。你们得到了悉心照料。我会接管领导权,直到新国王产生。”

帕塞农用瘦骨嶙峋的手指指着吉尔萨斯。“这个年轻人退位是对的,因为他给我们带来了这场灾难--他和操纵绳子的人。傀儡王。是的,那是对他最好的描述。吉尔萨斯曾让我的智慧和经验来引导他。他向我请教,而我自豪而高兴地提供建议。但是他自己家族里有人反对我。他们不断设法减小我的影响,我不说他们的名字,因为说死者的坏话不道德。”

帕塞农激动起来。“操纵木偶的人之一就是可恶的梅丹元帅--他是毁灭的真正谋划者,因为他引诱了儿子和母亲--”

炽热的愤怒就像被蓝龙的闪电一样击中了吉尔萨斯锁闭自己的堡垒。吉尔萨斯跳到帕塞农站着的木头前,一拳击中他的下巴,将他击倒在地。监国倒在沙滩上,心里的演说词消失的一干二净。

吉尔萨斯保持沉默。他没有看周围。只是跳下木头,开始挤出人群。

帕塞农坐了起来。他摇摇发昏的脑袋,吐出一颗牙齿,气急败坏地指着吉尔萨斯大喊。“那里那里你们看看他都干了什么抓住他抓住--”

“吉尔萨斯,”人群中一个声音说。

“吉尔萨斯,”一个接一个声音说。

他们没有歌颂,也没有大声呼喊。每个精灵都平静地说出他的名字,似乎是给出问题的答案。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在人群中重复,声波打破了海岸的寂静。年长者说他的名字,年轻人也说他的名字。两个参议员一边帮助帕塞农站起来,一边说着他的名字。

吉尔萨斯惊讶又疑惑,他抬起头,看着周围的人。

“你们不明白--”他说。

“我们明白,”一个精灵说。他脸色憔悴,充满悲痛。“您也明白,陛下。您明白我们的苦楚和悲痛。那就是为什么您是我们的国王。”

“那就是为什么您永远是我们的国王,”另一个怀抱婴儿的妇女说。“我们真正的国王。我们知道您悄悄为我们做的一切。”

“如果不是您,碧雷会在我们美丽的城市里打滚作乐,”第三个人说。“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我们会死去。”

“我们的敌人暂时胜利了,”另一个说,“但是只要我们记得心爱的国家,王国就永远不会毁灭。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那一天,您将带领我们,陛下。”

吉尔萨斯说不出话来。他看着分担自己失败的人民,感到羞愧和自责。他不觉得自己已经赢得了他们的尊敬--还没有,但他会努力。他会用余生去尝试。

监国帕塞农语无伦次地大喊着,想引起大家的注意,但没人理睬他。其他的参议员都围在吉尔萨斯身边。

帕塞农怒视着他们,然后抓住一个精灵的手臂,轻声耳语道,“击败碧雷的计划从头到尾都是我策划的。当然,荣誉归陛下。至于这次小争吵,只是一场误会,这种事经常发生在父子之间。陛下就像我亲爱的儿子一样。”雌狮还留在营地外,她很激动,无法跟吉尔萨斯说话。她知道丈夫会来找自己的。雌狮在海边铺开一张草垫,躺了上去,她听到丈夫在沙滩上行走的脚步声,感觉他抚摸自己的脸。

凯莲拉住吉尔萨斯的手臂,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可以原谅我吗,亲爱的?”吉尔萨斯躺下叹口气问。

“那难道不是妻子的含意吗?”凯莲笑问道。

吉尔萨斯没有回答。他闭上眼,已经睡着了。

雌狮拉过毯子盖住吉尔萨斯,头靠在他胸膛上,听着心脏跳动声,慢慢也睡着了。

明天太阳会早早升起,它将会是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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