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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赐的吗哪 -2

从没有人可以断言哈维兰·图夫行事过于轻率:他在名为斯·乌斯兰港的星轨社区的一根巨型停泊柱的尽头之外十二公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在等待期间始终开启着防护罩。托莉·缪妮驾着图夫五年前给她的那艘小型太空船前来与他会面。
 
  图夫打开防护罩,让她通过,又开启了登陆甲板上方的巨型穹顶,以便让她降落。“方舟”号的仪器表明她的船上装满了生命体,其中只有一个是人类,其余那些都显示为猫科动物。图夫起程去与她会面,他驾着一辆配有低压轮胎的三轮机车,穿一身仿天鹅绒的深绿色服装,宽大的腰间束着皮带。他头上戴了一顶历经磨损的绿色鸭舌帽,上面镶有生态工程兵团的金色θ标志。达克斯在车上随行,它四肢摊开,在图夫宽阔的膝盖上趴成懒洋洋的黑色毛团。
 
  等空气阀打开,图夫便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驶过由他这些年来收集的破旧太空船组成的废品堆放场,径直开往托莉·缪妮——这位斯·乌斯兰港前任总督——的所在,后者正大步走下飞船的斜坡走道。
 
  一只猫随行在她身侧。
 
  达克斯瞬间站起身来,黑色的长毛根根竖立,就好像它那根骚动的大尾巴刚被塞进了电源插座似的。它惯常的懒散骤然不见,它从图夫的膝盖跳上了机车的引擎盖,夹起耳朵,连声嘶叫。
 
  “怎么啦,达克斯,”托莉·缪妮说,“该死,这就是你跟亲戚打招呼的方式?”她露齿而笑,接着蹲下身,摸了摸身边那只大个儿动物。
 
  “我还以为你带来的不是忘恩就是质疑呢。”哈维兰·图夫说。
 
  “哦,它们好得很,”她说,“还有它们那些该死的子孙。足有好几代了。你给我那一对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的。一对高产的雄性和雌性。我已经有……”她皱起眉头,飞快地计算起来,先是弯曲十指,继而伸开几根,“……我想想,应该……十六只。没错。还有两只怀孕的。”她用拇指点了点身后的太空船,“我的飞船成了一座大猫屋。大部分猫咪跟我一样不喜欢重力,因为它们都在零重力下出生和长大。我一直弄不明白,为什么它们前一秒还灵活优雅,后一秒就笨拙得可爱。”
 
  “猫的血统中充满了矛盾。”图夫说。
 
  “这是‘黑杰克’。”她用双手抱起那只猫,站直身体,“该死,它真沉。在零重力下感觉不到这个。”
 
  达克斯凝视着那只猫,嘶叫起来。
 
  蜷缩在托莉·缪妮胸口那老旧、散发异味的防护外肤前方的黑杰克低下头,以冷漠的傲慢俯瞰着图夫的大公猫。
 
  哈维兰·图夫有两米半高,以及与之相称的块头,而大个头的达克斯和其他猫儿相比,就像图夫跟其他人类的差距那样明显。
 
  但黑杰克比它更大。
 
  它的毛发细长柔滑,长毛呈烟灰色,短绒毛则是较为明亮的银色。它的双眼也是银灰色的,犹如两汪深邃的池水,眼神平静,却带有莫名的怪异感。它可以说是这不断扩张的人类宇宙空间中有史以来最为美丽的生物,而且它明白这点,所以它的脾性就像个享有天赐王权的小王子。
 
  托莉·缪妮笨拙地坐进图夫身边的座位。“它也会心灵感应,”她欢快地说,“就像你这只。”
 
  “的确。”哈维兰·图夫说。僵硬而愤怒的达克斯站在他膝上,再次嘶叫起来。
 
  “靠着这位黑杰克,我才保住了其他猫儿。”托莉·缪妮说,她粗朴的面容上带着责备,“你说你留给我的是五年份的猫食。”
 
  “那是针对两只猫而言,女士。”图夫说,“显然,十六只猫吃起东西来要比只有质疑和忘恩的时候更快。”达克斯又靠近了些,龇牙咧嘴,毛发竖起。
 
  “猫粮吃光的时候我很为难。因为食物短缺,我必须证明把卡路里浪费在害虫身上的正当性。”
 
  “或许你该考虑采取手段限制猫儿们的繁殖,”图夫说,“无疑,此种做法将卓具成效。如此一来,你的家庭也能成为斯·乌斯兰人口问题的审慎而富于教育意义的例证,你的家就是大环境的缩影,而解决手段就在其中。”
 
  “绝育?”托莉·缪妮说,“这是反生命,图夫。别指望了。我的主意更好。我跟几个朋友描述了一番达克斯的状态——跟生物专家、电子技师,你知道的——然后他们用在忘恩身上提取的细胞替我造了个属于我自己的守护灵。”
 
  “多么合乎情理。”图夫说。
 
  她笑了,“黑杰克差不多两岁了。它的用处大到让我得到了喂养其他猫咪的许可。它也在政治事业上帮了我大忙。”
 
  “我对此毫不怀疑。”图夫说,“我发现重力似乎没有让它感到不便。”
 
  “黑杰克不会的。他们要我去下头的次数多得让我受不了。黑杰克会一直跟我一起,不管到哪儿。”
 
  达克斯再次嘶叫起来,威胁似的发出一声短促的低吼。它猛地冲向黑杰克,接着骤然退回,朝那只大猫轻蔑地吐了口唾沫。
 
  “你最好管管它,图夫。”托莉·缪妮说。
 
  “有时候,为了确立地位高低,猫儿们会表现出好战的生理冲动,”图夫说,“公猫尤其如此。达克斯,在它经过强化的心灵能力的协助和怂恿下,很久以前就确立了高于混沌和其他所有猫儿的地位。毫无疑问,此刻它觉得地位受到了威胁。这并不是什么需要关注的大事,首席议员缪妮。”
 
  “这是为达克斯好。”当达克斯悄然接近之时,她说。在她膝上的黑杰克抬起头,极度厌烦地看着它的对手。
 
  “我没能把握您话里的重点。”图夫说。
 
  “黑杰克也拥有强化后的心灵感应力,”托莉·缪妮说,“以及,呃,其他能力。它植入了耐久合金爪,锋利得像该死的剃刀,就藏在它脚掌上的特殊肉垫里。它皮下那张异源基因塑钢网让它特别不容易受伤。通过基因改造提升的反应力让它比普通猫儿灵敏两倍,还有非常夸张的痛觉感应下限。我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可如果达克斯扑过来,黑杰克会把它撕成碎片的。”
 
  哈维兰·图夫眨眨眼,把控制杆推到托莉·缪妮那边,“或许由你驾驶会更好。”他伸出手,捏住他那只愤怒的黑色公猫的后颈,把它抓起,再把不断尖叫、乱吐唾沫的它放在膝盖上,静静地按着它不放。“朝那个方向前进。”他说着,伸出一根苍白的长指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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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哈维兰·图夫说,他十指交抵成塔,坐在椅背呈翼状的大号扶手椅里注视着托莉·缪妮,“自我上次拜访斯·乌斯兰之后,情况发生了些许变化。”
 
  托莉·缪妮仔细打量着他。他的肚皮比从前又大了些,他的长脸依然吝于展露任何表情,可没了达克斯在膝上,哈维兰·图夫几乎给人没穿衣服的感觉。图夫把那只黑色大公猫放在下面一层甲板上,保证它远离黑杰克。由于这艘古代播种舰有三万米长,而且有好多只猫儿在甲板上游荡,达克斯不缺空间或伙伴,但肯定会感到困惑烦乱。在大到必须离开图夫宽敞的衣袋之后的许多年里,这只灵能公猫都是图夫坚定且形影不离的伙伴。想到这里,托莉·缪妮觉得有点悲哀。
 
  她不应当悲哀。达克斯曾是图夫的王牌,现在她胜过了他。于是她微笑着,用手指梳理黑杰克浓密的银灰色毛发,引来又一阵雷鸣般的咕噜声。“改变得越多,不变的也就越多。”她用这句话来回应图夫的评论。
 
  “这是那种经不起逻辑推敲的箴言,”图夫说,“从字面上看就自相矛盾。如果斯·乌斯兰星真的发生了改变,就显然不可能说保持不变。在远道而来的我看来,改变似乎非常显著。也就是说,战争,还有你坐上了首席议员的位子——一次出乎意料的重大晋升。”
 
  “也是个糟糕得要命的工作。”托莉·缪妮扮个鬼脸,“要是可以,我宁可马上回去继续做我的星港总督。”
 
  “你的工作满意度并非我们讨论的主题。”图夫声明,他继续说道,“你肯定也发现了,我在斯·乌斯兰受欢迎的程度明显不如我上次到访时的情况,这令我颇为懊恼。事实上,我两次替斯·乌斯兰阻止或延缓了大饥荒、灾害、同类相食、瘟疫、社会崩溃以及其他烦恼棘手问题的到来。此外,哪怕是宇宙中最为恶毒残暴的种族,在那给他们带来一千一百万标准币的人面前也会遵守基本的礼仪,而这笔数目,正如你所知,是我欠斯·乌斯兰港债务的剩余部分。综上所述,我有充足的理由期待一场稍微不太一样的迎接。”
 
  “你错了。”她说。
 
  “的确。”图夫说,“现在我知道,你已身为斯·乌斯兰政府的最高领袖,而非劳役农场里的卑贱仆役。说真的,为什么行星防卫舰队觉得有必要用凶狠夸张的威胁、冷酷的警告以及强烈的敌意来作为对我的问候?”
 
  托莉·缪妮挠着黑杰克的耳朵,“那是出于我的命令,图夫。”
 
  图夫交叠双手放在肚皮上,“我等着你解释。”
 
  “改变得越多——”她开口道。
 
  “由于我已经抨击过这种陈词滥调,我相信大家都很清楚其中包含的少许讽刺之意,因此你没必要一遍又一遍没完没了地重复了。首席议员缪妮,如果您能直接谈到问题的实质,我将深为感激。”
 
  她叹口气,“你很清楚我们的处境。”
 
  “只说个大概的话,我的确清楚。”图夫承认,“斯·乌斯兰被人口过多、食物匮乏的问题所困扰。我两次运用生态工程学方面的出色技艺,为斯·乌斯兰驱除无情的饥荒幽灵。你们食物危机的具体状况每年都在变化,可我相信,核心问题仍然和我叙述的相同。”
 
  “最近的预测报告是迄今为止最糟糕的一份。”
 
  “的确。”图夫说,“根据我的记忆,斯·乌斯兰离全球性大饥荒和社会崩溃的到来还有足足一百零四年,假设你们完全采纳了我的劝告和建议的话,”
 
  “他们努力过了,该死的。他们真的努力过了。肉兽、那种豆荚、奥罗罗、海神披肩——一样不少。可生态体系的变化只能一步步来。太多有权有势的人不愿放弃自己喜爱的奢侈食物,因此还是保留了大片土地专门用来畜养食用动物,种植新生草、全能稻谷和毫微麦,诸如此类。在此期间,人口曲线继续上扬,速度前所未见,而那见鬼的生命演化教会继续着鼓吹生命的神圣,以及繁衍后代在人类向超凡和神性的演化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
 
  “最近的评估报告怎么说?”图夫直入主题。
 
  “十二年。”托莉·缪妮说。
 
  图夫抬起一根手指,“为了生动地表现出你们的困境,或许你应该安排指挥官瓦尔德·奥伯在网络电视上就剩余时间进行倒数。这样的展示无疑将带来可怕的紧迫感,或许能促使斯·乌斯兰人改过自新。”
 
  托莉·缪妮缩了缩身子,“省省你轻浮的言语吧,图夫。我现在是首席议员了,该死的,我把大灾难那张长满疙瘩的丑脸看得很清楚。战争和食物短缺只是一部分,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现在面临的诸多难题。”
 
  “细节或许不能,”图夫说,“可大略的状况很容易洞悉。我不敢自称全知全能,但任何一个理智的人都能留意到某些事实,并从中得出推论。这么得来的推断或许是错误的。没有达克斯,我无法判明正确与否。可不知为什么,我认为这些推论没错。”
 
  “见鬼,什么事实?什么推论?”
 
  “首先,”图夫说,“斯·乌斯兰正在与凡迪恩星及其盟友交战。我由此推断,曾经主导斯·乌斯兰政局的技术专家党已经把权力交给了他们的对手,扩张主义党。”
 
  “不全对,”托莉·缪妮说,“可你的方向是正确的。自你离开后,扩张主义党的席位随着一次次选举而不断增多,我们通过多党联合执政的办法才阻止了他们掌权。很多年前,凡迪恩同盟就已经向我们摊牌,扩张主义党的政府将意味着战争。真见鬼,我们没让扩张主义党执政,可仍旧迎来了这场该死的战争。”她摇摇头,“最近五年里,我们有过九位首席议员。我是最新上任的一位,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位。”
 
  “最新人口预测报告如此可怕,喻示着这场战争还未真正触及到你们的民众。”
 
  “感谢生命,还没有。”托莉·缪妮说,“当同盟舰队来时,我们已经准备就绪。新的飞船,新的武器系统,全都是秘密研制的。等同盟军看清面前的部队,他们就不战而退了。可他们会回来的,该死,这只是时间问题。我们收到报告说,他们正在策划一场总攻。”
 
  “我同样可以推断,”图夫说,“就你的态度和绝望感来看,斯·乌斯兰本身的状况正在飞速恶化。”
 
  “见鬼,你怎么知道?”
 
  “很明显。”图夫说,“你的报告或许预示大饥荒和崩溃确实还需要大约十二个标准年才会发生,可这并不意味着在这十二年里,斯·乌斯兰人将继续维持平和写意的生活,一直等到丧钟敲响、世界分崩离析的时刻才反应过来。这太荒谬了。由于你们危在旦夕的现状,我只能猜测文明瓦解的可悲迹象已经降临在你们身上。”
 
  “问题是——见鬼,我该从哪儿说起?!”
 
  “开头很重要。”图夫说。
 
  “他们是我的同胞,图夫,被他们闹得天翻地覆的是我的母星。它是颗好星球,可最近——若非我没那么无知,我简直要以为精神错乱是能传染的。自你上次来访后,犯罪率上升了200%,谋杀率上升了500%,自杀率更上升了2000%以上!公益设施的故障率越来越高——照明不足、系统故障、频繁罢工、恶意破坏。我们收到报告说,地底城市的隐秘处发现了食人现象;这不是个例,而是有一整个该死的食人团伙。实际上,各种各样的秘密社团都出现了。有个团伙占领了一座食品工厂,在那儿支撑了两个星期,和星球警察局大干了一场。
 
  “另一群疯子绑架了怀孕的女人,然后……”托莉·缪妮皱起眉头,黑杰克嘶叫起来,“这很难启齿。对斯·乌斯兰人来说,怀孕的女人一向是特别的存在,可这些……我没法管他们叫人,图夫。这些东西养成了品尝——”
 
  哈维兰·图夫抬起一只手,掌心向外。“别说这个了,”他说,“我已经领会了你的暗示。继续。”
 
  “还有很多独来独往的疯子。”她说,“十八个月前,有人把剧毒废料倒进一家食品工厂的储料罐里,造成超过一千二百人死亡。斯·乌斯兰的大众文化一向提倡忍耐,可最近有太多东西需要忍耐,你明白的,越来越多的畸形、死亡和暴力……我们根据你的建议重新设计生态体系的计划遭遇了巨大的阻力。肉兽被下毒、被炸死,豆田被纵火。有组织的恐怖分子用鱼叉枪和高空滑翔机狩猎那些该死的驭风者。这他妈根本没有半点意义。还有宗教——各种各样的诡异宗教陆续现身。还有战争!只有生命知道会有多少人死掉,可它被鼓吹的程度——哦,见鬼,我想它现在比性生活还受欢迎。”
 
  “的确。”图夫说,“这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但我想,灾难迫近的消息仍旧和几年前一样,处于斯·乌斯兰高阶议会的严格保密之下。”
 
  “很不幸,你错了。”托莉·缪妮说,“有个小党派的议员觉得实在撑不下去了,所以叫来了见鬼的偷窥客,把这消息传遍了整个可视网络。我想她是打算多赢几百万张选票。真见鬼,她成功了。这揭露出另一个惊天大丑闻,迫使又一位该死的首席议员下了台。那时候下头已经找不出新的牺牲品。猜猜谁被选中了?我们最受喜爱的可视网戏剧女英雄,备受争议的官僚和蜘蛛老妈,就是她了!”
 
  “你所指的显然是你自己。”图夫说。
 
  “那时候已经没人觉得我讨人厌了。我不仅拥有办事高效的小小名声,还有打了点折扣的传奇形象,而且议会的多数党派都能勉强容忍我。这是三个月以前的事,迄今为止,这职务难熬得要命。”她的笑容阴沉沉的,“凡迪恩人也听了我们的新闻报道,在我得到这次该死的晋升的同时,他们觉得斯·乌斯兰已经——以下是原话——‘成为对本星域和平稳定的威胁’,然后召集起他们那些该死的盟友商量该拿我们怎么办。结果,这伙人给我们下达了最后通牒:立即执行定量配给和计划生育,否则同盟将占据斯·乌斯兰,强迫我们就范。”
 
  “手段可行,但不够得体,”图夫评论道,“因此你们开战了。可这些全都无法解释你对我的态度。我先前解救过你们的星球两次,你们该不会觉得到第三次我就会消极怠工吧?”
 
  “我认为你会尽你所能,”她伸手指了指,“可你仍然会按自己的方式来做,图夫。你是帮过忙,没错,可你总是我行我素,而且很不幸,你所有的手段都被证明作用有限。”
 
  “我警告过你们很多次,我的成果只是权宜之计。”图夫回答。
 
  “警告不能当卡路里用,图夫。我很抱歉,可我们别无选择。这次我们不允许你再往我们大出血的伤口上贴一张创可贴,然后装做它不存在。因为,等你下一次回来察看进展的时候,大概连这颗见鬼的星球都找不到了。我们需要‘方舟’号,图夫,我们要永久拥有它。我们已经做好使用它的准备了。十年前,你说生物技术和生态学并非我们专精的领域,你说得没错,当时的确如此。可时代变了。我们是人类文明中最先进的星球之一,十年来,我们把大部分教育资源都花在了生态学家和生物技师的培训上。我的前任从阿瓦隆、新霍姆以及其他十来个星球引进了许多顶尖理论学者,都是些了不起的天才。我们甚至把普罗米修斯星的一些顶级基因巫师也吸引了过来。”她抚摸着猫儿,露出微笑,“他们帮忙改造了黑杰克。多亏了他们。”
 
  “的确。”图夫说。
 
  “现在我们有能力使用‘方舟’号。不管你有多能干,图夫,可你他妈只是一个人。我们想让你的播种舰永久停泊在斯·乌斯兰星轨上,再专门配备两百名顶尖科学家和基因技师的班子,这样,我们就能每天研究食物危机,并提出相应的对策。你应该明白,这艘飞船和它的细胞库,还有电脑里所有不为人知的数据就是我们最后和最大的希望。相信我,图夫,我在命令奥伯夺取飞船之前考虑过我能想到的每一个该死的变通手段。见鬼,我知道你不会卖掉它。可我有什么选择?强调一点,我们不会欺骗你,你会得到相当的补偿的。”
 
  “前提是我能在夺取行动中活下来,”图夫指出,“这前提非常值得怀疑。”
 
  “你现在不就活得好好的?我还是准备买这艘该死的船。你可以待在船上,和我们的人共事。我准备提供给你一份终生合同——薪水你自己定,多少都没问题。你想留下那一千一百万标准币么?它是你的了。你想要我们把这颗见鬼的星球改成你的名字?只消你一句话,我们就去改。”
 
  “无论它叫斯·乌斯兰星、图夫星或者别的什么,它的人口都不会因此而减少一个。”哈维兰·图夫回答,“假设我接受你的提议,你们无疑会试图利用‘方舟’号来增加卡路里产量,并以此喂饱你们饥肠辘辘的同胞。”
 
  “当然。”托莉·缪妮说。
 
  图夫的神情平静而空洞,“听到你或是你在高阶议会的同事未想过‘方舟’号作为生物武器的基本用途,这让我很高兴。但可悲的是,我早已不再单纯天真,我发现自己困扰于这样一幕情景:‘方舟’号被用来向凡迪恩星、斯凯瑞弥尔星、贾兹伯星以及其他同盟星球降下生态浩劫,其目的是灭绝全体住民,继而将这些行星改为大型殖民地。据我回忆,这正是你们那恼人的扩张主义党所鼓吹的人口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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