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感觉过了很久，但其实打开盒子才几分钟。我背靠墙壁站着，凯和我父亲一起看向盒内。父亲开始呕吐，凯捂着嘴后退。

　　亚历杭德罗死了，但我还没能真正感受到。我从不知道至亲之死会是这种感觉。尽管我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道。

　　我们三人围坐在桌边。我的手颤抖着拨通金妮的电话。满脑子都是金妮昨晚去和亚历杭德罗同住的事。电话每响一声都像过了一年。第四声时，亚历杭德罗的弟弟胡里奥接起了电话。

　　"金妮在哪?"我问。

　　“不是这里。听着，你最好先坐下。出大事了。”

　　“我知道。金妮还活着吗?”

　　"我们不知道金妮在哪。她的手机在这里，但人不见了。保安说她昨晚来陪亚历杭德罗，但今早查房时她不在房间里。"他压低声音，"听着，情况对她很不利。保安认为她参与其中。"

　　“他们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她昨晚把保安都赶出了房间。他们认为就是她干的。"他的声音充满悲伤却异常平静。如果是我在现场，早就崩溃了。

　　“你不会也这么想吧?”

　　“不，当然不。但这确实很可疑。她在哪?你是怎么知道的?”

　　"今早我们收到个盒子。里面装着他的…"我实在说不出口。

　　胡里奥长叹一声："至少我们知道他的头在哪。"

　　“你怎么能这么冷静?”

　　“经验使然。现在我不能崩溃。我得找出凶手和你姑妈的下落。”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尖叫声。

　　“稍等。”

　　"等等，你不能…"但他已经放下电话。我祈祷金妮平安无事。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此刻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几分钟后，胡里奥重新拿起了电话。

　　“金妮很安全。她和帕克在一起。她有个客户临时决定举办圣诞派对需要帮忙。等她忙完已经很晚了，就直接在沙发上睡了。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亚历杭德罗那里了。听着，她的处境还是很糟。现在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可能就是和你在一起。我得挂了。我会让金妮尽快给你打电话。”

　　“等等。那我该怎么做，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给我点时间想想。”

　　他挂断了电话。肾上腺素在我血管里奔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正在清理地板上的污渍。凯抓起一条毛巾，盖在盒子上方，把它搬到了车库。然后他搂住我，但什么也没说。等我爸清理完地板，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电话又响了。

　　“娜奥米，我是帕克。”

　　我崩溃了。泪水夺眶而出，我开始抽泣。手机从手中滑落。凯捡起电话和帕克简短交谈。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啜泣声。爸爸搂住我的肩膀，我蜷缩进他怀里，感激这份安慰。

　　凯挂断电话后，一直等到我平静下来。

　　“金妮是主要嫌疑人。他们没报警，但守卫已经通知了守护者议会。今天下午就要开会。胡里奥会带金妮过来，他会把头颅带回去。他们几小时后就到。我要去机场接金妮。你要一起来吗?”

　　"是的。"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她刚刚失去了丈夫。

　　在我们离开前，杰森出现了，他坐在后座。我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哭泣，不知道眼泪何时才会流干。凯一边开车一边向他详细说明了发生的一切。

　　"我能问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吗?"杰森说。

　　“当然。”

　　“这不会让金妮显得更可疑吗?我知道她没有参与，但如果她突然和毁灭大师住在一起，难道不会显得很可疑吗?”

　　“没人会知道她在哪。她不允许离开房子。帕克会告诉议会他是在保护她。他知道如何应付议会。他会说服他们，这件事与她无关。”

　　我们在私人机场而不是商业机场等待。杰森和凯拖着步子走向飞机，把箱子交给胡里奥。我在车旁等候。金妮跟着凯回来，肩膀耷拉着。她这辈子第一次脸上没有化妆，衣服也不搭配。我甚至无法开始理解她的痛苦。我得让她以自己的方式哀悼。杰森坐在前排，我和她一起坐在后排，手臂环着她的肩膀。她没有哭，也没有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