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

　　"什么都不需要，也没有任何人，"第三次从伊西霍戈返回的妮雅说道。绞刑已过去数个时辰，暮色转为深夜，陶与女王及其议会在军营的军帐中议事。

　　"城中有多少暗影议会成员?"哈迪斯问道。

　　"比他杀死的女人少，"尼亚告诉他。

　　她盘腿坐在垫子上，揉着太阳穴。哈迪斯来回踱步。凯兰和万加拉站着不动。侍女们也在帐篷里，乌杜阿克也是。女王坐在垫子上，双手抱头，陶跪在她身边，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对话。

　　哈迪斯说得很慢，仿佛不愿问这个问题："你能认出其中任何一个人吗——"

　　"不能，"尼亚说。

　　他点点头。"这是故意的。奥迪利遮住了他们的脸，这样我们就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抓住了所有人。"

　　"是的，"尼亚说。

　　"这意味着我们必须表现得好像他已经抓住了所有人。"

　　"是的，"尼亚说。

　　"这意味着他知道我们对港口大门的计划。这意味着他知道我们在河北岸的分裂军队。"

　　尼亚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既然如此...我们...啊...我们必须——"

　　"召回水军和预备部队到主力军中，"女王仍然双手抱头说道。

　　"我的女王?"哈迪斯问道。

　　齐奥拉抬起头，陶看到她的泪水一直流到下巴。"把我们的全部军队召集起来，将军，"她说。"我们受够了奥迪利，他的背叛和残忍。我们的军队将在新一天的光明到来前发起进攻。我们将用守护者烧毁城墙，我们要把那只虫子从我们的宫殿里拖出来。"

　　"齐奥拉女王，我不确定这样能取胜。奥迪利会召唤他的守护者，我们的伤亡，双方的牺牲，都将惨重。"

　　"只有一方，将军，"她说道，然后转向陶。"冠军，现在全靠你和阿伊姆了。胜负的关键在于你能给我们的祈求者争取多少时间。只要能争取足够时间，帕姆的城墙必将倾覆。"

　　"那么它们必将倒塌，我的女王，"陶回答她。

　　"维齐尔，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哈迪斯问道，恳求她支持自己的论点。

　　妮雅没有哭泣，但当陶看到哈迪斯望向她时，发现她的眼睛红肿。"城墙会倒塌，奥迪利会死，"维齐尔说。

　　哈迪斯缓缓点头。"万加拉，命令水军和预备队渡过阿曼兹河，来此与我们汇合。准备好浮桥。和之前一样，支援船只将在黎明前两刻钟下水，大军将随浮桥架设依次渡河。"

　　"遵命，大元帅，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万加拉说着转身向帐篷入口走去，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震撼大地。

　　爆炸过后，外面传来喊叫声。

　　"女神在上，那是什么?"凯兰问道。

　　陶不等回答就挡在齐奥拉面前，双手按剑，侍女们冲向女王。他能听见帐篷外的喊叫已变成惊恐的尖叫。

　　"是袭击，"乌杜阿克说道，又一声更近的爆炸震得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颤动。

　　"我们倒要看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万加拉说着掀开帐篷门帘往外走。

　　陶越过他的身影，看见一道粗壮的火线在地面燃烧，仿佛有个巨人用火把在地上犁过。

　　"女神啊，"万加拉仰望着夜空，声音微弱，"他们把龙召来了!"

　　紧接着第二波冲击袭来，火焰横扫帐篷入口，万加拉瞬间被烧得焦黑，就像一捆干枯的稻草。

　　爆震波和燃烧弹掀起的泥土将陶掀翻在地，帐篷里的空气爆出火星后瞬间汽化，整个帐篷向内坍缩压在他们身上。前一秒陶还站着目睹万加拉惨死，下一秒他已仰面倒地，耳中嗡鸣如达巴城那次，周身裹着燃烧的帆布。

　　"琪奥拉!"他嘶喊着划开帐篷残骸，"琪奥拉!"

　　他看见有人在燃烧的布料下挣扎，扯开布料后拽出了妮雅。

　　"女王她，"她做着口型——或许在喊叫。陶的耳鸣太严重，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他转身寻找琪奥拉，突然胃部痉挛。靠近河岸的营区已成火海，奥迪利的三四条龙已盘旋空中，向军队中央喷吐着粗壮的螺旋火焰。虽然城市太远看不清城门，但陶知道奥迪利肯定已下令打开城门。

　　无法用其他理由解释棕榈城大军为何直奔阿曼兹河，前锋部队携带着渡河工具。他们分组行进，有的扛着浮舟，有的抬着用麻绳捆扎的木板——这些木板将被铺在浮舟上搭建临时桥梁。

　　奥迪利的大军正向他们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