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正在熟睡时，我的狼耳捕捉到门口轻微的叩击声。我转头看向露莎，她正鼾声大作。我的狼性本能让我毫无戒备地走向门口，以为可能是凡娜想来告诉我她在学校感知到的异样，并提醒我她已经施了防护咒。
打开门，多米尼克·罗西那双棕色的大眼睛与我四目相对。他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不是往常那套校长制服。
"珍娜，"他压低声音说，"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现在几点?"我问道，试图揣测他的来意。
“快凌晨三点了，但我睡不着。你愿意相信我，跟我去个地方吗?”
“彩虹树那里。”
"你怎么知道那个地方?"他眉头紧锁，似乎我的提议让他很痛苦。
“消息总会传开的。等等，我去拿连帽衫。”
我套上黑水学院的连帽运动衫，看到多米尼克脸色苍白，正揉着太阳穴，好像正遭受生平最剧烈的头痛。
"你还好吗?"我小跑着跟上他的大步子。
"不，很不好，"他回答。
我们来到树下，月光是唯一的照明，这让我想起他第一次带我来这里的情景。
"怎么了?"我看着他来回踱步，开口问道。
"你，"他回答，"自从那场该死的舞会后，你就让我魂不守舍。"
“为什么?就因为你表弟觉得把我们打扮成情侣很可爱?”
"不。"他语气严厉，"我无法将你从脑海中抹去，却不知道原因。你不过是这所学校的新晋变形者。我没在寻找配偶，也不想要这样。"
"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我厉声道。
"我的狼，"他低吼道，"你的狼。你感觉到了吗?还是我他妈疯了?"
“我只感觉到你一直是个混蛋，作为教官，我什么都没做错，你却针对我，试图击垮我的精神。”
他伸手抓住我的手，当电流般的触感窜过我全身时，我看见他瞳孔骤缩，像被烫到般猛地甩开。他盯着自己的手掌，然后用另一种眼神看着我…那是以前的 Dominic 的眼神。
"我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低声问，"你究竟是谁?"
“听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些感觉，但那是你自—”
我的嘴唇突然被他封住，呼吸完全停滞。他坚实的唇压下来，我猛地后退，那些情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Dominic的眼眶此刻泛着银光。他的狼性显现，显然是驱使着他吻了我。他呼出一口气，歪了歪头。
"这感觉很熟悉，"他轻声说，"抱歉，我不是有意—"
此刻，我打断了他。我的情绪、我的狼性与荷尔蒙接管了一切，驱使我想像上次离别时那样亲吻他。我攀上他肌肉虬结的肩膀，踮起脚尖，轻咬住他的下唇。
多米尼克叹息着，双手捧住我的脸，无耻地纵容我们重温离别那日的深吻。当我们的舌头绝望地重逢时，我感到天旋地转，身体漂浮。当我紧贴他的身躯时，听见多米低沉的呻吟。此刻他捧着我脸的双手更加用力，这个吻开始得突然，结束得也仓促。多米尼克没有完全抽离，而是将前额抵住我的，双手滑落与我十指交缠。
"保持绝对静止，"他低语道。
我如雕像般凝固。他攥紧我的双手，耳畔只剩他的呼吸声。虽不明就里，但我的狼性已全面戒备。
多米尼克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暖流瞬间席卷全身。这是自他失忆以来，我首次感受到这种圆满的慰藉。
当他直起身时，脸上挂着前所未有的笑容。他抚上我的面颊，用指节描摹我的下颌线。"我怎可能忘记我们?"他带着爱慕的微笑说道。
他想起来了!
“当时发生了太多疯狂的事，可惜在你力挽狂澜拯救这个鬼地方后，你却没有—”
"不，"他说。"远不止如此，珍娜。"他的眼睛又变成了青铜色。他发出一声叹息，仿佛他记起的糟心事比我锁在记忆里的多得多。"我们的渊源比这所学校更久远。当我与自私的情绪抗争时，你怎么能任由我那样糟践你?"
“因为我不想唤醒这个地方沉睡的邪恶。而且相信我，你并没有糟践我，如果我真那么想，早就骂你一顿并要求换组了。”
当他摇头时，我的呼吸为之一窒。"我全都记得。你和我在黑水潭的事，"他笑道。"我们的狼群接受了命运，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强迫我们接受这一切。"我沉默而震惊地站着， 看着 他这段记忆闪回，看着他的表情渐渐悲伤。"我曾向你保证永远不会忘记。当他们为保护你而带走我们的记忆时，我向你发过誓。"
“好吧，我现在完全糊涂了。据我所知，在来到IA之前我从未见过你。”
他摇摇头。"那是我高三那年，你高二。我们在任务中你使用的超自然魔法引来了一个年长女性。她带走了我、你、伊桑和卢莎。马修斯教授担心你的安全，他们从未解释过你为什么拥有那种魔法或如何使用它。他们只是说必须抹去我们对事件和彼此的记忆来保护我们。终有一天这个魔法会对我们所有人失效，但他们不得不这么做。这些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我只记得你我发现这所学校在杀害不朽者。然后我进入了某个灵界…就只是这里的这些事。我不知道你和露莎去了暗水之地。”
“那是掩盖真相的一部分。他们在我们脑海中植入了去别处的记忆。我的狼魂记住了一切，刚刚向我展示了我们的历史。我们是谁—你和我。”
“为什么露莎和伊森会被卷进来?”
"你和露莎是最好的朋友。"他笑了，"天啊，他们夺走了一切，却没能真正保护你。我也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的狼魂如何进入我的永远是个谜，"他再次捧起我的脸，"但你从来不只是个变形者，简，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要这样拆散我们。为了保护你。为了保护我们的力量，因为他们知道这所学校终会发现真相。"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问，"我是说，我不记得我们在暗水之地的经历，但我仍然对你有感觉。"
"你的感觉有多强烈?"他问。
“嗯，以前要强烈得多。像这样分开一个月，不得不压抑一切，我已经不允许自己感受了。几乎像在退化。”
“我不会再次失去你。你是我的灵魂，简·西尔弗斯。你可能不记得我们在暗水之地建立的羁绊，但我记得。我的狼魂记得。我不会假装不像从前那样爱你，现在记起一切后依然爱你。”
"嘿，我不确定自己到底缺失了多少过去记忆，但我 讨厌 别人叫我简，"我说，对他究竟记得什么以及我们可能做过什么感到有点紧张。
"我知道。"他得意地笑了。"你从不让人叫你'小珍'，所以我偏要这么叫。后来你好像也不介意了…我想。"
“所以我们曾经有过一段健康恩爱的感情，只是我现在完全不记得了?”
"看来是这样，没错。"他咧嘴露出大大的笑容。
"好吧，我猜是吧。"现在我成了那个头痛欲裂的人。"那我们怎么办?我是说，我能感觉到我们之间的羁绊，我们的狼魂比我们更早意识到这点，对吧?"
"是的。即使那些人第二次该死的抹去我们的记忆时，我们的狼魂依然记得。"他低吼道。"不管是谁在搞鬼，他们真的开始惹毛我了。第一次他们拆散我们是为了保护你，我确信我们的爱能战胜咒语，但并没有。 第二次 该死的"
“做这些事的人看似站在我们这边，但听你的语气，我猜你觉得他们并非善意?”
“我认为你我不过是某个女巫和黑魔法巫毒术士游戏中的棋子。我谁都不信。你说你死过…”
“是的。而且我见到了我父亲。”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抓住我的双手："你朋友薇娜是个强大的女巫，他们在清除我们记忆前先控制了她。她说有个咒语能保护我们的力量，我们需要她。"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薇娜这么容易就落入学校设下的陷阱。”
"正因为如此。和露莎一样。我不确定，但那个人可能不是你父亲，"他沉痛地说。"我知道你不记得我们是谁，也不记得这一切为何发生，但它确实发生了。我们会让凡娜掩盖我们的联结。现在就让她这么做，这样当联结加强时，记忆清除者就无法再次扰乱我们的生活。我绝不会再失去我的女孩。"
我感受到这个男人倾注的爱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想到我们的羁绊早在这所学校之前就已存在却无法记起，这让我愤怒。他说爱我时听起来如此陌生，因为我记不起来，这让我愤怒。他在回忆我们的过去—那些我可能永远找不回来的记忆。
"很抱歉我记不起我们的过往，"我拥抱着他说，渴望着感受他有力的臂膀，嗅闻他带着木质与辛香的独特气息。
“我会让你重新感受到我们曾经的爱，我向你保证。我会找回你的，珍，就算这是我最后一件事。然后我们会让凡娜加快进度，让她掩护我们，不让任何人再次拆散我们。你和我的相遇是命中注定，不止一个原因。这所学校只是巨大拼图中的一小块。有人对我们隐瞒着一个谜团，每次这些人侵入我们的大脑，篡改我们的记忆和思维，就让他们始终领先我们一步。”
我抬头望向他，渴望感受他那充满力量又恰到好处的吻带来的连接。"我想像你一样记得我们的过去。"
他用手指轻抚我的发丝，眼中闪着微光，"宝贝，我愿意付出一切让你记起我们的过往，但也许现在这样对你更安全。你会想起来的，我会耐心等待那一天。"
"天啊，Dom，"看着他眼中的悲伤，我说道，"我太爱我们这样亲密无间的感觉了。"
"我也是，"他回答，"只要记住，我会杀光他们所有人。我知道时机未到，我们还没准备好，但在离开这所学校前，我会用每一天来查明这些人的身份，找到摧毁他们的方法。"
"我们会一起解决他们，"我试图安抚他，表明我与他同在，尽管我还没能回忆起 爱情故事 这部分记忆缺失的篇章。
"你和我，"他微笑着说，"永远。"
我舔了舔嘴唇，"能告诉我我们以前的事吗?"
他瞥了眼我身后，目光重新与我交汇。"我会告诉你一切，但现在我们必须回宿舍了。如果Vannah帮不上忙，我们就只能靠自己。必要的话，我会带妳逃离这里开始逃亡，我不能再失去你。"
“我们不能离开学校，Dominic。死亡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会找到办法的，Jen。现在，我们得继续这场游戏。”
我笑了。"继续游戏。听起来像是临终遗言呢。"
多姆露出那个俘获我身心灵魂的微笑。"如果我们解决不掉那些追兵，这很可能就是结局。我宁愿死也不会再次失去你—既然我们都知道永生者也会死亡，你应该能感受到我受够别人对我们指手画脚的程度。"
我走回宿舍时，多姆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我瞥了眼学校的魔法结界，试图看清它的本质。幻象并未消散，我感到心跳加速。头脑开始发昏，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正沦为这所愚蠢学校的牺牲品—或许因为多姆恢复的记忆，某种邪恶刚刚被唤醒了。
感觉就像我们刚唤醒了一所沉睡的邪恶学校，能平安度过这学年都算走运。说好的正常上学主修心仪专业呢?《精灵学基础》的日常课程去哪了?在这里不行，在永生学院不行，甚至在我曾深信赖的暗水学院也不行。我们不仅身处超自然学园体系，多姆和我根本是被囚禁在某个想要我们性命或服从的超自然监狱里。
"简!"多姆突然把我拽进怀中。
我猛地抬头："我觉得我们刚惹毛了这所学校，而且它—"话未说完就看到一个暗黑能量球悬在头顶，随即击中我的腹部，恶心得我差点吐了多姆尼克一身。
天呐这不可能。当多姆开始狂奔时，我感觉到血管发烫，只能祈祷这是我体内精灵女巫的基因正在消灭刚入侵的黑暗物质。
最后的记忆片段里，我被急急忙忙推进瓦娜的房间，她的室友惊慌失措，瓦娜的双眼瞪得像银币般圆睁，多米尼克正命令她帮忙净化附在我身上、即将祸害所有人的黑暗力量。
"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瓦娜说。
"如果失败，她就会强大到把我也拖下水，到时候所有人类和超自然生物都完蛋!珍娜和我的性命关系着 绝不能 堕入黑暗，萨凡娜!"
"你怎么还记得她?"当我正在疼痛的骨骼里进行善恶交战时，瓦娜问他。
"你怎么知道我记得她?"多米尼克咬牙切齿，仿佛在凝视恶魔。
"因为我根本不是萨凡娜，"那个声音讥笑道。
"变形者?你是谁!"多米尼克的声音充满恐慌。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多米尼克·罗西。现在你们俩都落在我手里，永生学院里由我说了算，解决完你们再逐个收拾其他人。灭绝全人类可不是弹指间就能完成的小事，需要时间。所以你们就乖乖坐着瘫痪吧，看着我如何诱导你的小狼女友接纳找上她的黑暗力量。抱歉打断了你们的重逢。”
那个熟悉的声音消失后，我陷入昏迷，在黑暗中窒息。情况急转直下，此刻我仅剩的希望…就是希望伊森能阻止这一切，给予我和多米尼克应得的机会。
这是我们所有人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