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
|
在这所新学校待了整整一周后，我终于开始适应了。和斯科特大师的晨练令人精神振奋。我只希望这两小时的训练能放我的狼自由驰骋。当属于她的时刻来临，我变身为狼形态时，她就会像被放归野外般狂奔撒欢。
斯科特大师对我的狼能跟上他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甚至不惜偏离训练路线，导致可怜的狐狸变形者杰西卡受伤。她的跳跃动作太慢，他在跨越她时意外折断了她的后腿。变形者通常恢复得很快，但她在医务室躺了整整一天才康复，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也许她是较弱的变形者，但该死，这姑娘可是永生者—你总以为这能让她恢复得更快些。
总而言之，斯科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鄙视这个废物。他是个输不起的人，显然很乐意通过今晚最后的训练摆脱我。说实话，一个狼人变形者因为你太优秀而恼火，这感觉糟透了。我就是不正常。带着这种态度，斯科特大师根本不配在这里当导师;他应该去和精灵小队一起洗该死的盘子，因为他的行为就像个没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耍脾气的精灵。
我像往常一样端着两盘肉走进来，在我们常坐的桌子旁坐下。凡娜照例翻了个白眼，但我觉得她开始习惯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讨好任何人这个事实了。
"每天把你的猎豹关23个小时是什么感觉?"趁着他的新女友—精灵艾玛去拿水果碗的空档，我终于有机会问坦纳。
"呃，还行吧，"他边说边大口咬着他的培根汉堡。
"真的吗?"我困惑地问，"我的狼为此快气疯了。"
"你不该说脏话。"伊森那单调直白、直奔重点的说话方式让我忍不住笑了。
我爱极了这个孩子的神秘感。他是猫头鹰变形者，属于稀有的有翼变形者种族，这意味着没多少人敢招惹他。以猫头鹰对周围环境那种敏锐的直觉，他大概能掌控整个局面。
猫头鹰变形者在 人类 形态下用完全不同的视角观察一切。他们的大脑仿佛以最高效率运转，而我们普通人…好吧，某些情况下甚至低于平均水平。简而言之，伊森独一无二，超级聪明且直觉敏锐，每当他在场时，我和我的狼形都会为他的气场感到振奋。
可悲的是有翼族类总是抱团，但特立独行的猫头鹰变形者从不随波逐流。出于某种奇妙原因，他成了我的午餐伙伴，不仅 收留了我 还会在我搞砸时纠正我—比如现在。
我看着他笑道："冒犯到您的话我很抱歉，老智叟。"我揶揄道。
他嘴角微微上扬："你清楚规矩。你该更懂事的，珍娜·西尔弗斯。"
"知道啦，伊森·卡特，"我回敬道，"话说回来，"我把注意力转回小组其他人，"你呢薇娜?每天只能使用一小时巫术，你甘心被这样限制能力吗?不觉得很诡异吗?"
“哪里诡异了?校方是让我们学习在超能力失效时也能生存。毕竟生活在人类世界，万一发生意外无法使用能力呢?我们正在学习如何带着或失去超能力活下去。”
我往嘴里塞了一大口牛排，听着她那些完美优等生的IA标准答案。我咽下食物叹了口气，用叉子戳着肉块。我把盘子推开时，坦纳瞪大了眼睛。
“老兄。珍娜，没事的。你问这些干嘛?你房间里那个吸血鬼找你麻烦?”
"为什么突然提她?"我问，"露莎是很可爱，但她可是娱乐委员会的主席还是什么的。她正在筹备这个该死的 永恒舞会， 我们所有人都得找小精灵帮忙打扮，所以她大概忙得不可开交。"我用手肘撑着桌子，"我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很诡异。我们在这所学院本该磨练超自然能力，现在却感觉他们在试图剥夺这些能力。"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乌黑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睛，轮廓分明的脸庞， 还有 肱二头肌。他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就像我们的变形导师们—正在和那个混蛋斯科特导师交谈。很快就有几个变形者围住了他，而食堂里几乎所有女生—包括我—都注意到了他。
我和其他人的区别在于，我没有试图掩饰微笑，没有和朋友窃窃私语，也没有疯狂地把头发甩到肩后吸引他注意。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气场，就像上帝本人走进了大厅，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那家伙是谁?"我问伊桑，心知他肯定也察觉到了整个餐厅的能量都朝着那个完美的肌肉标本转移。
“他不是什么家伙。他是变形者，珍娜·西尔弗斯。你很快就会明白的。”
"你就非得用这种预言未来怪事的口吻说话吗?"我懊恼地问道。
这种开场白对我的新朋友可不太合适。他似笑非笑地离开了餐桌。反正离晚餐结束还有十五分钟，这倒是他一贯的离席时间—总这样抛下我们，留我独自揣测他接下来要干什么。
温热派饼的香气飘进鼻腔，刹那间所有烦恼都烟消云散。什么伊桑，什么性感变形者，都成了遥远的记忆…此刻唯有派饼才是我的全世界。
"谢了坦纳，"我看着眼前又多了四块派饼说道，"这些哪来的?"抬头正对上朋友们憋笑的脸。蓝发精灵尼克—我猜他八成对凡娜有意思—冲我咧嘴一笑。
“你盯着那个变形者和他的跟班发愣时，我们偷偷给你留的。今晚心情不太美丽啊，珍娜。”
"就是有点烦，"我狼吞虎咽地解决着第一块派，"那个变形者跟着斯科特大师，而斯科特大师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坦纳和凡娜异口同声笑起来："终于能踹你那只狼的屁股了?"坦纳眨了眨眼。
"才不是，奇怪就奇怪在这儿。我跟得上他的狼形，他反而不爽。通常拼命训练取得进步会受到鼓励，但那教官根本不这么想—这根本不是教导学员的正确方式。"我边说边进攻第二块派。
这些话刚从嘴里蹦出来，我就与那个神秘而雕塑般的变形者对上了眼，看着他深褐色的眼眸锁定我时笑容逐渐消失，而我正像个猪形变形者似的往嘴里猛塞馅饼。如果这家伙能在房间这么喧闹的环境下听清我的话，那他的听力绝对堪称硬核。
他脸上那种威压感比我见过的任何存在都要强烈，就连我之前学校的阿尔法狼友们都望尘莫及。我体内的狼魂瞬间苏醒，它警觉地竖起耳朵，甚至想通过我的眼睛与他对视。
奇怪的是，自从我把变形时间压缩到每天一小时，我和狼魂之间那种强烈联系似乎正在减弱。当与这个变形者持续对视时，一阵寒意顺着我的脊柱窜下。
"他是导师之一，"我说着，感觉到狼魂给了我更清晰的认知—这本该是显而易见的事。"他是 我们的 导师，"我轻声自语道。
话音刚落，那个男人原本如刀刻般冷峻的面容—方才还用死亡凝视盯着我—突然松弛下来，紧闭的嘴唇勾起一抹心知肚明的微笑。我咬着下唇试图看透这个变形者，但他的精神防线将我完全阻隔在外。
"你是要对着多米尼克·罗西流口水呢，还是继续吃你的馅饼?"艾玛咯咯笑着问道。
"我没流口水，只是想搞明白这家伙罢了，"我说着彻底移开视线，完全无视他刚才试图对我施展的那种阿尔法精神压制—况且根本没奏效。照理说我此刻应该害怕得发抖，但相反，我只想冲上去给那张傲慢的脸来记耳光，让他知道对我耍阿尔法威压是打错算盘了。
"你看起来很烦躁，"坦纳说。"那个变形人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发誓—"
"你发誓，然后就会被抓包，"我讽刺地说。"记得这个蠢学校的规矩吗?"
"仅仅因为事情不符合珍娜的喜好，不代表你就要表现得像个被宠坏的小鬼，"凡娜说。
我转向我最好的朋友，由于这所学校硬生生把我们分开，我们似乎越来越疏远了。"你知道不是那样的。这地方很奇怪，经过今天，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看看我们，本来七点到八点不该吃晚餐的，现在却坐在这里。我发誓这地方就像那些魔法地图一样，进不同建筑就会变样。"
“你反应过度了。他们调整时间是因为有变形人完成探索训练回来了。”
"难怪我那位导师回来了，而且显然每个女生都迷上他了，"我回答坦纳的女伴。
"多米尼克·罗西在这所学校很有名。如果他当你导师是好事，不是坏事。"她说完还笑了笑。
“呵，看他现在正和那个混蛋朋友斯科特导师开玩笑聊天，我可不确定这是好事。我觉得这些人还不够成熟，没资格带新生训练。”
"芬利导师对我们很好。她就在那边和多米尼克导师、斯科特导师聊得欢呢，"坦纳说道。
"随便吧。我猜该庆幸自己导师至少养眼，而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我刹住话头，要是说出来，凡娜估计会狠狠给我一肘子。
"完成什么?"坦纳嘲弄我道。
"叮叮当?"我慢悠悠地说，最后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这个愚蠢的反击让我们都笑翻了，但现在该学习了。你猜怎么着，多米尼克正在那个巨大的图书馆里，被女生们围着。露莎和坦纳跟我坐了几分钟—瓦娜像往常一样不见了，毕竟女巫真的不需要学习。我得提醒自己明天课余时间跟她一起溜出去。我很好奇我最好的朋友总是跑去哪里，留我一个人和坦纳待着。她和精灵帮分开了，好像只有变形怪才会一直在这里学习，因为尽管我们敏捷、凶猛又令人畏惧—但历史课真的不是我们的强项。所以图书馆主要是变形怪的地盘。
真糟糕，瓦娜一直是我的学习伙伴，现在—不见了。随便吧。
"嘿，姑娘!"露莎明媚的笑容吸引了我的注意。"抱歉又没和你一起吃晚饭。策划永恒舞会占了我所有时间。"
"没关系，"我回答。"你是来学习的吗?"
“不，没时间学习。我得去找多米尼克，然后继续工作。熄灯时见。”
她翩翩走向多米尼克，我知道他抵挡不住她的美貌与魅力。当他们重逢时笑着拥抱，立刻成了房间里最登对的情侣。
多米尼克那副严肃凶狠的样子在她走近时就消失了。他们的谈话很简短，不一会儿他就又回去盯着那排顶天立地的书架了。
那天深夜，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所有灯都熄灭了，但我听见露莎从浴室出来，疲惫地叹了口气坐在床边，开始编她乌黑的长发。
我的吸血鬼朋友居然会精疲力尽?仔细想想，兽化人通常不会醒来就感觉需要一壶浓黑咖啡才能开始新的一天，但我每个早晨都像拖着铅块起床。我元气尽失，只能靠加倍摄入碳水化合物来保持精力。
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明天就是多米尼克当我主人的第一天，所以我必须赶快入睡。
正当我昏昏欲睡时，一阵寒意突然袭入房间。我眼角瞥见一个黑影，感觉它正在监视我们。那股阴冷的能量令人毛骨悚然，但我还是起身检查了走廊。该死的鬼魂根本不存在，但人造的黑暗生物确实存在—如果有什么东西想对吸血鬼和我下手，我一定要揭发有人在学院使用血魔法的事实。
走廊空空如也，但刺骨的寒意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到床上却不敢放松警惕，结果彻夜未眠害惨了自己。或许伊森能解释这种现象。如果有黑魔法出没，猫头鹰兽化人绝对能立刻察觉这种鬼东西。
无论如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要到与多米尼克大师见面的时刻了。如果斯科特大师告诉他我是个疯狂的女变形者，在每项训练中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那么明天多米尼克大师就会知道他朋友在撒谎—因为等到体能训练时，我能做三个俯卧撑就算走运了。
我完蛋了，但既然这股能量还在我房间里徘徊，我知道如果关上心门睡觉只会更糟。我意识到这个地方有问题，而我可能会在试图弄清一切的过程中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