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多米的呼吸很浅。我手指穿过他的发丝，试图通过变形者间的连接将他唤回。我的思绪里只剩下对他汹涌的爱意。
就在这一刻，我感到能量流转，他的贴近点燃了我内心的决心之火。我需要他回来。我的狼需要她的伴侣。但有些不对劲—我随即察觉到了。两头狼的融合并不完善，这正是导致多米尼克倒下的部分原因。
"你到底尝试了什么?"我轻抚着他完美的唇线问道。
我直起身子，转过他的头，让我们的前额相抵。第一次，无需我要求他敞开心扉，我就看见了他内心的狼魂。我感受到从他狼魂中散发出的力量，明白他们此刻都急需我的帮助。
尽管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决定听从直觉。我想象着自己正在收回属于我的东西。除非多米和我以正确方式结合，否则他永远无法驾驭这股力量。多米处理整件事的方式—在我们尚未以伴侣之礼彼此认领的情况下—或许能驱除恶魔，但现在却对他造成了反噬。
"全部拿回来，珍娜。"我开始喃喃自语，同时用手轻抚多米的脸颊。
我闭上眼睛，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在觉醒。很奇怪，其中竟带着治愈的属性，仿佛我施了治愈他的咒语。双掌传来的灼热迫使我睁眼，看到两团白光在掌心悬浮。我毫不犹豫地将左掌按在多米的胸膛，右掌覆上他的前额。
霎时间，多米的灵光恢复了健康。当我的双手停留在他身上时，我感觉到他的力量正在复苏，开始通过我的手掌抽离他体内的魔法。我深深吸气，从未感受过这样的能量，但我内心的狼魂确切知道该如何吸收，并将其归还给我的另一半基因图谱…那个我几乎一无所知的部分。这力量如此强大，若非我的狼魂莫名懂得如何将其封存在我体内，我很可能会因瞬间承受过多而昏厥。
"感谢上帝，你正在痊愈。"我说道，喜悦与释怀的泪水夺眶而出。
从多米尼克身体自我修复的缓慢速度，我能看出他正在鬼门关前徘徊。我渴望加速这个过程，迫切想看到他恢复生机，却不敢用我体内的任何魔法触碰他。他的身体正在自主康复，这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只需等待时间流逝，他的双眼终将重新睁开，届时我将重新拥有健康完好的他。
我必定在床边守候了至少一小时，聆听他规律的心跳声，注视他胸膛随着每次深呼吸起伏。他陷入深度沉睡，但感谢上帝他已无大碍。
"多米尼克做了最明智的选择。多米尼克会活下来的。"我听见伊桑在隔壁房间的声音。
从这位猫头鹰变形者说话的方式，我能察觉这个可怜的孩子正在自我安慰，反复确认多米尼克会存活。我起身穿好衣物，走出房间寻找伊桑。
"嘿，小伊，"我看着他在卢莎试图安抚表弟时来回踱步。
“珍娜，我感觉到你收回了能量。他必须那么做才能骗过恶魔。他会活下来的。”
我对伊桑露出微笑："他会没事的，现在正在睡眠中恢复。我能感觉到。"
伊桑点头："你们彼此需要。今天之后，一切都会不同了。"
我困惑地歪着头，瞥向卢莎和凡娜："趁多米尼克昏迷期间，得有人给我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这一切。"
伊森又开始神志不清地为多米尼克的行为辩护，我不得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我们又要失去那个猫头鹰变形者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抓，毕竟经历了这么多破事—魔法狼人融合、恶魔驱逐术—你肯定以为学校早就该把我们所有人都开除了。
"我们去透透气吧。"卢萨接管了她表妹的身体。"凡娜会告诉你详情，"她说道，显然因为差点失去哥哥而心神不宁。
"搞什么鬼，凡娜?"我直接说出了真实想法。"我们在哪?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你们什么时候计划让多米尼克执行这个自杀任务，就为了把我从那个恶魔手里救出来?"
“听着，我知道你很困惑—”
"困惑?"我的声调拔高了八度。"这简直是我听过最轻描淡写的说法了。你和伊森早就准备好法术在待命?仙女教母突然现身?我他妈都不知道该从哪个问题开始问起。"
"听我说，"凡娜解释道，"自从虚拟假期那件事之后，多米就一直耿耿于怀。从他把你和你的狼魂从濒死边缘救回来那一刻起，他就在计划如何驱逐那个恶魔。他原本希望让你和狼魂完全融合后，我们就能把那玩意儿逼出来干掉，但我们需要找到杀死它的方法。"
“继续。”
“所以当多米在那个愚蠢的问题少年项目里训练你时，我就在研究如何联合力量杀死你体内的恶魔。”
“为什么你们没人告诉我这些?”
“因为它知晓你知晓的一切。我们不能让它知道我们的计划。出其不意至关重要。隔离和学校将你拉入那个项目其实是因祸得福。这让E和我能利用夜晚研究所有古籍咒语来驱逐并杀死那东西，而多姆则负责驯服你的狼性—为他所用。”
"等等，"我呼出一口气说道，"他那时候就在驯化我的狼性?"
"是的，"Vannah说，"不过只是为了让它服从命令，在他强制建立纽带时接受他的狼性。那可是他的'绝妙主意'，"她翻了个白眼，"他没打算强迫你们互相认领，因为他知道你还没准备好。所以他利用这点抢先对付恶魔。我们只希望能赶在它伤害你之前准备好一切。"她瞥了眼多姆所在的房门，"显然在恶魔开始对你下手前，有些计划还没到位。"
“所以多姆才会问我之前有没有胃痉挛的症状，才会用吸血鬼的速度带我离开学校?”
"对，"Vannah摇头，"我感应到恶魔开始汲取某种力量，但没想到它已经强到能攻击你。低估那个邪恶存在实在太愚蠢了。"
“它能汲取什么鬼力量?我的?我体内的?”
“不，它碰不到那个。我甚至能感应到你把那部分力量封锁得很严实。”
“当它在我脑海中以多姆的形象出现时，提到过要等到某个年龄之类的。但这些都没什么道理。为什么它要把我和多姆分开，却又允许我们全力以赴地融合?至少我以为我们会全力以赴。”
"它是在利用你和多姆inic分开时的脆弱与防备松懈。它引导你去找那个熊形变种人，就是为了刺激多姆inic和你，这样当你们重逢时，"她抿紧嘴唇，"你们就会毫无保留地缔结羁绊。它是想让你的力量与多姆inic的力量结合，来实现那个怪物想要达成的目的。但多姆没有屈服。"
“所以多姆inic不是与我结为伴侣，而是强迫狼群联合来获取我的力量?”
我揉着额头，试图弄清楚多姆inic到底做了什么。
“他设法学习了一些欺骗你心智的技巧，以此来蒙骗你体内的恶魔。你对此毫无察觉。多姆inic察觉到那东西想让你们融合结盟，于是他就让恶魔相信这正是他要和你做的事。他用邪恶之物自己的游戏规则对付了它。当你们以为即将正式融合并确立伴侣关系时，多姆inic已经让我们着手封闭你的意识，这样他就能以狼形态进入，利用你们融合的力量来驱逐那个东西。我无法解释他为何要这样做，也想不通他怎么会产生这个主意，但这个计划是在你们神秘地失去强烈感应后不久就想出来的。”
“就是我被熊形变种人吸引的时候?”
“在那之前就开始了。那晚他和你谈话时，他根本无法相信你们之间如此牢固的羁绊会以这种方式结束。即便是像你这样特殊而独特的存在，也无法为这种事提供正当理由。他知道那是某种黑暗力量，于是不遗余力地布置一切，要把恶魔从你体内驱逐出去。你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动身去执行任务的吗?”
“他是在为你寻找一处可以显化这座木屋的地点吗?”
"是的，"瓦娜回答。"我们不得不配合恶魔对你所做的一切，同时相信多米尼克能准确感知所有情况。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不过像那样融合你们的狼灵实在太危险了。直到恶魔被驱逐后我们才确定这点，我感觉到由于未能正确融合你们的力量，那股力量开始反噬多米尼克。"
"为什么在他发现异常时不直接告诉我?我们 本可以 用正确的方式完成融合，他现在就不会有事了。"
"我说过了，多米尼克这样做是为了让恶魔毫无防备。他成功了，感谢上帝你治愈了他，否则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他了。"瓦娜伸手握住我，"听着，你体内苏醒的魔力强大得超乎想象。这就是恶魔开始行动的原因。幸运的是，当它开始伤害你时，我们基本上已做好准备将其消灭。这次你和多米尼克必须正确完成融合。我看不出多米尼克或你们的狼灵在未能正确融合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
"等等，"我说，这些信息让我的大脑隐隐作痛。"你是说那个融合已经不存在了?"
"狼灵之间的融合只是暂时的，但多米尼克和狼灵们一样深切地感受到了。"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我也强烈渴望这件事能成功。"
"天啊，"我捂住嘴。"你意识到这是极其亲密的连接，对吧?你是怎么感受到的?"
"不是那样的，"Vannah对我挑了挑眉。"我感受到了狼群。就像它们为了合而为一已经饥渴多年。我感受到多姆inic力量的涌动，以及他从未体验过的完整感。多姆虽然没有融合，但他感受到如果成真对你们双方意味着什么。如果你们不能合为一体，他将不再是原来的他。他知道自你们的狼魂在Dark Water初次相遇以来，你们内心一直存在的空虚。"
“当我的狼让我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发生的一切时，我也感受到了一丝那种感觉。”
"他是个强大的阿尔法，但这会削弱他，"Vannah说。"他现在通过他的狼体验过真正的完整感了。"
“好吧，这不会成为问题，因为我在此对一切发誓，等他完成那个自杀式任务除掉恶魔后走出那个房间，我要先揍他一拳，然后就把他扑倒。”
"我就等着前半部分呢，"我听到身后传来多姆inic睡意朦胧又带着幽默的声音。
我转过身，他看起来容光焕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健康，虽然显得疲惫，但他活着。看到他的瞬间我感到心跳加速，然后他变得严肃，用手梳理头发。我能看出Vannah告诉我的关于他感受到空虚的事开始影响他。我看着他的幽默表情逐渐被悲伤和失落取代。
他摇了摇头，仿佛这种情绪对他来说很陌生—这本该如此，他向来是个狠角色，不该是这副垂头丧气的狼人模样。我猛地起身冲向他。我需要感受他的体温，而我能感觉到他也需要我的抚慰。他紧紧抱住我，力道之大远超多米尼克以往任何一次拥抱。
天知道我们要如何填补他和狼群内心那个空洞。那种痛苦我仅能窥见一隅。就在那时，我听见他的狼魂单独召唤我，那一刻我几乎要兑现承诺，当场完成我们的灵魂契约。
幸亏伊森和瓦娜在场，因为多米尼克现在根本拦不住任何事。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