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多姆结束这个吻比我期望的要早，但这未尝不是好事，因为我感觉自己正越来越深地沉溺其中。这完全不像平时的我，令人不安。好在海边的宁静氛围平复了这种情绪，我几乎立刻就重新找回了理智。
我们向更深的海域走去，海水越深，我就越兴奋。每次浪头打来时我都又笑又叫，差点从他怀里挣脱，多姆肯定以为我喝了什么仙女魔法药水。
“看来你确实喜欢水—至少是喜欢大海。”
当我把一缕头发别到耳后时，他咧嘴笑了。还没来得及回应他的话，又一个浪头把我掀得双脚离地。
“该不会是精灵在捣乱吧?听说你甩过一位仙女，所以这完全有可能。这海水也太狂野了。”
"这是洋流的自然现象。"多姆嘴角上扬，转身直面海浪。"提前预判会有帮助。"他指向一个来势汹汹的浪头，"当我说 跳的时候，就跳过这个浪。"
"跳过?什么?"我困惑地看着他。 砰!幸好多姆抓着我的手臂，我也紧紧拽着泳衣上装，否则就要光着上身被冲上岸了。
"转回去面对新来的浪。"他笑道。
我照做了，当看到下一个浪头即将吞没我时，我猛地跃出水面，为战胜这个精灵驱使的浪花发出胜利的尖叫。像个孩子般，我欢快地一次次跳过浪花。这感觉太棒了，我收回所有说过不喜欢海水的话。
"多姆!"从伊恩呼唤朋友的语气中，我听出有事发生。
"知道了，马上来。"多姆看向我，"你想再玩会，还是准备上岸吃点东西?"
"我实在受够拽着这件暴露的泳衣了，"我说着跳过一个小浪，抹去脸上的水花，"你要回去的话我也好了。"
他微笑说："我们肯定还要再来玩。现在先上岸让你休息会儿。"
"好啊，"我边回答边转向岸边，仍警惕着可能突然袭来的 rogue wave (疯狗浪)。
“卢斯、凡娜和几个女孩正在吃午餐。”
“我们玩了这么久吗?”
"不，"他笑道，"但你还没吃早餐，而且这里已经是午餐时间了。"
我看见伊恩和斯科特正在岸边交谈。"你要和他们一起走吗?"
"暂时离开会儿。我想如果我们继续保持不过分亲近的相处模式，就能避免越过允许的界限。再说了，"他低头瞥了眼我身上这件过于暴露的泳衣，"你穿这件比基尼实在太诱人了。"
“是啊，我苍白的屁股肯定很诱人。”
多米摇摇头。"要是整天坐在这里还得管住自己的手，你苍白的屁股会让我忍不住扑上去的。"
“去玩吧，反正我饿坏了。”
多米在我太阳穴上吻了一下，我趁机注视这个穿着湿泳裤奔向海岸的男人。 这画面要是用慢镜头播放该多壮观啊。
我站在原地，望着多米尼克加入那群光着上身的变形者，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隔着老远都能看清变形者分明的肌肉线条…而多米更是与众不同。他犹如众神般耀眼。伊恩是唯一和多米尼克身高相仿的，但没人能比得上这位硬核阿尔法变形者的完美体格。
"珍～～～～娜～～～～"，我听见瓦娜用双手拢成喇叭状呼唤。"嘿!"当我看向她站着的圆木桌时，她笑着喊道。
当我走向我们可爱的小海滩木屋时，追上来的瓦娜笑着说："看来假期激发了你大胆性感的一面。这件泳衣比你所有内衣都暴露呢，"她眨着眼补充道。
"如果我对着多米尼克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傻瓜，你会提醒我的对吧?"走进房间时我问道，刻意忽略了她对我穿着那番过于准确的评价。"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没安全感，但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自己对他的反应。我平常不会这样沉迷于某件事或某个人。万一我不小心搞砸了怎么办?毕竟我体内还封印着那个东西。我不能放松警惕，这点我很清楚。"
"当然会提醒你，珍娜，"她边说边走向我的衣柜，取出短裤和背心。"虽然你俩不能正常谈恋爱确实很糟，但你和多米尼克之间那种危险的紧密联系，注定你们必须时刻保持克制。"
“我向来崇尚自由，但你说得对。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体内狼魂的躁动。我尽量不去理会她，可每当和多姆在一起时，总能感受到她强烈想要认主的本能。这是变种人的天性—虽然按理说不该这么早就对我产生如此强烈的影响。”
凡娜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这会很难办，因为你不可能完全屏蔽伴侣感应。变种人初次建立灵魂纽带时，本能就会渴望亲密接触。但你和那个恶魔的私人恩怨太危险了。"她盘腿坐在我床上，"要循序渐进。和多米尼克相处时必须保持环境警觉，时刻想着要让珍娜和她的狼魂维持主导权。只要牢记这点就不会出事。"
"你说得对，"我表示赞同，"我必须保持清醒。"
“多姆确实迷人，这点我承认，但你们俩除了超自然联系外还都有出众的外表。这可真是双重麻烦。”
凡娜笑了，我没有。
"别说那个词，"我轻声说道，"我衷心希望在我们再次面对那些事之前，这所学校能有所改变。"
"那就和你的男人在一起时保持清醒。"她朝我挑了挑她那女巫般的眉毛，嘴唇弯起，桃色唇彩在她深色肌肤上闪闪发光，格外耀眼。"听着，我会支持你们俩。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如果你需要冥想或做些什么来让你和那头焦虑的狼保持平静，我们就这么做。我的建议是尽情享受，但别在和他相处时迷失自我。你和多姆在你们—"她突然停住，谨慎地环顾四周，想起我们在学校监控下。"在发生那件事后已经几次险象环生。现在，我们去吃点东西，享受这咸咸的海风吧。我这辈子从没感受过这样的空气。你会没事的，珍娜。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之一。"
"明白了，谢谢你的开导。我可能每晚都要冥想。"我笑道，"让我先冲个澡换衣服。感觉我的皮肤都要干裂了。"
“那是海水的缘故。它有非凡的治愈功效。”
"幸好我是个变形者，能自行愈合伤口，不用变成狼肉干。"我朝我的女巫朋友吐了吐舌头，走进房间快速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准备和其他女孩们共进午餐。
当我看到桌上摆着整块派时，直接无视了凯特和她朋友们投来的死亡凝视。在所有食物的气味中，我能清晰闻到肉豆蔻、红糖、黄油、苹果和肉桂的香气。
"多米觉得比起健康餐你更想要吃派，"奥利维亚揶揄道，"真是个体贴的男朋友呢。"
"你他妈能不能管好自己的破意见，"我反唇相讥，把整盘派拖到面前，一叉子插进派心，"要是整个暑假你们都要这样管着我和多米—"我扭头看了眼身后广阔的沙滩，"这片海滩有的是其他地方可待。"
我咬了口派，凯特正把面包掰成两半蘸奶酪。"你以为自己很特别是吧?甩甩头发就能勾走全校最帅最可怕的变形者，从此就高人一等。吃你的派吧，多米今晚明显另有所图—"
"我发誓要揍烂你这张完美的小脸蛋!"我满嘴食物含糊地吼道。
"凯特，"露莎瞪着那个豹族变形者，"我知道我们是朋友，但我不能接受你这样谈论珍娜或我哥哥。如果因为你的小心眼而传出谣言，我保证会亲自让艾琳取消你的假期资格。"
"你站在珍娜那边?你确实 看到 她今天穿的比基尼了吧?天啊，简直就像在求你哥上她似的。"
我受够了。怒火中烧，我的狼魂在体内咆哮着准备扑击。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是我的拳头最终没有落到她脸上。令我震惊的是，尽管我满心想要揍这个女孩，结果却浪费了一块派，把它糊在了她脸上。
什么鬼?
我看向凡娜，知道是我这个女巫朋友用了她期末周学到的能力…精神操控。她干预了我，迫使我用派—浪费了我的派—糊在这个刻薄鬼脸上，而不是按原计划揍她。
我正心疼着才咬了一口的甜品就这么没了，甚至没来得及欣赏凯特骂骂咧咧带着朋友气冲冲离开的样子，只留下我、凡娜、露莎，还有个自我来后就一言不发的绿发精灵坐在桌边。
"天杀的…为什么?"我对凡娜咬牙切齿。
"你心知肚明。"她给了我一个 凡娜再次拯救珍娜 典型女巫式的眼神。"要是你真打了她，现在就该在暑期班和系主任喝茶了。"
"确实。"我深吸一口带着咸味的海风，让这气息平复我躁动的情绪。
露莎举起手，划破了我为驱散这股负能量而做着深呼吸的紧张氛围。"这边!"她喊道。
当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人类—或者说虚拟版本的人类—我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天知道这有什么区别。我从未见过真正的人类，而这家伙看起来和我们一样真实。
这个对美艳吸血鬼垂涎欲滴的年轻人，单手托着托盘向我们走来。他是个面容柔和的青年，留着短卷发，天真的笑容仿佛在向全世界示好。当他穿着蓝白条纹polo衫出现时，我体内的狼人本能立刻就嗅到了他脆弱的人类气息。观察他实在令人着迷。
"是的，再来一份派，"凡娜说着，先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那个男孩。"她经常走神，"她替我撒谎道。
真尴尬。天知道我坐在那里盯着那个人类发呆了多久，完全没回答他问我的问题。
"抱歉，我朋友说得对。我有点爱做白日梦。顺便说，这地方太棒了，你肯定很喜欢在这里工作吧，"我说道，试图和这个人类玩起VR游戏。
"这是份有趣的暑期工，"他回答。
"酷。"我微笑着，然后做了唯一知道该做的事—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向远处像我和多姆早先那样在海浪中嬉戏的家庭。
"女士们还需要什么吗?"他问道。
"不用了，谢谢，"露莎说。
听到那孩子离开的脚步声后，我重新看向凡娜和露莎。"抱歉，我第一次见到人类。"我耸了耸肩。
露莎咯咯笑起来。"他们很有趣对吧?你立刻就能感受到他们有多脆弱，而你作为掠食者的本能马上就被唤醒了，想要趁机占便宜。"
“这么说，你在学院体系之外接触过人类?”
“多姆和我在进入不朽学院前的暑假都和父母在一起，他们会带我们接触人类，帮助我们克制天性中想要占便宜的本能。”
"这对你来说一定很难，尤其你还是个吸血鬼，"温娜说。
“一开始确实很难，但我觉得是爸妈引导我们的方式让我们学会欣赏人性，而不是认为人类比我们低等。当我们放下傲慢，意识到大家本质上都一样时，就变得容易多了。我最不愿做的事就是吸人类的血。不朽学院让我明白通过汲取能量就能生存—而且，戒血之前食物吃起来像纸一样。现在我的味觉更灵敏了，反而更有满足感。”
"如果你在学会不靠人血生活后又吸了人血，你觉得会发生什么?"我好奇地问，实在想知道吸血鬼如何真正摆脱对血液的依赖。
"我听说过案例—就是新奥尔良那些传闻—有些吸血鬼违背了所有相关训练，结果很糟糕。他们会陷入可怕的血腥狂热，最后总是导致人类死亡。天啊，我都不敢想象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会怎样。我会变成完全不同的怪物。他们真的会变异，你知道吗?"她轻声说。
"好吧，听起来学院给我们多加一年课程就是为了加强训练，防止这种事发生，"温娜说。
露莎耸了耸肩，"我们准备得越充分，离开IA进入人类社会时就会越轻松。"
"为这个干杯，"我笑着说。"现在，是时候享受这个虚拟假期了，别因为做蠢事被踢出去。"
"比如像要吃掉那个可怜的沙滩服务生一样盯着他看?"凡娜调侃道。
"有那么明显吗?"我尴尬地问。
露莎和凡娜一起咯咯笑起来。"是啊，不过那男孩可能只以为你是迷恋他晒黑的小腿。"
"天啊。"我揉了揉太阳穴。"可怜的虚拟人类，"我冲她坏笑。"现在，看起来谁才像是进入人类社会后会有问题的那个人?"
"你能行的。"露莎鼓励地微笑。"这是你第一次接触人类。你们是在这些学校长大的，对吧?从没接触过人类世界?"
"完全没有。我们甚至从没有机会在暑假离开学校。要说有的话，也是父母来看我们，"凡娜替我回答。
“天哪。你们俩经历的教育可真严格。”
"你几乎会以为那是问题儿童学校。"我双臂交叉，靠在桌子上。
"奇怪，"露莎看着我说。
"怎么了?"我困惑地问。
“你和多米尼克真的像是建立了羁绊，开始模仿对方的举止。”
“什么?”
露莎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外星人。"你现在的坐姿…那完全是多米尼克的风格，如果非要用词形容的话。"
我像被电到一样猛地从桌边弹开，望向凡娜："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问她，怀疑自己是否在无意识地汲取并描绘多米尼克的狼性…恰恰做了我们俩被告诫不要做的事。
“你没事。只要控制住就好，那些讨厌你和他在一起的变形者和精灵女孩们会确保这事没完没了。”
"是啊，可不想再浪费一个派了，"我苦笑着。
这比我想象中要困难和可怕得多。我天性不是个容易害怕的人，但上半年在IA的经历确实让我感觉像下了趟地狱，再加上我和多姆之间这种命定的羁绊…我知道如果不小心准会搞砸些什么。
有一点是确定的：我不能再失去最好的朋友，不能再看到无辜的永生学生死去，更不能失去多米尼克。单凭这些理由，控制好自己本该是件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