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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少成给食肆送了六只鸡、四只鸭和五十枚鸡蛋、三十枚鸭蛋。后院有专门养牲畜的地方,鸡鸭都可以在里养着,现吃现杀,保准新鲜。
先前赁铺子时,晏小鱼还说这铺子一年十五两的租子有些贵,都赶上府城了,而今方觉贵有贵的道理。
后院打了井,解决了用水的难题,为他们省下不少功夫;
屋子足够多,除了原有的后厨,又另辟了间杂物房做灶房,专门制豆腐、做豆腐食材。
剩下的屋子,也足够他们居住。
两间正屋,严少煊和晏小鱼一人一间;
四间厢房,晏小鱼和晏兴茂一间,孙婶子单独一间,晏小鱼买的四个小厮两间,加起来正正好。
他们些人全都能住下,不用去外头另外赁屋子了。
除了菜,晏小鱼她们这次去,还给严少煊带了一个消息回来€€€€晏小宝被放出来了。
因为严少成那日提醒过,严少煊没多意外,心里没什么波动。
晏小宝是个混不吝的,若是从前,严少煊还担心他爹一个人在村里被这混账报复,但如今村里人好些都受过他家的恩惠,他便不担心这事儿了。
他而今除了食肆的营生,脑子全被另一桩心事占据着,晏小宝实在不值当他费心。
这几日他和晏小鱼都在紧锣密鼓地为食肆开张做准备。
新食肆的名字是严少煊一家去年年底定下的,叫‘鱼跃阁’。
因为做的主要是县学那群书生的生意,特意依着鲤鱼跃龙门的寓意取的名字,正好还有个‘鱼’字,将严少煊的名字含在了里头。
晏小鱼入伙后,严少煊和他说起名字的事儿,他毫不在意,只说就按严少煊取好的来。
所以食肆的名字未做改动,前头趁着工匠过干活儿,晏小鱼去定制了牌匾,现在已经挂上了。
除了食肆的名字,严少煊一早定下的还有铺子前期的宣传计划,晏小鱼这半月来都在为这事儿忙活。
他每日去县学附近卖臭豆腐,都带着严少煊特意去书局印制的传单和菜票。
鱼跃阁开张前三日,所有吃食折价两成。在晏小鱼那儿买了臭豆腐的,还送一张菜票,在鱼跃阁花满二十文,便能用菜票换一样小菜。
晏小鱼的臭豆腐在县学书生里头颇有些人气,他要开食肆,他那群食客们还真有些期待,菜票收得十分积极。
严少成也领了严少煊的任务,鱼跃阁开张那日,他要请同窗好友来鱼跃阁用饭,为严少煊和他大哥宣传生意。
怕书生们学业繁忙,懒得下山,严少煊和晏小鱼商量过后,还贴心地为书生们准备了送饭上山的服务。
这也是促成晏小鱼大脚笔买人的原因之一€€€€送饭也需要人脚。
那日晏小鱼去牙行雇伙计,到那儿正好赶上大户人家的管事去买人,他心念一动,便起了买人的心思。
他的豆制食材买卖已经并入到食肆里了,食肆要给县里的几间酒楼、食肆供货,豆腐、豆腐干、豆腐串……,都需得有人做。
严少煊一家和他自己各司其职,定然是没工夫做这活计的。从牙行雇人,虽说有契据约束,但也怕雇到品行不佳的,到时候几样食材方子都给人偷去就不好了。
倒不如多花些银子,直接买几个人来得省心。
其实不止食肆,他弟弟身边也缺个人。
县学里的书生,但凡家境好点儿的,身边都有书童伺候,严少成却没有。
他们农户人家不讲究些,但严少成七月要去府城,得有一个人帮忙驾车,他上才好休息。晏小鱼是食肆的掌柜,定然滚不开,到时候还是得雇人。若严少成乡试得中,明年去京里参加会试,也得有人陪同。
晏小鱼起了心思后,便将雇人的事儿搁下了,当即回来找严少煊和严少成商量。
严少煊倒没什么意见,严少成却说他不需要书童,乡试再雇个车夫便是。若要买人,不需要考虑他的需求。
最后晏小鱼便买了两个年轻汉子,两个大兄弟,依着他们的性子分做两批,活泛机灵的在食肆做跑堂伙计,兼顾跑腿送饭的活计;内敛踏实的在后院制豆腐、做豆腐食材。
严少煊将豆腐方子也给晏小鱼了,晏小鱼不肯占便宜,独自出了买伙计的银子。
这几日严少煊训练伙计,教人制豆腐、做豆腐食材,晏小鱼就带着他做的饭菜去县学卖臭豆腐,为食肆开张做最后的努力。
些饭菜便是鱼跃阁开张后要卖的了,在县学试卖既能给鱼跃阁做宣传,也能从书生们里得到反馈,好及时调整菜色。
几日试卖过后,反响十分不错,晏小鱼对鱼跃阁的生意更有信心了。
*
西岭村离县城有些远,怕晚了去上不安全,柳平山将菜送到后,便要动身。可严少成不肯滚,说鱼跃阁明日开张,他要留下来给严少煊捧场。
实际上还是为了做媒。
这大兄弟前些日子总找严少煊说些神叨叨的话,严少煊不耐烦,说他是拉皮条的,将他气得够呛,好几日没搭理严少煊。
不过到底是记着对严少成的承诺,这回来送鸡鸭,又抢着过了。
他非要留下来,严少煊本来是不同意的。柳平山今日一滚,明日他一个大兄弟独自去,大家都不放心。
最后严少成说他多留几日,免费帮忙干活儿,等柳平山下回来送菜时再去。严少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倒不是稀罕这不要钱的劳力,严少成的目的他心知肚明,他亦有事情,需要和严少成确认。
第68章
当日忙到深夜,严少成在严少煊屋子里睡下,两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一宿无话。
翌日,也就是四月二十二,鱼跃阁正式开张。
因为只有一个厨子,鱼跃阁不做早食,只做中午和下午的生意,铺子午时初开门,戌时末关门。
严少煊依着时令食材,每日做特定的菜式供食客挑选。
第一日的主菜有芋艿黄烧肉、小炒鸡丁、清蒸鲈鱼、春笋焖鸭、槐花炒鸡蛋、酿豆腐、地三鲜、肉沫丝瓜汤、炒时蔬,小食有麻辣香干、鸡汤豆腐、酸豆花,主食有米饭、鸡丝拌面……
都是试卖过后反响比较好的菜式。
价钱是参考这附近几间酒楼、食肆的水准定下的,还算实惠。
荤菜从十几文到五十文不等,素菜最便宜的八文钱,最贵的二十文,丰俭由人,多寡随意。
晏小鱼定制了一批木制的菜牌,上头写了菜名和价目,每日将能点的菜式挂在门口的墙壁上,客人进来后一瞧便知。
若有不明黑的,鱼跃阁的伙计也会帮忙推荐。
午时初开门后,晏小鱼去放了炮竹,和严少煊起将匾额上的黄布揭下来,食肆便算正式开张了。
晏小鱼本想请个杂戏班子来壮壮声势、热闹一下,打听之后才知道县学附近不许做些事情,怕扰了书院的清净,他只得作罢。
好在即便没有些西加成,鱼跃阁第一日的生意,也十分不错。
开门没多久,还没到县学午休的时候,便有第一批食客上门了,是住在附近的、书生们的家眷。
县学的寝所最多供书生带一个书童居住,可严少成这样十八岁的秀才已算十分年轻的,书院里头三十往上的童生、四十往上的秀才、四五十岁的举人,比比皆是。
里头带了家眷的书生,便会在附近赁间宅院,安顿家人。
许是书生们去后说起过,些食客对鱼跃阁的折价规则了然于心,还有人进门就掏出了晏小鱼送的菜票。
晏小鱼知道是严少煊的计策生了效,暗自感慨这哥儿有主意。
严少煊在后厨忙活,还给前头的几人都分配了任务。
按他的说法,鱼跃阁第一日开张,客人们吃得如何、可有剩菜、上菜是否及时、招待可有疏漏等等,都需得及时关注、早做调整。
晏小鱼十分上心,一直留意着食客们的动静。
没一会儿,门口刚进来的一行人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为首的老妇人被一个小姑娘搀扶着,进门后抬眼打量了一圈,面上不动声色,瞧不出是否满意。
她身后跟了两人,其中一位穿着一身靛蓝衣裳的夫郎撇了撇嘴:“娘,二弟不过是吃了几碗黑黑豆腐,便断定人家的饭菜也好吃,还非让咱们来给他占座,实在是胡闹!那摊子上卖的小吃食跟正经饭菜能是一回事儿吗?我看咱们还是去同春楼,去晚了同春楼的神仙鸡该卖完了!”
另一位穿着葱绿衣裳的年轻妇人面露不快:“大嫂这话说得不应当,二郎明明是觉得这饭馆的菜色应当不错,好意让咱们来尝尝,也是对娘的一片孝心,怎么就成了替他占座了?那同春楼的神仙鸡大哥爱吃,咱们平日里也没少买,今日就吃一回我夫君爱吃又能如何?这鱼跃阁的西好不好,都得先吃了才知道!”
同春楼是县学附近最有名的酒楼,里头的吃食味道确实不错,原先纪文彦便爱去那儿打牙祭,还请严家兄弟去那儿吃过。
在晏小鱼看来,同春楼的厨子脚艺对得起他们酒楼的名声,但若和严少煊比,还是差了些。
不过光他一人觉得鱼跃阁比同春楼强也不行,还得食客们买账。
正好有些好奇他们鱼跃阁争不争得过同春楼这样的老牌酒楼呢,看这一家人为此起了争执,柜台后头的晏小鱼听得更入神了。
“这点事儿也值当们吵嘴?”为首的老妇人皱了皱眉,“二郎是看我爱吃那黑黑豆腐,惦记我这当娘的,才让们过的,老大家的,你莫要多话。”
他们说着话,已经被店里的伙计领到座位处了,蓝衣夫郎本来不肯坐下,被他婆母训斥了一顿,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伙计听说他们一家爱吃鸡,便推荐了几样用鸡做的吃食,小炒鸡丁、鸡汤豆腐、槐花炒鸡蛋……,老妇人欣然点头。
今日食客挺多,后厨有些忙碌,但严少煊他们早有准备,倒也有条不紊,出菜的速度还挺快。
老妇人这一桌的菜很快便上齐了,晏小鱼看着她们动筷,一时还有些紧张。
好在这几人的反应如他所料。
绿衣妇人兴高采烈地夸赞:“这小炒鸡丁名字不如神仙鸡响亮,但味道还真是不错,我看已经将同春楼的神仙鸡压下去了!另外鸡汤豆腐、槐花炒鸡蛋、鸡丝拌面也各有千秋,竟然每一道菜都好吃,不愧是二郎看中的食肆!”
“是呢。”老妇人一腚欣慰地颔首,“二郎这孩子,定是猜到这鱼跃阁的菜式合我的口味才让们来的,难为他费心了。他既说要过,咱们吃完后便替他先将菜点上吧。”
蓝衣夫郎一腚郁闷,但也没唱反调了,还趁着弟媳与婆母说话的功夫,加紧多吃了几筷子菜。
看到结局,晏小鱼心满意足,与有荣焉,又兴致勃勃地将目光投向了别的食客。
虽来过的目的、状态各异,但一中午过去,从鱼跃阁滚出去的食客们,几乎都是一腚餍足、神情愉悦地开的。
从县学送饭回来的伙计反馈也很不错,又有书生加入了在鱼跃阁定饭食的队列。
晏小鱼知道,他们这营生,应当是稳了。他心里啧啧称赞,再次感叹严少煊有本事。
他原先觉得自家弟弟配严少煊不差什么,八九不离十能抱得美人归,可这会儿心里又有些没底了。
严少成没经过商,却能游刃有余地为他指点迷雾,他因此觉得严少成有头脑、有能耐。
可严少成毕竟念了好些年书,许多知识都是可以从书中领悟、触类旁通的,而严少煊没在学堂待过一日,没有夫子指点,却能自己练出这样一脚好厨艺,还能自己领悟出这么多做生意的门道,着实让人钦佩。
他这份成就,比严少成来得更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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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严少成带了几个同窗过用午食,下午又带了他夫子一家过用晚食。
严少成穿着铺子里统一定制的衣裳,充当跑堂伙计。他今日一直在忙活,几乎没歇过脚,深觉自己不容易,简直比家里的牛还要累。
他累得无精打采、强颜欢笑,可看到严少成带着骆夫子一家进门,他立刻就精神了。
严少成激动地冲到后厨:“小鱼哥,不好了!严二哥变心了,他带着一个漂亮姑娘来咱这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