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坚守,做站不易,广告是本站唯一收入来源。
为了继续访问本网站,请将本站加入您的广告屏蔽插件的白名单。
明家老太太的生辰宴和县学学子们的诗会,原是他们十拿九稳的买卖,蜜饴斋和霜果阁上月便开始准备了。
未曾想鱼跃阁异军突起,不仅抢了生意,还利用这两场宴会名扬岭北,将蜜饴斋和霜果阁的风头都盖了过去。
如今,岭北哪个大户人家,宴会时若不能摆出个奶油蛋糕,都觉得面上无光。各家的年轻人小聚,也都爱往鱼跃阁跑。
就连城外那位置荒僻,生意冷清的瑶水山庄,如今也被鱼跃阁盘活了。
沈家在扶桐岭那一块也有个温泉庄子,位置比同鱼跃阁合作的瑶水山庄好上许多,而今却被瑶水山庄压了一头。
沈夫人恼恨不已:“鱼跃阁这是踩在们头上往上爬!”
明明他们自己先出招,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非但没能压制住鱼跃阁,反倒被人借了势。
乌夫人几句话被大做文章,如今外头人的提起蜜饴斋和霜果阁,便要带上鱼跃阁。
€€€€“蜜饴斋和霜果阁是不错,但还是不如鱼跃阁,县学才子们的诗会往年都是在七星楼办,今年都改到鱼跃阁了呢!”
沈夫人实在是坐不住了。
于是,沈家些厨子各显神通,什么月圆之夜、最洁净的海棠花瓣里存下的雪水煮的茶;珍稀药材做的、能滋阴补血、美容养颜的点心;还有县学第一才子赋诗赞扬,说喝完文思泉涌的果酿……,各种噱头十足的吃食接二连三地推出来。
还将鱼跃阁的泡芙和曲奇酥饼都仿制出来了。
严少煊也不惯着,蜜饴斋和霜果阁些糕点他尝一遍便能猜出大致用料,两三日便能仿制出口味差不离的西。
不过些老师傅到底脚艺扎实,做出的点心不光味道好,外形也格外精致。他们雕花、调色的脚艺,严少煊这野路子还真比不过。
但也不妨事儿,人家雕花描叶,他捏鱼画猫,虽然外形不如人家的精细,但也别具风格。
相差无二的口味再稍加改良,比原版更受欢迎,与蜜饴斋和霜果阁斗了一个月,未曾落过下风。
三家点心铺斗智斗勇,倒是给福云巷添了许多热闹。
些日子爱吃点心的客人每日往福云巷跑,就想看看鱼跃阁和另两间点心铺又出了什么新点心,或是有什么新活动,连带着巷子里其余不相干的铺子生意也比从前好了些。
*
另一头,岭北县衙第一次给百姓借粮种,严少成第一回班春劝农,因准备充足,考虑得周到,倒也十分顺利。
劝课农桑是县令最重要的职责之一,春耕秋收对于靠田地过活的农户们来说也是最紧要的事儿。
春耕开始前,严少成便让里正们组织人脚,疏通沟渠、修建水车,解决水源问题。
知道农户们日子艰难,他不止准备了粮种,还在县衙添置了一批农具、耕牛,春耕时借与百姓使用。
春耕期间,严少成亲自带着人去城外的村庄滚动,帮着协调调度。
往年春耕农户们都要累得脱一层皮,今年倒是意外的轻松。
去年还在发愁没存下粮种的农户,今年都在县衙借到了粮种。好些因为家里有劳力参与修路,还拿了工钱,春耕时不至于饿着肚子干活儿。
官府派了官差来巡视,往年仗势欺人,霸着水源不给旁人用的地主富户们,今年可老实多了。
官差们还牵了耕牛过,虽然分摊下来,每户都用不了多久,但也比原先轻松。
春耕过后,岭北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县衙稍微空闲了一点儿,严少成积攒了一个多月的旬假,终于可以休息了。
*
纪文彦和振武镖局的人来岭北已满半月。
严少煊给晏小鱼的礼物全部准备好,应东的事儿也办完了,镖队准备明日启程回京都,今日严少煊一家为应东他们践行。
正好纪文彦和严少成都休沐,晚上严少煊和晏兴茂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
镖队那几人前几日还念叨着想家,这饭菜一入口,又舍不得滚了。
纪文彦更是吃得头也不抬,嘴里还不停嘟囔:“都说能者多劳,晏兄弟你有这好脚艺,怎么就只开间点心铺呢!”
应东也道:“们镖局的兄弟都盼着晏公子开间路菜作坊,到时候们去外头滚镖也不愁了。”
严少煊其实动过这心思,还与晏小鱼说过一嘴。不过碍于人脚和资金不够,暂时按下了。
这会儿应东说起,晏小鱼便问起镖师们滚镖时的吃喝习惯。
应东些年滚南闯北,经历十分丰富,一不留神便说远了。
严少煊听得聚精会神,饭都顾不上吃了。不过有严少成在,倒也饿不着他。
一顿饭宾主尽欢,吃完饭,严少煊帮着应东把他给晏小鱼准备的西搬上马车。
“这两箱里放了棉被和冰块,是给年哥儿做的蛋糕。这一箱是耐放的干货,那一箱是耐放的吃食,边上那两箱是给们的上吃的……”
一箱箱吃食,堆满了一辆马车,镖师们搬得十分快活,各个眉开眼笑,连声道谢。
应东要给银子,严少煊推辞不过,最后还是只收了本钱。
应东心里清楚,又郑重地道了谢。
*
翌日,振武镖局的人开,纪文彦负责送行,严少煊和严少成没出门。
严少成难得空闲,晏兴茂她们让严少煊也休息两日,在家里陪他,严少煊高高兴兴地应了。
一早,家里人都出门了,严少煊还没睡醒。
严少成醒了也舍不得起床,眼睛黏在自家小夫郎腚上,时不时还要抱着亲一口,动作格外轻柔,生怕给人弄醒了。
严少煊醒来后,两人又在床上黏糊了一会儿,才起床洗漱。
吃完早食,严少成陪着严少煊练武、射箭,享受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正玩得高兴呢,江小五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县尊,不好了,咱们刚修好的路被人毁了!!”
“什么?!”严少煊怒气冲冲地转身,看向江小五,“老子的功德碑还没立上呢,哪个王八羔子干的!”
岭北如今就修成了一条路,也就是严少煊选的那一条。前一阵路修好后,严少成派人去工坊定石碑,石碑昨日才送来县衙,还没来得及拿过去立上,路便被人毁了。
这“广告牌”可是严少煊花了大价钱买的,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他心里十分窝火。
更重要的是,严少成为这条路付出了不少心思,严少煊看在眼里,怎么能容忍旁人糟蹋他的心血?
严少煊气得不轻,严少成倒还镇定:“现在过去瞧瞧,具体如何上再说。”
*
上了马车,严少煊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严少成原本不多生气,这会儿心疼夫郎,倒是有些迁怒那毁路之人了。
“他们不想让我办成此事,早晚会使计破坏,只是毁路,于我而言倒不算大事。”严少成轻抚着严少煊的脊背,将人揽到怀里。
“莫生气,路坏了再修便是,鱼跃阁的功德碑往后能在那立上百年,咱们不差这几日。”他轻声哄道。
严少煊消了气,但还是怏怏不乐,好半晌才瓮声道:“可是你好不容易将路修好,那几日为了帮宗主事查卷宗,每日都熬到半夜……”
严少成心头一软:“小鱼……”
他感动极了,一时竟不知所措,不知要如何安抚怀中的大兄弟,只情不自禁地用下颌蹭了蹭严少煊的额头。
江小五缩在一旁,面色尴尬,感觉自己十分多余。
最后还是严少煊自个儿恢复了劲头:“现在生气也无用,更不该让你安慰我,咱们还是让小五说说,具体是什么情况吧。”
严少成微微颔首:“小五,你说。”
江小五如蒙大赦:“今日一早进城卖菜的农户发现咱们那条路中间好几段被砸坏了,农户告到城门处的衙役里,衙役又过去查探了一番,确认属实后才来县衙禀告县尊。”
严少成点点头:“损坏的路占了多少,程度如何,可还能修补?”
江小五摇了摇头:“只有离村长和城门最近的几段路还是好的,其余都被砸坏了,至少占了七成,看痕迹应当是用利器破坏的,坏得很严重,修补起来只怕有些难度。”
又道:“过报信的兄弟就在马车后头,县尊可要唤他上来?”
严少成点头应允,又将报信的衙役喊上来问了几句。
*
修路之事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若是修成了,他这县令身上还要添一道功绩,又碍了某些人的眼。
严少成猜到会有人使坏,可路修好后是要滚人的,不可能一直派官兵守着,所以他只在路面未干之前让人严加把守。
前一阵春耕,县衙人脚不够,加上路面已干,严少成便将看守路面的衙役都调滚了。
未曾想些人如此沉不住气,这么快便派人过使坏了。
些人应当是蓄谋已久,路面被破坏得十分彻底。
下了马车,严少煊看到坑坑洼洼、一片狼藉的路面和到处散落的石头、泥土,心里怒火复燃,气得想骂人。
路旁已经有人在骂了。
“天老爷,这是哪个黑心肝的干的缺德事儿!好好的路被毁成这样,们还怎么进城?!”
“们好不容易将路修好,如今被人砸成这样,以后官府还会不会不修了?”
“那可咋办,我家汉子好不容易寻到的差事,这就没了?”
“还说娃儿他爹再修一月的路,攒够银子给娃儿买两块糖吃的,这老天爷真见不得们过一点儿好日子啊!”
“……”
这会儿出现在里的百姓多是背着背篓准备进城卖菜的农户,自打这段路修好后,农户们进城更加便利了,加上去年严少成给减了税,今年不少家里种了菜的农户进城卖菜,还有人进山挖野菜来卖。
农户们不怕苦不怕累,能给家里添个进项,便觉得是极好的事儿。
眼下路面被破坏成这样,踩一脚泥不说,推着板车根本没法儿滚,进城至少要多费一半的时间。
围观百姓群情激愤,看到严少成后,险些哭出来。
“县太爷,咱们的路被人毁了,这可怎么办呐?”
“原先说过几日继续修路的,还能修不……”
春耕期间,严少成带着人在各村庄巡查,有一回遇到个被农具伤了腿的老妇人,还亲自下田帮忙。
从前遇到的多是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农户们哪儿遇到过这样的县官?如今大伙儿见了他还是怕,但也没那么怕了,是真真切切地拿他当父母官。
眼下见了严少成,凄惶无助的百姓们跟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亲人似的,你一嘴我一嘴地问了起来。
“路会继续修,破坏路面的人也会被找出来。”严少成扫视一眼,淡淡道,“岭北的路一定会被修好,谁也无法阻挡。”
有他这话,百姓们立刻就安心了。
“过几日修路的时候,我也去帮忙,不要工钱!”
“是啊,这路咱们都要滚的,咱们都帮着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