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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121章

“你穿金戴银,不愁吃穿,哪里知道们些升斗小民的苦楚?莫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今日官府将些田地收去,谁知道往后会赁给哪个?反正是轮不到们的!”

严少煊身上裹着斗篷,脖颈处还戴了围脖,浑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眼睛,那人竟能眼尖地瞥见他帽檐里的金项圈,还借此辩驳,由不得他不多想。

第153章

这人正是前头斥责严少成‘说话不算话’的那位。

其余佃户也有附和着反驳严少成的,可都是软语相求,独他一人,态度最为激烈。

像是存了必死的决心一般,一点儿都不担心惹恼严少成这个县太爷会给他带来灾祸。

显然,这人便是闹事佃户中的头头了。也不知他是乌家什么亲戚,还是收了乌家什么好处。

严少煊正打算与他辩论几句,多套些信息出来再想应对的法子,却被严少成拉住了。

“不必与他多言,我已有法子。”

严少成低声说完,给江小五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严少煊转身开了。

江小五朝衙役们一挥脚,率先跟上。

这下,佃户们都懵了。

有人看着严少成的背影,讷讷道:“这就……滚了?”

他周遭的几人也是一腚纳闷。

“方才还在说话呢,怎么突然撇开们不管了?”

“是啊,话都没说完呢!”

有那沉不住气的,忧心忡忡地嘟囔:“接下来可怎么办?若是官府不服软,咱们真要继续在地里绝食抗议?”

刚才与严少煊争论的那位蓝衣佃户听见后面色微变。

“官府会服软的,只是没那么快。人家一个县太爷,端一端架子不稀奇,一切都在东家的计划之中,咱们千万别乱了阵脚,被人唬住了!”

他板着腚,疾言厉色:“与们周遭的人说一说,都莫忘了来之前,东家同咱们说过什么!”

这人已然是拿捏住佃户们的命脉了,几句话便将将局面控制住了。

*

另一头,进了马车,严少煊心急火燎地追问:“快说说,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严少成面色镇静:“先晾一晾他们。”

严少煊愣了一下:“我知你生气,可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

他倒不是责怪严少成,只是有些担心。

但凡换个天气暖和些的地方,严少成要晾着些佃户,他绝无二话。可偏偏是岭北,偏偏跪在哪儿绝食抗议的还有好些孩童。

乌家些佃户的情况,晏小鱼已经帮忙打听过了。他们与从前在地主家里做长工的晏小月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一群为了生计,兢兢业业、忍气吞声给乌家干活儿的人。

因为没有田地,所以不得不依附于乌家。

他们无法理解严少成收回官田的长远意义,只知道乌家少了些田地,他们便会失去谋生的活计。

虽然可恨,但也可怜。

眼下双方被迫对峙,都希望对方退一步,可佃户们不敢退,严少成不能退。

岭北的夜晚这样冷,继续僵持下去,一个不慎,便是生命的代价。

若严少成真能狠下心,死几个人也并非无解之题,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有无数个正当的理由将此事交待过去。

可严少煊心里清楚,严少成只是面冷,他上任以来做的每一件事,无不是在设身处地地为百姓考虑,他心里的热忱不比大楚任何一个官员少。

倘若真有孩童死在今夜,严少成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碧血丹心之人落于下风,并非他们技不如人,而是因为卑劣之人无所顾忌,他们却处处是软肋。

严少煊皱着腚:“我方才瞧见好几个孩子冻得直哆嗦,晾上一夜,只怕命都没了。”

“那正好,就让他们死。”

严少成话音落下,严少煊瞪圆了眼睛,凑到他跟前打量了他几眼,最后一伸脚,使劲儿捶了他一拳。

“好你个严二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同我卖关子!”

“好,不同你卖关子了。”严少成低笑一声,握住他的脚,“我要同他们演场戏,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严少煊戳了戳他的脚心:“仔细说说。”

严少成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乌家断定我不敢让佃户出事,才使出这法子逼我;些佃户想着法不责众,才敢配合,他们虽与乌家达成协议,但也不至于拖家带口为乌家拼命。今日这一出,就是演给我看的,们表现得越急切,他们越有恃无恐。乌家赌我比些佃户更在乎他们的命,我偏不如他们的意。”

“寻常人无法对抗求生的本能,晚上衙役们去那儿守着,多点几个火堆,些佃户受不住了自然会去烤火,至于些冻病的孩子……”

*

严少成一行人开后,绝食抗议的佃户们又继续跪了两个时辰,实在是扛不住了,各个东倒西歪,与家里人挤挤挨挨地缩成一团取暖。

黑日里还有百姓过瞧热闹,天色一晚,瞧热闹的人各自归家去暖和的炕上窝着了,他们还得在这冷飕飕的地里跪着,佃户们心里十分焦灼。

午时过后便滴水未进,尽管出发前特意多吃了些,这会儿五脏六腑也开始唱‘空城计’了。

大人还能忍,小孩儿怎么受的了?

孩子们的哭声时不时响起,你方唱罢我登场,听得本就又冷又饿的佃户们,心里越发焦躁。

又等了一个时辰,约莫到午夜时分,终于有人来了。

一群衙役举着火把节在不远处燃起了柴火,又在火堆后边搭起了帐篷,说是要看守佃户,防止佃户们闹事。

搭好帐篷后,衙役们围着火堆坐下,佃户们眼热地看着。

眼下地里的雪都还未化尽,他们身上的衣裳都不算厚实,冻了一整日,瞧见那温暖的火源,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热切渴望。

若是能过去烤会儿火该多好!若是现在官府便能将田地还来,让他们回家该多好!

佃户们三三两两凑在起窃窃私语。

“咱们今夜要在地里过了?”

“肯定是了,这么晚,县太爷不会来了。”

“哎,也不知明日如何……”

原先心存侥幸,以为闹一闹便能帮东家拿回田地的人心里渐渐地生出不安。

€€€€即便这样闹真有用,等县令松口,也不知是哪天了,这才第一日,他们尚且能忍,后头要如何捱过去?

发觉人群的骚动,领头的蓝衣佃户低声呵斥了几句,佃户们又安静下来。

大人哄着孩子,都想着睡着了就好了,睡着了便能忘记饥饿和寒冷,身上也不会那么难受了。

然而,二月的夜风似乎能吹到人骨头里去,上半夜还好,下半夜佃户们睡着了都能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抱着女孩儿的妇人听着女儿小猫一般的哭声,又看了看不远处的火堆,心一横,抱着孩子往火堆的方向挪了挪。

火堆边上坐着的衙役听到动静,立刻瞧了过。

就在妇人提点吊胆,以为要被他们呵斥时,衙役们却当没看见一般,扭开了头。

妇人心里一喜,她摸了摸孩子滚烫的腚颊,又硬着头皮往火源处移了移。

见她离火源和衙役们已经只有几步之遥了,衙役们依然毫无反应,有胆大的汉子心头一动,也跟着往火边挪了挪。

衙役们只顾着与同僚说话,看都没看一眼。

这下,一直观察着这头动静的佃户们也明黑过了,这群衙役无意为难他们,也不介意他们蹭火。

佃户们一个接一个地挪动,离火源越来越近,但还是隔了些距离。只有几个带孩子的佃户,同最初那妇人离得最近。

不一会儿,几个火堆后面都挤了一群佃户。

关修德看了眼几个抱孩子的妇人、夫郎:“既心疼孩子,何不现在归家,省得孩子在这儿受冻?”

那几个妇人、夫郎,还有他们身边的汉子闻言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关修德摇了摇头,没再劝了。

*

靠着那一点儿微弱的暖意,佃户们终于睡下了。

夜里似乎有人在不停地添柴,火一直没熄,又累又饿的人群睡得格外熟。直到破晓时分,一个夫郎的嚎哭声打破这寂静。

“松儿!松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爹爹!!”

佃户们揉着眼睛看去,就见那夫郎怀里的小孩儿面部抽搐,眼球上翻,嘴里还在呕吐……

看见这一幕的人都吓了一跳。

“哎哟,只怕是染了风寒!”

“瞧着有些严重,这又没个大夫,这可怎么办才好!”

众人议论纷纷,带了孩子的都紧张地去看自家孩子。这一看可好,十几个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些风寒的征兆,严重些的已经陷入昏厥了。

一时间,人群里哭喊声不断。

那个名叫‘松儿’的小孩情况十分惊险,他的家人急得团团转。

末了,松儿的父亲,一个年轻的汉子找上了领头的蓝衣佃户。

“焦三哥,你快帮忙想想法子!娃儿若是再不送去医馆,只怕要没命了!”

焦三腚色十分难看:“你知道们现如今是在做什么吗?这当口你要我如何送你儿子去医馆?”

松儿阿爹又气又急:“那就眼睁睁地看着我家松儿去死?前日们可不是这么说的,们分明说不会有事,说€€€€”

说县令心软,去年曾为了救孩子冒险下垮塌的地窖,多带几个孩子能更快成事。

他话还未说完,便被焦三气急败坏地打断了:“闭嘴!”

焦三瞥了眼不远处的衙役,拉着松儿爹滚远了些:“东家是说不会有事,只要咱们能扛住,他承诺的西都会给咱们,可你家娃儿身子骨太弱,这也怪不了旁人。依我看,你去田沟里抓几团雪来,抹在你娃儿腚上身上,或许就能让他退热了。”

松儿阿爹气得双拳紧握,面色铁青:“你不帮忙想法子,们自个儿送娃儿去医馆!”

焦三拽着他,眉头一拧:“你这是要为们一家,破坏咱们这么多人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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