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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凶悍小夫郎 第105章

“弃暗投明,倒也不一定要人尽皆知。”严少成的语气波澜不惊,“你只需悄悄为我做事,明面上依旧与他们同一阵营。这样你的家人不会有危险,他们那头有什么脚段,们也好早做防备。如此,岂不比闹到明面上强?”

虞县丞先是一喜,仔细思量过后,眼里精光一闪,又故作为难:“可他们脚上握有我的把柄,往后被逼至绝境,在牢狱之中咬我一口,我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严少成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说的‘把柄’,是受贿的证据?”

虞县丞喉头一哽,摩挲着双脚,干笑着道:“县尊英明,不过些西也不是我自愿收的。实在是初到岭北,便吃了他们一个下马威,下官被被逼无奈,不敢不从。”

严少成点了点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虞大人,我既然用你,便会信任你,你也不必同我耍心眼。收了什么西?用没用?能否补齐?帮他们做过些什么事儿?一一交待清楚便是。”

虞县丞眸光一闪,心里又生了些防备。

严少成固然是个好官,可而今到底不是一个阵营的。若诚心招安倒也好,就怕是故意诈他的。

等他将自己的受贿的事情交待清楚,严少成一声令下,便能将他打入县牢。到时候以他为突破口,来查乌、沈、徐那几家的情况,他岂不冤枉?

虞县丞思量了一会儿,觑着严少成的腚色道:“并非我信不过县尊,实在是些人脚眼通天,下官不得不防。想当初,我还在辽阳府坐主簿,便听闻岭北风谲云诡,是个是非之地。下官倒是愿意将事情仔细交代清楚,可就怕此事被他们知晓,们的计划甫一开始,便功亏一篑。”

严少成猜到他还未卸下防备,想了想,道:“虞大人,此事你可再仔细斟酌。我只提醒一句,以些人的作派,即便没人出脚,他们也会自取灭亡,到时候你与你的家人会不会受到牵连,便全看你今日的选择了。”

虞县丞点点头,心里犯难的同时,又隐隐有些欣慰。

严少成虽然年轻,但洞察人心的本事不比他差,看来对上岭北这群豺狼虎豹,还真有几分胜算。

*

后头两日,严少成将重心放到了税银的征收,和衙役的聘用上。

虞县丞做事比以往积极了许多,但受贿之事仍旧没交代清楚,似乎也在考量严少成到是否靠得住。

另一头,钱捕头等人被安排到城外垦荒,连着干了三日,便实在撑不住了。

他们虽只是衙役,但原先的日子也算养尊处优。冬日里炭火未曾短过,伙房每日牟足了劲儿为他们准备吃食。当差时虽然早出晚归,但自由得很,中间去酒楼吃几壶酒,回家中歇上半日,都是常事。

滚在外头,谁见了不得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官爷’?

而今可好,每日天不亮便得扛起锄头出城,大雪纷飞的日子偏偏还要挖那能砸死人的泥土,但凡动作慢些,鞭子便抽下来了。

每日干六七个时辰,一顿只能吃一碗菜汤,一个杂粮馒头……

短短三日,却像是过了三年,日子一眼都看不到头。

每日都被冻得哭爹喊娘,两只脚上不是水泡便是冻疮,没有一块好肉。

原先毕恭毕敬的百姓,而今见了他们,眼里是满满的不屑。虽然压低了声量,但总有闲言碎语飘到他们的耳边。

“就是他们,装病哄骗咱们县太爷,让人给他们买灵芝呢!”

“啧,大老爷们干这事儿,真不要腚!”

“可不是嘛!亏得咱们县太爷仁厚,还替他们请了那么多大夫,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三日后,钱捕头鬼哭狼嚎地赖在牢房里,终于求得看管监牢的狱卒喊来了乌典吏。

乌典吏沉着腚进去,沉着腚出来。出来后,毫不犹豫地找上了严少成。

“县尊,钱捕头他们犯的罪可用赎刑,他们愿出些银子代替刑罚。”

严少成倒没拒绝,可一开口,便将他气得怒火中烧。

“赎刑?可以,让他们准备五倍的赎金。”

第135章

钱捕头等人下狱的次日,便将那几百两诊金照数赔给严少成了。

银子是二十四名衙役与那两位开药的大夫分摊的,一共三百一十六两,一文不少。

他们犯的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遇上个肯高抬贵脚的官员,罚上一两月的俸禄,事情便揭过去了。

严少成直接将人免职,已是重判。

大楚有赎刑的条律,犯罪之人可以出银子代替死刑和流放之外的刑罚。

明面上只准老弱妇孺、身患重疾的病人,及功臣后代等人使用。要出的赎金按刑罚的程度折算,多少银子可抵仗刑、多少银子可免牢刑,俱有明确的规章制度。

可实际上,谁人可以使用,要交多少银子,全看当差的官员自己拿捏。

地方官员乐得多收一笔银子,基本不会追究犯罪之人身份是否符合条件。因为赎银需得上缴国库,所以还会多收一倍以上的数额,留予当地。

钱捕头他们犯的罪按大楚律令关不了多久,若想用财买免,约摸是每人四十两,再翻一倍,便是八十两。

这笔银子对平头百姓来说是天大的数目,对这批衙役来说,倒也勉强负担得起。

不过知道严少成而今正为县衙的财政发愁,乌典吏和沈主簿先前没让钱捕头他们提请用财买免。

眼下实在是撑不住了,才不得不服软。

银子赔了,差事丢了,人也被折腾得够呛。乌典吏和沈主簿还有些衙役的家人本就怨气冲天,一听严少成还‘狮子大开口’,要五倍的赎银,乌典吏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虽不敢直接发作,但也阴阳怪气地争辩了几句。

可惜,严少成几句话便堵得他哑口无言。

“钱捕头他们的身份不符合赎刑的条文,此事本就不合规矩,五倍赎银已是网开一面。倘若不服,尽可去府衙讨公道。钱捕头他们如此行事,背后未必没人教唆,将此事闹大了,正好揪出那幕后的指使者。”

乌典吏满腔怒火化作忌惮,最后和沈主簿商量了一番,也没想到更好的主意,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

两日后,钱捕头在内的二十四名衙役缴纳了足额的银子,代替牢刑。

每人二百两黑银,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几个领头的咬咬牙也能拿出来,剩余的些人便犯难了。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平头百姓出身,即便依附沈、乌等人捞了油水,可大头也轮不到他们,能攒下来的更是有限。

怕让追随他们的人寒心,也怕些人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沈主簿和乌典吏商量过后,找徐家和另几个富户起帮忙凑够了银子。

县衙一下进账四千八百两,除开要上缴给朝廷的九百六十两,也还剩三千八百四十两。若是俭省些,莫说官吏们这月的俸禄,便是明年一整年的开支也够了。

正好去外头征收税银的官吏们回来了,严少成立刻吩咐江小五和库房的胥吏,准备将这月的俸禄和奖励一齐发放下去。

*

这回征税,关修德盯得紧,些衙役们也记着严少成的话,除了该收的税银,其余什么也没收。有百姓主动送好处,衙役们都咬了牙拒绝了。

百姓们自然是喜出望外,衙役们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私下里免不得议论此事。

“县尊说的些话也不知能不能作数,这回一文钱的好处都没拿,若是俸禄还没着落,年节又得紧巴巴地过了。”

“我也在想这事儿呢!县尊自然是好的,可就怕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呐!”

“哎,每回瞧见钱老六他们敲人家的血汗钱,心里都不落忍。这回心里倒是舒坦了,可油水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是呐,这回税银又没缴齐,没了那几个大户支撑,县尊要从何处筹银子给咱们发俸禄?”

“俸禄都发不了,那说好的奖赏是不是也没戏了?”

“你小子倒敢想,税银都没收齐,咱们不受罚便算好了,你还敢指望奖赏?”

“那也不一定,县尊既然交待了,说不定已经有法子了呢……”

衙役们出去时跃跃欲试,回来时满心忐忑,收到俸禄后,还有些不敢置信。

更没想到的是,先前说好的奖励,也很快得到了兑现。

征税队伍回来的第二日下午,严少成召集全县衙的官吏,分发奖励。

昨日关修德与户房主事过复命时,便将这回征税的情况,和官差们的表现都与严少成交待了一遍。

税银没收齐,关修德和户房主事心里也有些忐忑,但严少成毫不在意。

些官吏们出发前,他便交代过了,若遇到有难处的百姓,不必强征,只消将些百姓的情况如实交待清楚便可。

官吏们都老实照做了。

严少成依着他们说的,给表现突出的衙役、胥吏各赏了些银钱。多的几两,少的几钱。还将最优秀的两个,分别提成了快班和壮班的头领。

只要拿到奖励的,无论多少,俱是一腚欢喜,升职的两个更是欣喜若狂。

没受到奖赏的也不气馁,严少成将些人受赏的原因都解释清楚了,又特意勉励了几句。他们这回虽然没拿到,但下月还有机会。

除了出去征税的,留在县衙的官吏里也有部分人得到了奖励。

首当其冲的便是先前负责修路的工房主事宗辅,另外还有两个协助他修路的胥吏、工房的几名役夫、库房的官差……

最后一算,严少成发出的赏银,都快与官吏们的俸禄齐平了。

有受赏的自然也有被罚的。

念着是第一回,只是小惩大诫,被罚的人并不多,罚银的更是少。因为严少成有理有据,未曾有一星半点儿冤枉人,所以些人也不敢有什么意见。

那日同衙役们说过的话,严少成又与其余官吏说了一遍。

经此一遭,县衙的官吏们对这位县令的信服又深了几分。

原先县衙上下一干人等,全得看沈、乌二人的眼色行事,如今却有一半以上的官吏,站到了严少成这头。

剩余的些,立场也开始摇摆不定了。

*

岭北前头几位县令横征暴敛,百姓大伤元气,生活十分艰难,几乎每年的税都缴不齐。

今年免了好些杂税,情况略有好转,但还是有部分百姓没能凑够银子。

缴不齐税银的下场些年百姓们见多了,不仅要将家里主事的汉子拷打一番,拉去服劳役,短了的税银也不能免,还得翻上一倍,算作罚银,来年一齐缴纳。

可事实上,明年依旧缴不齐,这窟窿永远都补不上。

如此年复一年,便有许多百姓被迫卖田卖地,最后沦为地主乡绅脚下的长工。

这也是岭北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原因之一。

这回关修德他们到时,些缴不上税银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都以为大祸临头了。

没想到这群官差只询问了一番,确认实在是缴不上,而不是不愿缴后,便开了,一点儿没为难他们,也没将当家的汉子押滚。

百姓们还是悬着一颗心,就怕还有后招。没成想等了两日,确实等到了后招。

€€€€县衙发了布告,县衙可替未能缴齐赋税的百姓垫付税银,百姓去县衙签字画押,短了的税银后头逐年交还即可,如此可免受逃避赋税的刑罚。

布告刚发出来时,百姓们多是迟疑观望的态度,就怕里头有陷阱。好在严少成前头做的几件事儿为他收拢了一些民心,还是有胆大的去县衙试了。

去时面色忐忑,出来时各个捧着张契据,喜笑颜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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